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真很是不解:“这就是大美女之间的气场不合吗?”
…… ……
下午,方念真意外地收到了孙家的请帖,上面说是孙盈盈下个月十五出嫁。
方念真不知孙家是何意,虽然她与孙夫人和孙盈盈都算是熟识,可是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她是老板,她们是客人。
而且,孙夫人已经很久都不来店里了,只是偶尔会在三家方记订餐,送到家里。
但是人家嫁女是喜事,请了她,她自然是要到的。
方念真还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问了问行情,像是孙家这样的人家,随礼起码得五十两起步。
“啧,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以后我可怎么收回这礼份子啊。”
知晓边吃着薯片,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也成个婚呗,不就收回来了。”
方念真正在吃枣子,一个枣核就扔了过去。
“你怎么不成婚,你先成婚,我收你为义妹,帮你操办婚事,这礼份子孙家就能随回来了。”
知晓嘿嘿的笑着,方念真想起她和何正之间的纠缠,怕惹起她伤心,也不再往下说了。
最近夏末了,大量的瓜果都下来了,新云州的枣子就很不错。
除了有圆滚滚的红枣,方念真更爱吃的是长长的、尖型的枣子,八分甜,两分酸,复合口感比纯甜的枣子吃着更上瘾。
知晓在那边吃薯片,方念真在这边守着一盘子枣子吃,俩人互相讲着八卦。
知晓说她老家的,方念真则是讲自己近期在店里听到的。
不知不觉,一盘子就吃光了,俩人的“茶话会”结束,方念真洗漱一番就准备睡觉。
半夜里,她就做梦,梦见肚子里有很多钉子,她一翻身就扎的很。
最后她难受的大汗淋漓地醒来,清醒了一瞬,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胃部不适。
很疼,又很想吐。
她甚至没法站起身去把油灯点亮,好在黄莺就睡在外间的。
她攒了点力气,大声地喊道:“黄莺……你听的见我说话吗?”
黄莺睡觉极浅,方念真一出声,她就醒了。
听见方念真的声音不对劲,黄莺披了件衣服就推门进去。
“掌柜的,你怎么了?”
边说着,她把屋子四角的灯都点着了,屋子亮了起来,黄莺才看见方念真的脸色。
“掌柜的,你哪儿不舒服?”
方念真拿了个小枕头垫在自己的胃部,难受地趴在床上。
“去帮我叫个郎中吧,我,我可能是枣子吃多了,不消化。”
黄莺赶紧拾掇好自己,就要出去找郎中。
方念真叫住她,“别一个人去,晚上危险,两个人。”
“诶,我知道了,掌柜的。”
“别惊动了前院。”
黄莺想了想,知晓这几日都挺清闲,她就去叫了知晓起来,准备和她一起去请郎中。
知晓迷迷糊糊爬起来,听说方念真身子不适,瞬间清醒了。
“你回去看着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屋里,我去请牛郎中。”
黄莺犹豫:“能行吗?”
“行,我现在就去了,马上就回来。”
知晓刚出了门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一道刻意被压低的声音传来:“站住,你要去哪儿?”
第106章 山药瘦肉粥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一男一女前后匆匆地走着。
“干什么的?!宵禁了不知道吗!”
巡查的士兵一声喝止,知晓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扶住。
男人亮出腰牌:“我审查过了, 她不是无故外出, 家人病了,要请郎中。”
巡查的士兵见了腰牌, 恭敬地低下头。
“原来是何大人,请。”
刚才, 知晓刚出了方家的大门没多远,就被他拦了下来。
两人隔着几步远,知晓听到他比平时低沉的嗓音:“你要去哪儿?”
四下无人,除了虫鸣,知晓甚至能听到何正问完这句话后,紧张的口水吞咽声。
“我……我家掌柜的病了, 我得赶紧去请郎中。”
何正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神, “原来是这样, 去请哪家郎中?”
“牛郎中。”
“走吧。”
知晓现在也顾不上他,急匆匆地向前走去,何正就跟在她身后。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何正仿佛再跨一步就能踩到知晓的影子。
但他前些日受了十军棍,行走上还是有点难受。
本来是二十的,还是王爷开恩,只执行了一半。
知晓心里着急,走的快,所以何正只能勉强地跟上。
幸好, 牛郎中今晚没有出诊, 收了夜诊费, 就背着药箱和知晓一起回来了。
到了方家门口,黄莺已经在等着了。
知晓刚要迈步进去,就被何正一把扯住。
“我们聊聊。”
知晓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我惦记掌柜的,改日吧。”
何正坚持:“就一小会儿,你口中的‘改天’就是不想和我说话的意思吧?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对我这样避而不见,就因为我家曾和你家议过亲?”
知晓脱口而出:“你闭嘴,那不是我的家,你别乱说。”
何正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你爹娘那边,我有消息了,待方掌柜病情好一些,你来瑞王府给我递个口信吧。”
知晓震惊地看向他,何正却已经转身走了。
知晓这才注意到,他的腿走起来似乎有些异样。
她方才记起,姐姐是和她说过的,何正受了伤了,看起来似是还未好全。
那他刚刚还和自己来回走了这么久… …
知晓忍不住往外迈了一步,想到还病着的方念真,毅然决然地转身进了门,飞快地跑到了方念真的卧房。
待她进去,牛郎中已经问过基本情况了,正在给方念真诊脉。
片刻后,方念真挨了牛郎中的“训”。
“方掌柜,你脾胃虚弱,怎可骤然吃这么多新鲜枣子,枣皮伤胃啊。”
方念真的头垂的跟只鹌鹑一样。
太丢人了!多大人了,还因为贪吃被郎中训。
牛郎中之前听了知晓描述的状况,简易地带了几样药材,现在配了一副药,让黄莺熬的浓浓的。
晾到不烫嘴,就热热地灌下去。
方念真喝完这一晚药,就泪盈于睫了。
“太受罪了!”
牛郎中走了,知晓和黄莺都坐在方念真的床边。
知晓懊悔:“也怪我,当时都没注意,要不然拦一拦你,就没有这码事了。”
方念真无力地摆摆手:“就怪我这张馋嘴。”
时间也不早了,知晓怕方念真半夜有事,又跟她在一张床上睡的。
次日清晨,小秋从黄莺口中得知了自己师父昨夜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给师父喝粥吧,但是病中的方念真很是不爱喝粥,还是得做点新花样。
小秋跑出宅子,新云州夏日的卖菜早市几乎天蒙蒙亮就有人卖货了。
这时候也已经聚集了很多商贩了,小秋如愿买到了山药。
回了厨房,就先腌制一些肉丝,考虑到方念真可能会胃口不好,小秋特意把肉丝切的细细的,这样不用仔细嚼也能咽下去。
山药去皮切成小丁,这样煮熟的更快。
拿了砂锅加大米熬煮,直到米粒都熬碎了,方念真终于醒了。
加入山药和肉丝、姜丝,又煮了一会儿,放少量的盐调味。
小秋自己先尝了尝,不错,粥很软烂,带着肉丝,师父应该也说不出它清淡这种话。
吃伤了胃,小秋也没给方念真配咸菜,就端着粥进了屋。
方念真正坐在床上缓神,呆滞,头发炸的和鸡窝一样。
闻见食物的香味,她才小动物一样嗅了嗅。
“我的亲亲徒弟,你给我做好吃的啦!”
小秋把饭摆在外间,“师父,你可好一些了?”
方念真摸了摸胃,已经没有那种刺痛感了。
“嗯,好啦,没啥事了,就是有点饿了。”
方念真下了床,小秋给她叠被子,黄莺也进来了,给方念真梳头发。
她难得享受一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
任由两个人鼓捣自己。
又叫上知晓,四人围坐一桌喝起了粥。
小秋这粥已经熬了很久了,入口都不用嚼,舌尖和上牙膛挤压几下,就可以咽下去了。
方念真胃绞痛了那么久,现在醒来喝上这样一碗山药瘦肉粥,再舒服不过了。
吃完早饭,小秋赶去店里,黄莺也有一堆事。
屋里就剩下知晓和方念真,她突然说道:“姐姐,我最近想去趟瑞王府。”
“啊?”
方念真很是惊讶,之前不还躲着,怎么都不肯见,想断了这段情吗,怎么突然又变了。
知晓说道:“何正说,他有我爹娘的消息了,他的为人,应该不是骗我的,我得去寻他问问。”
方念真竖起大拇指:“小八厉害,为了抱得美人归,也是下了力气了,另辟蹊径。”
知晓羞涩地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 ……
瑞王府,陆恒也听着属下们禀报消息。
小八留到最后,为情所困的少年不复从前那样话极多,简短的就汇报完了。
工作说完了,小八磕磕巴巴地和陆恒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与陆恒既是上下级,又是一起奋斗过来的兄弟。
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不好跟别人说,但是陆恒长他两岁,又是局外人,总归是能给他一些建议。
“昨晚就是这样,王爷,您觉得知晓会来找我吗?会不会觉得我这一招太阴险,但我真不是想拿捏她,我就是怕她又躲着不见我了。”
后来小八说的什么,陆恒是一句也没能听得下去。
“等等,你说……方掌柜病了,半夜请了郎中?”
“啊… …是。”小八这才后知后觉,他好像应该把这事早点和王爷说。
“什么病,严重吗?”
小八挠了挠头:“呃… …忘记问了。”
陆恒背过身:“滚蛋。”
-
方念真只虚弱了一日,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本来她还想瘫在床上再赖一天,桃竹村牧场却来了人。
“掌柜的,咱们牧场下了第一个小牛犊啦!”
“果真?!”
“是,虽是早产了些,但是没什么大问题,日后好好养养就是了。”
方念真给桃竹村牧场的每一个员工都发了份赏银。
现在晾晒房马上建成了,又快要中秋了,她还得收徒安子,实在没空去桃竹村亲自看一眼。
就只能跑到自家牛棚里,看一看“发财”过过眼瘾。
“发财”总算是长了点膘,现在是个半大的牛了。
它见方念真来了,就“哞哞”地叫。
因为每次方念真都会给它喂豆渣饼,它可爱吃这东西了。
“发财啊,你快点长大,要不然下一批小牛都要超过你了。”
“哞――”
“对,多吃点,长壮壮的,我不用你下地,你能拉拉东西就好了,不能让我白养对不对。”
方念真发表完一番“剥削资本家”的讲话,就满意地回了屋里。
她一回到屋里,就发现多了筐新鲜水果。
“无花果!哪里来的?”
黄莺说道:“我正要去找您呢,瑞王府送来的,曾管家来了,在花厅等您呢。”
方念真赶紧放下手里的果子,就去前厅接待曾管家。
曾管家正在喝茶,大福很给面子地在一旁陪着曾管家。
曾管家一见方念真出来,就扬起了笑容,皱纹笑得更深了。
方念真察觉到曾管家的态度有些不同,若说之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现在怎么还透着点殷勤?
难不成是有事求自己?
不管心里怎么想,方念真还是极为热情的:“曾叔,您怎么来了?”
曾管家观她面色红润,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他不敢说自己是来探病的,毕竟人家是深夜请的郎中,第二日自己就来探病,好像盯着人家似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吧。
“这无花果是我们王爷庄子上的果树,咱们新云州总共也没有几棵,特送来给姑娘尝尝鲜。”
方念真的小脑筋转了转,想必还是为了知晓和何正的事吧,还是想让自己劝一劝知晓?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
不过嘛,现在知晓都改了主意了,她当然愿意为何正美言几句啦。
看在这一篮子无花果的份上。
方念真给曾管家递了一个“我懂我懂”,眼神,搞得曾管家莫名其妙的。
曾管家没能接收到对面的方掌柜是什么意思,不过,想起王爷问的话,他突然开口问道:“怎么有股药味儿?是有人身子不适吗?”
方念真怎么可能直接说自己吃枣子吃多了,就以“消化不良”给搪塞过去了。
殊不知,陆恒早就让人问过牛郎中了,医者有保护病人隐私的权利。
所以陆恒那边的人找的理由是――核实宵禁期间出去的人是不是真的看病了。
就顺利知道了方念真的诊断,上面清清楚楚大白话写着――脾胃虚,吃枣过多。
陆恒看着这个结果,不由得失笑,没见过有人因为贪嘴,半夜去敲郎中的门的。
曾管家也是知道此事的,所以他现在这是明知故问来的,不过他眼见着方念真没什么事,也就可以回府交差了。
送走了曾管家,方念真欢呼雀跃地跑向那一篮子无花果。
拿出来洗了两个,这上面的果子已经很是成熟了,软乎乎的,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
招呼着黄莺一道尝了,撕开无花果的果皮,一口尝下去,果然如记忆中的味道,软糯又多汁。
以前她在现代旅游时,吃到过很新鲜,特别甜的无花果,当地卖无花果的摊主会给无花果包一片叶子,拍个几下,把无花果拍扁。
据说这样会更香甜,可能是因为产地的关系,确实很甜,那里的无花果也叫“糖包子”。
她还尝试带回来一些,可惜虽然左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垫着纸精心保护着,下了飞机到家一看,还是烂了一半,可惜了。
有些美味就只能留在当地,是属于当地人的快乐。
瑞王府送来的无花果虽然没有她吃到过的那么甜,但是也很不错了。
曾管家还挺贴心的,上面是成熟的,立刻就能吃的,底下的是还没有完全熟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