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老胡十八【完结】
时间:2023-12-01 17:12:15

  这样的少年天才,就是一位名叫陈伯寒的物理老师带出来的。虽然后来因为跟老大哥关系交恶被这样的“国际”赛事拒之门外,但这在当时的无线通信界依然是了不起的成就,有人去找少年连生采访才知道,他的物理启蒙老师,居然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无线通信奠基专家,因为不善交际,性格孤僻而一直不被外界认识。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年,这位陈老师被接到某秘密单位,进行重要项目研究,他和少年连生的联系就此中断,彼此都以为对方过得很好,其实一个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被下放到劳改农场,一个在战场上残了左腿,过得浑浑噩噩。
  直到很多年后,青年连生因为自己表现优异被破格调到412厂后,师徒俩才再次见面。
  那半年里,贺连生意气风发。
  半年后,陈老师因一场意外去世,贺连生也因为自己出身问题,以及赵青松的妒忌,被单位雪藏了很多年,一直到不惑之年才重新被重用。
  于私,秦艽一直觉得,这位陈老师要是早点把他调到身边,或者不那么早去世,老贺头的事业将会更加顺利。
  于公,老贺头曾经感慨过无数次,当年要不是陈老意外去世,他们马上就能突破一个重大项目了,全国都能铺成无线光缆,以后的通信技术将是飞跃式的发展……
  秦艽是恨赵青松的,巴不得他的任务失败,一辈子不要有立功的机会才好。
  可是,作为一名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龙国人,她又希望陈老师不要死,412厂的项目能顺利开展,说不定龙国的无线电技术能大进一步……虽然上辈子作为家庭主妇的她不可能知道这个项目是啥,但412厂作为目前国内最顶尖的无线电厂,研究的都是军用项目,通信、雷达、导航等重要方面,都是能在战场上灭敌于无形的大杀器。
  秦艽几乎是一秒钟就决定好――要救下陈老师。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帮助赵青松立功,这功给狗立都行,就是不能便宜赵青松!
  她嘴上说着可以把药送给他,请他进屋看,要什么药,然后手这么状似无意的在陈老枯瘦的手腕上一搭,表面看是在搀扶他,其实是在把脉。
  陈老的脉象是典型的结代脉,再加上暗沉的脸色,发绀的嘴唇,以及冰凉的四肢,很明显是寒凝心脉导致的心脏病。
  这种心脏病,早在两千年前张仲景就给出一个疾病――胸痹。
  秦艽想了想,家里刚好有点刚挖回来的薤白……
  这不,陈老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薤白,“这个叫薤白吧?我以前吃过,应该会对症。”
  秦艽说是,除了薤白,又抓了一点橘子皮和桂枝,以及一些陈老不认识的中药,煮在一起。
  赵青松想要阻止,但陈老抬手拦住,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同志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在看一位很敬重的长辈。
  说实话,他这几年的机遇,已经没有人会这么敬重他了,除非是……连生。
  而也就是在此时,秦艽忽然状似无意地跟赵青松说话:“青松哥,连生有没有说他啥时候回来?”
  赵青松顿了顿,警惕地看向陈老。
  秦艽一看那个眼神就知道,神他妈的好兄弟!
  赵青松鸡贼着呢!他一定是知道陈老师和贺连生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没跟陈老说自己认识老贺的话……呵,什么嫉妒心,男人之间的嫉妒更可怕!
  贺连生上辈子在跟赵青松交恶之前,还一直以为人家是自己好兄弟呢,可笑的是,赵青松这鸡贼难,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兄弟情。
  因为害怕小贺表现太过优异遮挡自己的光芒,他极力劝小贺去通信连,他自己则去了狙击队;因为害怕小贺来到412厂太过优异,所以故意不把陈老师在412厂的消息告诉他,在中间一面瞒着连生,一面瞒着陈老。
  真是好兄弟啊。
  秦艽似乎没看出他的尴尬,继续说:“我还想请青松哥帮个忙,贺连生可是你的好兄弟,我联系不上他,你应该能联系上吧?我的培训也进行一半了,想问问他啥时候回来。”
  脸上适时的表现出小媳妇的娇羞和期待。
  赵青松一张脸又青又白,简直不敢看陈老的眼睛。
  是的,陈老记得连生去了部队上,所以在见到赵青松,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军区后,还特意向他打听过连生的事,这个学生他一直十分挂念。
  谁知赵青松说自己不认识。
  好吧,现在尴尬的就是撒谎的人啦。
  秦艽可不知道,她这短短两句话,让赵青松这几个月的努力全白费了,这几个月为了接到陈老,厂里也是分歧很大,是他力排众议说自己一定会把陈老安全接到厂里。为此领导还承诺,只要他能完成任务,就让他以后全权负责厂里的后勤安全,回去说不定就能考虑升正营了。
  可现在,陈老看他的眼神那么冰凉。
  别说给他美言几句,不被处分都算好的。
  陈老师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很快落到秦艽身上,换成了关爱:“小姑娘,你说的可是贺连生?”
  “是啊,我孙女婿,京市人。”
  陈老于是又和秦桂花核对贺连生的姓名、籍贯、年龄和基本经历,都能对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喜。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和爱徒有再见面的机会!
  不过,连生现在好像过得不太顺利,他喝完药,想了想,睡前忽然跟赵青松说:“我明天要打个电话,你们厂。”
  赵青松尴尬得脚趾扣地,也不敢拒绝,第二天早早将大队部清场,让他进去打电话。
  *
  而就是这个电话,彻底改变了贺连生的命运。
  他最近其实已经从北国回来了,但要先去海城厂里复命,办好证明和关系,才能来五里屯接小秦同志,正式结束小两口的分居生活。
  谁承想,刚回到厂里没多久就被副厂长急慌慌叫走,“小贺你来一下。”
  贺连生以为是要说追击偷盗者的事,“我已经向书记汇报过了。”
  “不是,是你自己的事。”
  “来,看看。”
  贺连生接过副厂长递过来的公函,是一分调令函,从412厂发来的红头文件。
  “石兰省的412厂现在正缺像你这样的专业技术人才,听说是那边的厂长和书记亲自点你的名,发过来的时候你还没回到,让你尽快一个月内上任,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副厂长叹口气,他是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但他们这样的厂子注定是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尽快动身,介绍信给你开好了,看一下还缺什么。”
  要说不高兴是假的,412在业内的地位,就像清北之于全国高中生,但贺连生却觉得有点奇怪。
  他并不觉得自己已经出色到能让上面的领导知道他,应该是有人提点过,他才有这个机会……不过,不重要了,到底是谁提拔的过去就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小秦同志。
  本来,他告诉自己,跟小秦同志结婚单纯是出于责任,是不忍心她成为千夫所指,正好被亲奶奶拉住,他不得不就坡下驴,可在外面这几个月,他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她,自己这个小妻子。
  不一定是想俩人一起做点什么,就是会猜,此时此刻她正在做什么,是采药,还是看书?又或者已经进了培训班?她的基础能跟上吗?自己能给她点什么帮助?
  这种随时想到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但又不是那么令他排斥。
  *
  因为秦艽的方子管用,陈老从市医院检查回来,发现心脏供血状况有明显改善,他就继续住在五里屯赵家。
  赵青松难得回家待这么长时间,见家里屋顶有点漏雨,就忙着去公社买材料修补屋顶,见大铁锅漏了,又忙着补锅,磨菜刀剪刀镰刀,搓麻绳糊灯笼……他这么多年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肯定要把活给干完的。
  倒是刘宝珠,在娘家待了两天就被他叫回去,跟着赵家人下地干活,大太阳晒得一张俊俏的小脸又红又黑,要知道婚前她可是村里唯一一个不用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的姑娘!
  有心想不干吧,赵青松就语重心长地说他们一年四季不在家,好容易回来一趟该好好尽孝,哥哥嫂嫂这么多年代他们尽孝也辛苦了,该换他们歇歇,侄子侄女难得能松快几天……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那么无懈可击。
  可干吧,她又实在不是那块料,在娘家娇养了那么多年连锄头把儿都没摸过呢!平时队上分工也就是些割猪草喂猪喂鸡的活,没几天干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想赵海洋赵海燕了,小两口出门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所以只是暂时把兄妹俩托付给邻居,“也不知道这大半月孩子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我一想到他们就心酸,要不你继续留这边,我先回去照看孩子?”
  别说,她还真能拿捏赵青松的七寸。
  “看我疏忽了,行,那你别干活了,明天就回去,我去给你买火车票,谢谢你这么想着他们。”
  谢谢,刘宝珠真是谢谢他老赵家全家!
  陈伯寒不说话,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见刘宝珠卷着包袱“归心似箭”的赶回冷河镇,心里暗骂赵青松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但这夫妻俩,都不咋样,刘宝珠精是精,而赵青松呢,就是这赵家里里外外最听他娘话的一个,谁嫁给他都有罪受。懒得看他们演戏,他转头就往赵家屋后的山坡上去,听说山里有药,他就每天趁着太阳好的时候,进山去转悠,试图找找以前常吃的那几味中药。
  他在劳改农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爬山不成问题,只是喘闷特别难受,眼睛也熬花了,这不一不小心就没看见石头上长的青苔,一脚踩下去,只听“啪叽”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山下滑去。
  陈伯寒心想,自己这一跤摔下去,骨头彻底散架,怕是就要交代在这村子里了。去年农场有个老头儿,本来是京市大学的教授,就因为“双抢”的时候滑倒一跤摔断骨头,医疗条件也跟不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某天他们下工回去奇怪他今儿怎么没说话,掀开被子一看才知道已经死了。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和骨头脆响并未传来,他只感觉手臂一紧,一只瘦弱的手,紧紧抓住他。
  “小心!”
  陈伯寒睁开眼,发现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同志,鹅蛋脸大眼睛,肤色微黑但双目有神。
  “叔当心,这山上雨多,石头都长青苔了。”
  陈伯寒在她帮助下站稳,找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你是?”
  他总觉得这姑娘眼熟。
  “我是村后头的,我见过您,您是宝珠家的客人吧?”
  陈伯寒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刘家的邻居嘛,那晚自己去找药,年轻那个妹妹是小贺的爱人,“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叔,我叫秦爱兰。”放下背篓,里头是刚挖的药根,还怪沉的。
  陈伯寒没想到,她这么瘦弱的姑娘居然能在背着这么大一篓东西的同时还拉住他,因为跑得太快,鞋都掉了一只。心里很是动容,他在农场这么多年见过的年轻人,要么以挖苦他为乐,要么想要利用他手中为数不多的资源,要么直接就对他避如蛇蝎……像这么热心肠的是第一次。
  “叔,您不是咱们本地的,不熟悉情况,以后您就在半山腰活动就成,上面太危险。”说着,又热心地给他指出几个危险的地方,哪里路滑,哪里有蛇,哪里的植物别看挺好看,其实是有毒的……
  陈伯寒听着听着,就牵起嘴角,“那我以后跟你一起上山。”
  秦爱兰倒是不介意带着他,但她有点为难,“我也不是每天都上山,大多数时候都要在猪圈上工,要不您要找啥,告诉我一声,我帮您找回去。”
  陈伯寒摇头,“就是转转。”
  好吧,秦爱兰眨巴眨巴眼,“那您以后要上山就去猪圈叫我,我跟您一起。”
  说完,又补充一句,“叔您知道咱们大队的猪圈在哪里吗,就在村尾后……”嘴巴哒哒哒的,又说了半小时。
  陈伯寒是什么人啊,只要他想,不用多久就把爱兰的老底儿都给刨清楚了,不仅知道她自己为啥离婚,还知道秦艽上学习班,甚至连秦刘两家恩怨的来龙去脉都问清楚了。
  “爱兰啊,你妹是个好孩子。”不仅自己有上进心,还努力把姐姐拉出火坑,这样心眼正又有主见的孩子,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关键她年纪还小,十八岁就能有这样的魄力,以后再历练几年,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你也是好孩子,早点离了那火坑好。”
  爱兰小兔子似的点头,“嗯嗯,我现在也想明白,以后不结婚了,就照顾我奶和几个妹妹,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就靠你这些三瓜俩枣的药材?”
  秦爱兰刚想反驳其实药材很值钱的,只要炮制一下,但一想到这是自家唯一的财路,也不敢说,只是委屈巴巴的鼓着嘴巴。
  陈伯寒难得的再次牵了牵嘴角,“你要想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光靠地里刨食是不行的,得学习,得有文化,有技术,有这个。”
  他指指自己脑袋。
  爱兰似懂非懂,“我马上都25了,学校也不收了呀……”
  陈伯寒笑笑,“谁说学习只能去学校?从最简单的读书看报开始,多关注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你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见她依然不怎么懂,陈伯寒也不多说,反正他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时间呢,就慢慢教吧,她能听懂多少是多少,这样也不枉她妹妹的送药之恩,不枉她今儿救了他一把。
  他倒是想起个事,“对了,你家里有报纸和收音机没?”
  爱兰摇头。
  于是,社员们就发现,来赵家做客这老大爷对谁都爱答不理,唯独对秦爱兰却格外的亲热,俩人经常有说有笑的上山下山,有时候连饭都是去秦家吃的。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老大爷居然把赵家那台全村唯一的收音机,拎到了秦家!
  要知道这收音机可是赵青松用入伍三年的津贴孝敬给他爹娘的,赵老头生怕拧坏了零部件,连台都舍不得换的宝贝啊!
  这老大爷可真够厚脸皮的,这要在别人家里那是能拼命的程度!
  然而,事实是,赵青松怕陈伯寒无聊,硬要他拿去听的,以前他不乐意,不想欠老赵家人情,但听说爱兰家没有,他忽然又接受了赵青松的讨好。
  他这把年纪,一个人是不是官迷,一眼就能看出来。
  自从听上收音机,尤其是每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几个铿锵有力的大字一出来,秦爱兰就两眼放光。
  “陈叔,昨天那个什么岛的什么战今天还能接着听吗?”
  陈伯寒无奈,“西沙群岛。”
  “西沙群岛在哪儿?”
  陈伯寒于是就拿烧火棍在地上简单的画了副龙国地图,一块一块指着教她,教着教着,又说起每个省份都有哪些气候特点、地理风物、名胜古迹……一教就要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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