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兮兮地要和她分享一件昨晚有意思的见闻。
夏思树朝那边的方向走过去,望了眼海面,男生们正在海上玩摩托艇,尾后拉出一行海浪。
遮阳伞下,摆着几张克米特椅和月亮椅,支撑起的折叠桌上摆着些食物饮料,脚下还有些其他的酒水,三个女孩看着她走过去。
“睡到下午呢。”江诗笑着靠在那,见人终于出来了,没忍住逗她:“联高棒球队队长是不是特行?”
夏思树扶上克米特椅椅背的动作停了下,想着怎么四两拨千斤掩过去的答。
反而是尤里娜挺自然地接下这话,像是在进行什么学术讨论:“反正经常运动的男孩子体能不会差。”
她经验丰富。
一阵猛烈的风涌过来,差点将头顶的伞掀过去。
江诗忍不住笑笑点头,给尤里娜竖大拇指。
因为刚起床,夏思树从桌面的保温壶中倒了一杯温水出来,不紧不慢地吃了两根吐司条,就当做是晚了好几个小时的早餐。
清爽带些热气的海风从海面上吹拂过来,遮阳伞伞边“哗啦”地作响,吹过几个女孩轻薄的裙角,头发丝轻舞。
“哎!”周逾站在浅滩边朝几个女生喊了一声,跟着身旁的邹风一块往着这边来,几个女孩朝着他抬了抬手。
两人身后的邱渡还在海上没下来,正在一块冲浪板上跟着一个白皮肤黄头发的国外小伙攀谈。
周逾边往这边走,和身旁的邹风笑着聊些什么,邹风点下头,垂眼看了漫过脚踝的海水,他穿黑色的宽松短裤,身上是色彩清爽的白色背心,下摆侧面印了一串英文,衣物和短发都被海风吹得晃荡,抬着步淌着海水往这儿走,一股子干净又悠闲的少年气。
夏思树喝着杯中的蜂蜜温水,看着邹风过来的身影。
他单手插着兜,一侧的手臂上还有她昨晚留的指甲印,直到终于从脚底的浅滩挪开眼,抬头看见了坐在折叠椅中夏思树,这才扬下眉,勾了嘴角。
“饿吗?”邹风自然地晾开把月亮椅,坐到她的身边,敞着腿,微往后躺地看着她。
夏思树摇了下头,将手中还剩半杯的温水放回桌面。
邹风跟周逾这会上来是打算开车去挑冲浪板,在这遮阳伞下待会儿就走。
就休息的这一会儿,邹风这才拿过自己手机看,翻到了夏思树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他看了两秒,于是偏过头,没忍住地扯了下嘴角,朝着她望了眼,而夏思树也刚好在看她。
邹风挺自觉:“小了?”
夏思树回:“嗯,小了。”
听见肯定的回话,邹风就仰在那张座椅里,面上带着点笑,开始给夏思树回信息,头发被阵阵的海风吹得上扬。
随后,夏思树的手机就震了声,她边捋着头发边翻出手机看。
Z:【妹妹看着瘦,还挺有料的。】
也就是件小事,但让夏思树后来没想到的是,邹风一直暗暗把这茬记着,直到某次找了个机会,让她去买两盒成人用品。
她顺道买回来后随手撂在那,邹风就拿乔地趁她上课时,给她拍了张那两盒的照片发过去,一样的文字:【尺码错了。】
【小了?】
【嗯,小了。】
怎么着都要扳回一局。
......
日头渐西,这片泳滩靠着建筑群的区域已经被投下来一片阴影。
没隔多会儿,邱渡也拽着板从海边回来了,瞧着稀客似的,看着夏思树“哟”了一声,垂眼笑着带点梨涡,打算跟着邹风两人一块去挑块新板子。
三人组队的临出发前,周逾习惯地问了句辛轶和江诗去不去,江诗想了想,点了头,辛轶自然也跟着去。
但夏思树懒得动,还在那个日夜颠倒的劲里没缓过来,到最后,这一块就剩了尤里娜和夏思树两人。
昨晚上加今天的一上午,总共就三个女孩子,两个八卦当事人加一个尤里娜。
眼看着一行人上了沙滩走后,趁着八卦的当事人都不在场,尤里娜终于挑着了这个好时机,照着和夏思树在微信上提前打过的招呼似的,把昨晚的意外场景给她复述了一遍。
“哇,是不是不可思议?邱渡就算了,但他有女朋友啊,人在危险情况下的反应最真了。”尤里娜胳膊搭在桌子上,捧着脸,小麦色的皮肤挨着夏思树在那聊,眼睛都弯了起来:“辛轶脾气可真好,竟然还能去关心几句。”
只是江诗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出来,周逾也还是那老样,一副也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
但辛轶和他们不一样,这女孩子心思细,估计是察觉出点危机感,也还不想因为这些隐患某一天就让两人完蛋,于是今早一上午在尤里娜跟前更为亲近。
上午夏思树不在,对江诗又因为一个男人横在中间而难以交心,和男生们去亲近又不合适,于是就只剩个尤里娜在,像是抓住男人的朋友就能抓住男人的心。
“挺悬的。”尤里娜拿着以前见过的经验评价:“人马上就去美国了,估计就只是段露水情缘,没江诗也难拴着呢。”
夏思树看了她一眼,似乎也在想,手指抚在杯壁边缘,但没发表什么看法。
把上一段说完后,尤里娜又给了她个眼神,朝她的旁边靠:“而且我觉得邱渡对江诗有些不一样,他们三个以前就一个初中的。”
第56章 咸甜
时间从七月过到八月。
这次度假回去前, 邱渡刚好过了次生日。
也挺能赶上时候的,回国也就才两年,这竟然已经是夏思树第二次凑上邱渡的生日。
几人在西港待了将近半个月, 难得有个无所事事的暑期,家里边不催,给点钱,任孩子们在外浪着不沾家,每天报个平安。
而颐和公馆的两个,一个邹风没人去刻意过问, 一个夏思树没人管。连高考这样的事夏京曳也没关注过,更不用提其他人其他关系。
西港昨夜又下了一场雨,之前来了一次热带气旋警报,这两天的气温没那么炎热, 清早在一楼点餐区解决早饭后,夏思树上了顶层的泳池。
邱渡今天过生日的缘故,顶层这两天被整包了下来, 放眼过去宽阔的泳池和休憩区空无一人。
顶层半露天的设计,夏思树垂着眼,给邹风发了两条消息,身上搭着一块速干毛巾往泳池的方向走, 随后消息发完后, 恰巧见着了在最前侧, 露天躺椅最左边角落的尤里娜。
泳池区和休憩区中间有些棕榈科绿植的遮挡, 叫她第一眼没扫到人。
听见了脚步, 尤里娜也回过头看她, 身上是套白色的三点式泳衣比基尼,身材傲人, 奶白色将她的麦色皮肤衬得更亮眼,也更有种异域风情。
“咦,你也来了?”尤里娜在躺椅上没动,只脑袋后仰,将鼻梁上的墨镜拉下来,用一种景象上下颠倒的角度看她。
夏思树点着头,勾了下唇,边“嗯”了声,边将身上的速干毛巾撂在一旁,就剩身墨绿色法式泳衣,皮肤在熹微光照下白腻,光泽。
她下到泳池里游了两圈,泡了会儿,直到觉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才捋着湿发从泳池内上来。
“邹风呢?”见她过来,尤里娜顺嘴问道。
“出去了。”夏思树拿起那条速干毛巾,重新搭到身上回。
大概是去见了之前来光英参加夏令营,期间在茶馆那晚见过的西港人。
气温舒适,夏思树和尤里娜边聊着天,边在顶层闲暇地消磨了一上午,坐在那等着湿发自然晾干。
直到中午日头逐渐有些上来,感觉到阳光的滚烫和刺眼,夏思树想起上来前没涂防晒伤的东西,于是将没喝完的果汁端起来,往后挪了两排椅位,暂待在了阴影处,随后江诗也上来加入了她的队伍。
而尤里娜早就习惯一般,继续躺在那,安安心心地享受日光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两伙人聊着天。
“邱渡和周逾他们呢?”尤里娜弯下眼睛问,整个人都置身在西港的阳光里,仿佛关心着每一个没见着的人的去向。
江诗闻言望了眼夏思树,仿佛也在细细思索这个问题:“今天还没见着周逾,上午跟邱渡在一楼大厅那打过个照面。”
“噢。”尤里娜点了下头。
三人待到了下午,然后各自裹着条毛巾下去,边乘着电梯边讨论晚上的过生派对,连尤里娜都邀请了几个在西港的朋友过来玩。
几人房间连着隔壁,尤里娜敲着手机路过周逾那间的时候停了停,随即自言自语了句:“在不在房间啊他们?”
夏思树往旁侧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的工夫,尤里娜已经抬手开始敲门:“哎,有人不?”
看着她的操作,尤里娜耸了下肩朝两人解释:“昨晚跟辛轶约好了,要帮她化妆。”
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化个妆收拾收拾,也差不多就卡在给邱渡过生开始的点。
夏思树脚步停了停,身上披着毛巾就靠在那边等着尤里娜,江诗只面无表情地从屏幕上抬头看了房门一眼,顿了两秒,才跟尤里娜说:“那我先回了。”
说完江诗走过隔壁,刷开了她和尤里娜那间的房门。
而在尤里娜半点都不放弃的攻势下,仿佛里面的人不在一分钟内开门,她就得报个警,报告一下人口失踪或是人员昏迷。
也就在江诗那边刚“啪”地合上门的同时,这一间的门从里被拉开了。
周逾倚在那从上往下地拉着T恤下摆,看着表情无辜的尤里娜,嘴角带了点弧度,说不清是服了还是不爽,往里给她让路:“什么事?”
“找辛轶啊。”尤里娜往里走,顺便拉上了身后的夏思树。
见房间内光线昏淡,尤里娜忍不住皱下鼻子:“赶留学前最后一炮呢,这个点了窗帘还不拉。”
“......”
“你是没话说了?”周逾一言难尽地看她眼,拿起一旁的烟盒:“睡得好好的,给你一阵敲门声给敲醒了。”
“噢。”尤里娜带了点歉意地眨眨眼,听见浴室的洗澡声,望了眼:“你女朋友洗澡呢?”
周逾“嗯”了一声。
两人话说落,浴室那边的花洒声就停了停,等着热闹出来的工夫,夏思树安静地环视了一圈,尤里娜坐在沙发那等着。
沙发的位置侧面正对着浴室,大概过去半分钟后,浴室的门“咔嚓”地打开,带着点雾气,辛轶只围着浴巾地,抬眼间见着了沙发那块突然出现的两道人影后,下意识地慌张叫了声,紧接着下一秒,又看清是尤里娜和夏思树,这才镇静了下来。
“哇,你不会是正要开始吧?”还没等辛轶说什么,尤里娜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装模作样地敲着腿坐在那,又抬头看了正在旁边点烟的周逾一眼。
周逾这才又看了她一眼:“你脑子――”
“我刚好想要洗完澡去找你。”没等周逾说完,辛轶微笑了下,轻声回她:“你等我吹一下头发就好。”
见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夏思树跟尤里娜打了声招呼,自己先回房间收拾。
“OK。”尤里娜朝她摆摆手:“晚上再见。”
走出周逾的房间,夏思树顺手将门关上,随后到隔壁间刷卡自己的房门。
她开门进去,随后就见到了松松垮垮穿着浴袍的邹风,短发潮湿着,挺帅又看起来有点渣的模样,手旁边放着罐开了的啤酒,坐在沙发上,调着面前电视的球赛。
听见“咔”的开门声后,邹风回过头,侧过脸,朝着站在门前的她看过去一眼,挑眉:“刚从顶层回来?”
夏思树“嗯”一声,嗅见客厅内似有如无的干净皂味。
她走过去,从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脖颈处,手不老实地往他的领口内伸,声音有些闷:“你好香。”
她喜欢这个味道。
偏头看她一眼,邹风保持着垂着眼的姿势,把人从沙发一侧拽了过来,轻声问:“喝酒了?”
“不是。”她摇了头:“马上就要回去了,就没法这么肆无忌惮地摸你了。”
“就这个?邹风搂着她,闻言忍不住笑了下,懒洋洋地回:“那洋楼不就我们俩。”
“可是被发现一次的话,我可能就要被赶出去了。”夏思树枕在他腿上,安静地抬眼看着他。
一年前还想要离开的地方,她现在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有片刻的沉默。
看见邹风因为她的这句话笑容有所收敛,眼睫低垂,也同样地在看着她,好似又有些回到了刚从美国来西港的那天携带的情绪,不易察觉,但有些沉郁,收敛着。
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叫她想到刚到颐和公馆时,他淋着雨离开的那个夜晚。
夏思树忽地仰起脖子,在他的唇角上落下轻柔一吻,呼吸着,安慰似地开口:“没事,在你出国前,我会小心一点的。”
......
顶层是晚上六点开始的,天光还未完全消逝,金乌西沉。
那天下午,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他,夏思树被按在那张沙发上结结实实地被上了一次邹风才放开她,期间尤里娜带着辛轶也来敲了次门,也是那副一分钟内不开门就要报警了的敲门气势。
但没人开。
敲了两分钟后人就走了。
因为她当时就趴在那张沙发的后背上,被按着,房间内都是他们的气味。
邹风用的从后面的姿势,位置很深,让她在这突然开始的运动中浑身薄红,出着汗,而后意识不清地开始说胡话,小声问他是不是想要玩死她。
直到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
邹风垂眼看着她趴在那,整个人除了喘气外一动也不动,这才满意了似的,勾了唇,边看着她边穿上条裤子,随后走到窗户口,靠在那闲闲地抽了根烟,夏思树是直接睡了一觉。
两人差不多是最后才到场的。
她没化妆,就素着颜,穿了套黑色的比基尼,因为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而精神不济,于是五官漂亮却显得漠然,散着刚吹干不久的长发,和在场的大多数女孩一样,额外在身上多加了件宽松的薄衫或是速干毛巾。
差不多小几十号人聚在这,江诗她们一早就到了,见到她人,头发湿漉漉地在躺椅和她抬手打招呼:“树儿,这儿呢!”
夏思树弯了下唇,也朝着她们挥了下手,随后带了点慵懒地站在泳池的边界,往前望过去,楼外是大片晚霞。
西港金黄橘红的傍晚光线落在顶层的风口处,洒落在人的衣角、手臂和发顶,余霞成绮。
邹风换了件简单的白T,休闲的牛仔裤,也同样浸在这片光线中,跟正巧碰面的几个熟悉朋友扬起唇笑,瞧上去干净,悠闲,甚至有那么些无邪。
和两个小时前,将发梢的汗滴落在她的肩胛骨,说着“嗯,玩死你”的时候,判若两人。
因为过生日的人也正坐在休憩区,邹风跟几个朋友简单说了两句话后,跟夏思树也一道朝着休憩区过去,随后在邱渡四周随便找了个躺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