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是她，是她是她，我在这里也住过几天，怎么没感觉到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因为那时候你还好，而现在你看看你整个人，演尸体都不用化妆了。”
吴文叫起来：“姐姐，大师，你快掐我人中，我快晕了，我真的快晕过去了。”
“行了，有点出息。”我这次没忽悠他，掏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道一气呵成的护身符，又叠成一个小三角递给他。
吴文把小三角两只手紧紧拽在手里，就像一只手拿，那护身符会自己长脚跑掉似的。
“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一直握在手心里的话，你手心会出汗，而我这原料是拼夕夕上买的，质量有点不太好，很容易糊。”
吴文又赶紧松开手，但总觉得他放在包里，也不是放在裤兜里不是。
我懒得再管他，说道：“我这里等你，你去把楼上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一点光也别透进来。”
“啊！那怎么可以！晒太阳还这么多事，如果不晒太阳的话，那那些东西还不全部跑出来。”
“好啊。那你就别拉，我现在开始做法。我走以后，那些漏网的大鱼，你自己捉啊。”
“我去拉窗帘，现在就去。”吴文冲向楼梯，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可是，我有点害怕。”
我一阵无语：“有事你就喊我。”
“哦好。”吴文极不情愿的拉上窗帘，又往一间间屋里去，每进一间屋他总要确定我在不在外面，确定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拉起窗帘又跑出来。
我在闲庭信步的时候，只听吴文一声大喊“哎呦”，接着打碎什么东西，然后嘶吼着跑出来：“啊啊啊啊！大师大师！翠花死了！”
我跟他走进卧室，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老鼠。
“？？？”
“翠花！她杀了我的翠花！”
“……我谢谢你，你三个月没回来，它要还活着才吓人吧？”
吴文挠挠头：“这倒是……”
还没等他话说完，那仓鼠突然活过来，咬住了他的手指……
第199章 阴楼销售部
这可不是巧合，我一个弹指把那仓鼠打飞到一边，吴文太着破了一丝皮的手：“我被她咬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
“滚，你动作再不快点，去找下一个帮你抓鬼的大师吧。”
吴文委委屈屈跟个小媳妇似的，他可是一米八三的大汉！
这也太人设不符，我真感觉他是不是拿了人小姑娘的剧本。
怕他再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这次我跟他走在一起，他拉窗帘我就杵在门口看着他。
当屋里最后一丝光熄灭，我看到里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各个朝代的也有，还有抱着小孩的妇人，浓妆艳抹的明十八线小明星……
吴文看不到，两手拽着我的衣裳角：“现在怎么办？”
“现在看看你的客人。”
“客人？”
“算了。你这个样子不得吓晕过去。”我掏出三支香和一叠纸钱递给吴文，“点香，然后去开路一直走到门口，别回头，喊着‘阴差办事，生人退避’，出门的一瞬间把钱散出去。”
吴文脸色都变了，他就算再笨也能明白我口中说的‘客人’说什么意思。
他抬着香的手颤颤巍巍，连半分阴差的气势都没有，我又不能自己去假扮，最近我办的事情有点招摇，引起太多的注意不好。
终于吴文菜是菜了些，总算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把手里的纸钱一扬，那些鬼就会去抢钱，我们出门就行了。
一切顺利进行，只是在那些鬼都屈身捡钱的时候，里面却有一个影子不太一样，他没去拾钱，反而定定看着我怪笑。
我说从进门就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没想到就是他，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涂着艳丽的口红。
吴文感受到阳光耸耸肩：“不是要招鬼抓鬼吗？为什么又出来了。”
我上下打量着吴文：“我说抓鬼也没说现在抓呀。我是说先进来看看，没想到这里面挺挤的……”
吴文也看到我眼神不对，他问道：“大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有点吓人。”
“我在想你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引来这么多的鬼。按我的想法，一屋不可容二鬼，没想到你这里比周日赶集还拉风。”
“……”吴文嘴角抽了抽：“大师这算夸我吗？”
我双手环胸说道：“算吧，起码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
吴文按着胸口：“额，还不如不夸呢……”
“走吧，再去一趟公司，你的同事什么时候上班？”
吴文这才想起来：“对对，我要跟你说。我自从买了这个房子以后，我发现我的同事都不是人了。”
我指指车：“边走边说。不过你确定不去修修门，再给轱辘上一下螺丝？”
“没事，不去城里不会被罚款。”吴文说道：“他们是真的不是人。自从我签下买房合同的第二天，他们就变了。从我走进公司，他们就盯着我，我是觉得我长得帅，……”
“噗。”我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一时没绷住，喷了。出于礼貌，我挥挥手：“是挺帅，你继续。”
吴文看看已经掉了一半镜子的后视镜，又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他们就盯着我，像是看一头猎物你知道吗？我在接水的时候，饮水机前面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对着我阴森森地笑。我上厕所忘记带纸……”
“隔壁会有人给你递纸，然后你擦完屁股一看，隔壁没有人？这剧情我熟啊。”
“对，也不全对。隔壁的人会跟我讲话，等我回到座位上那人竟然在工位上吃午饭，还有我的电脑桌面会莫名其妙被换掉。我的办公电脑一向都是锁着密码的，可是从那天起我的saber被换了，我换成结城明日奈也被换了，换成雷姆还是被换了，换就换吧，他给我换成……”
我问道：“换成啥？”
“换成……三猪对视，后来给我换成扎着啾啾的孙悟空，再后来直接给我换成一把小刀了。”
“小刀？”
“一个太监拿着一把小刀，可吓人了。”
我笑得岔气：“然后呢？听你这么说，那人也没打算伤害你，八成是瞧上你了。”
“还有他们的作息慢慢不正常，老板的作息也变了，说是晚上办公，白天休息。全公司就我一个人不同意，可是没办法，她给的工资实在太多了，而且我还发现，晚上的业绩比白天好上不少。”
“这明显有问题，那些买房子的人，你白天去确定过他们的身份吗？”
“怎么确定？我白天就去都找不到人。”
我又说道：“他们给你钱了吗？”
“没有，钱是要过公司账的，我还没发工资，不过合同都在我电脑上呢。一会儿我去上班，大师能不能跟我去？”
“那自然要去的。”我刚说完，发现车开进了一个小诊所停下了，“你来这里干嘛？”
“看病啊！我被一只老鼠咬了，会得鼠疫吧？会得破山风吧？”
“额，都没破皮。”我吐槽着跟他走进去，反正我不爱坐车。
吴文走进诊所，看病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医生，老医生问道：“姓名，年龄，症状。”
“吴文，40，被老鼠咬了。”
“咬哪里了？”
吴文伸出手指头：“咬到手指。”
老医生捏着指头看了好半天，从衣兜里变戏法地掏出一个创口贴，往他中指一贴：“没什么事。”
“可是我被咬到的是食指！是食指。这这这……”我看着吴文硬生生在手指头上恰出一个印，“这么一块皮都破了。”
老医生扶扶眼镜，扯下中指上的创口贴，又贴到食指上。
吴文吼道：“也不是这个位置啊！”
老医生一下子把创可贴扔在地上：“你这个伤口，拍照都得按快点，不然就愈合了。我看你这病找错人了，这边建议精神科，出去！”
吴文本来就整日恍恍惚惚，听到老医生吼他，他倒是精神起来了：“我是来看病的！我得打一针狂犬疫苗！”
医生拿起电话就要报警，我赶紧把他拖出去：“发什么神经，你别闹行不行？”
“不是，我记得你喊我吃狗肉，我直接打狂犬不是更有用吗？狂犬！”
……
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120 吗？这里有个精神病人犯病了。”
第200章 阴楼售楼部
一听到我打电话说要喊人，吴文总算冷静下来：“姐姐，大师，你可别把我丢去医院，我还是在你身边安全，你不是想去看公司吗？现在就带你去。”
我冷冷看着他：“不闹了？”
吴文疯狂的点着头：“不敢了，不敢了。我也是按着你的想法去做，毕竟人活着最重要嘛。”
“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跟着他开到公司外面，现在正是下午。
破破烂烂的汽车摇摇晃晃地停在闹市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旁边有好几栋起来年代久远的高楼，周围的房子盖的更高，售楼部就在一处转角上，铺面很小也就30来平。
我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们的售楼部？”
记得他提到过茶水间，我还以为起码是两层，要么最少也得好几间屋子，结果这屋子一眼看过去能看到头。
屋子的坐向跟那栋别墅看起来一样，尤其这个地方周围都是高楼，把阳光遮住，比那栋别墅更为阴森。
“不是说售楼部都应该很气派吗？”我看着他身上的西装，“这屋子跟你这一身打扮实在是……”
吴文挠着脑袋：“我们不是楼盘销售部，那种公司连楼都盖得起，怎么可能会在乎这房租。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是中介，本来就赚不了什么钱。一方面房主会自己找卖家，少了一笔中介费，大多数人都比较愿意找业主买，价格也比较实惠。另一方面，说句怎样的，我们中介公司的老板也就比我们好一点。再说了，也不是经常待在公司，实际上办公的地方要不了多大，甚至只要业绩好，不来这里坐班都可以。”
“这倒是。房租费用能省即省是吧？”
“哎，大师上道。”
吴文掏出钥匙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便看。现在他们还不会来上班。”
我四处看着，从进门的那一分钟开始，我就感觉这楼不太真实。
具体怎么个不真实法？
说不来。
在外面看着，这里确实是一栋四层的房子，一楼商铺，二楼及以上为住房。
不过从我踏进售楼部，一股阴气就一直在我的身边打转，这栋楼也是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就连几张电脑桌上面摆着的几盆多肉也是光秃秃的枯叶子，没一盆是活着的。
我在公司走了一圈，说是一圈也无非就是一进一出，所谓的茶水间是公司里面的厕所到店内的一小条五米长，一米二宽的过道。
吴文小心翼翼的站在我旁边：“大师，看出什么来？”
“什么都没有。”我又走出屋子，对着上面几层说道，“上面有人住吗？”
吴文说道：“没有。我们公司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以前上面住着三户人家，二层是个两个老人，三层是一个女孩，四层是租出去的，一开始是外省的一个男人带着他儿子住，小孩在这边读书，后来那小孩去其他地方读高中，两人就搬走了。没多久，老人得肺癌去世，女孩没多久失踪，这个地方也有人陆陆续续有人来看过，都嫌弃不太吉利，阳光又少，所以一直空闲着。我们公司那时候一个月的房租得好多钱呢，后来老板本来打算搬走的，但后来就给我们公司降房租，才一直留在这。”
我点点头说道：“既然上面没人，应该可以上去看看吧？”
吴文说道：“可以，之前对面的网吧老板有两个小孩，他们就喜欢来这里躲猫猫。”
“后来没来了？”
“是啊，有一次那小姑娘跑到三楼躲着，他哥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说不玩了，结果他妹妹还是不出现。附近的人都帮他们找，最后在这个楼上找到，那小女孩竟然在三楼屋里睡着了。找到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嘴里会说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吴文顿了顿：“还是不说了吧。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种呃呃呃啊啊啊，痛，不要之类的，哼哼唧唧的……那小孩才四岁，四岁怎么可能懂那种东西。明显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后来网吧老板家为这事情没少花钱，后来倒是好了，但对于这栋楼大家都觉得怪，本来中午的时候二楼楼道能晒一点太阳，风也特别大，有些老太太会来这里晒晒鞋子，被子，衣服什么的，后来都不来了。这地方愈加冷清，也只有我们公司在这里。”
“确实怪。最后那女孩找到了吗？”
吴文摇摇头：“一个月以后发现死了。死的很惨，身上凡是有孔有洞的地方被塞了不少的草，一个星期以后破的案子，凶手说是二楼那老人的儿子。因为给老人料理后事的时候对独居女孩见色起意，又怕事情败露才动的手，动手后自己跳楼自杀的，证据是那人身上也有不少的草，而那种草正好他家院子里就有不少。”
我应了一声：“哦。起来这么小的一栋楼，竟有这么大的事情。”
“咳，越小的地方故事越多。”吴文轻轻咳嗽。
我看着他说道：“那么你呢？你有故事吗？”
吴文笑笑：“哈哈哈哈，大师，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胆子这么小，又是一个死宅，除了喜欢我的老婆，没啥能吸引我了。我要赚钱，也是为了养我的老婆。”
“你的雷姆，saber……？”
吴文笑笑：“是的呀，你真聪明啊大师。”
我也笑笑，没说话。
我一直看到四楼，二楼的房间里面并没有搬空，一些老式的旧家具，从窗户看进去，还能看到一个90年代最流行的转角柜，上面放着一台大屁股的山茶牌旧彩电。
三楼搬的比较空，只有墙上还挂着一张相框相片，相片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从轮廓上看，不难发现的照片的主角很漂亮。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芭蕾舞群，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头上系着粉色的樱花发圈，她摆的是小天鹅进行曲里面最经典的姿势，很漂亮优雅。
第201章 阴楼售楼部
屋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想进去看看，只可惜门被锁着，我用力一推也只推开一拳大的缝隙。
我问道：“吴文，有面包之类的吗？”
吴文摇摇头：“面包没有，不过茶水间会有饼干，同事很喜欢吃饼干。”
“麻烦你跑一趟呗！”
吴文很听话地走下楼，我又往里面探头看看，这时候看见那画中的女孩竟用力地拍着画框上的玻璃，像是被什么封住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