老李眼泪不流了，瞪着大眼睛，特别真诚的问道：“你说话算数？”
小林在旁边幽幽道：“别忘了我。”
“姐，你需不需要来一个？”老李像是推销大萝卜一样，人人有份。
一直在冷眼旁观仨人奇葩发言的韩研突然被cue，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男人呀。”老李酒量不咋好，一瓶啤的，脑子就蒙圈，都忘了陆西城这茬，还在这卖力给韩研推销。
韩研呵呵一笑，不想和酒鬼们说话，起身进屋去洗生菜和紫苏叶了。
她准备把猪肉串当烤肉吃了，这点生菜是她坚持买的。
陆西城见韩研冷着脸进房间了，推开老李脑袋，起身跟着进去了。
见韩研把橱柜挨个打开。
“找什么？”
陆西城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回头见他抱着胸靠在厨房门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家有……盆吗？”她本想说盘子来着，但看到陆西城生活的粗糙劲儿，估计他这不可能有。
果然，他直起身进来，借着身高优势打开上面橱柜，从里面拿出来两个铝盆递给她。
韩研接过盆，随口道：“你平时不做饭吗。”今天腌肉的配料都是现买的。
“嗯。”这房子他平时不怎么回来住，一般都睡在公司二楼。
“那你还花钱租它干嘛。”韩研见他没出去，就接着把之前憋回去的那个问题问出来了。
“谁告诉你我是租的？”
“买的？”韩研停下手里活，把摘好的生菜放到盆里，侧头看着他，想听一个标准答案。
陆西城淡声道：“嗯，当时朋友要换新房，就买下来了。”那时候为了给他爸妈安排个住的地方，没考虑太多就买了这个。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原因，是他手里钱也只够买这套。
韩研还想再说，你家这条件还需要买二手老房？但她觉得问了这话，就代表自己越界了。
其实上学时候，她和他也越过界，篮球场那次，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他，所有同学都以为是杯子引起来的，只有韩研自己知道。
她当时是在借题发挥。
在同学眼里，韩研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代表，长得好，学习好，老师心中的好学生。
谁也不知道，在高三那么紧张的一年，韩研叛逆了，和一个校外男生谈起了恋爱，本来她也只是想体验下恋爱是什么感受而已。
这段“恋情”持续了一个月，听那个男生每天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她觉得这人幼稚的像傻逼。
没劲透了，小说里说牵手会有心动的感觉。在她这儿一点没有感受出来，她只觉得腻歪。
提分手那天，她选择和对方去看一场电影，想好聚好散，可是好巧不巧在商场碰上了陆西城，俩人走了一个正对面。
陆西城显然也愣怔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男生，韩研紧张的手心冒汗，因为她没和校外男生透露过自己学校信息，她怕陆西城说漏嘴。
好在他识趣没多说话。
韩研本以为这事过去了，可第二天就被她爸知道了，家里炸开了锅，甚至连外地上学的韩智明都被叫了回来。
韩研手机被没收，自由彻底没了。
除了上学期间，其余时间必须待在家里复习。
韩研猜测百分之八十是陆西城告的密，因为她爸是陆西城的班主任。
所以才有了篮球场大骂陆西城的戏码。
再次见面，俩人默契谁也没提那件事，一是因为，韩研是不想回忆那段黑历史，二个原因是现在这份高薪工作她不想丢。
一旦真问出口了，陆西城痛快承认，自己该拿什么态度对他？还不如装傻。
至于陆西城为什么愿意摒弃前嫌高薪请她，韩研不知道原因。
陆西城靠在旁边，看她翻来覆去洗了五遍菜，实在看不过眼提醒她：“再洗，那菜就秃了。”
韩研是有一个毛病，只要一想事，手就不自觉的开始动，或者把纸撕成一条一条卷起来，要不就拿笔在本子上乱画。
哦，对了她因为这个毛病，还画过陆西城一本书，作完案她就溜了，也不知道他后来发现没。
她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看什么？”陆西城说着话，却没有抬头看她，而是噼里啪啦摁着手机,声音有一丝沙哑。
“你是在一心二用吗？”韩研把水控掉，有点不解他这都能看见？厨房的灯并没有打开，一直借助的是外面的余光。
韩研回头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手机亮光把他分明的轮廓和眉眼照的很清晰。
韩研借此机会，肆无忌惮打量了他几遍。
“看够了？”陆西城收起手机，缓缓抬起头，似笑非笑盯着她。
韩研没有躲闪，直视着他摇摇头：“太远了看不清。”
显然陆西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愣怔几秒后，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是吗。”说着话身子微微前倾：“现在看清了？”
声音该死的低沉。
“嗯。”韩研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睫轻轻颤了颤，沾着冷水的手缓缓伸出，在他嘴唇上点了点：“凉吗？”
“不如你自己试试？”陆西城眉头轻佻，插着兜直起身子。
韩研轻笑了声：“不要，麻烦你端出去？”她把手里菜盆递给他，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陆西城低头瞥了眼没有接，他退了些，低笑着点评：“这还能吃？”
韩研：“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绕开他出了厨房，外面老李可能又喝了一瓶，脸黑红黑红的，抱着小林又开始诉他那网恋对象多么多么好。
陆西城看得直皱眉，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两下：“起来，滚屋睡觉去，别丢人现眼了。”
“我不！嗝……”老李强硬的打了一个酒嗝后，半眯着眼睛，晃悠站起来拿着手机扒拉两下：“我要证明你们看，我没被骗。”
微信也不知道给谁拨打过去了，结果响了三声，被对面挂断了。
老李不死心，继续拨打，连续被挂断三次后，老李被拉黑了。
韩研：……
陆西城皱着眉，对着小林指了指：“给他拉屋睡觉去。”
“我不睡，我没醉！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姐为啥啊。”老李又抓住韩研的手，准备开始新一轮哭诉。
韩研吓得往后稍，幸好陆西城出手快，一把勒住他脖子，给人拖屋里去了。
这场聚餐，以老李耍酒疯为终点，散了场，韩研忙不迭跑回了家。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参加了，就离谱。
第13章 原来她有男朋友
马上要过节了，月底准备猪出栏，三个人忙得几天没回办公室，两个一直在养殖场，等着检疫，陆西城也在出差。
只有韩研一个人留在公司，连着打扫三天卫生了。
这天她刷短视频，刷到了一个博主vlog，原来是那天去参加活动的一个百万粉大博主，她把视频剪辑后发到平台。
可能是因为这种视频比较正能量上个了一个小热搜，韩研点开视频后，看了一会儿，发现人家专业的就是牛逼，明明见low到不行的会场。
在她的拍摄剪辑下，硬是营造出一种高大上的味道，特别是陆西城上台演讲那段。
对，没错那位博主可能也看出来了，全场也只有陆西城能拿的出手，没少拍他，但不刻意，镜头全是一晃而过。
仅仅是这点，也足够粉丝好奇的了，很多女粉在评论区把他圈出来，问主播这位是谁，还有女粉嘿嘿偷笑，瞎组cp，问主播为什么这个人镜头这么多？
韩研突然想起，手机里还有那天给他录的视频呢，为什么不注册一个公司账号，专门发陆西城视频。
韩研没有陆西城微信，但她被老李拉到公司群里了。
群里一共四个人，陆西城微信特别好找，因为微信名字就是他本人。
时隔这么久再次添加他微信，内心坦荡了很多。
陆西城通过很快。
韩研不想显得自己矫情，加上之后直接问他可不可以以公司名义注册个账号？
陆西城那边回复也快：做什么用？
韩研控制自己没翻白眼，做什么用当然是宣传公司呗。
陆西城：要发猪的日常吗？
韩研：发你的日常。
陆西城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分钟，也没发过来内容。
后来他干脆发了语音过来：骂人呢？
韩研把俩人对话又看了遍，噗呲笑了，这么连下来确实像在骂他。
她想解释，又觉得文字感受不出来情绪，也给他回了条语音：粉丝应该会觉得你比猪有看头，发你账号才能火起来。
说完发送后，她又觉得哪里不对，这话说的歧义好像更深了。
果然陆西城的语音直接打了过来，韩研拿着手机吓了一跳，嗡嗡震动声，提醒她要赶紧接通老板电话。
韩研清了清嗓子：“陆总有什么指示？”
陆西城：“看看你一天在办公室都干什么呢。”
“这么不放心，你装个监控好了。”韩研小声嘟囔。
陆西城：“大点声，听不清。”
韩研：“我说我想用公司名义注册个账号，为公司引流。”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在纸上乱画。
陆西城：“注册呗。”
“需要你身份证，手机号和验证码。”韩研没觉得这有什么，正常工作流程而已。
陆西城像是不怕她干坏事，倒是把身份证照片都发给她了，看着身份证上那张脸，他这应该才照不久吧。
怎么照个人证件也不见他笑一下？装什么酷呢。
他的身份证上生日是十月二十四，典型的天蝎座，都说天蝎腹黑爱记仇还小心眼，目前她只在陆西城身上看到了腹黑，这人心眼多的像马蜂窝。
韩研注册了一个账号，想了半天名字，后来干脆就叫西城农业好了。
她学着那个大网红把陆西城的视频删删减减，还给配上文字，发表。
又切换自己的小号去那个网红评论区引流：视频男主在这儿，在把刚注册的号艾特出来。
韩研想想觉得这么说太僵硬了，她加了几个字：视频男主本人账号在这，偷偷说一句老板年芳二十七，单身哦。
此举虽卑鄙，但真的很管用，至少给这个新账号带来了三百粉丝，全是冲着陆西城颜值来的。
韩研看着数据，有点小满意，行，也不算白拿他那七千块了。
其实说实话，拿着七千快，每天就
搞搞卫生，她心有点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职位。
陆西城没有出差前，她问过他，自己要不要出去找找客户？
陆西城大手一挥说不用，老李和小林去猪场时候，她也跟着说要去帮忙。
老李给拦住了，说不用，让她在公司接待客户。
她挺认真对待的，结果四天了，别说客户了，连个走错店的都没有。
但有时候人就不经念叨，她脑子刚划过这么个想法。
就听见吱嘎一声，店门被人由外向里推开，韩研一抬头，与一位身材威猛男士对上了眼。
双方一怔。
“你哪位？”
“你找谁？”俩人同时发话，韩研退让一步，站起身询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
对方看着韩研一笑，大剌剌坐到沙发上：“我来找陆西城，他人呢？”
“我们老板出差了，您有什么事，可以留您姓名电话，回头等老板回来，我告诉他。”韩研认真秉持着秘书职责。
谁知对方却哈哈一笑：“你还挺尽责，新来的啊，以前没见过呢。”
韩研扯扯嘴角，没接他话茬，听这人口气像是和陆西城老相识：“老板今天不在，要不等他回来给您打电话？”
韩研见对方坐着不动，只能委婉下逐客令。
谁知对方竟拿出手机，直接打一个电话过去：“你到哪了？赶紧的，再不回来，你家这小秘书快把我轰出去了。”
“等红灯呢，你那个嘴给我有点把门的啊。”陆西城的声音在电话里传出。
韩研心放下一半，他今天回来？上午俩人语音时候他怎么没有说。
韩研见对方和陆西城真的是朋友，便坐下不再理会他。
“欸，美女给倒杯水啊。”对方往沙发上一靠，一副无赖样子。
韩研抿了抿嘴，撑着桌面慢悠悠站起来时，外面传来了刹车声，她抬头顺着玻璃门望去，黄色出租车停在门口，副驾驶门推开，里面伸出一条大长腿。
随后陆西城半个身子探出车外，从车里出来，他跺了跺脚，黑色工装裤搭配着白色T桖，穿在他的身上挺像那些欧美男模的。
不用担心他破产了能饿死。
他推门进来，先瞥了眼韩研，随后转头淡声问候他那位带着大金链子的朋友：“把脚给我拿下来，那茶几刚他妈擦完，看不见啊。”
“啧啧啧，是心疼茶几还是心疼擦茶几的人呢。”刘鑫说着话，还真把脚放下了，看着韩研倒水的背影，和陆西城对口型：谁呀？
陆西城白了他一眼，换了话题：“喝羊汤着？怎么一股膻腥味儿。”
“你狗鼻子吧，昨晚上喝的，还能闻出来？”刘鑫抬起胳膊自己又闻了闻，根本没有味道：“还不打算买辆车？我也是服你了，这么大一老板，天天打车去谈生意像话吗。”
陆西城瞥他眼，淡声道：“你借我钱？”说着话，坐旁边从烟盒里磕出根烟递给他。
“抠死你算了，哥们虽然没钱，生意给你送一笔要不要？”
陆西城把烟点着吸了一口，才说：“猪中介就免谈吧，我这庙小招不开。”其实他自己就就是猪中介起家的。
一六年那会儿正赶上行情好，他也想进这赛道，但刚从学校出来，人脉资金什么都没有，想盲干都不行。
他就盯上了老雷，但他规模小，基本不怎么招人。
陆西城打听到老雷好打麻将，他就天天去老雷麻将馆等着，一来二去俩人认识了、
老雷看他年纪小，会办事，还上过大学，就给招他那去干销售
其实就是猪中介，老雷负责联系客户，他负责收猪，什么品种猪好养，利润高他都搞明白了。
时间长了，老雷也信任他了，偶尔忙不过就让他去客户那里跑。
陆西城把从养殖到客户这一条线搞明白了，就出来单干了，靠着他爸以前人脉，贷了一批款直接开养殖场给自己供货。
但他有自己原则，不和老雷在县城抢客户，跑其他城市，基本上一年半他就回本了。
刘鑫叼着烟，欸了声，见状也不说了，俩人换了其他话题。
韩研见他俩不聊了，她用一次性杯子到了两杯水，放茶几上，转身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