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书小肉手摸摸她,“姐姐别难过,我就去看看,若是不好玩我就回来。”
“还和你一起玩。”
昔姐吸吸鼻子,“那说好了啊,那边好远。”
韶书重重点头,但点完头就抛之脑后了,只拉着昔姐又凑到苍哥钧哥那边,兴冲冲道:“大哥哥,二哥哥,我到时候给你们和昔姐寄东西!”
“还有写信!”说得煞有介事。
昔姐也煞有介事,“那我也给你寄。”
“我还给你回信。”
“好~”
道过别,几人便凑在一堆玩耍,玩得几乎忘了时辰,还是后来李嬷嬷过来找人,霁安和韶书才依依不舍的回东院。
当晚,洗漱沐浴过,韶书兴奋的睡不着。她趴在大床上,昂头看餮耄“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餮耄骸盎共磺宄,到时候看你们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哦――那要是不好玩就回来好不好?”她爬一爬,爬到正叠衣服的餮肷肀撸睁着大眼睛问。
餮肭嵝Γ伸手轻轻点一点她。
“那里在南边,和京里不一样,有好多韶书没看过的东西呢。”
韶书立马忘了回来的事,也不再执着归期,只忽然一个翻身,高高兴兴又到哥哥那玩去。
餮胝馐蹦闷疰宙终理好的行礼单子又看一遍,看看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此番一去至少要个一两年,春夏秋冬都在那,衣裳一定要带全。
尤其是今年冬天的,祁长晏那边可一件她和孩子们的衣裳也没有,现买的成衣肯定不如国公府里做得精细,所以孩子们的衣裳一定不能少了。
着重多看了两眼孩子们的东西,想了想,叫来嬷嬷又添了几件。李嬷嬷道好,下去办。
翌日,一早。
餮朐缭缙鹆耍带孩子们去和父亲母亲道别。但父亲不在,上朝去了,便只见到母亲。
平宁公主搂着霁安和韶书不舍极了,忍不住把孩子们看了又看。之后还再三叮嘱餮耄“这一路上千万别赶,霁安和韶书都是第一回 出远门,就怕两人水土不服生病。”
餮耄骸拔抑道了,母亲。”
平宁公主点头,又让身边的嬷嬷拿出一包东西,交给餮搿
“是我昨日进宫和母后说过后去太医院拿的,都是些补身治病的药丸药散,你拿好了,路上应个急。”
餮胫道这东西难得,感激,“劳母亲操劳了。”
“哪里。”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上马车吧。”平宁公主叹气。
……
一刻钟后,几大辆马车从国公府出发,离开京城。
当天下午,马车抵达码头。
霁安和韶书还是头一回乘船,两人兴奋不已,所以才被人放下站到甲板上,就想跑着四处看。但丫鬟们可不敢放任两人这样撒欢,赶紧拉住二人,差点喊祖宗,“少爷小姐,你们可别乱走,当心摔到水里去。”
“这水可深呢。”
餮胝馐笨戳斯来,她朝两人招招手,“过来,先去用膳。”
“好――”一高一矮两个稚童跑过来。
之后吃过饭,她们乘的这艘船也早出发了。
这艘船上只有她们一户人家,是平宁公主特地着人安排的。船上的随从也个个都是好手,都是国公府里出来的人,路上不用怕出什么事。
餮敕购罄棺碰安和韶书没让两人乱跑。
而两人在最初的兴头过去后,也有些不舒服了,似乎有点晕船。
餮氩辉未,但奈何她怀这胎时毛病多,这会儿也觉得胸口里有点恶心感。
她吃了个酸果子压一压,还让嬷嬷切几个小块,给霁安和韶书也压一压。但两人吃过还是没什么精神,韶书已经开始想家了,她软乎乎趴在餮肷肀撸“阿娘,我们回家吧――”
不想坐船了,也不想去找爹爹了。
餮胩得失笑。
没说什么,只摸摸她脑门,希望她能快些适应这走在水上的大船。
韶书扁完嘴,朝餮肷肀吖耙还盎瓜朐偎担但忽然,她嘴巴上捂了一个小肉手,是霁安的手捂了过来。霁安堵住妹妹还想说的话,板着小脸煞有介事,“不行的,船已经往南走了。”
“而且,你不想爹爹吗?”
韶书嘟嘴,“……好吧。”
餮肟醋藕⒆用堑男《作,轻笑。
十月十二,傍晚,大船一路南下,终于进入祁长晏辖下范围。之后,下船,整理行礼,换乘马车再次出发。
此时天色已暗了半边,将要入夜。
霁安和韶书趴到窗户边,两人边看着路上仍然不疾不徐行走的路人,边抬起小手指一指商铺之下挂起的灯笼,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得没趣了,不约而同回头看餮搿
“阿娘,还要多久?”
餮耄骸坝Ω靡一两个时辰。”
一两个时辰……韶书掰着手指数了数,随后叹口气,感觉好远。
餮朊摸她脑门,“是不是困了?”
“嗯。”韶书是有点困,奶声奶气应一下,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钻到餮氡弁淅锢础
“那睡吧,到了阿娘喊你。”
“好――”小奶音声音越来越小,且不一会儿,这个钻在餮牖忱锏男≈赏就睡着了。
餮肭崆崦摸她的小背,接着看一眼霁安,他倒是还精神的很,刚刚歇了下眼睛这会儿又趴到窗户边去看了。
“霁安不困?”餮氲馈
霁安回头,“阿娘,我不困。”
他还指一指外边,“我再看看。”
餮氲愕阃罚之后只让李嬷嬷多看着点他,别让他摔着。马车里变得静谧,到了后半程,餮氩挥勺灾骼У靡裁辛搜邸
靠着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耳边嬷嬷轻声唤她,“夫人,夫人――”
餮腧了颦眉,醒了。
醒了先以手支了支额,疲惫,“何事。”
“到地方了,奴已经遣人进府让人去和二爷说了。”
到了……餮胙劬φ隹了。
她从窗户缝里往外看了看,只见一威严府邸静静屹立于黑暗中,在门前台阶之下,她的随从正与门房在说着什么。
餮豚帕松。
“抱好韶书霁安,过会儿我们便下去。”
“好。”
……
郡守府里。
祁长晏被人吵醒。
面无表情睁了眼,目光偏过去,全是不耐,“什么事,说。”
许冀:“门房来报,夫人来了,现下就在门外。”
“属下也亲自去看过了,马车边的随从确实都是京里国公府的人。”
祁长晏听完,眉心几不可察一拧。夫人,国公府……所以是餮肜戳恕
过去几年她都不曾来过,现在倒是突然就来了。
而且他没有收到京里的来信说她要来……
眼睛眯了下,半晌,突然起榻,“嗯。”
许冀听到这声,便在门边等着。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又一会儿,他见门被打开,主子出来了。
祁长晏向大门走去,一路上脸上都平平淡淡,走到大门处时,一眼看到门外正停着的几大辆马车,还有那些守在马车边的随从。
的确都是国公府里的人,有好几个还是父亲那边的人。
眼神一眼从他们身边扫过,接着定向最前面的那辆马车,这时,也刚好听到里面几声奶声奶气的声音。
“呜呜,阿娘――”
“嗯,怎么了?”女人问着。
“做噩梦了。”韶书在丫鬟怀里乱拱,不想丫鬟们抱,想餮氡А
“嗯,不怕,阿娘在呢。”餮肱呐乃,轻声安抚。
确实是她……祁长晏往前几步,推开车厢门。
刹那,马车里的光线变亮,里面的人进入他视线中。他看到她因为光线刺眼皱了眉,不过看到是他时,那皱着的眉又松开了。
祁长晏抬眸,“怎么过来了。”
第07章
餮胫道他肯定会问,不过一时却没答他,只扶着嬷嬷的手先起身,“说来话长,进屋里再说吧。”
祁长晏沉默一下,倒也点头,“嗯。”
于是马车边的随从全部行动起来,还有郡守府里的人也都跑出来帮忙卸东西搬东西,不一会儿,东西便全都被搬进府里。
餮氡咄里走,边问祁长晏:“这边空屋子可多?”
祁长晏扫她一眼,“足够霁安和韶书睡得。”
“如此。”
地方够就行,至于被子褥子之类的也不用他吩咐人去拿,这些她一路上都带着,只要有地方,拿出来就能铺好了给孩子们睡。
一路走到主院,餮胍皇泵皇奔浜推畛り滔谢埃她先跟着去了韶书和霁安屋里,等两人都稳稳妥妥又睡下了,这才有闲情去想其他。
她轻手轻脚出了孩子们的屋子,出来后,一片陌生,且也没见到祁长晏的人。
餮朊痪跏落,以前没见到他的时间还要更久,有什么好失落的,不紧不慢抬脚朝正房走去。
正房的光是亮着的,他看着还没歇。
但走进屋里了,倒是见他已经躺下闭着眼睛,看着是睡着了。
餮肟戳艘谎邸
看过便移开了眼,让嬷嬷找许冀叫人,她想要些温水洗漱。
再之后……等她洗漱干净,终于能躺下已是两刻钟后了。餮肫1沟暮粢豢谄,旋即眼睛轻轻闭了,便要睡过去。
但这时却忽然听身边有了声音,男人声音微沉几分,黑眸也忽地睁了,“怎么忽然从京里过来了?”
餮胗谑怯终隽搜郏睁开后眼睛才看向他,就撞上他压了几分,已看向她的眼睛。
餮耄骸蚌安想你。”
“也怕你一待又不知几年,到时韶书真的完全忘了有个爹爹了。”
这一句让祁长晏顿了。
顿了一会儿,眸光深处定定凝着她,黑暗里轻轻一扯唇。
好半晌,凝着她才再有声音,“嗯。”
此后,没有有过声音。餮氩还芩有没有声音,她早已累的不行,这时见他不再问了,便自顾抱着肚子睡去。
这一觉睡得挺沉,醒来直接是天色大亮。
“嬷嬷。”躺着醒了会儿神,她冲外喊人。
“哎,夫人。”李嬷嬷走进来。
“霁安和韶书可醒了?”
“还没呢。估计是累坏了,到这会儿还睡得沉着呢。”
“嗯,好。”
餮肫鹕恚起身后洗漱用早膳,之后便去逛了逛这座府邸。
这府邸是个二进院,进门就是正门,然后照壁,二门,接着便是园子,再有穿堂,而后分东西两院,拱石门隔开,东院为祁长晏办公迎客之地,西院便是内居之所。
除此之外还有个小后院,能供人散步走走。地方不大不小,正是他这个官位该有的府邸规格。
餮胍簧衔缁本看完。
看完后她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看爹娘他们。
她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再往后会越来越大,出行不方便。
但,马上就去肯定不行的,国公府的随从还没回去呢,别回头他们到婆婆跟前一说,说她才到祁长晏这第二天就回父母那去了……
那婆婆该怎么想?
所以只能先等等,等什么时候过节了再去。而距离现在最近的节日,是十一月份的冬至。
十一月的话……也还好,那时肚子才六个多月,出行不算太难。
餮胄睦镉辛酥饕猓便没再多想,接下来专心把带来的行礼整理好。
……
傍晚,下值时间。
祁长晏没走,他仍在看眼前的东西。
终于看完,是夜色已黑的时候,他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习惯性的扫一眼一边的案几,但没看到许冀送过来的食盒,那里空空如也。
祁长晏眉峰拧了下,也当即不悦,“许冀。”
“是。”许冀快走进来。
祁长晏面无表情,抬眸一瞬不瞬瞧他,“你要饿死我?食盒呢?”
许冀:“……”
他冤枉啊,赶紧道:“属下是想着夫人来了,今日肯定是在家里备了饭菜的,想着您或许会回府吃,是以才没去酒楼拿膳。”
祁长晏:“……”
他忘了,是的,今日这么一忙,竟是直接忘了餮胍丫来了这边,还带着孩子们一起来了。
四年前她没来,生了韶书后她也没来,八月份时,她仍然没来,现在倒是忽然来了。
祁长晏沉默望着远处。
须臾,淡淡闭眼,“去拿膳罢,我吃完再忙会儿,晚些回去。”
许冀诧异。
“……是。”
另一边,都入夜了餮牖姑患祁长晏回来,便自己先吃了,吃完后便带着孩子们洗漱。
霁安还不太肯洗,“阿娘,爹爹呢?”
他到现在都还没见到爹爹人。
韶书也问,“是啊,爹爹呢?”
餮耄骸盎乖诿δ兀晚些也就回来了。”
霁安叹气,“还在忙啊?”
“是啊。你们忘了祖父和大伯也时常忙到很晚了?有时二更末才回来呢。”
霁安知道了。
“好吧。”
他乖乖去洗漱。
洗漱出来有点不开心,爹爹怎么这么忙啊,他都来找他了还见不到他人。
不过,很快他又笑了,还腿一抬就冲出去。
“爹爹!”
祁长晏听到声音抬眸。
他看到了是儿子在喊他,接着又很快,腿上撞来一道力道。
是霁安已经到他身边了。
轻轻笑了笑,摸摸他脑袋。
“爹爹你忙的好晚。”霁安仰头抱怨。
“嗯,今日事多。”祁长晏又摸摸他,余光中,扫到了站在灯笼下的餮耄于是冲她点了点下颌。
餮耄骸盎亓恕!
说完,拍拍站在她脚边蠢蠢欲动也想和霁安一样冲过去,却又跟脚上被捆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小韶书。
心里叹气,韶书和他一时半会儿是亲近不起来了。
不过,这些都怪他,谁让他一个做父亲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京时却次次都没和女儿待过太久。
“韶书和霁安都说想你呢,你抱抱韶书罢。”
祁长晏闻言看了看韶书,也看了看霁安。
“嗯。”看了几眼,把韶书抱起来。
之后,女儿儿子都抱过了,又难得陪两人玩了一会儿,等再洗漱过时间已经不早。
所以回房后他直接就躺下了。
夫妻再见,昨日和今日加起来两人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