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冷笑道：“笼络太医，她是想做什么？”
花间道：“还不是为了自己上位，今后孩子也可以得到照顾。”
高贵妃道：“本宫非得好好查查，来人，请石太医、张太医都过来，看看皇后到底因为什么病了。”
凤仪宫内，周太医跪在皇后跟前道：“臣也不知为何，要不停了这药，臣再另开些。”
皇后点头道：“或者干脆停了药，也不是什么大病，喝苦每日喝药。”
周太医道：“娘娘说的是，臣为娘娘扎针熏艾也是一样。”
高贵妃的声音远远而来：“病了哪能不吃药，让太医找对症状便好。”
皇后惊道：“你怎么来了？”
“太后关心皇后娘娘，让嫔妾过来看看。”高贵妃不等皇后请，自己坐下吩咐：“石太医，好好看看皇后症状，再看看是哪里出了纰漏。”
皇后道：“不必麻烦，周太医已经调整了方子。”
高贵妃问道：“周太医，皇后是因为什么病了？”
周太医支支吾吾道：“似乎是身体有孕，受不得药物。”
“似乎？”高贵妃冷笑道，“看来你的医术不行，让石太医来吧。”
皇后忙道：“周太医医术极好，太后上回还夸过他。”
高贵妃冷笑道，“是了，本宫记得上回德妃献太后汤的时候，你一下辨认出了里头的不妥，难道到了凤仪宫就辨认不出？”
周太医语塞，上回汤里头的不妥是皇后告诉他的，不然他哪里有这医术？
第二百六十四章 驱逐周太医
高贵妃冷笑道：“太后的命令，本宫不敢违抗，石太医你来诊断。”
石源上去诊断，蹙眉道：“臣见过用过芫菜的人会有此症状，似乎皇后也用了。”
皇后忙道：“本宫不曾用过。”
高贵妃让人将未曾熬过的药包拿来，让张太医看。
张太医翻了翻，从里头拿出一根草：“就是这个。”
周太医忙道：“下官分明没开这味药。”
“不是你开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高贵妃道，“或是凤仪宫宫女们放的？”
花间故意道：“娘娘将所有宫女太监们拿下去用刑，必定会招。”
梧桐等忙跪下道：“所有的汤药，都是周太医亲眼过目，奴婢等才端给娘娘的。”
周太医哭丧脸道：“下官是要先试，可是一根两根芫菜并无味道，而且下官不知娘娘不能服芫菜。”
高贵妃道：“总归是你无能。”
皇后忙打圆场笑道：“本宫感觉好了许多，周太医不知者无罪，而且平日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次切记当心些。”
见皇后要保下周太医，高贵妃越发不放了：“那可不行，今日一根芫菜明日一根别的，皇后娘娘肚子里头可是皇上唯一的孩子，金贵得不得了，绝不能轻饶。”
仗着太后撑腰，高贵妃一定要罚周太医。
皇后道：“那么罚他降一级，扣月例，带罪立功吧。”
高贵妃冷笑道：“本宫若如此处理，只怕后宫上下会议论本宫故意放纵太医，不敬皇后，最后人情皇后做了，本宫却落下一个妒忌名声。”
皇后道：“本宫力保周太医。”
高贵妃道：“若太医无罪那就是宫女伺候不周，来人，将凤仪宫所有宫女绑下去。”
如棠梧桐等忙跪下。
宫女们若没了，皇后在宫里寸步难行，她忙道：“等等，本宫要面见太后。”
高贵妃冷笑道：“见太后就见太后，本宫倒想看看，到底因为什么皇后娘娘如此维护一个太医，甚至连宫女们都不顾。”
皇后踌躇顿步：若闹大了，自己和周太医的事情会保不住，而且孩子的秘密说不定也会露出来。
皇后含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高贵妃道：“姓周的伺候不好，将他罢官赶出宫去，另选好的太医伺候，若皇后不肯，那么咱们可以去慈宁宫辩一辩，凤仪宫的宫女也不能放过。”
皇后想了想道：“按你说的做，让周太医出宫吧。”
高贵妃起身：“今后让石太医继续伺候皇后。”
周太医被取了顶戴，脱了官服赶出去，皇后目光中怒气越盛。
等贵妃走后，皇后吩咐如棠：“拿一千两给周太医，让他离开京城安家，再也别回来。”
主要是别多话，泄露自己的秘密。
按照从前皇后的做派，是要将周太医灭口的，可如今，她手里没有可用的人。
皇后咬牙道：“高璇玑欺人太甚。”
如棠出宫找到周太医，他正垂头丧气，见如棠来了，带了希望道：“皇后可曾为我想办法？”
如棠冷笑道：“周太医，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攀龙附凤的事情少想些，当心命不保，你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灭族的？你不要命，你家里母亲侄儿还要活呢。”
周太医惊讶道：“你都知道？”
周太医老母亲在车里颤颤道：“儿子，怎么了？”
如棠冷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太医好生去吧，你老母不容易，祸从口出，你休要胡说害了她们性命，觉得委屈了，想想当年的章继林吧。”
周太医长大嘴道：“难道，章太医当年……。”
如棠点头道：“你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好去吧。”
至于银子就不用给了，周太医没被抄家，自己还有本事，死不了。
乘着有时间，如棠去了一趟王子序府上，正巧岐王、王子序和石太医也在。
岐王对石太医道：“你又被调去伺候皇后了，凡事小心，少说话。”
石太医道：“皇后娘娘说话风趣，体贴下人，为何王爷屡屡提醒？”
王子序对妹妹的死始终有心结，提醒丈人：“王爷这么说必定有道理，岳父切切记着，看看前头的章继林和周渠直。”
石太医这才发现，皇后的两个太医都没好下场。
如棠进来道：“王爷和王大人说得是，石太医可借口眼睛昏花，头脑不清，在凤仪宫少接皇后的话。”
石太医愣了愣：“你不是皇后的宫女吗？”
岐王笑道：“如今是我的人。”
如棠：差不多得了，占我三次便宜了。
王子序忙道：“楠竹姑娘为人仗义，聪慧过人，小婿上回审案多得楠竹姑娘指点。”
王夫人也低声对父亲道：“分红的银子，也是楠竹姑娘做主给夫君的。”
石太医看了看如棠：“你的神韵很像皇后。”
岐王道：“你果然眼睛昏花了。”
皇后像如棠，呸，除了样子没有一个地方像。
如棠回到宫里，皇后正在说话，文蕙笑道：“姐姐快进去，娘娘在和我们摆龙门阵呢。”
周太医被赶出宫，皇后还有心讲故事？
如棠进宫，回复道：“周太医已经走了，奴婢给了银子，他垂头丧气的没说话，连感谢娘娘都不曾提。”
梧桐气道：“这人不知好歹，娘娘如此维护他，他居然一句感恩的话都没有。”
皇后道：“本宫也不必他感激。”
如棠笑道：“或许是因为他担心老母亲和几个侄子侄女，才一言不发的。”
听周太医不说话，皇后总算才安心些道：“当时高贵妃逼着本宫在你们和周太医中间选，即使周太医本领高强，本宫哪里舍得你们。”
文蕙忙道：“娘娘对奴婢们是真好。”
如棠也道：“若不是娘娘，奴婢们今日就要受刑了，娘娘的恩德如父母，奴婢们死也难报。”
皇后满意点头，这正是她的目的。
梧桐笑道：“方才娘娘正要为我们讲故事呢，楠竹姐姐正好回来赶上听。”
如棠忙笑道：“我来得巧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烧火丫鬟没死
皇后坐在凤椅上轻轻说话，每一句话都要斟酌着说，声音轻柔得如同天边的云霞。
“从前有个丫鬟，非常聪明，巧的是她和她伺候的姑娘长得一样。姑娘锦衣玉食，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这个丫鬟却要做苦活，于是她渐渐起了取代姑娘的心思。”
别人还罢了，如棠心里突突跳，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和皇后吗？
皇后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椿树和文蕙打抱不平起来：“那丫鬟真是坏，居然想这种坏主意。”
梧桐道：“她必定不会成功。”
“她成功了。”皇后继续道：“那丫鬟用小恩小惠买通了姑娘的另一个丫鬟，另一个丫鬟和姑娘渐渐远了，倒和她渐渐好了。”
椿树道：“这丫鬟心机真深。”
如棠：这是说的玉壶，可皇后也不想想，若她真心对待玉壶，玉壶岂能离心。
皇后继续说道：“那姑娘有几个好友，这丫鬟用姑娘的关系帮她们家族解决困难，几个好友也死心塌地跟随她。”
如棠：这说的是王美人和贤妃了。
文蕙长大嘴道：“这……”
皇后道：“还不止如此，有个那姑娘的公子，也被丫鬟迷惑了，这个蠢东西嘘寒问暖的帮她，有什么难处也挺身而出。”
梧桐道：“这真是个蠢东西。”
如棠：这个蠢东西是岐王。
皇后笑了笑道：“更不止如此的是，这丫鬟利用姑娘的身份，和达官贵人做生意，风生水起的，反过来又用这些银子交结权贵，人人都称赞她。”
梧桐叹道：“老天真是没长眼睛，居然不让雷劈了她？”
文蕙也道：“是啊，怎么就让这种人上位了。”
皇后看了一眼宫女们，都是些蠢货，跟你们说这些，是让你们真的听故事吗？
如棠忙问道：“那丫鬟替代了姑娘，姑娘呢？”
宫女们才后知后觉道：“是呀，姑娘呢？后来那丫鬟怎么样了？”
“那姑娘机缘巧合逃出去了。”皇后道，“后来那丫鬟被府上一个蠢亲戚算计死了，那姑娘又恢复了身份。此事你们怎么看？”
文蕙忙道：“阿弥陀佛，这还差不多。”
梧桐等也笑道：“这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如棠：皇后绝不是让大家说天谴一类的，若自己也一般说法，不免和从前自己的机灵细心不符合，倒让她怀疑。
如棠出列蹙眉道：“娘娘，奴婢觉得没这么简单。”
“你说说看。”皇后看着如棠，总算有个聪明点的帮自己分析了。
其实也算不上分析，自己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如棠道：“奴婢觉得这丫鬟如此野心，又如此有手段，既然知道姑娘没死，她必定会给自己留后路，说不定她没死逃了。”
文蕙忙道：“不能吧。”
“楠竹说得有道理，十有七八这丫鬟没死。”皇后道，“若你们是这丫鬟，你们逃走后接下来会怎么办？”
梧桐忙道：“既然她留了后路，必定银子也留足了，当然是找个小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
文蕙道：“她有这胆子和手段，做什么都不会差。”
都是保守型的。
皇后看向如棠道：“你说呢？”
“这丫鬟的性格大胆狂放，是个不认输的，受此挫折必定不会罢休。”如棠道，“说不定她在静静等待那姑娘犯错，再次取代她。”
梧桐几个捂嘴道：“不会吧。”
皇后点头：“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怎么才能再次接近那姑娘呢？”
如棠道：“那就不知道了。”
我能告诉你吗？
梧桐等道：“若那姑娘再被丫鬟取代，也太傻了。”
“是呀。”皇后冷笑道，“若那姑娘再被丫鬟取代，也太傻了。”
如棠：我得想法子了。
皇后若是怀疑，必定先从身边人怀疑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午后明显皇后变得焦躁起来，用膳不多，而且午觉也不睡，将宫女们赶出去，说是要静静。
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如棠去了偏殿，自己在凤椅下挪动的青砖还在，就是为了方便听动静的。
如棠挪开青砖，只见皇后裙摆在动，她坐在凤椅上自言自语。
“她和岐王刘栋做生意，又安然渡过邓缪显和章继林的危机，还帮贤妃、王美人家人谋官，本事大着呢，我早该想到她不会那么窝囊死。”皇后道，“区区柳夫人能弄死她？我不信！她送贤妃古画的时候，正是柳如滟假死，柳夫人要换她的时候，她必定有感觉。”
如棠：原来那日去贤妃宫里，让皇后彻底怀疑了。
皇后又道：“柳如滟宫里空空如也，必定是她提早将东西转出去了。”
如棠：皇后终于将所有线索串起来了。
皇后又道：“钱氏死的时候说有人会对付我，说的不是高璇玑，必定是这丫头。可是这丫头到底在哪里？若她没死，我的秘密她都知道。”
皇后砸了一个茶杯，沉默了一阵。
如棠：还好皇后不知自己善化妆，不然就会怀疑身边的丫鬟了。
皇后道：“岐王知道本宫底细，玉壶知道本宫所有秘密，这两个人如今是夫妻，烧火丫鬟要突破必定是从她们身上突破。”
如棠心惊：一旦皇后怀疑起来，一切都很快。
皇后道：“本宫破釜沉舟豁出去一次。”
半响后皇后亲自开殿门道：“去请岐王和玉夫人过来说话。”
如棠忙应道：“奴婢即刻去请。”
岐王听说皇后有请，觉得奇怪道：“居然让我和玉壶一起去，她发什么疯？”
“皇后怀疑我没死，觉得你和玉壶知道真相。”如棠笑道，“请你过去问问。”
岐王好笑：“我和她很熟吗？她觉得请我去，我就会说？”
玉壶道：“王爷不妨去听听。”
如棠笑道：“她让你也去，不如我化成你的样子？我去看看皇后说什么？”
玉壶忙笑道：“你只管去。”
如棠化妆成玉壶的样子，换了玉壶的衣裳，岐王目不转睛看着。
如棠笑道：“可骗得过她？”
岐王连连道：“连我都可骗过，别说皇后这小娘皮了。”
皇后的心思暂时不在自己身上，如棠并不担心自己没及时回宫，皇后会怀疑自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岐王的身世
两人并肩进宫，如棠披着海棠色披风，头上海棠簪子极为相应，岐王屡屡看向她。
“娘子，今日起风了，你当心迷了眼。”岐王没有玩笑的颜色，很正式地对如棠说。
如棠笑道：“你占我便宜还不够吗？”
岐王笑笑不说话，若身边的娘子真是如棠多好，可惜也就今日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