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百分百绝育药她手中更是没有,很多绝育药纯粹是摧毁身体。
但马佳芸兰可以扰乱命运。
假如乌雅氏和上辈子一样,生下胤禛,胤禛绝对不会有机会再被佟妃收养,从而获得半个嫡子的身份。
而且马佳芸兰还为特意他择了一位养母——李氏。
选择李氏目的简单又复杂。
第一,当康熙需要安抚奖励汉臣时,即便他不愿意,佟妃也比较难以从李氏宫中夺取儿子,毕竟他也好面子。
第二,李氏不止是汉人家世,李氏身后还有其他背景。
李氏,汉军正蓝旗,总兵官刚阿泰之女,祖父李永芳为第一个投降后金的明将,为表彰其忠诚,将贝勒阿巴泰之女嫁与为妻,所以李永芳也被称为“抚西额驸”[1]。
史料记不住没关系,只要知道安亲王岳乐的姐姐嫁给李氏祖父就行。
安亲王岳乐,属于康熙一直看不顺眼的宗室,只因顺治曾经有过想要把皇位传给他的欲望,这可是涉及皇位。
未来为了吞噬安亲王岳乐手中的势力,八阿哥胤禩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作为福晋,后来他也的确于安亲王亲近,但那亲近却不一定是康熙乐于见到的。
此乃后话。
总而言之,即便乌雅氏这辈子生下胤禛,养在李氏名下,肯定会失去半嫡子光环,且因安亲王还会被康熙所防备。
把乌雅氏丢到长春宫,也是断了乌雅氏其中一条借佟妃而获得的气运。
而且让汉妃养育出一位聪明的阿哥,也许、可能、或许、大概将来也有可以用的点,胤禛也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孝子,他和李氏说不定对大清民族融合有所促进和帮助。
这些都是遥远的事情,变数太多,只能期待收获季节。
现乌雅氏已入长春宫,现在只要保证李氏不像上辈子一样死无音讯,即能收获一箭多鸟,还顺手救下一朵美丽鲜花的性命。
兵不见血!
马佳芸兰从宫女口中知道一切如计划所料,幼稚地玩了会儿水。
见小主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沐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秋燕她们也无奈。
秋燕往大木桶中再添热水,秋莺新洒下一些花瓣。
此时现在正值春夏之季,也不怕着凉,御花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泡澡的花瓣都是早上新鲜摘取的。
多为牡丹花,因牡丹花浴对具有活血调经之效,对于女子很有好处。
马佳芸兰喜欢各种各样花儿,也喜欢沐浴。
但只有在春夏敢这么放肆,为了不得伤寒,寒冬腊月能减少即减少,能多快有多快,且保暖必须周全。
沐浴过后,没有吹风机的日子,只能让宫人用棉布一点点将头发中的水尽量地擦干、挤干。
然后,在窗前晒晒太阳,等自然风干。
这个时候,若是能拿一本书,泡一壶茶,累了走一走,还有手艺不错的宫人按摩,日子过的悠哉乐哉。
但计划戛然而止。
只能说儿女都是债啊,一只小坏蛋已经迫不及待从门口飞进来,嘴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额娘,额娘,额娘。”
“小粘人精,”马佳芸兰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也不知道将来你去御书房读书,哭不哭鼻子。”
他姐姐可能因每天晚上都能回钟粹宫,上学是一件不需要操心新鲜事,她每天都很开心,还期待着两位妹妹赶紧来。
但皇子不行。
皇子上学意味着,会搬离钟粹宫,住到阿哥所去。
可能也正是这样,潜意识让长瑞越来越粘马佳芸兰,撅起屁股躲到额娘的怀里。
“都几岁大的人呐,还哭鼻子,哪里有点皇子样,粘在额娘怀里可当不了巴图鲁。”康熙也斥了长瑞不止一次。
今天倒霉又被逮住。
“汗阿玛!”
长瑞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向康熙跑了过去,他仿佛天生就是汗阿玛的贴心儿子,总能把他一些不算过火的小怒精准灭掉。
这也是康熙对长瑞放宽要求的缘故,当个贤臣,和他二哥福全一样。
今天的火灭得尤其快,可以说,其实刚刚只是假装板着脸吓人,现在已经心不对口地接住长瑞,纠正他立相。
又问他今天干了什么、背了什么书,会计数多少,还考了一下。
马佳芸兰也通过这个判断康熙的心情不错,趁着父子俩在玩,简单回忆了一下,很快找到答案。
这个时间点,可能是前线捷报传来,南方王辅臣败降平凉,这也是大清平定三藩的一个转机。
一个预示。
接下来,胜利的喜报会越传越多,康熙也终于有心情逛一逛后宫。
马佳芸兰泡了壶茶递过去,笑着说:“万岁爷,有您费心操心,长瑞定然成为大清英勇的巴图鲁。”
巴图鲁出自满语,有勇士含义。
“你这当额娘的,只知道偷摸耍滑,倒是把难题全都交由给朕。”康熙斜了她一眼,嘴角却是上扬的对于父母聊儿女这件事也很新鲜。
马佳芸兰眨了眨眼睛回:“您可是他汗阿玛,您不替他收拾烂摊子,单靠妾身,也无能为力啊,妾身顶多为你们呐喊助威。”
“你啊!当了额娘还这么调皮。”康熙笑着摇了摇头。
要说众妃中最闹腾的,马佳芸兰绝对属于背地里独一份儿的。
她不靠谱起来,连自己儿子女儿都坑,姐弟俩的糗事画一个箱子都装不满了,有事没事拿出来看看也可乐。
咳咳。
除了刚入宫时,胆子小装了一会儿大人,后来没过多久便本相毕露。
一直至今。
也就出门时能够装一装模样,刻意装冷,在外可能也是为了少说话不露馅罢。
也许正因当额娘的比女儿更孩子气,这性格跟没长大一样,容貌也年轻,不说比起入宫来完全不变,但似乎是往好的方向变化。
气质还随着时间的沉淀与宫里养人,越来越耐看。
一家三口?温情脉脉。
康熙又和马佳芸兰聊了关于会在外朝东路修阿哥所的计划,果然听他说:“等阿哥所修好了,把长瑞送到阿哥所去,保清也入宫,两人一起去上书房读书。”
上辈子胤祉十六年才出生,一切按照规则来,不存在什么早入学问题。
这辈子胤祉提前出生,从修建阿哥所计划启动,马佳芸兰便猜出康熙会有让头两个儿子一起学习的念头。
趁着他今天心情不错,把问题摊开来说,才好打断,让长瑞多松快两年。
只听马佳芸兰拧了下眉,道:“少说也得等长瑞长到六岁才行,不然夜里哭闹,万岁爷会和妾身一样心疼,再说幼儿秋冬也极易生病,这些都有可能打扰三阿哥的学习,届时纳喇姐姐可不活吞了妾身?”
“你啊,太过慈母,早点启蒙有什么不好。”纳喇氏可是跟朕暗示过两次。
因马佳芸兰对于长瑞塔娜的宠爱一致,康熙可能比前世更相信她无半分野心,殊不知有些时候恰恰相反。
马佳芸兰提醒:“长瑞也才三岁,还是喝奶的年纪。”
(羊奶。)
这确实是个问题。
康熙一开始想的也是五、六岁开蒙,看着眨巴眨巴大眼睛懵懵懂懂的儿子,三岁离钟粹宫也确实太小,自己小时候离宫,也是那么的惦记额娘。
马佳芸兰见他松动,见好就收,笑着说:“到时候搬去阿哥所,和三阿哥一起学习,兄弟俩守望相助,感情只有更深的,通通成为大清的巴图鲁。”
——
深个鬼啊。
上书房和阿哥所便是让皇子们明白彼此差距、生出野心、组织小团队的开端,不公平的待遇,也让他们离得越近矛盾越多,还被后世笑评为“养蛊”。
不过养蛊总的有好苗子才行,总比只有一棵三棵营养不良的歪脖子树强,一折腾还怕折腾死了。
两人默契地绕过了皇太子保成的事情。
马佳芸兰心中清楚,这个时期也像是皇上和太子漫长的蜜月期,康熙计划修建阿哥所的同时,也起了心思建一个太子东宫,来巩固太子的地位。
地址名字她都记可熟了。
在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间的明奉慈殿,新修一翻后改名“毓庆宫”,也可以叫皇太子东宫,一个小但贵的地方,上辈子也困住保成阿哥近四十年。
聊了不久,话题偏移,两人逐渐聊到床上去了。
月亮害羞地躲了起来。
一夜欢喜。
生活嘛,看在康熙肌肉小鲜肉的情况上,也确确实实是享乐。
等未来康熙不来,她说不定没那么开心,毕竟那也代表着自己在男人眼中老了,还是会有点打击。
照一照铜镜。
自恋一回:“嘛,细纹都看不见,依旧天生丽质。”
可能是铜镜不够清晰的缘故。
马佳芸兰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自恋,可能因含糊不清自言自语时,把“细纹”一词凸了出来,让钟嬷嬷她们听到了。
吓的差点跪下,彩虹屁一堆一堆地催,几乎从倾国倾城到盛世容颜,差点夸成了青春永驻桃花妖。
马佳芸兰洗了把冷水脸,才擦面霜,静一静心。
让自己不要在催嘘声中晕了头,啊,抵住这些也算是个日常小考验,为什么上位者容易被某些东西束缚的原因之一。
自这一天起,康熙进入后宫的次数果然在逐步往上增加。
后宫的水似乎又活了起来,不再平静。
马佳芸兰没有刻意去争,但是自己的也不放过,隔三岔五,还能从秋燕她们口中听说一些新鲜事儿。
俗称“吃瓜”。
诸如今天康熙在御花园偶遇哪一位庶妃,明天那两位庶妃为了某一道菜产生小争执,哪位庶妃竟然斗胆模仿哪位宠妃的妆容打办,万岁爷最近去哪个宫里最多,又哪天赐了哪位庶妃什么贡品之类。
这些通常只要不闹在钮祜禄妃的面前,她也懒得管这些事儿。
倒是佟妃会吃一吃庶妃的醋,佟妃要过去的两个宫人现在也没侍寝,也有可能是觉得调教不够的缘故。
于是有人私下议,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果真大方贤惠。
瓜遍地都是,保鲜不保真,有的瓜吃到后面发现自个儿才是主角。
马佳芸兰从兴致勃勃到面无表情:“……哦。”
第29章
钟粹宫的瓜,通常都能跟延禧宫多多少少沾点儿边。
马佳芸兰自认为和纳喇氏“不熟”,但管不住她俩一同入宫,年岁相近,又都生有一子,其他人便常拿二人作对比。
又一鲜瓜的导火索得从皇上下令修建阿哥所算起。
内务府现在还不至于像未来贪的那么严重,但已经学会捧高踩低,不受宠的妃嫔们有急需他们面上笑容可掬,背地里乱收高价、敷衍了事,但皇上的旨令他们只有奉承讨好的份儿,干活也十分麻溜。
这不,才刚入秋,阿哥所便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
但考虑到秋冬气温转化容易感染风寒,且择师问题并未完全解决,康熙便下令等明年开春,三阿哥保清再迁入宫。
据说延禧宫的纳喇氏喜极而泣,从此日日盼,夜夜也盼,望眼欲穿,恨不得当一个望夫石,谁不叹一声好额娘?
盼到等到十六年春,三阿哥保清终于入宫。
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出得力宫人去阿哥所帮忙,自己在背后出谋划策。
先是挑了阿哥日里阳光最充足的一间,紧接着一箱又一箱保清小时候的物件也送过去,院里屋里也一点又一点精心布置,意图在每个地儿留下她的痕迹。
因时间差距,小孩子又有小孩子的个性,并非木头机关人,纳喇庶妃想象中的母子情深一开始并没有发生。
可能越缺什么越要表现什么。
纳喇庶妃总是喜欢对外乃至于对保清,展现自己的母性。
每天早上起来便问三阿哥,吃饭时也问一下三阿哥,睡前也念着三阿哥,三阿哥学习上有进步,她比谁都高兴。
除了应对康熙已渐稀疏的宠,日子仿佛天天围着三阿哥打转儿。
生活上简直无微不至。
三阿哥保清却没有这么心思细腻,与纳喇庶妃的相处基本上都是听她言,嗯嗯啊啊胡乱应付,也觉得她有点话多,出延禧宫时还会松了一口气。
学业够累的了!
关于这个,康熙在这个方面简直是个超级大恶魔。
寅时天未亮便起床,赶往尚书房,先类似于温习课本,大声朗读;卯时跟着满文师傅和汉文师傅学习;午饭过后,未时则是跟着武学师父学习武艺与骑射的时间。
只要不生重病几乎不间断,一年到头的休息时间只有几天。
也多亏,马佳芸兰为了自己儿子,把早晚两膳的问题解决。
学习累,营养必须得跟上。
话说回来,纳喇庶妃的一直努力也不是全无效果,又过两个月后,母子俩终于亲亲密密起来。
保清也似乎领悟到“额娘”一词,清楚自己额娘与其他妃嫔区别,也明白其他兄弟非真正兄弟,逐渐对保成、长瑞有抵触之意,尤其是太子保成。
他表达情绪的方法比纳喇氏更直白易懂,和纳喇氏想的也不一样,在兄弟共同出现的场合喜欢喝兄弟大眼睛瞪大眼睛。
小太子早聪明地领悟了精髓,“深深”明白异母果然不喜欢自己。
然而,康熙给自个儿敷上一层滤镜,什么都看不见。
再看钟粹宫。
“这和钟粹宫有什么关系?”
马佳芸兰打了个哈欠,把来叫起床的女儿或儿子按在被窝里,企图睡眠感染,让他她和自己一样睡去。
zzZ~
钟嬷嬷欲言又止:“……”
好吧,马佳芸兰在外人眼中,不知何时成了“慈母多败儿”,借儿子为自己争宠,天知道只是长瑞那小家伙天生小马屁精。
其实她真没这么懒。
给他们讲故事也很烧脑子好不好?还有基础理科编写,光是回忆那些日子掉了不少头发,她教的更多是帮他们提高学习的能力与如何生活。
马佳芸兰把后宫工作、享受生活、娱教乐学、日常锻炼的板块,区分的很清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健康开心。
这也算是一种人生哲学,瓜哪里来的圆润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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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过去。
入夏某一日,马佳芸兰正在屋子里看书,心静自然凉。
有人来报,郭络罗姐妹拜见。
见不见?
肯定见。
毕竟对方无事不来三宝殿。
马佳芸兰在宫里穿衣比较随意简单一些,换了一套外袍,又插根金丝凤头钗,才去了面客小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