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律师费和诉讼费这一点就不要操心了,这个案子费用不高,钱先生为了咱们能够尽心帮他,愿意提前支付一半的费用。”
“第三,这一点其实更多的是警察的工作,我们律师也只是配合警察,帮忙走程序,如果尽力了,最后没追回来,咱们也对得起自己的劳动成果。”
“所以说嘛,咱们做律师的不能这么瞻前顾后,不然都像你这么思考,咱们要丢掉多少业务啊!”
……
李勤年不接受于佩带着私人情绪的意见,他觉得可以接下这件案子。
眼见自己的建议无效,于佩也不多说。
这案子也不会分给她,她只是潜意识里有股不太妙的感觉,觉得接了会有麻烦,既然李勤年不听她的建议,想不放过每一个业务,她也没什么好说。
不过,既然这么巧碰见了,那之前的钱总得还回来。
二十块也是钱!
她冲去会议室,直挺挺走到坐着的钱强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冷冷开口:“二十块钱还给我。”
刚平复下来的钱强这会儿终于想起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了,就是那个在机场遇到的漂亮女人!
原来是她!
难怪觉得有几分眼熟,当时在机场穿着风衣,又戴了墨镜,一副时髦都市女郎的打扮,现在换了职场上的白衬衫,气质变得更加干练,一眼没认出来。
钱强一脸无奈,“你跟我讨钱也没用啊,这二十块钱转头就被一个男人讨走了。”
于佩目光眯起,“什么男人?”
钱强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一个挺高的男人,蓄着胡茬,看起来不太好惹。”
于佩皱眉。
这形象,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刚开始的谢屹?
第53章 找错 给我好好教训她一顿
于佩一脸沉默地从会议室里出来, 不禁开始回想当天的情形。
那天她走出机场,一直没瞧见谢屹的身影,以为他没过去。
难不成, 其实他是去了机场的?
那为什么没让她知道?
闷不吭声去了,又闷不吭声不让她知道?那去机场有什么用啊!
于佩不解。
她觉得今天回去得好好审问一下谢屹。
正思索着,肩膀上传来轻轻一拍。
她回头, 李勤年那张笑出褶皱的双眼温和看向她, “于佩啊, 你昨天没在家里留宿,你羽欢姐念叨了一个晚上,让我无论如何再请你们夫妻过来一趟,她说你答应了她的, 你可不能反悔, 你看你这两天有时间没, 把对象一并带过来吧。”
对面李勤年热情的邀请, 于佩出声拒绝:“我昨天才去打扰过,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扰。”
李勤年最怕听到这样的答案。
他马不停蹄又邀请于佩带对象去他家里, 实际上也是害怕刚才的分歧让于佩心里产生意见。
于佩和这位钱强先生有私人纠葛,他为了律师所的业务考虑, 这次没站在于佩的立场,心里怕于佩会产生隔阂。
听到于佩的拒绝, 李勤年佯怒, “于律师啊,你这样说的话, 那我就太伤心了, 是不是刚才的事情你往心里去了?”
于佩一愣, 否认:“李老板, 你就别多想了,我一向对事不对人。”
又不是李勤年骗了她的钱,她对李勤年产生意见做什么。
况且这件事说来说去也是立场不同,她不看好接这个案件,是从她的角度做出判断。李勤年作为律师所的老板,也会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接不接她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更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李勤年产生别的想法。
没想到李勤年倒是心细,还能想到这一层。
见他不太相信,于佩诚恳道:“我真没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既然没生气,那你这两天找个空间时间,把对象带到我家里来,听说昨天你对象都已经到楼下,你都不带他上来看看,这像话嘛!”李勤年故意摆出一副长着的姿态。
于佩盯着他,知道这下不答应,李勤年恐怕又要疑心她起意见。
“行行行,我看看,找个空闲时间过去。”
见于佩终于应承,李勤年脸上笑呵呵,补充:“别忘了带上对象!”
“OK!”于佩拗不过他,比了个手势,回工位去。
当天下班,于佩积极回家。
进门便问:“妈,谢屹在家吗?”
魏春兰在厨房里择菜,闻言,捏着十字花科菜叶子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没呢,他出去办事了,说是今天不回来,明天上午回来。”
“是么?”于佩皱眉,走去厨房,帮着魏春兰放水,嘴里喃喃:“我还有点事情想问他呢。”
魏春兰一听,好奇地将耳朵凑过去,“什么事情呀?你问问我,说不定我能知道。”
这话不无道理。
于佩靠在案台边,与魏春兰肩并肩站着,一边择菜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妈,我回国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魏春兰想也不想地说:“当然记得,我那天别提多高兴了,我还记得我做了好几样菜,一盘啤酒鸭,一盘水晶蛋饺,一盘藕蒸排骨,一盘盐h大虾……”
于佩打断报菜名的魏春兰,“妈,我想问你,当天你让谢屹去机场了吗?”
“去了啊,我让他去了,他一大早就出了门。”
魏春兰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觉得好笑,“他那天起得特别早,听说你是上午到,我催着他早点过去等,他也答应了呀。”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是他一个人先回来,我以为他没去接你,还把他臭骂一顿。”
这件事魏春兰一直没想明白。
照道理,谢屹要是不乐意做的的事情,他压根就不会答应。
可那次答应了又没把人接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到魏春兰的说辞,于佩已经大致了解整个事情。
看来那天谢屹的确去过机场,只是不知道最后没有露面。
该不会是没认出她吧?
不可能啊,没认出她,怎么会去从钱强手中要回20块钱?
想到那20块钱,于佩将双手在魏春兰身上系着的围裙上使劲擦了两下,转身走去婚房。
她记得那20块钱一直放在抽屉里面。
径直走进房间,停在梳妆柜的抽提前。
打开一看,钱果然还在那里。
这应该就是她当初给钱强的那二十块钱。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谢屹放在里面忘了拿,或许是谢屹故意放在里面,等着她拿?
哦哟,谢屹也不说。
这暗戳戳的,谁知道啊!
于佩将二十块钱揣进兜里,返身回厨房,继续帮魏春兰择菜。
“妈,谢屹平时有什么爱吃的零食吗?”
这一问倒是把魏春兰问住了。
作为母亲,理应很了解儿子才是。
可是……
谢屹他好像的确没什么爱吃的零食啊!
魏春兰没了择菜的心思,愣在那儿凝神细想。
儿媳妇问她关于儿子的事情,她回答不上来,那多尴尬啊。
“哦!我想起来一个,大白兔奶糖。”
于佩追问:“还有呢?”
魏春兰语塞。
能想出一个已经费了她不知道多少心思,哪还能答出第二个,她实话实话:“佩佩啊,其实谢屹他就不爱吃零食,他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吃零食,家里以前的零食都被雪容一个承包,谢屹看也不看。”
这话倒是不假。
以前谢岩朋在大学里教书,经常有些人情走动,人家看他家里小孩多,会特意送些零食过来。
那都是一些国外的稀奇零食,在国内买都买不到。
谢屹一点也不稀罕,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最后都归谢雪容一个人独占。
他是真不爱吃零食,从小就不爱。
唯一一次见他吃糖,还是学校办完联欢会,他回来,兜里装了一把大白兔的奶糖。
那时候可把她乐坏了,以为他终于爱上吃零食,贴心地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
可他一颗也没动。
这人也是奇怪。
魏春兰收回思绪,笃定地说:“也就看他吃过大白兔奶糖,他应该是喜欢吃的。”
于佩“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吃过晚饭,魏春兰收拾碗筷的时候,才赫然回过神。
不对啊,于佩为什么要打听谢屹喜欢吃什么零食?难不成要买给他?
嘿,小两口最近感情不错嘛!
于佩都开始给谢屹买糖了。
魏春兰笑容满面,刷着碗也高兴地哼起小曲。
谢屹打电话来通知行程时,魏春兰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他:“我跟你说件事,佩佩刚才跟我打听你喜欢吃什么呢,看来你们最近相处不错啊!”
对面的谢屹一愣,“她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说你喜欢大白兔奶糖,你说她是不是要买给你啊?”魏春兰猜测。
谢屹不信。
“别多想。”
于佩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买糖。
“怎么就是多想了,我这是合理猜测啊,要不然佩佩干嘛来问我这种问题,依我看……”
魏春兰又开始习惯性地在他耳边叨叨,谢屹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挂了。”
放下话筒,谢屹靠在电话亭旁怔神。
一旁的许志远见他神色不太对,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回去。”谢屹面无表情地吩咐。
许志远笑着接话:“早就收拾好啦!”
第二天上午,经过几个小时的驾驶,许志远累得筋疲力尽,跟着谢屹进屋,倒头就要睡觉。
在沙发上埋头睡了一个钟头之后,谢屹摇醒他,准备一起出去吃饭。
还没睡饱的许志远迷迷糊糊睁开眼,去卫生间拿冷水冲了几下,清醒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许志远才有闲情打量整个屋子。
不得不说,这房子挺宽敞,做二人小窝简直不要太舒适。
不亏是老程之前的干部房啊。
这么好的房子,老程之前死活不肯卖给他,谢屹一开口,人家立马卖了。
呵!
“屹哥,你老实告诉我,老程给你出多少价?他这房子该不会是送给你的吧?”许志远心里那个羡慕嫉妒哟,满眼泛着酸味。
真要是老程免费相送,他得当场酸成一只柠檬。
“40万。”谢屹说。
“哇哦!”许志远惊呼:“当初他买下产权也只是这个价吧?也就是说,没给你加价,原价卖给你?”
许志远当场流下羡慕的泪水。
这房子现在的价格起码翻了一倍。
老程咋就不考虑考虑他呢,他这个单身人士,明显更需要房子讨老婆嘛。
40万他还是付得起的,要是老程能拿这个价卖给他,他能当着冯碧华的面把老程亲肿!
心里正激动的许志远听得谢屹淡淡道:“不是卖给我,是卖给于佩。”
“啊?”许志远愣住。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房子是于佩买的吗?”
谢屹点头,“没错。”
许志远:!
于佩这么有钱吗!
许志远不信,“屹哥你诓我吧,是不是你背后默默掏钱?写了于佩的名字?”
谢屹扫他一眼:“……你以为她说要买车是说着玩的?”
许志远再次愣住。
是了,的确听于佩说过要买车。
一套房40万,一辆车20万,于佩轻轻松松就能掏出来,她是多有钱啊!
许志远觉得自己可能对于佩有点估算错误,他愣愣看向谢屹:“于佩在家吗?”
谢屹警惕看他:“你要做什么?”
许志远:“抱大腿!”
谢屹:“……”
玩笑归玩笑,许志远依旧被怔住。
他万万没想到于佩的经济条件能这么好,不禁感叹:“这么一看,她的经济实力和我差不多嘛。”
谢屹淡淡看他一眼,无情反驳。
“你想多了,你那点钱还没法和她比。”
人家挣的是美元。
许志远:!
陷入怀疑人生的许志远呆呆往谢屹房间里去,“你们俩夫妻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比一个会赚钱。不行,我得去你们房间沾沾运气。”
他说着去谢屹床上滚了两圈,起身要往于佩房间里去。
谢屹薅住他的衣领,目光冷冷扫过来。
许志远立即偃旗息鼓,“得得得,我不去我不去,嫂子的房间哪是我能去的嘛。”
“咱们吃饭去,吃饭去,肚子饿啦。”转移话题的许志远闹着要钻出房间,余光中却瞥见床头柜下方一罐大白兔奶糖。
奶糖放在透明罐子里,顶上系着五彩的彩带,扎成蝴蝶结的模样。
像是超市里当成礼品出售的包装。
许志远来了兴趣,蹲下身把奶糖抱出来,惊叹:“嘿,没想到你还喜欢吃糖啊,房间里居然还藏了一罐糖,以前没怎么见你吃过啊。”
许志远话音一落,手已经把罐子拧开,从中掏出一颗奶糖,正要撕开包装。
谢屹盯着他手中的大白兔奶糖,想起昨天电话里魏春兰的话,眸子轻轻眯起。
难不成这糖……真是于佩买的?
眼看许志远就要拆开包装,谢屹上前,一把抢过,皱着眉头将奶糖盒盖盖上。
不让许志远触碰。
一副小气巴巴护食的样子。
许志远傻了。
嘿!怎么连颗糖都不给啊!
谢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许志远不信邪,转身又要去抢。
谢屹强劲有力的胳膊直接二话不说将人拽了出去。
“要吃糖找你老婆去买。”
许志远:“……”
他哪有老婆!
好嘛,不给糖也就算了,还对他单身嘲讽。
他的屹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大方的屹哥了!
――
于佩还不知道因为她的一罐糖,许志远正经历内心的悲痛,她今天来律师所,也经历着一件稀奇的事情。
吴羽乐烫头发了。
这其实只能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奇怪就奇怪在,吴羽乐的卷发发型和她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一大早过来就听得同事们热烈讨论。
“哟,吴姐,你这头卷发在哪里烫的呀?好漂亮啊!”
“是啊,咱们律师所这下有两个人烫了卷发,都还挺好看,搞得我也想去烫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