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 他挑衅地瞅了眼沈岸,和姜青时说, “姜小姐以后要是想知道你老公什么八卦,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姜青时啊了声, 有点儿意外沈岸身边有这么“活宝”的律师,她忍着笑意点头,“好的言律师。”
在沈岸注视下,她浅声道:“有需要我一定找你。”
“行。”男人掏出手机,去看沈岸, “我能不能加你老婆微信?”
沈岸睇他一眼,“你要问她,她愿意你才能加。”
说完, 他叮嘱姜青时,“不用考虑我们的关系,你想加就加,不想加可以拒绝他。”
姜青时唇角一弯, 忙不迭地也拿出了手机,“好呀言律师。”
她说, “我加一下你微信,有备无患。”
两人加上微信,沈岸开始赶人,“你不是还约了客户?”
他斜了眼旁边的人,“再不走是不是要迟到了?”
男人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难得没和他计较。
他嗯声,朝姜青时颔首,“有空请姜小姐吃饭,我就先走了。”
姜青时点头:“言律师再见。”
跟着沈岸回到办公室,姜青时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没忍住问,“你和那位言律师真的是高中同学?”
沈岸听出她话语里的惊讶,低声问,“怎么了?”
姜青时扬眉:“你不是理科的吗?”
沈岸莞尔:“理科生也可以学法。”
“……我知道。”姜青时解释,“主要是文科生学法比较多一点,所以我有点儿意外。”
听到这话,沈岸默了默说,“他也是填志愿的时候才改的主意。”
姜青时哦了声,本想问他为什么临时改主意学法,但她和那位言律师不熟,也不好过多打听。
沈岸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思忖几秒,淡声道:“有机会你问他。”
姜青时点头,忽然蹦出一句,“你不吃醋?”
“……”
沈岸看她,“我为什么要吃醋?”
姜青时嗯哼,没给他面子地说,“你之前就很吃醋啊,我跟孟缙哥吃个饭,你都能醋很久。”
沈岸微哽,提醒她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姜青时故意和他唱反调,“孟缙哥是男人,言律师也是啊。”
沈岸抬眼,语气正经唤她,“青时,你真的需要我说出他们有哪儿不一样?”
“……”
这回噎住的人变成了姜青时,她觑沈岸一眼,小声咕哝,“那倒不用。”
沈岸嗯声,“刚刚在里面是不是无聊了?”
“还好。”姜青时道,“我主要是想看看你助理们平时都在忙什么,顺便和她们打听了一点你的事。”
沈岸好奇,“我的什么事?”
姜青时故意吓他,“问她们平日里有多少女人来办公室找你,又或者是你有没有带过别的女人回办公室。”
沈岸轻笑,“她们怎么说?”
“她们当然说没有。”姜青时傲娇,“毕竟你才是给她们发工资的人。”
沈岸兀自笑笑,说道:“没有是因为真的没有。”
不是因为他是老板,所以下面的员工不敢议论他。
姜青时知道沈岸说的话有道理,可当下这会,她就想和他唱反调。
她努努嘴,慢悠悠地哦了声,“好吧。”
沈岸扬眉,“沈太太好像不太相信。”
姜青时瞥他,“也不是。”
她托腮望着他,浅声道:“就是有些感慨。”
沈岸垂眼,“什么?”
“……很难说。”姜青时一脸认真,“你让我好好想想。”
沈岸说好。
办公室安静一会。
沈岸低头处理文件,姜青时坐在他对面,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鲜少转移。
半晌,姜青时才说,“怎么有的人自觉性那么高,有的人却完全没有这种东西,甚至连道德感都没有。”
沈岸微怔,知道她在说谁,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缓声说:“那以后不管他了。”
姜青时抿唇,“其实我很早就不想管了。”
从知道姜父出轨那一刻起,姜青时就对他失去了一切期许,再不抱任何希望了。
沉默一会,姜青时想到刚刚那位律师。
她思考片刻,低眸给徐女士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她想和她一起吃顿饭,或是逛逛街。
消息发出半小时,徐女士回复她说周日有一下午时间。
说定,姜青时开始期盼周日到来。
-
周日这天,鲜少见到太阳的北城放晴,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姜青时手臂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痕迹。她拿了阮萤男朋友给她的去疤膏,一天好几次地在涂抹,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消掉。
姜青时打扮好出门时,接到沈岸电话。
她唇角微弯,边往外走边接,“喂。”
沈岸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问她,“出门了?”
“刚化完妆。”姜青时说,“准备出去了。”
沈岸嗯声,又问:“打算自己开车?”
“嗯。”姜青时说,“今天天气好,我想自己开车。”
沈岸莞尔,“那沈太太晚点能不能顺便接你老公下班?”
虽是周日,但公司最近事多,沈岸不得不独自去公司加班。
“?”
姜青时愣了下,反应过来:“那要看沈总的诚意。”
沈岸扬眉:“嗯?”
姜青时傲娇,“我轻易不会给别人当司机的。”
沈岸轻笑,缓声道:“好,你来接我,我才能告诉你我的诚意。”
姜青时啊声,有一点点遗憾,“不能提前说?”
沈岸口风很严,口吻是不容置喙的,“不能。”
“……”
姜青时无言几秒,勉为其难答应他,“好吧,那我就来看看,你几点下班?”
沈岸:“你谈完来了就下班。”
他可以根据姜青时的时间走。
至于没有完成的工作,他回家再继续也是一样的。
姜青时眨眨眼,本想取笑他不愧是老板,转念想想又觉得谁家老板周日还加班,这老板当的也着实有那么一点点忙碌。
她嗯声,“好,那先挂了,我要出去了。”
沈岸说好,叮嘱她,“开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
挂了电话,姜青时驱车出门。
徐女士定的地点,在姜家总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店,离海棠园有那么一点点远。
或许是临近新年,路上车比较多。
姜青时驱车走走停停,抵达咖啡店时,已经晚了十分钟。她把车停好进去,徐女士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妈。”姜青时急忙朝她走去,“您等多久了?”
徐女士看她一眼,淡声道:“我也刚到,自己开车来的?”
姜青时点头。
徐女士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给你点了你以前常喝的拿铁。”
姜青时应声。
母女俩面对面坐着,一时没有交流。
半晌,拿铁送上桌,姜青时抿了一口发现,拿铁是她冬天时候很喜欢喝的一款榛果拿铁,但味道她常常觉得甜,从而会把里面的糖浆做调整。
今天这一份,和她特殊要求的一模一样。
喝了几口,姜青时抬眸去看徐女士,温声道:“妈,那您最近是不是很忙?”
“还好。”徐女士看她一眼,“想跟我说什么?”
她语气淡淡,“不用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
“……”
姜青时抿唇,想到自己最近这几天想的,咨询的一些事,问她,“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离婚,您的答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徐女士猜到姜青时找自己要说什么,但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静静地看着姜青时,缓声问,“你很希望我离婚吗?”
姜青时对上她那双有些严肃,也有一丝丝疲惫的双眼,坚定地点了头,“希望。”
不单单是因为她不想再回去那个姜家,更大的原因是,她希望徐女士重新生活。她不希望她被困在姜家,她有能力也有手段,没有必要和那样的一个男人纠缠一生。
闻言,徐女士淡淡提醒她,“我们离婚的话,你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那又如何?”姜青时反问,“单亲家庭的孩子怎么了?”
她从来不觉得,也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讨论她。
徐女士没说话,她敛下眼睫,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知道沈岸前两天找过我吗?”
姜青时一怔,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沈岸有很多事不会和她说,她也不擅长追问。
徐女士莞尔,“我猜你也不知道。”
姜青时:“……”
这话听着,怎么还有点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呢。
她抬眸,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徐女士问,“你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吗?”
姜青时看向她,浅声道,“他应该不是也劝您离婚吧?”
沈岸不像是会和徐女士说这种事的人,也不会做劝说。
再者,他虽是姜青时老公,可劝说丈母娘和岳父离婚这种事,终归也是没有那么合适的。
听到姜青时的回答,徐女士有些失语,“当然不是。”
她话音落下,又补了一句,“不过也差不太多。”
姜青时:“什么意思?”
徐女士告诉她,“沈岸让魏明谦那边收购了不少姜氏集团的股权。”
姜青时愣住,“他想做……”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徐女士淡声,“他找我说他可以把那些股权转让给我,让我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
姜青时怔然,“他是不是有前提条件?”
不然的话,他不至于找上徐女士说这个事。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再告诉徐女士。
徐女士瞥她一眼,“当然,你要不要猜一猜他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姜青时沉默一会,实话实说,“猜不到。”
沈岸是想要收购姜氏集团吗?应该不太可能,第一他公司的主营项目和姜氏集团并不怎么有联系,当然他也可以收购了再分精力发展。
但姜青时直觉认为,他不是要收购姜氏集团。
徐女士瞧着她这样,低声问:“沈岸平时对你怎么样?”
“?”
姜青时不太懂她为什么这样问,她狐疑:“这个问题和他提出的条件有联系?”
徐女士颔首。
姜青时哦了声,“很好。”
她告诉徐女士:“他对我很好。”
“那就是了。”徐女士会心笑笑,“他让我在你毕业回国之后,把他现在转让给我的,以及我自己那一份全部转让给你。”
她说,“他想让你拿到姜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权。”
沈岸要让姜青时在姜氏集团获得绝对控股权,不受任何人牵制。
第53章
这个交易对徐女士来说, 并不是那么公平。
姜青时虽是她的女儿,可她也首先是她自己,她也是一个需要生活, 需要工作,甚至需要权力的人。
但是沈岸这个交易, 又有很大的诱惑。
至少她能把那个人踩在脚下,能把他赶出公司,能让他难堪。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 她就想冲动地答应沈岸。
听清楚徐女士说的话之后,姜青时彻彻底底地愣在原地, 她完全不知道沈岸做的事。最近这段时间沈岸很忙,早出晚归,可她以为年底了, 忙碌是正常的。
她没有想到,他是在忙这件事。
瞥见姜青时呆滞的神情,徐女士低声问:“你一点都不知道?”
“……嗯。”姜青时诚然,“他没有和我提过一丁点儿公司的事。”
闻言,徐女士望着女儿, 一时不知道她什么事都不关心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沈岸能对她一直这样好,那她什么都不管, 是最快乐最舒服的。
“妈?”姜青时看着徐女士,“您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徐女士静默几秒,笑而不语地说,“没什么。”
“?”
姜青时莫名, 又喊她,“妈。”
徐女士觑她一眼,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姜青时失语,“您明显就像是有话跟我说,我当然要问一问。”
她不是能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