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炸了:。。。所以说这才是豪门的无情之处,豪门不会管你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无辜丧命,豪门只会关注谁是对你有利的人,小道消息季霍两家不出意外会联姻】
【@天外来狗:之前被全网删除的那段录屏,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人看过,霍对季根本看不出来隔着一条人命的样子,所以说男人还是薄情啊】
【@一天吃八餐:很好,对这两个人双双厌恶了,恶心死我了,所以那个无辜的女生又做错什么了呢?我要是女生我真的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两人】
徐喻礼看着这些评论气得发抖,险些将手机屏幕捏碎。
他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寒意,声音里更是仿佛都是冰碴子,“又是霍隽,又是霍隽!为什么他这么阴魂不散,到底什么时候姐姐才能真正的摆脱他?我受够了!明明该死的是他才是!”
说着说着他的脑海里就回想起来这么多年姐姐因为他被折磨的场景,徐喻礼再也忍不住往外冲,“一定是他搞的鬼!我去找他,我要杀了他!”
他的双眼染上猩红,神态也不对劲起来,整个人明显已经被情绪主导。
大苏头一次见他气成这个样子,也顾不上其他了,赶忙跑到前面拦人,“等等,小礼!你别这么冲动,这件事我们还是——”
徐喻礼已经想不到其他,他满脑子都是当初季夏槐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的画面。
那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年,其实一开始季夏槐没有那么痛苦的,虽然因为当时直击了在医院的第一场面,当下确实脑子一片空白,也很内疚,但归根到底,她并没有强行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因为当时调查的结果都是意外,酗酒的货车司机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比起她来,霍隽当时的状态要更为差劲许多。
从事故发生后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霍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对外几乎封闭了自己,认为他自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也许也是正因为如此,为了让霍隽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季夏槐那会儿就凭着这口气一直紧紧地吊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也倒下去。
她甚至也有些侥幸地在想,也许熬过这一次,霍隽就能看到她的决心了。
后来霍隽的确是走出来了,可是没人知道他走出来的方式是将季夏槐推向了深渊里。
一年多的时间,在霍隽不断地重复那一天的过程中,季夏槐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即便是浅浅地眯了一会儿,也会瞬间回到那天的那个医院里。
她的脑子也开始变得迟缓,甚至开始考虑,霍隽说得到底对不对?
其实真正的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们两个?
她陷入了没有尽头的自责里,并且从此深信不疑。
徐喻礼亲眼目睹了当时姐姐挣扎的灰暗日子,虽然季夏槐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凭着他对姐姐的了解,也能猜出一二。
徐喻礼的心揪着疼。
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霍隽还是不能放过姐姐?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人一旦在极致的愤怒情况下,所产生出来的力量是绝对强的,因此若换作是平时,大苏是肯定能拦住他的,可这会儿却怎么也拉不住了。
徐喻礼已经迈下了楼梯,就在快要冲出门外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本应该在医院的杭南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杭南与迎面冲过来的徐喻礼撞了个正好,他一把抓住对方,险些将他带倒。
好在徐喻礼看到了他胳膊上的纱布反应过来,终于停下了脚步。
杭南皱着眉头问他:“你干什么去?槐槐呢?你怎么不在她身边?”
杭南早上起来看了直播,心里就是一沉,当下就出了院火急火燎地往过赶。
本来以为有徐喻礼在她身边,她应该会好受些,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徐喻礼像是一棒子突然被人打醒,清醒过来,脸上满是懊恼,“姐姐还在楼上,对,我得先陪着姐姐。”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往楼上走,没想到身旁的杭南已经一步越过他,然后迅速地上了楼梯。
徐喻礼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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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被众人围着的季夏槐脑子里很乱,又想起来以前的很多事情。
房间门被人打开时,她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待看清楚进来的人后,她更是愣愣地开口:“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杭南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就在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缓和了神情,语气也放得很轻,“我担心你。”
季夏槐似乎不理解他担心自己什么,表情很是茫然,扯着笑答:“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没事儿,该担心的是你才对。”
杭南心里越发难受了。
他想起那天两人在病房时,他问她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当时季夏槐选择了闭口不答,而如今他已经能够大概猜出来些什么,她依然选择由自己一个人消化。
杭南不是生气,只是心疼。
他不会气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只会心疼她过去到底遭遇了什么。
其他人见杭南过来,纷纷互相递眼色,于是没一会儿房间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徐喻礼。
季夏槐不说话,低着头沉默着。
好长的时间过后她才突然轻声开口,“你都知道了?”
问的是杭南。
杭南没直接回答她,将她的头抬起来,四目相对之际,他的脸上突然荡开温柔的笑意,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他们说的,我想听听你说的。”
季夏槐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自己,可以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了,她可以说出来了。
季夏槐想了想,陷入一种久违的回忆里。
“我和霍隽从小就认识,高中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可能是喜欢他,于是我直接告诉了他,可是霍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我。
我那时候太骄傲了,我不明白霍隽为什么会拒绝我,只笃定他一定还没看到我的好,于是我想法设法地想让他看到我的好。
只是后来她出现了。她和我很不一样,她脾气很好,胆子也很小,像个小白兔一样,不管我怎么对她发脾气,她从来都是对着我腼腆地笑,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以致于有时候面对着她,我会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王后一样。
我不知道霍隽喜欢她哪里,但我知道她对于霍隽来说一定不一样,因为霍隽看着她的目光时是那么温柔,毕竟他从来没有那么看过我。”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苦涩,但季夏槐说出来的表情已经满是释怀,她对霍隽,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她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现在想想那会儿的日子真是单纯又无趣,每天满心满眼都是霍隽一个人,每天分析着他的喜怒哀乐,导致她现在对于高中的记忆里全是和霍隽有关的事情。
高中这样子灿烂的年华,就这么让她浪费了啊。
“我和她其实接触不算太多,只是因为霍隽,我们两个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有一天,霍隽突然告诉我,她想告诉我一件事,约我周六见面。
那时我理所应当地以为她是想对我炫耀,毕竟当时学校里已经有很多传言说她和霍隽早就在一起了。当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小姑娘十八岁的自尊,或许是嫉妒,在明明家里司机愿意送我过去的情况下,我威胁霍隽,让他先来接我。”
说到这里,季夏槐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不稳,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闭着眼睛重新回忆那个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成千上万次的场面。
“她...躺在医院里,浑身都是血...她的脸被白布盖着,脸上也都是血,霍隽一直喊她的名字,但她醒不过来,她醒不过来...”
季夏槐的身子也开始簌簌发抖起来,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皱起,脸色的血色已经消失殆尽。
“我多想她起来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可是她醒不过来,我甚至不知道她想和我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是我欠她的...”
眼看着她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杭南一只手捏住她的胳膊,也管不了其他了,手上使劲,希望用痛感唤醒她,同时嘴里着急地喊着:“槐槐,睁开眼睛!”
一旁的徐喻礼也同样着急地在喊:“姐,快睁眼!不要再想了!”
不知是他们两人的声音,还是他手上的力道起了作用,季夏槐猛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心下都是一松。
季夏槐像是差点儿溺死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下,胸腔的憋闷感才褪去。
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那天的事情,包括去看心理医生时,她也只是回忆,一直把这些话死死地埋在心里。
今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有了对人倾诉的欲望。
尽管这个过程确实有些艰难,但说出来后,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好像这些年压在自己心底的事情都有了一个宣泄口。
季夏槐对着两人说了很久,她说她这些年的自责,说她这些年如何与自己和解,说她如果真的能重来一生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直到最后她说得泪流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忍不住。
好像有些后悔,也有些委屈。
徐喻礼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姐姐亲口提起这件事,和他猜的内容差不多。
他终究是没忍住,抡起拳头在床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季夏槐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而后又破涕笑出来,有些埋怨地嗔道:“你干嘛啊?把我床再给我锤塌了。”
见她的情绪好了很多,徐喻礼总算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恨霍隽恨得切齿。
他对着姐姐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一旁的杭南在这时开了口,“槐槐,不是你的错,霍隽不过是想拉你共沉沦罢了。”
季夏槐怔在原地。
她不是没这么想过,后来她离开有霍隽的地方,看着全国各地的美景不是没好好思考过。
只是愧疚一直拉扯着她,她只要一想到霍隽仍然困在原地,她便也无法放过自己。
虽然没有了爱情,可她和霍隽就仿佛是一条船上被困的旅客,他沉她也沉,双方不论是谁,一个人根本浮不上来。
杭南眼神微眯,对着季夏槐冷静开口分析:“你们确定这件事是意外吗?当时的季霍两家没有人敢轻易动手,可是其他人呢?还有你确定霍隽是喜欢那个女生吗?这之中有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
季夏槐整个人都宕机了。
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当年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季家的人,自然也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霍隽那边着手派人查过,定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案件,肇事者也依法受到了法律追究。
再后来事情一年一年过去,就更没有人提起了。
可是如果这件事情背后还有其他阴谋呢?
季夏槐简直不敢想象。
杭南声音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尤其是时隔这么多年以后的旁观者,在听到季夏槐讲述这件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阴谋论。
不是他心里黑暗,毕竟霍隽作为霍家唯一的继承人,盯着他的眼睛太多,难免不会有人用了别的手段。
加上季霍两家长久以来的协作关系,到了这一代几乎已经是难以分割的局面。
杭南忍不住地会想到一些黑暗面,比如这个女生本来就已经导致霍隽和槐槐之间产生了裂痕,若是因为她两人再也无法冰释前嫌了呢?霍家的联姻又会不会落到别的地方呢?
杭南这么一说,徐喻礼也瞬间反应过来,“对啊,姐!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能单凭霍隽一张嘴说,我们必须得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季夏槐没回应他俩,已经彻底愣在原地。
会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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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说话间,房间门再次打开,来人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的徐喻礼还要难看。
是季景冶。
“囡囡,你怎么样?还好吗?”季景冶径直略过房间里的另外两人,走到季夏槐面前,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