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身房冲完澡,阮栖接过南初递来的矿泉水,坐上南初大众车的副驾驶,她开启了对季时屹行为的小嘴叭叭的吐槽:“我怀疑他昨晚连夜刷了一晚上韩剧,把脑子刷坏了。我前任从来没这么骚包过,我跟他交往两年,别说什么浪漫了,连花都是我要,他才让助理给我定,连娃娃机里的娃娃都没有给我抓一个。可你知道吗,他今天居然让人把玫瑰花瓣从卧室铺到了宴会厅……”
“我当时看到那些宝石、birkin包的时候差点都发作厥过去了,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念才逃跑的,狗男人的糖衣炮弹简直就是命中我死穴,我再多待一分钟说不定就拜倒在他西装裤下求饶了……”
“他现在真的比以前有钱多了,我以前跟他要个包偶尔还要看看他脸色讨好一下,现在直接捧到我面前,就为了再睡我,他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南初抱着手臂,开着车,听她不停地用劫后余生般的口吻叭叭叭,一脸‘我怀疑你在炫富,但是我没有证据’。
然后她腾出手,用手机搜到最新的一则财经新闻,把网页递到阮栖面前:“当你用前任两个字代替季氏ceo的时候,我真的挺分裂的。你再确定一下,真的是这个身价三百多亿,凭一己之力,目前把季时股价拉到历史新高,上个星期又在华尔街大放异彩的金融大鳄?不然我怀疑你在编故事,你又开始画少女漫了吗?”
阮栖:“.……”
但是她顺着南初递来的屏幕看了一眼,网页上面只有季时屹的一张侧脸,他穿着定制款的西服,漆黑的发丝清爽柔软,俊脸冷峭,眸色冷漠,给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跟昨晚跟她在夜里纠缠,浑身上下染着欲望的男人判若两人。
阮栖收回视线,沉默。
南初看她一眼,取笑:“是不是挺后悔的?”
“有点儿。”阮栖就抬起头,跟她哭唧唧。
南初:“那我们把时间拨回去一点,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总裁的卧室?”
阮栖咂了砸嘴:“.……那个……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下意识想逃跑。
南初阴恻恻盯她一眼。
阮栖就老老实实地把前因后果交代了。
“我说热搜怎么一下子全撤了,就知道有猫腻。”南初恍然大悟道,隔了会儿,有些下流兮兮的八卦,“季总吃完药才一晚上四次啊?”
阮栖扶额。
她倒是很会抓重点。
才……
南初跟阮栖吃完晚饭,一天就差不多结束了。
她累得趴在沙发上,对着那盏‘仿品’紫藤灯发呆,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理不清楚思绪。
想了半天,忽然想起那会儿还有一只蛋糕来着,蛋糕旁边还放着一张贺卡,阮栖直觉季时屹一定在上面写了东西。
可她心慌跑太快,根本来不及看。
那个时候的心情,仿佛真怕自己又跌进被季时屹豢养的深渊里。
但是用脚指头,她都猜得到,季时屹一定写着:“没腻,还没睡够。”之类的。
阮栖光是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翻白眼,那确实是像季时屹能干出来的事。
但不管写什么,阮栖想,都不重要,她越发确定季时屹于他而言真的是过去式,毕竟连他扔过来的糖衣炮弹诱惑,她都破天荒的忍住了,她可真是太棒了。
阮栖自我肯定,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力量,拿出手机,给季时屹发了一条信息:“我们两清了。”
奢华的总统套房内。
季时屹双腿交叠,冷白的手指摆弄着那张贺卡。
明明是恒温的室内,空气却分明有丝冷意,奶油上的花瓣有些焉哒哒的,仿佛在男人沉郁的俊脸前,瑟瑟发抖。
私人手机微微震了一下,显示有消息进来。
季时屹撩起眼皮,手指滑动屏幕。
是阮栖。
“我们两清了。”
他心脏瞬间抽疼了一下。
很细微的,毫无征兆的,但是在静谧的空间内,他就是捕捉到那丝疼痛。
然后,那种疼痛逐渐放大,蔓延到四肢百骸,连骨指都微微泛白,把贺卡都捏得皱巴巴的。
下一秒,他撕碎那张贺卡,把那张用钢笔字写的,一笔一划都十分清晰的,季时屹唯一一次的表白‘阮栖,我们复合吧’的碎片,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
他想,哼,两清?
他怎么可能跟她两清!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还来邀功,顾野的声音透着点兴奋:“怎么样?是不是把自己洗好了乖乖躺在床上等你呢?”“
“我跟你说,就我经验之谈,没有女人对包包首饰玫瑰花有免疫力,你以前姿态就是摆的太高了,事业搞的风生水起,不会恋爱有屁用!”
“蛋糕才是重点,关键的关键就是你亲手做的,她是不是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喜极而泣,抱头痛哭了!
“老子都没给我妞做过蛋糕,这招是必杀技,先传授给你了,谁叫你连个前任都搞不定。”
季时屹瞟了一眼面前眼不拉几的奶油蛋糕。
他觉得自己可能吃了肿瘤药的后遗症,不然怎么会信顾野这厮的鬼话,一大早赶在开会前,给阮栖做她爱吃的奶油蛋糕。
他挂断电话,再也懒得听顾野的瞎逼逼。
第64章
许佳宁是一个月后才知道阮栖跟秦羡川分手了。
12月, 城市温度骤降,季节性流感肆虐,阮栖不幸传染, 披着羊绒毯,鼻子里塞着抽纸巾,跟许佳宁煲电话粥。
许佳宁絮絮叨叨的说,你已经很久没回来吃饭, 一打电话就说医院忙, 真的那么忙,连回来看看妈妈的时间都没有?你弟弟下半年中考, 我也是很紧张, 比你当年高考还紧张。今天过年秦羡川有没有什么打算,提他父母没有?
阮栖慢吞吞地说:“分手了。”
许佳宁声音陡然拔高, 有些激动:“分手,怎么突然就分手?”
“我们俩性格不合。而且他妈妈上次来A城, 有中意的女孩, 不太喜欢我。”阮栖避重就轻,说得言简意赅。
许佳宁的话就憋了回去,叹口气,硬生生改成:“那也好,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她妈妈不好相处的话,你嫁过去也是受气。”
“嗯。”阮栖就觉得许佳宁在这方面还算开明,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确实在第一段婚姻里受尽婆婆的气。
“你嗯什么嗯, 声音怎么那么嗡, 是不是还在因为分手难受,要不要妈妈去看看你?”
“没, 我感冒了,季节性流感,不严重,两三天就好。”阮栖赶紧解释。
许佳宁还是揪着心:“那你回来,妈妈可以照顾你。”
阮栖笑了一下:“妈,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担心了,您最近还好吗,腰还疼不疼?”
“不疼,老毛病,妈妈有定期做护理的。”许佳宁笑了笑。
阮栖差不多要挂电话,许佳宁忽然有点紧张的问她:“西西,你是不是不太想回来?是不是上次你姜叔说你了?”
阮栖怔了一下,胸口有些泛酸,但是还是说:“没有啊,就是上班太忙了,过一阵儿,等过一阵儿我发年终奖,请您和弟弟吃饭好不好?”
许佳宁就放松许多。
挂完电话,阮栖大了个打喷嚏,鼻尖顿时通常许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微有点发烫,打开医药箱测量了一□□温,轻微的低烧,她浑身倦怠,倒在沙发上晕乎乎的睡觉。
睡到一半儿忽然有人咚咚咚敲门,又闻到呛人的烟雾。
阮栖一睁眼,发现厨房里烟雾缭绕,她想起跟许佳宁打电话之前正在熬小米粥,开的大火,本来想等粥开了再关小,谁知道接个电话转头就忘。
忙不迭去厨房里关火,粥早煮成黑漆麻乌的碳,差点儿没烧起来。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持续。
阮栖把火关掉,又急匆匆去开门,是物管,原来是楼下有人发现她家厨房冒浓烟,提醒了物管,物管赶紧上来排查。
阮栖解释了几句,说自己感冒睡糊涂了,抱歉。
幸好发现及时,物管工作人员提醒她一定要注意明火,就走了。
阮栖刷完黑漆漆的锅,收拾完厨房,头晕脑胀,昏昏欲睡,又饿又懒得煮饭吃,干脆又回卧室睡觉。
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没睡多久,竟然又有人按门铃。
阮栖就带了点儿起床气,以为又是物管来教育人,皱着眉头看门,发现门外放着一份外卖吃食和感冒药。
阮栖环顾了几眼走廊,也没人,顿时有些奇怪。
但是外卖的小米粥里加了南瓜、胡萝卜、山药还有红枣,闻着就香,配上几道清淡的小菜,不要太诱人。
傍晚一点,南初就吐槽她:“放你门口的你也敢吃,也不怕人下毒。”
阮栖白天睡足了,再加上吃完感冒药,病好得差不多,这会儿就精神奕奕:“太香了,我当时又饿,就没忍住,而且我觉得哪有人一边下毒一边买药的。”
南初对她的警戒心简直无力吐槽:“你还是在家门口装个监控吧,万一是被变态尾随跟踪,哪天突然破门而入,哭你都没法哭。”
阮栖心里就有点发怵。
果真在网上购买了一套监控系统,又请物管处帮她检查一下门窗锁有没有安全隐患。
物管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小姐姐,和蔼可亲,对她独居能有这样的警戒心持赞同表扬态度,顺便又问她昨天的粥好喝吗。
阮栖就知道是物管那边的爱心服务,原来是小姐姐昨天看她一个人生病,没人照顾,怪可怜的,所以帮她点了份外卖和粥。
阮栖觉得有点窝心,小区的物业服务也太好了吧,更加坚定了要努力在南嘉购房的决心。
顾野听说他的怨种兄弟连送个粥都不配有姓名,还差点儿被当做变态,搞的人家姑娘不得不安装监控时,简直笑疯了。
“不行了,太TM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处男,这TM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暗戳戳对你好那套,哪个姑娘吃,噗哈哈哈……”
顾少笑得肚子疼,扑克牌差点儿拿不住,指尖上的烟灰飘到季时屹的西装上,被季时屹有点洁癖地微微皱眉掸开,随即给了他一脚,让他滚远点抽。
沈砚打出手上最后的对子,闻言瞅了对面季时屹一眼,有些戏谑:“还没追上?”
“你也别笑话人家,你们家喻梨这个月让你看孩子了没?”顾野挑事儿似的转为奚落他。
沈砚的俊脸顿时就黑了一半。
季时屹吃了沈砚的对子,把最后落单的对子扔出去,打出最后的五张连牌,冷白的手指上顿时空空,所有牌走完了。
完美得跟沈砚靠着一把烂牌逆袭,剩顾野一个地主拿着手上一把没出的顺子牌不知所措。
“草,没意思。”顾野知道这俩算牌算得门儿清,扔了懒得打。
“我可比他好点,我还有我们昕昕给我搭线。”沈砚枕着手臂放松,颇有优越感的腔调。
季时屹随手从顾野那儿抽了一根烟,点燃,嗤笑:“是,借着你女儿,偶尔能在喻梨那儿蹭蹭沙发睡,喻梨家狗窝是不是就搭在沙发旁边?”
“噗哈哈哈……”顾少又笑得像个憨憨,生怕沈砚听不懂似的翻译,“他笋你跟狗一个待遇。”
沈砚另一半脸也黑了,但是拗着一口气:“我好歹能睡睡沙发,比你连门都不敢进要好。”
季时屹眉心了轻褶了一下,长腿交叠,淡淡烟雾间,俊脸冷峭,不语。
“行了,也别互损了,聊回正题,沈希尧找我合作燕北那块地的开发项目,这个人我不熟,能不能透点底?”顾野扯了一下领带,说回正题。
沈砚看一眼对面季时屹:“不是我本家,隔了几辈的远房亲戚。见过一两面,人张狂了点儿,没合作过,不知道具体底细。”
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季时屹,燕北的项目由沈砚牵头,顾野在中间融资拉关系,总计划投资保守估计至少200多亿,季时屹投的比较少,季氏大方向还是医疗行业,他投房地产也就是试试水。
季时屹吸了口烟,神情很淡:“合作过,他性格比较乖张,手段比我狠,出国前我们就一拍两散了,但我不算全身而退。”
顾野眼角一抽,跟沈砚相互看了一眼,能让季时屹不能全身而退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顾野心里顿时有底,站起来亲自收拢扑克牌:“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不都提倡扫黑除恶么,赚钱是次要的,保持一个闪闪红心,为祖国四化建设添砖加瓦才是我们这种社会主义接班人该干的正经事。”说得有模有样,就差在胸口系上红领巾。
沈砚嘴角一抽,到底忍不住,给了他一屁股兜。
顾野顿时娇羞地捂住屁股:“你再袭击老子翘臀呢,找你们家喻梨告状了。”
沈砚顿时有点受不了他。
头顶有机翼盘旋声,是沈砚的私人飞机,他秘书敲门进来,提醒他可以登机了。
沈砚打了个招呼就走。
顾野就叹口气:“一个坐着私人飞机却成天梦想着睡狗窝的男人,所以,谈什么恋爱,贼他妈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