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关于星陌的小道消息愈来愈多中,她额上的伤渐渐痊愈,不过单文姝仍旧不依不饶的和她闹,十次里她有半数默不作声的任她自我表演,剩下的半数她躲去单启虹办公室避难。
一周后,10月23这天是单启虹的55岁寿辰,单家在酒店定了席面广宴宾客,各界精英应邀而来,席松陌和慕悦莹也给了面子。
栾芾负责迎宾,在席松庭这个讨厌鬼到场的时候不得不挤出笑脸和他寒暄,他如初见时那样彬彬有礼,可她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发毛。
席间,栾芾暗暗提防他和单文姝,不过席松庭并没有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过多的与人交谈,礼数上挑不出半点错处。而单文姝只是默默地看着席松陌的方向,红酒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对其他男士的搭讪无动于衷。
宴会平静无波的到了尾声,栾芾和单文姝在门口送客,到了席松陌和慕悦莹离场的时候,单文姝趁着酒意拉住了席松陌的袖口,席松陌不悦地扯走,她死死地拽住不放。
还有许多宾客没走,见此都原地驻足,现场谜一样的安静下来。
栾芾心道要遭,在席松陌出声前眼疾手快地握上单文姝的手,食指搭上了深灰色西装上的琥珀色袖扣,对满面寒霜的席松陌微笑:“原来它被席先生买走了啊,之前我和文姝去挑家父生日礼物的时候看到过这副袖扣,回头再找时店员说已经卖了,文姝还后悔了好久没早点下手。”
说话间,她收紧手的力道,警告单文姝别在大庭广众下闹事。
“那真是太遗憾了。”席松陌眼里闪过不耐,面无表情地抽走袖口,“这是我女朋友送的,我不方便转送,烦请单小姐另寻明珠。”
他们话里有话,慕悦莹因为立场问题不方便插话,只在男友身侧尴尬一笑。
栾芾强硬地扯回单文姝不甘的手,保持微笑:“哪里,我们绝无夺人所爱之意,只是文姝过于钟爱这扣上的宝石,再次见到不免情难自禁,还望席先生别见怪。”
“单小姐客气了。”
席松陌脸色稍稍缓和,言罢挽着慕悦莹走了,从头到尾没分过一个眼神给单文姝。
单文姝红了眼眶,甩开栾芾的手往回跑,栾芾脸上浅笑依旧,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客人,直到席松庭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离场,她才松了一口气,让佣人关上大门。
一进客厅,单启虹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哭哭啼啼的单文姝,她嘴里在不停地冒出栾芾的坏话。
心好累,栾芾叹了一口气,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忙了一天,身心疲惫下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就这么听着单文姝叭叭着什么“爸爸偏心”、“你们都欺负我”。
十分钟后,单文姝还在哭,嘴里骂到了栾芾抢了她的家产、害她丢了男人,单启虹被吵得头痛难忍,呵斥道:“够了!一天到晚都在吵,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单文姝被他突然的怒骂吓了一跳,顿了顿,泪流得更凶了:“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是吗?明明吃亏的是我,受伤害的也是我,你凭什么要骂我!你眼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是吗?!那好,我离开总可以了吧!”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她拎包就走,还是离家出走,没几个月哄不回那种。
“等等。”栾芾起身拉住她,被她甩开手后,望向单启虹,“爸,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过了,讯凰我不要了。”
单启虹震怒地站起来,指着她:“你说什么?”
“我想离职,让文姝如愿管理讯凰,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除了不动产以外的八成财产,5年之后我会如数……”奉还。
“啪——”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左颊先是发麻,火辣辣的痛感随后蔓延开来。
“混账东西!”单启虹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鼓,“我没死就想分家!一个两个都是混账东西!”
单文姝被这个转变震慑住了,大气不敢出,在单启虹回房经过她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犹豫了一会,不自然地问:“你……没事吧?”
栾芾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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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女主
起起伏伏,情绪积累起来了
完全不明白女主的父亲在想什么,偏心大女儿吧又什么辛苦什么让她做,偏心小女儿吧又从来不上心的样子。他俩女儿就是摆设吗?
想把单文姝这个小作精暴打一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第24章 氪金送男友23 ┃初次恋爱,请多担待
隔天,栾芾听闻单文姝跑去嘉信找席松陌了,据传席松陌不想见她,她就硬闯了人家的办公室,嘉信上下都知道他们的纠葛,没人敢拦。
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佣人说她一回来就哭,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停过。
栾芾上楼,单文姝的房门虚掩着,她象征性地敲了敲就推开,果然见单文姝的眼睛肿得像青蛙眼,她合紧门,把热可可放在床头柜上,低声问:“还想要讯凰吗?”
“女人拥有出色的事业男人才会欣赏,是你教我的。”单文姝抹掉眼泪,死气沉沉的靠坐在床头,“现在男人没了,我总得守住事业。”
在她刚失恋买醉那会,栾芾为了不让她一直宅在家里难过,的确这么安慰过她,没想到她不仅听进去了,还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那你就先做到不无故缺席吧,像爸爸和我一样,除非被抬进医院,不然永远都在和工作打交道。”栾芾想起了自己为玩破茧装病的往事,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想要讯凰,你就继续跟我闹不和,闹越大越好。”
单文姝垂首,没吭声。
翌日,以及往后的许多天,单文姝如常下楼用早饭,如常去公司,以往她在席松陌那里碰壁,她都窝在房里几天不出门的,她的反常引起了单启虹的注意,栾芾以单文姝改变了为由糊弄过去。
当然,她照旧和栾芾吵架,两人关起门来吵得不可开交,窗户大开着,外面的职员听得一清二楚,上午老大办公室的盆栽丧命,下午老二办公室的电脑遭殃,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讯凰上下见怪不怪。
栾芾在老狐狸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心如死灰,天天挂着哭丧脸,单启虹看了气不打一处来,当着秘书的面把姐妹俩痛骂了一通,不过他气消了之后开始应单文姝的要求,把她带在身边培养。
期间,席松庭差人捅了嘉信不少篓子,什么“嘉信地产对建设局欺瞒造假”、什么“嘉信地产涉嫌欺诈交易”。不管原本真相如何,席松庭一出手,假的都被做成真的,这些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嘉信轻则被监管,重则失去信誉股价飘绿,无论哪种对嘉信来说都伤元气。
原著里也有这么一出,令嘉信损失惨重。
栾芾不想席松庭计谋得逞,第一时间通知席松陌,同时说服单启虹,在嘉信的帮助下联合其他媒体把相关新闻暂压了下来,等嘉信出了解决方案,才把消息放出去,当此事被全民关注时,再刊登嘉信的澄清消息,后续由嘉信清理门户的报道收尾。
这波嘉信和讯凰双双得利,席松陌感谢她为嘉信免去不少麻烦,特意送了她谢礼,还请她吃了饭。
饭后,席松陌取车之余,栾芾和慕悦莹提起了席家的二房太太:“当年许家的大小姐出了名的温柔贤淑,没想到生出了席松庭这等蛇蝎心肠的儿子,你说,许太太知道他在外面做的这些亏心事吗?”
“她这个性子的人,即使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吧。”慕悦莹低低一叹,“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要是见了她,记得改口。”
二十几年前,“席太太”是席钦明原配的专称,即使在原配死后许母和席钦明登记了,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席太太”,她曾让人叫她“许太太”,后来不知为何她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了,从此,如何称呼她成为了外人的一个难题。
栾芾点头记下,心里却想着日后见着了许母,她会当成看见席松庭一样绕着走,免得多生事端。
临走之前,她告诉席松陌和慕悦莹讯凰的高层里有席松庭的钉子,并暗示席松陌看牢嘉信的财务。
席松陌现在草木皆兵,何况他这个弟弟连讯凰高层都能收买,手眼通天,不得不提高警惕,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半个月后,星陌撑到了极限,栾芾见时机成熟,叫赵秘书请单文姝来她的办公室一趟。
单文姝有点不耐烦,冷然道:“什么事?”
栾芾没回答,把办公室里能扔的扔、砸的砸,连椅子都被她摔墙上去了,噼里啪啦的响动了整个楼层,她喘息着对呆住的单文姝说:“打我。”
“……什么?”
“打我。”她气息不稳地重复一遍,“打在显眼的地方,越重越好,也许是今天,也许是一段时间后,我就离开家里,离开讯凰,如你所愿。”
单文姝犹犹豫豫,不敢照做,又不甘心不做。
“爸爸那里我去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讯凰后继有人,日后你只要达到他的要求,比我做得更好,他就不会怨你我。”栾芾稳住呼吸,走到她面前,诱上施压,“不敢吗?你的胆子就这么点大?那你活该一辈子被我压着,到老都只能看着我在台上风光,永远都得不到爸爸的疼爱……”
“啪——”
左脸一麻,比在单启虹那里挨的耳光还要重,还要痛,栾芾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单文姝握住发抖的手腕,打人的那边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明明她是打的一方,却比被打的那方还要惊慌,甚至觉得后悔,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栾芾拿起桌上的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开始红肿,掌印很明显。
还不够。
她用指甲钳剪坏了扇形的食指甲和中指甲,忍着疼痛,用锋利粗糙的断甲面在脸上刮出两道抓痕。
“你……!”不怕破相吗?
单文姝吓到失语,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今时今日,她才发觉眼前的人比她还狠,如果她这位姐姐认真对付自己,她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栾芾没管她,趁着眼泪还在,阔步前往单启虹办公室,进去之前拨乱了头发。
单启虹早就听说了那边的动静,见她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他什么也不需问了。
栾芾数次欲言又止,在眼泪滚落而下的时候开口道:“爸,我熬不下去了,您要是心疼我,还认我这个女儿,您就让我走吧。”
单启虹交叉着手指沉默着。
他壮年丧妻,独自把两个女儿拉拔长大,彼时正值讯凰关键时期,虽事务繁重,不过对女儿的教导从未断过,养育出了人人夸赞的后继者,他从未想过,他出色的女儿们有一天会为了家业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也算个风云人物,名利、金钱……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如今他老了,唯一的心愿是家宅安宁,谁料这个愿望,却是最难实现的。
他转过身去,手疲惫地往外挥,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走,想走就走。”
栾芾做好了长久的口舌之战的准备,没想到老狐狸这么爽快,默默朝他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祝星扬,可他关机了,她转而打给星陌,前台说祝星扬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这个节骨眼他八成是去筹资,他明知道不可能借到钱,还是每天都做着最后的努力。
“麻烦你转告你们小祝总,明天早上10点,单栾芾过去找他,谢谢。”
她挂断电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赵秘书和其他人已经把她办公室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戴上口罩,拿着资料召开了《云霄》制作小组的紧急会议。
当晚的餐桌上,单启虹追加了一个条件,她离开讯凰可以,但不能离开家里,否则她一个子也拿不到。
单文姝倏然望过来。
栾芾耸肩:看什么看,老狐狸不让,又不是她不想走。
次日,她戴了口罩,准时到星陌。
她是第二次来,前台把她领进了她上次来过的会议室,约摸等了5分钟,祝星扬才推门而进。
栾芾听见动静抬头,瞬间眼前一亮,他穿着黑色的衬衣,被黑色衬映,身姿颀长,连微微凸起的喉结都变得性感了,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黑衬衣穿出这样俊逸潇洒。
祝星扬就这么停在门口,安静的和她对视了好几秒,空气仿佛流动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氛围,直到他看到了她口罩捂不完的半截划痕。
“……”他转身出去了。
她靠回椅背,手指绕着包包上的流苏,绕到第10圈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反锁了会议室的门。
祝星扬坐到她身旁,放下纱布和外伤药,开始了直男式唠叨:“怎么又受伤了,还好药还留着,我上次不是说了……”他替她摘下半边口罩,除了两道开始结疤的划痕,她左颊上还有淡淡的手指印,他顿时咽回了后话,心里一悸。
她垂着头,还在跟流苏绕圈圈:“已经不疼了。”
脸还肿着,抓痕都见血了,怎么会不疼呢!他舍不得用力触碰的人,他生怕自己一用力就弄疼的人,被别的人如此轻贱,祝星扬觉得疼到了自己心上。
他用棉签沾了药水,轻到不能再轻的力道给她涂匀,语气却是杀气腾腾:“又是单文姝?”
“……嗯,也许你没看新闻,我昨天卸任,离开讯凰了。”
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表情,可是他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和低落,看到她这副样子,听了她的话,他已经联想出她在公司里做了什么退让、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
栾芾感受到后背有一股推力,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纳入了他人的怀中,被人紧紧地抱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暖了她微凉的身体,让人心安。
“……为什么抱我呢?”他之前明明还隐藏自己的感情,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
这么想的人还有祝星扬自己,一时冲动就这么做了,想这么做就做了,人生苦短,总不能一直瞻前顾后,在后悔遗憾中度过一生。
他低低地问:“不可以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可以啊?!你现在这么果断,之前的那些挣扎算什么啊?!栾芾心花怒放的同时,又很想这么吐槽,可是又不想毁气氛,只好沉默。
祝星扬单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扣,递到她面前:“约定那天,祝氏破产了,我母亲受了刺激病情加重,医生抢救了3个小时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从医院赶去小花园时,正好看见你离开。”
原著对祝氏破产仅一笔带过,栾芾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早不晚的,祝氏偏偏在那天破产。
她接过柏初藜的角色钥匙扣,心情复杂:“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原本他觉得错过了便错过了,是他福薄,是上天给她安排了更好的归宿,况且不接近她,席松庭就不会过分注意她,她就少一分危险。
除了这些,其实他心里深埋着不自信,他有过好感的女孩子永远都喜欢着另外一个男人,一次,二次,他还能笑着期待下一次可以两情相悦,他不信邪的等啊等,三次,四次,他的心在失望中一次比一次麻木,所以他以为,这次单栾芾也会喜欢上席松陌,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他还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幸运,夙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