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云迟你觉得呢?”夏椿望向她,神情友好,“是不是很有道理。”
“自古以来,嘴欠人士必受鞭挞。”
云迟见大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抿抿唇,“好像是这样的。”
“听见了吗?”周晚棠道。
“这是发生了什么?”周沉术推开房间的门,阔步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周晚棠凑到冯至溪身旁。
“欧呦,我们小周总来了。可喜可贺啊。”
周沉术面色平静接茬,“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阴阳怪气了啊。”
“就属你来得最晚。”金祺从一旁的酒杯柜中,抽了一套新的出来,“方才商时序过来的时候,可是自罚了两杯。”
周沉术无奈:“行。”
“哥,他骗你的。”晚棠打小报告,“商时序就喝了一杯,也是屈于淫威。”
“那就一杯。”
“今天年会上喝得够多了,”他叹了口气,“这胃怕要不是自己的了。”
“行。”夏椿道,“意思到了就行了。”
周沉术倒了三分之一红酒杯的92年的啸鹰赤霞珠红葡萄酒,晃了晃杯壁,一饮而尽。
“干了,大家随意。”
叶知喃开口问:“今年跨年打算怎么过?”
“以前跨年前一晚都是没有年会的,大家都早早出来嗨皮,等见完零点那刻盛放的烟火,瞬间倒头就睡。”
“今天时间较晚,差不多还有一小时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晚棠、沉术、时序,他们今天都在忙活公司年会的事情,估计累得够呛。”
“活动就简单一点吧。”
“等见完烟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沉术:“今年转性了?”
“真就看完烟花就回家?”晚棠也是不相信的模样。
“往年还真不这样。”冯至溪朝蒋唐凛瞅了眼,“我怕我们玩得太open了,把人姑娘吓着了。”
云迟正欲说:“其实你们不用管我的。”
“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游戏吓人,还是你吓人。”蒋唐凛觑了眼。
“看见没看见没。”冯至溪嚷嚷道。
金祺:“有没有谁有耳塞,我想我的耳朵需要短暂地休息一下,实在是太聒噪了。”
叶知喃拿着手机,滑动屏幕,试图在网络上找点游戏。
“嗡嗡~”
有消息进入,周晚棠的手机震动。
捞过手机打开一看,没忍住惊呼出声,“单位里在发小红包。”
“发红包也值得这么高兴?”金祺有点不能理解。
“你不懂。”周晚棠点了开红包,听着清脆的响声,补充道,“那种满足感,是无可比拟的。”
叶知喃凑近了看:“你抢了多少?”
“15.8。”
“你丫,真是绝了。”
夏椿问:“想好玩什么了吗?”
“没。”
“所以今年玩什么?”
“干脆我们几个组个群算了,现场往群里发红包,运气王参加大冒险?”金祺就地取材。
“你这主意也太嗖了吧。”
“商时序,你觉得呢?”
商时序点点头:“确实不大好。”
最终一行人,除了女生没喝什么酒,其余人多少都有点微醺。
尤其是酒量稍差一点的冯至溪,醉了酒,嘴巴就像大漏勺。
大家口无遮拦地谈天阔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今年的股市行情。
唯独周晚棠和商时序俩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天冷了,前阵子落过的雪还未化。
灯河在静静流淌。
“咚——”
是短信消息进入的声音。
晚棠抬起手,摁亮屏幕。
来自建设银行发来的账户收入消息,收入金额+888888.00。
与此同时,微信新消息。
[您有一个红包等待领取。]
她放下手机,抬头的空档,刚好撞见他收起手机。
作者有话说:
愿大家都能暴富,存款收入+888888.00。
明天课有点多,加上学校的论文任务书和开题报告的修改要上交,时间比较赶,可能就不能更新了。后天要出去参加研学活动,也没有时间码字了。
所以明天和后天不更新,宝子们不用等了。
我算了下,距离正文完结没多少字了,大概20w出头的样子吧。
谢谢“薄荷岛上的猫猫”宝子灌溉的4瓶营养液。
第40章
◎重要的是身边是谁。◎
“你刚才在做什么?”周晚棠走近, 问。
商时序立在落地窗前,侧边的窗户开了一条细缝,颅顶的一缕头发被吹开, 姿态随意,“看了一会手机。”
“银行的转账是你转过来的吧?”
“嗯。”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转账了?”
“我觉得我自己应该自省。”他低头笑, “你的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所以也不算是给你转账,应该说这些钱本就是属于你的。”
“真的假的?”晚棠揶揄, “小心我把你公司的账户掏空。”
“破产了, 我的后半辈子就赖着你了。”话刚出口, 他纠正,“不对,不管破不破产,我的后半辈子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这都是什么歪理?”她笑着看他说, “刚才的那番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我可没答应。”
商时序倒也没纠结这些,“好事多磨, 慢慢来。”
“你给悦悦的红包发了吗?”
“发了。”
“那就好。”晚棠重新抬起手, 摁亮屏幕,“我也给她发一个, 免得她说我不仗义。”
支付宝转账, 也不管接不接受,发过去就是到账了。
等账户上的钱转过去, 指尖拎着手机,和商时序俩人紧紧挨在一起, 肩膀碰着肩膀。
目光虚虚落向窗外, 究竟在等待什么, 此刻大抵是说不清的。
身后是三言两语的交谈声,喝多酒后,说话的语调有着很明显的平仄起伏。
一种被友情的情谊包围、填充的踏实感。
而后慢慢松下神经,任由神思跟随冬日的风,从北到南。
“嘭~嘭~嘭——”
0:00:00
一簇簇烟火升起,在空中绽放五彩的光芒,明亮的焰火照亮了暗沉如幕布般的天空,一场五彩而又盛大的“雨水”从遥远天空滑落。
商时序拥着周晚棠的肩,斜着偏下头颅,“元旦快乐。”
夜风从发梢穿过。
“新的一年里,顺风顺水,万事顺意。”
晚棠盯着他的眼睛,静静地听他说完,而后弯了弯唇角,“你也是。”
“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谢谢。”他道。
“嗳!”听见窗外传来的响声,冯至溪迈着摇晃的步伐走了过来。
闭了闭眼睛,试图辨别这是现实中出现的场景,还是自己喝断片后臆想出来的。
睁开眼,烟火倒映在落地窗。
“金祺,我都说了别喝多。这下喝大了,直接一酒干到新的一年了。”
“什么?!”金祺的酒量还算不错,但注意力没再窗外,因此也有点懵,“居然都到新的一年了。”
“零点过两分了。”云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侧醒酒的蒋唐凛,“别睡了,待会回去再睡。”
几人里面,喝得最多的还是周沉术。
一口酒闷一口酒的,若不是脸上的表情无异,周晚棠都要怀疑他心中是否还在介怀。
“周沉术,你喝多了吗?”金祺指了指一旁的榻榻米,“要不要去一旁休息?”
“不必了。”他摆了摆手,站起身的时候,脚步不稳,险些跌回沙发。
“真不用?”
周沉术笑一声:“真不用,都是小事情。”
“也行。待会回周宅的时候,你再好好休息。”
“今晚不回宅子。”
“知喃、夏椿,别睡了。”周晚棠走进房间里面,拍了拍趴在沙发扶手眯过去的俩人,“新的一年到来了,快出来看烟火。”
“什么?”夏椿下意识地惊醒,“新年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复,瞌睡全跑完了。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手摸到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从里面取出相机。
“今年我特地将相机带过来了,”招了招手,“一起来拍一张合照吧。”
新岁序开,同赴新程。
*
落过雪之后,温度降得格外的快。
只是这雪,总是下下停停,算不上厚实。但远远看去,就是一片斑驳的白。
大雾四起,苍茫一片。
这几日,周晚棠每日上班都是商时序送过去的。
绕到故宫外,等她下车离开,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驱车到公司。
年尾的事情忙完了,下午每天下班到家的时间,和晚棠差不多是一前一后。
今日他回来得有点晚了,晚棠先他一步到家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湿纸巾擦拭指腹。
“怎么了?”
“没事。”她没抬头,“今天理了一批青铜,所以手里多少沾点铜锈。”
“擦干净了吗?”
才从公司回来,眼镜还未来得及摘下,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
晚棠看着他摇摇头,老实说:“不太好弄干净。”
“待会我去淋浴间再仔细反复冲洗一下,差不多就能好了。”她的唇角翘起细微的弧度,“你别担心了,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嗯。”
天冷,窗户覆上一层白白的雾,窗外的景色朦胧在这片雾气中。
商时序折到淋浴间取了毛巾出来,见着的便是她趴在窗户前,哈了一口气,而后用手指擦了擦水雾雾的玻璃。
“你来了。”听见动静,她扭头回望,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嗯。”
他走到她的面前。
将她抱起坐在桌上,俩人的视线并齐。
“我给你擦。”
商时序抬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左手掌心,毛巾柔软的料子擦过指缝。
毛巾被温水打湿,拧得半干,触在皮肤上,温温热,还有点痒意。
红木窗棂外,簌簌落雪声。
“商时序,你要不要去故宫里转转?”晚棠侧回头,语气认真,“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下着雨,宫里头没什么游客。”
“这次落过雪,屋檐瓦片上积着厚厚的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步步惊心里的紫禁城了。”
商时序和晚棠的生活其实并不大相同,对于电视剧的了解,聊胜于无。
“好。”他点头应是,眉眼温和地给她处理着手上沾染着的锈,“这周六过去,如何?”
“正好你也休息了。”
晚棠喃喃:“可我每天都在那上班,已经不需要特地过去看了。”
商时序:“那我也觉得自己需要考虑考虑了。”
晚棠推了推他,商时序撩开眼看她,手中的湿毛巾搁在一旁,将她整个人反压在怀里。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窝,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嗓音闷闷的:“不想再一个人了。”
“那你周五的时候过去,周五的时候博物馆有个展览,届时你可以去转转。”晚棠有点无措,“等我下班了,我再过去找你。”
“好。”
“周五我过来接你。”
“重点不是周五来接我。”晚棠强调,“话题好像逐渐偏移。”
“都一样。”
“不一样。”
“嗯,不一样。”
晚棠捏了捏他的脸,“敷衍。”
房间内铺了地暖,室内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度,室内二十多度。
他脱掉外面的大衣,里面是一件低饱和度的红色衬衣。衬衣是棉质的,落地灯的光打下来,将人衬得越发温柔。
她看了眼悬空的脚尖,“抱我下去。”
“好。”
周晚棠起身,将下班前带回来的快递盒子拆开,取出里面的香薰。
“买的香薰?”
“嗯。”她点头,“前几天在直播间看到的,当时觉得造型挺吸引我的。”
“柿子?”
“嗯。”晚棠拿起,眨着眼睛望着他,“是不是很可爱?”
“嗯。”商时序坐在她的身侧,“不觉得还有点像沙糖桔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
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笑,“那这也算是一物两用了,又可以当作橘子,又可以当作柿子的。”
“这个香味好像是日落橘海,橘柚调。”她打开盖子,扇闻了一下,“味道还行。”
“你闻闻。”她将这个陶瓷罐子往他那移了一寸,“是不是有点像?”
“嗯。”商时序看她,“但是不刺鼻,气味温和,有点秋冬的前调在里面。”
“是吧,”晚棠附和,“我也觉得。”
“不过既然都是蜡烛了,没有火,可怎么燃烧?”她有点苦恼,“当作小摆件,摆在书桌的显眼位置,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你等一会。”
“怎么了?”
不一会,商时序取出一支银质的打火机,卡着机盖,滑动砂轮。
火苗窜出。
捏起陶瓷壁,蜡烛灯芯被点燃。
一处幽微的火光亮起,他道:“未经允许,擅作主张。”
“没关系,我不介意。”晚棠弯了弯唇角,明眸皓齿。
坐在复古的沙发里,她偏头望向窗外,方才清晰的画面,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过,玻璃又开始变得模糊。
厢房外的屋檐亮着一盏老旧的灯泡,灯泡发出暖色的光,照着窗外皑皑一片的雪花。
看不清,但柔和。
她转回目光,落在这盏柿子蜡烛上。
望着无形中腾起的香气,单手支着下巴,问:“住在这里,是不是有烟火气多了?”
“住在哪里都一样,”商时序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
中式古灯,光线柔和。
晚棠的目光顺着他眼睑下的那粒小圆痣,缓缓下落,最终落在那张削薄的唇瓣。
他说:“重要的是身边是谁。”
“你说呢?”他将问题回抛,“小婉。”
问题抛出去,能不能得到答案,其实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换另一只手。”
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嗡嗡的震动声,晚棠探身往前看了眼,奈何距离有点过于遥远,伸手捞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