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上签——西临【完结】
时间:2023-12-05 23:12:16

  “商时序,”无奈只得叫他帮忙,“帮我拿一下。”
  商时序捞过手机,帮她摁下接通键,贴在她的耳朵边,用眼神示意她仔细听。
  听筒那段:“表姐,迟到的元旦快乐。”
  “难为你还能想到。”晚棠存着调侃的心思,“在外面如何了?知喃说自己的胃还没有适应白人饭,那你呢?过去两个两个多星期,有没有适应?”
  “早知道,我就装几瓶老干妈过来了,每天就着白饭吃。”沈书仪顺着说,但声音却有点飘渺。
  晚棠逗她:“可别,要是让奶奶他们知道了,不得心疼啊。”
  沈书仪笑了声。
  像是悬在空中,落不到实处,“我这下雪了,北京呢?”
  “在下呢。”
  “一个人去美国,还适应吗?”
  “表姐。”电话那段传来沈书仪哽咽的声音,“我好像失去他了。”
  “怎么了?”晚棠安慰她,“慢慢说。”
  “姐夫在你身边吗?”她问。
  晚棠抬眼看着他,将手机递了过去,“在呢。我让他和你说。”
  “怎么了?”商时序问她。
  “姐夫,你可不可以联系商文晟,让他过来接我。”
  沈书仪咬着自己的手背,仰着头不断扇着眼睛,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不听使唤地往下流淌。
  “他换了新的卡号,把我的微信也给拉黑了。”她顿了下,“我、我找不到他。”
  沈书仪并不是和商文晟一同来到美国的,自从知道她决定前往美国,周家和沈家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到位了。
  以至于这么多天了,大家明明在一个学校,却连照面都没有打过。
  纠结了许久,终于放下面子主动联系他,接过发现已经换了新的卡号,连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书仪,”商时序声音低低的,“别担心,我帮你联系他。”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狼狈了,沈书仪胡乱地摸了把眼泪,尽量平静情绪,“麻烦你了。”
  “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商时序和她说,“异国他乡,要照顾好自己。”
  “如果遇到什么难处了,就和我跟你姐姐说。”他继续道,“要是觉得距离过于遥远,不太便利的话,我让文晟照顾你。”
  “不用了。”沈书仪摇摇头,意识到现在是在通话,“我在这边过得还可以,爸妈都给我安排好了。”
  “书仪,”晚棠叹了口气,“这都不像你了。”
  沈书仪喃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失心疯了。”
  从决定来美国的那刻,她便是疯了。
  “恨死商文晟了。”
  她蹲坐在公寓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连绵不断的、如飞絮般的雪花片片飘落。
  摊开掌心,接住了一片雪花。
  很快,消融于掌心之中。
  电话挂断,晚棠瞪一眼商时序,“你和商文晟说。”
  “好。”
  *
  屋檐外白茫茫一片,积雪已经落到门槛了。推开红漆木门,顺势带走一铲子雪花。
  相比春、夏、秋,冬天的夜色落得格外地快。
  要是没人说现在才七点钟,瞧着外面黑黢黢的夜色,说是十来点也不为过。
  雪止了,但风有点大。
  晚棠手指扣紧了门缝,缠在门中央的风铃被碰响,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她就扒在门边看外面,额头前的发丝被吹得乱舞,语气赞叹:“哇,商时序今天下的雪好厚。”
  毕竟,周家和商家祖上世代为官,扎根北京不同。周家祖籍在江南一带,那里春日绿草如因,流水潺潺。
  等到冬日叶木凋敝,没也没能等到一场期待已久的大雪。
  对于落雪天的盼望,这大概是南方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她迈出腿,一脚踩进雪堆里,“商时序!”惊喜地扭头看他。
  “怎么了?”
  他蹲身在鞋柜里抽出一双鞋子,这双鞋子明显是女款的,而她鞋柜里似乎没有买过这双鞋。
  外面风雪交加,雪花铺在面上。
  商时序走过来,将她拉了进去,重新将门阖上。
  晚棠撇撇嘴:“我都还没看够呢。”
  “待会。”
  “什么?”
  他没再说话。
  伸手摁住晚棠的肩膀,迫使她坐在沙发上。
  半蹲屈膝,将她脚上的那双棉质拖鞋取下来,而后将那双未见过的鞋子替她穿上。
  “在家为什么还要换鞋子?”
  商时序撩起眼皮,眼睛看着她:“不是想出去看雪的吗?”
  “下了雪,天气冷。路面结冰,雪都被踩结实了,出门不防护好容易摔倒。”
  “不想摔得狗啃屎吧?”
  周晚棠:“你这是诅咒我。”
  “你才摔狗啃屎,你全家都是。”
  “小婉,”他笑了声,好心提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全家里,也包括你。”
  “还有薯条。”
  晚棠一时被噎住。
  靴子里的毛很柔软,踩上去很舒服,也很暖和。不一会的功夫,就觉得脚底像是要发热。
  鞋子的齿很多,抓地效果好。
  “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日,下了雪的那天。”
  商时序将围巾给她围上,伸手把压在围脖里的头发,给她拨出来。
  而后自己套了件黑色的袄子,“走吧。”
  “等会。”晚棠扭头,手扒在门框上,朝缩在窝里的薯条叫了声,“薯条,要不要一起出来玩耍?”
  “喵呜~”
  小家伙谨慎得很,稍微的动静就醒了过来。
  听见晚棠在叫它,迈着小短腿,几步几步地迅速窜到她的脚边坐下。
  “先给它穿上衣服。”商时序将薯条抱了起来,“又长胖了两斤。”
  薯条在他怀里挣扎两下,以示反抗。
  “你懂什么,这不叫长胖,这叫日渐圆润。”晚棠欣慰的语气,“这是好事。所谓的幸福肥。”
  “而且,我们薯条可不胖呢。”她轻轻挠了挠它的毛发,“你说对吗?”
  “嗯。”商时序笑着附和,“等今年过年的时候,让薯条和棉花糖一决高下。”
  她问:“是看谁是喵喵教里的老大吗?”
  “也不是不可以。”他摸摸她的头发,“走吧。”
  晚棠在雪地里抓了一把雪花,捧在掌心,脸上挂着笑,跑到商时序的眼前。
  手掌打开的那个瞬间。
  如雾散开。
  薯条在雪地里撒欢,留下一串串桃花瓣脚印。一阵风拂过,覆起的雪将印子掩盖。
  不一会,又落下一串新的脚印。
  作者有话说:
  “新岁序开,同赴新程”源自网络。
  谢谢“盈盈呀~”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第41章
  ◎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北京四合院通常采用砖木结构, 精巧雅致,青砖灰瓦,红漆大门。
  远远看去, 建筑整体色调为灰青色,造型古朴, 坐落在隐秘而热闹的胡同里。
  老北京人常说:天棚、鱼缸、石榴树是四合院夏天的情景。
  周晚棠每年都会派专人来打扫一番,夏天和冬天便会到这儿小住一阵子。
  从正房出来,便是空旷的庭院。
  她抓起一捧雪, 在商时序眼前扬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 便迅速撤离作案现场。
  徒留他一人伫在原地,眼含无奈的神色看过来。
  “要不要戴手套?”商时序跨出门槛,站在房檐下。
  单手抄进裤子口袋,看她和薯条俩人在雪地里释放玩乐天性。
  问:“刚刚抓的那把雪, 冰么?”
  檐角悬挂的是中式灯笼, 古典而具有韵味。
  但大抵太久没人居住了,其中一盏光线明灭, 像是寒风中蜡烛。
  灯光摇曳。
  温和的光线浮在黑色的料子, 肃杀了冬的凛冽。
  晚棠拍了拍手上的雪花碎,回头:“下雪天, 如果要带手套, 那我还出来做什么?”
  “你要不要过来?”她邀请着。
  虚虚抓了把雪,撒向薯条, 问他。
  像是雾气般,在眼前短暂地朦胧, 很快便在空中便散开了。
  雪雾落到薯条的毛发上的, 其实很少。它甩了甩头, 而后撒欢地埋进雪地里。
  “看见没有?”晚棠双手插兜,挑眉望着他,“薯条遇见下雪天,别提多兴奋。就只有你,如此镇定。”
  “快来加入我们。”
  庭院靠近东厢房的地方和众多老北京四合院一样,里面栽植着一棵石榴树。
  石榴树冠已经远远超出院墙,只可惜它并不抗冻。
  一到冬天,叶子簌簌凋敝,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摇曳。
  树下,用木架和绳索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
  以往每年来这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上面。
  世界在旋转,感受风从发梢穿过,感受拂过面颊时的那种愉悦且惬意的感觉。
  另一树是枇杷,几十年过去,早已亭亭如盖。果子成熟期,满树金黄垂挂。
  品一壶枇杷酒,有戴复古笔下“东园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的意境在里面。
  经过几日不断的落雪,肥硕的叶片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将落未落。
  薯条已经将自己的桃花瓣脚印,围绕树周将自己的脚印印了个遍。显然兴致高昂。
  商时序站在门边看着一人一狗在树下愉快玩耍的场景,对于晚棠的盛情邀请,他像是没辙地叹了声。
  搓了搓自己的指腹,“你脸都冻红了,进屋暖和一会再出来玩。”
  “不去。”
  他略沉吟,“真不去?”
  “嗯。”
  “那我进去了。”说罢,作势往回退了几步,“太冷了。”
  “你要学着习惯。”晚棠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商时序接过她的话茬,“嗯,就和你习惯我一样。”
  “真不进去?”
  “你知道你现在就像西游记里的妖精吗?一直在对我盛情邀请,就和邀请唐僧进盘丝洞的场景别无二致。”
  “这可不兴说。”他立在屋檐下。
  “怎么,”晚棠挑眉,“ 你害羞了?”
  商时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否认也没承认,“我进去喝口水。”
  “该不会是临阵脱逃?”
  “嗯。”这回他点点头,“天冷了,扛不住。”
  “那我觉得你该补补身体了,年轻人身体发虚,不是件好事。”
  他对此嗤之以鼻,“要试试吗?”
  “试什么?”话落,晚棠明显回过味,思想越发跑偏。对此,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指着商时序道,眼睛看着自个和雪玩得不亦乐乎的薯条,“薯条,快去咬他。”
  “小婉,”他轻言,“你方才想到哪里去了?”
  “想什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没想。”
  “嗯。”他低头看了眼状况外的薯条,提了一嘴,“薯条是猫,不会咬人。我们家也没有养狗,所以,是谁来咬?”
  晚棠沉默。
  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个字:“呸。”
  商时序手指搭在门把手,使了点力道往下摁,推门走了进去。
  “这就进去了。”周晚棠盯着他的背影,嘟囔一声,“薯条,你说他是不是畏寒啊?”
  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揣进口袋回温,“算了,我们不管他了。”
  “薯条,要和我一起出去串串门吗?”
  它当然不会回话,只是绕在她身边打转。晚棠就当它答应了,毕竟沉默代表着默认。
  转而走到西厢房,将昨天下班时和邬紫越逛街,在稻香村买的糕点取了出来。
  拎着礼盒,带着薯条走出了四合院。
  胡同里,每户人家之间隔得并不算太开。周晚棠走到直走右拐的那户人家前,院子里的光漏了出来,是有人在家的。
  屈指,敲了敲宅门。
  天冷了,敲门声钝钝的。
  等了一会,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
  “嗳,”来人热情地叹出声,“这不是晚棠麽,怎么,今日回来了?”
  “回来有一阵了。”晚棠没想到来人,同样惊叹出声,“喻欣,我也是没想着你今年居然会回来得这样早。”
  “记得你每年不是年前的那个星期才回来的吗?”
  “快进来说。”喻欣拉着晚棠走了进去,随手将大门关上,“那还不是今年公司老板想念家人了,便给我们早早地放了年假。”
  “老板是广东人,白手起家。这么多年了,忙工作上面的事情,一直也没时间回去探望老亲娘。今年事情一忙完,果断给全公司的人都放了假,自个踏上回乡的路途了。”
  “那这个公司看来不错。”
  周晚棠目光朝里望,庭院里停着一辆破旧的小孩自行车,车头的篓子里盛满了雪,像是蓬松的蛋糕。
  车头的把手,锈迹斑斑。
  想来是停了许久,放着放着便一直搁置着了。
  她问:“家里现在就你和孙奶奶吗?”
  “嗯。”喻欣点点头,“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还没有放假呢。”
  “好吧。”
  晚棠和喻欣并肩走着,薯条就跟在她的身后。
  堂前支着一盏灯,灯罩被雪覆盖,暖光照亮薄雪。
  “欣欣啊,谁来了?”孙奶奶的声音从正厅传了过来,站在门口张望着。
  “奶奶好,是我。”晚棠走过去,“晚棠。”
  “晚棠?”孙奶奶怔愣一瞬,仔细盯着晚棠瞅着,恍然想起,“哎哟,是晚棠丫头啊。”
  “快进来坐。”
  “好嘞。”周晚棠将礼盒放在客厅的茶水桌上,“这是我和邬紫越昨天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想着您爱吃甜食,便顺带着取了一份过来。”
  “不用了。”孙奶奶板着脸,“弄这么客气做什么,倒是显得生分了。”
  “哪有。”
  喻欣也说:“人过来了就行。”
  “这个是你养的小猫吗?”孙奶奶看着她脚下跟着的薯条,问了一嘴。
  “嗯。”
  喻欣听见这话,疑惑地低头,“哎哟。我这眼力居然不行了,这么可爱的一只猫猫,我方才居然都没有发现。”
  “叫什么啊?”她蹲下身,逗它玩。
  “薯条。”
  “什么?”喻欣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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