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厨娘发家记(美食)——一树山楂【完结】
时间:2023-12-01 14:38:04

  方念真一见面前的男子眼眸中透着精光,就更烦。
  “有什么事,您直说。”
  徐亮环视一圈周围满满的食客,“是私密之事,不好被人听去,还劳烦方掌柜寻个僻静之所吧。”
  方念真挤出一个笑容,“客官,您看我这屋子满屋的食客,哪有地方啊?连张空桌都没有。”
  徐亮的笑意一滞:“这……那后院儿?”
  方念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呵,连这屋子后面有后院都摸清楚了。
  “哦,后院都用作库房了,客人不能进去的。”
  徐亮没想到谈话会卡在这个地方,“那咱们去您别的店的雅间?”
  说起这个,方念真倒是挂上了真心的笑容:“哎呀真是不巧,我们其他两家店三日内的雅间都包出去了。”
  平时舍不得总是上雅间的人,现在为了舒舒服服地吃个饭,也舍得花钱了,毕竟雅间可不撵人,还能在里面舒舒服服睡个午觉。方念真可高兴了,这可都是银子。
  徐亮无法,“那不如,徐某请您去别家的茶楼坐坐吧?他们也有冰。”
  方念真摆摆手,“不了不了,您有事快说吧,我要去后厨了。”
  徐亮能怎么说,说我是京城徐家的,我家小姐是偷跑出来的?
  那被人听见还不丢死人。
  再说,徐亮也看出方念真是在搪塞自己了,他感觉自己被捉弄,气愤地拂袖而去。
  出了店门,走了几步就汗湿的衣裳给了徐亮灵感。
  他吩咐下属:“去,买一车冰块,我非要打动这个方掌柜不可。”
  “可是,亮哥,现在新云州城里的冰块都贵得很。”
  “嘶,嗦,咱们徐家还能差这点钱吗?前几日吃饭时候不见你节省,和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现在给我学会省钱了。”
  那属下嬉皮笑脸:“嘿嘿,亮哥,主要是这方记的饭菜确实是好吃,京城都难吃到。我现在就去买冰块,现在就去。”
  方念真晚上正准备收工,现在她的几家店收工的时间可容易掌控了,什么时候把冰盆撤了,一刻钟后冷气散去,店里也就没什么人了。
  她正在盘今日的帐,却又迎来了“客人”。
  她没抬头,只知道有人进来了,却听见小秋怯生生地说“拜见王爷”。
  猛地一抬头,就见陆恒来了。
  天气这么热,却好像与他无关似的,他连一滴汗都没有。
  陆恒手上拿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挺大的个头,方方正正的。
  看了一眼,方念真就又赶紧低下头,手指着账本,生怕窜行了。
  陆恒潇洒地打开折扇,“小厨……”,话刚出口,就被方念真制止住。
  “嘘,王爷,我算到紧要处,马上就好。”
  陆恒识趣地闭上嘴,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小秋小声问他要不要喝茶。
  陆恒见人家都快要打烊了,就说不用了,自己只是来送东西。
  此时方念真总算是把帐算好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礼,居然跟人家王爷等自己?
  “呃,王爷,我……”,方念真的话也是刚刚出口,就被陆恒的话截住了。
  “喏,你看看,这个猫房子可好?”
  方念真接过陆恒手上的东西,原来这竟是一间小猫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只感觉到极轻。
  “绣娘已经把这棉布都绷好了,里面也铺了垫子,你放个小冰盆在这猫屋角落里,再把门帘放下来,大福在里面呆个半天不成问题。”
  方念真新奇地看着,“这是你想出来的吗?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还没等陆恒回答,她又追问道:“云团也受了暑气吗?”
  陆恒说道:“是它在屋子里待不住,非要去外面乱跑,直到昨日,热的差点中暑,才老老实实躲在家里了,它甚是喜欢这个猫屋子。”
  “不过呢,这猫屋是我做出来的,却不是我的主意,这主意是小八出的。”
  他这么一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看向方念真。
  方念真就有点明白了,却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哦哦,何大人很有智慧嘛。”
  陆恒却不打算任由她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再有智慧之人,也会为情所困。”
  他的声音停了一瞬,见小秋安静地坐在门口,应是听不到自己和小厨娘之间的谈话,就轻声问道:“你店里那个叫知晓的女孩子究竟去哪了?”
  “回老家了。”
  这几个字,估计方记全店的人都说烦了。
  陆恒的折扇“唰”地一下合上,一下下地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好,那你只告诉我,她可安全?”
  方念真低头看自己的鞋子:“自然,我怎么会让她危险的走?”
  “那便先这样,我就是来给你送猫屋的,我走了。”
  “恭送王爷。”
  方念真和小秋扒着门口看,见陆恒果然是走了,两人松了一口气。
  “师父,我真怕你刚才顶不住,把知晓姐姐的行踪告诉王爷了,那可是王爷,您说谎话脸色都不变。”
  方念真得意道:“王爷怎么了,王爷也大不过我的姐妹去。”
  两人悠闲地回了家。
  瑞王府却带回了几个人。
  何正一脸冷色:“说,你们鬼鬼祟祟在方记的店门口干嘛呢?是不是见人家要关门,想去偷东西?”
  几人是徐光派来的手下,打算“请”方念真到徐家下榻的客栈一叙的。
  “不是啊不是,军爷,我们是路过,路过那里,好奇里面卖的是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路过,纯粹是路过。误会了!”
  那人见何正没说话,又大着胆子辩解:“我们是外来的商队,第一次来新云州,没有多大的见识。”
  何正心里明镜似的,他们就是在说谎。
  刚刚王爷进店,他们都是在暗中保护的,除了何正,还有几个暗卫,暗卫说了,这几人已经守了至少两刻钟了。
  方记之前被人用死猫和假人恐吓过,后来听小九说,还有男人拦住过方掌柜,反正方记那边挺容易出岔子的。
  王府的侍卫们平时路过都会多盯一眼方记,小八和小九是得了陆恒的吩咐,底下的属下们则是得了小八和小九的叮嘱。
  “商队是吧?通关文书可有?”
  众人小鸡啄米似的:“有有有!”
  “拿出来我看看。”
  何正这一句话,众人又熄了火。
  为了掩人耳目,这玩意他们自然是有,不过那东西在徐光和徐亮手上呢,这要是麻烦了两位老大,他们还不得挨顿打?
  何正没了耐心:“不说?好,那就是身份不明,那先受几杖军棍。”
  “说说说,文书在我们头儿身上,他们在迎来客栈!”
  …… ……
  两刻钟后,瑞王府的某一处小院内,何正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喝着冰饮,小院子挤挤挨挨地跪了一地人。
  “这文书上写着你们十日前就该去靳翰了,怎的如今还没动身,即便按明日就出发来算,你们到了靳翰,不出两日就要回来了,否则就是违例。是何缘故啊,你们谁先说?”
  徐家派来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徐光平时蛮横的很,现在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能是徐亮做那个“发言人”了。
  “大……大人,我们确实是耽搁了,主要是太热了,我们无法前行啊,您不能,因为这个缘由就随便怀疑我们啊。”
  徐亮一脸真挚,但是何正是刀山火海爬过来的,瑞王府的牢里他也是审过多少人的。
  是真是假,看徐亮看不出来,看地上的其他人还看不出吗?
  那最后一排东侧数第二个,头低的都快嗑在地面上了,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动着身体。
  分开审了半宿,何正终于明白了。
  通政使徐家,那也是京城的大户了。
  巧的是,何正的家族在三年前,甚至还考虑过与徐家通婚,只是何正一直不同意。
  他见过徐家的嫡女,表面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实际上很是个高傲骄矜的,很是看不上“平民”。
  徐家以为嫡女的事情掩藏的很好,可是何正都知道。
  何正去年的年末归京,家里还曾经提起这件事,说是徐家如今官途不错,若是与徐家结亲,待何正调回京里来,应是也能铺一段不错的路。
  有些事情涉及瑞王,何正没办法和家里明说,但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他与自己的父亲彻夜长谈了一番,父亲也终于理解了他的规划,不再想着把他调回京里,只说由着他去闯荡。
  徐家,知晓竟是徐家走失的庶女!
  怪不得,她之前与自己明明很谈得来,但两人之间却总是隔着一层。
  徐家的人,自然是不能无缘无故扣在瑞王府的。
  何正也一改之前的态度,“既是通政使之女,那是该好好找找,我请示了王爷,王爷的意思也是,我们瑞王府在新云州毕竟比你们熟识些,自该尽地主之谊。”
  徐亮和徐光皆是眼前一亮,“若能得瑞王府相助,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何正叹息一声:“可惜,我们的人已四处明察暗访过了,贵府的小姐在新云州已是了无痕迹,应是确实回东海那边了。”
  徐光和徐亮对视一眼,“这,她怎么正好赶上我们来就走了?”
  何正摇摇头:“这就不知了,贵府请便吧,我们已经尽了努力了。你们要不然还是赶紧追过去吧,快马加鞭的,也许还能追上她的马车。”
  “诶诶,多谢瑞王,多谢何大人。”
  徐亮连连拜谢,又欲言又止。
  何正好像刚想起什么似的,“你放心吧,你们府里的事,除了我和王爷,绝对没有人知道,不会扰了贵府小姐的清誉。”
  徐家一众人这才满意地走了。
  当日他们就收拾行李离开新云州了,得了瑞王府的答复,他们也算有能交差的借口了。
  谁想赖在新云州找人啊,又费银子,天儿又怪热的,在这儿活受罪。
  一群人走了有小半日了,其中一人才“哎呀”一声拍了拍大腿。
  徐亮看向他:“怎么了,小三子?”
  “我,我忘了取消那一车冰块了,要不然咱们还能省一笔银子。”
  徐亮白了他一眼,早寻思什么来着。
  …… ……
  新云州,方记门前,停着一辆牛车,外面夸张地盖着好几床厚厚的大被子。
  “方掌柜,这车冰块卸在哪?”
  方念真急急地跑了出来,“冰块?我没订冰块啊,我们家冰窖里的冰还够用。”
  “有人给你订的,姓啥来着?噢,姓徐!”
  方念真疑惑,“徐家?”
  她听到的消息,是徐家走了啊,她都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把知晓接回来了。
  “是嘞,好几日前就订了,订冰块的人太多了,今日才轮到他这份。你快给我找个地方卸下来,一会儿都化了。”
  “你跟我走,跟我走,卸我家里去。”
  方念真白白得了一车冰,美得心里都开花了。
  “诶呀,这徐家也不是净不做好事的嘛,这冰块来的真好!”
  好事情总是一桩接一桩,方念真刚收了这一车冰块,填补上自己冰窖的空缺。
  新云州就淅沥沥下起了雨,雨不是很大,但是也解了解暑热。
  要不然再热下去,人要中暑,庄稼也要热坏了。
  久旱逢甘霖,杜河来跟她报告,说她的红薯地也挺过来了。
  “还好这地附近是有水井的,虽然红薯耐旱,但是也要时不时的浇一些水。”
  赖氏这次没跟着来,听说是前几日太热了,去地里干活热病了。
  方念真作为东家,自然不能不闻不问,赶紧拿了一两银子出来,说让杜河在城里药铺抓点药给赖氏治一治。
  杜河却支支吾吾的:“我家那口子的意思,是看看二丫有空不,让她回去两天照顾照顾她。”
  方念真不知道赖氏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也不能直接地说二丫现在能干着呢,大把赚着钱呢。
  只能说道:“最近店里活儿多,忙,放不了假,再过些日,中秋了就有假了,到时候她再回去,可好?”
  杜河也知道自家婆娘故意找事儿,可是他看见赖氏在炕上躺着唉声叹气的,就也不忍心。
  还是来方念真面前问上一嘴,回家也好跟赖氏有个交代,要不然她又要怪上杜河,说杜河不关心她。
  杜河连声应着:“哎,哎,知道了,掌柜的,您放心吧,我们家人都勤勉着呢。”
  “是,我知道的,二丫现在也比之前好多了。”
  送走了杜河,方念真就去寻了致远镖局的人,让他们给自家老大传信。
  也不知道葡萄园那边热不热,方念真有心想给他们送冰块,可是又怕被徐家人发现,什么都不敢送。
  没想到,下午,曾月怡和知晓就共乘一骑回来了。
  两人没有到方记的店里,而是低调地从后门进了方念真的宅子。
  方念真在大门口就听见黄莺悄悄告诉自己,知晓回来了。
  她高高兴兴进了门,一见知晓和曾月怡却吓了一跳。
  “这这这,你们去挖煤了?”
  曾月怡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啊,方念真,给我加钱,我差点热死在那儿。”
  知晓和曾月怡简直是黑了两个度,尤其是曾月怡,之前虽然也不算白吧,但是也就是小麦色的健康肤色。
  现在却活像是涂了一层黑黄黑黄的粉底液似的,牙还特白。
  知晓比她稍微好一点。
  曾月怡毫不客气地吃着水果,喝着冰饮。
  “那三间小屋,都热死了,在屋里都能烤成肉干。要不是二里地外那条小河,我和知晓每天过去洗个澡,我早不干这活了。”
  方念真忙赔笑:“是我考虑不周了,应该早点想到天气热这回事的,加钱,我补给你。”
  也不知道这些天经历了什么,知晓竟是不敢插嘴,等曾月怡说完了话,她才欢呼雀跃。
  “徐家的人真走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至少有几个月的消停日子了?”
  方念真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在城里留人啊?万一他们留了人,偷偷回去报了信,你也不知道啊。”
  知晓顿时失去了力气,“哪儿有前日防贼的,那我怎么办,我真的现在就回去找我爹娘吧?”
  “你现在回去?他们现在怕是就在去东海的路上。”
  “啥?你把他们骗过去了?”
  方念真敷衍了一下,“晚上跟你讲吧,你俩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们做。”
  说到这个,曾月怡来了精神,“我吃了半个月的菜叶子,给我来肉,你这屋里也凉快,我要吃多多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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