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收力过紧, 腿上的软肉被勒得堆积出来, 根部泛红, 摩挲间还生出痛感, 由此可见它做的多么过分。
桑离微微觉察难堪, 怕惊动熟睡的寂珩玉, 小心地将双腿往外抽离。
得以脱身, 她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衣服准备偷偷摸摸地离开。
结果床还没下, 蛇尾就从身后探过, 勾着她的脚踝又把人重新拉了回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每当桑离以为结束想要跑的时候都被他拉回去, 然后不知疲倦地开始下一轮。
桑离承认,最开始是她沉浸其中, 先行引诱,但是除了最开始, 后面就不凭她意了。
她以衣裳掩住胸前,战战兢兢地看着身前的寂珩玉。
要么说男色惑人。
眼前的寂珩玉确实勾人得厉害, 与昔日疏冷的形象大相径庭。他俯身靠近,发丝顺着肩膀弧度垂落至她胸前,对方上身空无一物,肤白,布着青红的抓痕。腰线内拢,三角区化作鳞片,再往下便是银白漂亮的蛇尾。
桑离本来是惧怕软体动物的,然而他的尾巴过于好看并且灵活了些。
有些内容不得细想,越想脸上就越烧得慌。
恍神间,小腿肚子跟着一凉。
她不禁战栗,感受着那股逐渐上涌的冰冷,桑离忍不住夹紧腿根,跟着放慢呼吸:“别、别了。”哪个好人家能受住这样,她一个妖都要被整得没腰了。
“嗯?”
“……”
上次他也这样尾音上勾地嗯了一下,然后画面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桑离觉得不能再如此荒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放纵无度下去。
她正了正脸色:“我许久没有去伏魔宫,宫主该责备我了。”
寂珩玉浅笑,低头咬她耳朵:“一次。”
“你别想诓骗我,我一次都不信你。”桑离伸手去推他,一个时辰前他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蛇蛇的话根本不可信。
“你起来。”
见她摆明不肯服软,寂珩玉遗憾叹气,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头发,终是起身放了她。
桑离背对着他把衣裳一件一件穿上。
这男人还是有点良心的,她被整的浑屯不清的时候,好像是他帮她清理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很干爽,直接去伏魔宫也不碍事。
确定乱发梳理整齐后,桑离摆正姿态:“那我走了。”
“好。”寂珩玉点头。
桑离狐疑的余光打量过去,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这么好说话。
这人唇边噙着笑,看着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没等她走出大殿,后头就传来寂珩玉慢慢悠悠的声音:“晚上记得来。”他特意叮嘱,“我也可以去找你。”
脚边一个踉跄,桑离不敢耽误,撒丫子跑出朔光殿。
见她逃得慌乱,寂珩玉好心情地笑了出声。
可是好心情尚未维持多久,就被寂无破坏了氛围:[主人你身体吃得消吗?]
寂珩玉笑意僵住:[多嘴。]
寂无:[那朵梵杀花……]
寂珩玉唇边笑容变得浅淡,遥遥望着桑离离去的方向,[暂且放着吧。]
寂无没再说话。
**
桑离怕自己吃不消,特意接了一个稍远的任务,准备出去躲几天。
任务刚好是一个月结束,她去伏魔宫交接完后续又领好奖赏,拿着换来的兽肉去了月林。
仅一月未见,大眼崽就个头见长。
它大口大口啃食着桑离特意给它弄来的野兽肉,吃得香,腥腻的肉味四下蔓延,引得暗处的魔种们蠢蠢欲动。如今的大眼崽是这片的头头,它们不敢造次,便只能趴在黑暗里眼睁睁看着。
大眼崽吃饱喝足,把剩下的部分分了出去,打了个饱嗝,身体变小窝在了桑离的肚皮上。
她摸了它好一会儿,想到也不能就这样晾着寂珩玉,就做好心理准备,动身前往朔光殿。结果刚出月林,桑离就注意到站在树下的,一道突兀的影子。
他穿着绛色长衫,长发高束,露出一张正气又冷冰的面容。
他的视线追随着桑离,显而易见,沈折忧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等着。
桑离眸光闪了闪,直觉不妙,而后轻抿唇瓣,垂下视线佯装没看见地无视他。眼看要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一把剑鞘横挡眼前。
剑首泛光,鞘上刻纹冷厉,坠着鸦羽色的剑穗,无一不彰显着其中锐利。
桑离喉结一动,平静回望:“沈仙主此为何意?”
“有些事,想找你证实。”
比起寂珩玉骨子里的冷清,沈折忧的冷漠是从里至外的。
他看向桑离的表情毫无波澜,言语间起伏平稳,桑离却并不认为是这般简单。她扫了眼他右臂空荡荡的宽袖,“如今我是伏魔卫,君上也亲自证实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认为和你有交谈的必要。如果沈仙主再不让开……”
沈折忧凉凉落下一眼,拇指施力,剑脱鞘,寒光毕露。
顿起的杀意惊得林鸟作散,耳边传来大眼崽熟悉的叫声,她神色肃沉,识海中灵压瞬泄,声音朝着大眼崽过去——
[别动。]
沈折忧能在月林蹲她,也许已经知道了大眼崽的存在。
他没有杀它,也没有直接揭发,也许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准备当众杀死它,奠定事实后再给她降罪。但是不管沈折忧怎么想,大眼崽都不能出来!
这是归墟海,下面就是渊牢,大眼崽一旦暴露,寂珩玉身为归墟一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包庇她一次。
大眼崽咕噜咕噜地急切地叫唤。
桑离难得对它怒言:[你敢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这话说得很重,林中喧闹果真跟着静下。
桑离于心不忍,又放软神态安抚:[你往月林深处跑,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大眼崽微弱地咕噜了一声,似乎是答应了。
桑离这才安心,挺直脊背面对向他。
沈折忧的修为在她之上,那点灵力波动好比风吹草动,他哪里觉察不出,沈折忧似笑非笑:“看样子你很有闲情逸致。”
桑离反嘲:“没有沈仙主有闲情逸致,一路尾随姑娘家,还把人家拦在路边,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沈折忧沉了目光。
半晌开口:“桑离姑娘可听过灵族?”
桑离心里一个咯噔,表面不露怯意:“沈仙主不必话里有话。自上次幻境出来,你便对我心存芥蒂,但是灵族覆灭至今已有五百年,沈仙主大可不必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
沈折忧像是没听到她话似的,反问:“你可知灵族因何覆灭?”
桑离皱眉。
“人要想修炼得道,首先得炼气生根;妖若想得道成仙,得日夜修炼,脱骨换丹,方才能吸纳天地灵气。无论人或是妖,都离不开修炼二字。”沈折忧直视着桑离的眼睛,神色逼人,“唯有一族较为特殊,他们忽从天地而生,生来便能自由驱使灵力,化为己用。即便是刚出生的嫩芽也可幻化成形,桑离姑娘可知为何?”
沈折忧单手引剑出鞘。
他持剑而立,邪风吹拂着他垂腰的发梢,衣摆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压迫,好比生长在冷峭悬壁上的松木,不见松散,只有果敢与冷硬的精魄。
桑离耳边嗡嗡作响,不禁召出画骨翎,小心翼翼地向后倒退,拉开距离。
“后来经天象仙君占卜,发现这生灵竟是吸纳了镇天石的灵力,因此生长世间,幻作灵族。”沈折忧步步逼近,淡色的瞳孔闪烁着寒芒,“这点微末的神力始终影响着六界,天相大乱,敞开的天门迟迟不闭。神域耗尽心机也不知原因为何,直至天道窥其真理,降下神罚覆灭了那片小灵洲,才堪堪结束了这场动荡。”
“桑离姑娘,灵族蕴含着镇天石之力,它是不得存在这世间的。”
镇天石本就用作补天。
它可以关闭天门,也可以打开天门。
可一旦神石四散,脱离了补天神阵,镇天石便就失去了其关闭的作用,只要它还存在一日,且强大一日,九灵界的缺口便存在一日,且加深一日。
沈折忧忽然明白了为何天门总是层出不穷,因为——
灵族始终还活在这世间。
沈折忧急于印证这一切,挥动剑气朝桑离而去。
她召开画骨翎以作抵挡,伺机放出迷魂阵,趁迷雾蔓延时向朔光殿的方向跑去。然而沈折忧根本不给桑离离开的机会,即便她反应迅速,躲闪及时,肩膀仍是被剑气所伤。
衣襟破裂,中伤的剑痕溢血又迅速愈合。
桑离接着迷雾修补好破裂的衣袖,身形腾空跃起,飞了约莫三尺高,一道掌雷当空劈下正中天灵盖,脑袋嗡地一声轰然,身体如同折翼的雀鸟一般,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面。
喉间腥甜,桑离硬生生地把翻涌的血意咽了回去。
看着雾气中愈逼愈近的身影,桑离心脉大乱,她咬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像是活活钉死在土壤里,半点都动弹不得。
一步,两步,三步……
就快到眼前了。
桑离一时间头晕目眩,张齿狠咬上舌尖,拼命地想要抵抗施加在身上的束身咒,然而沈折忧灵力高过她,别说抵抗,更撼动不得分毫。
画骨翎觉察到危机,着急地变出灵体,小翅膀拖住桑离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起来,眼看着沈折忧出现在她面前,画骨翎立马挡在桑离身边,朝他飞出一堵火墙。
火光熠熠,包围其中的沈折忧纹丝不动,等火意随着雾气一起冲散后,他依旧完好无损。
沈折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抬起掌心,一颗褐红色,泛着微光的丹药浮于掌中。
“若你不是灵族,我随你处置;若你是,我只能将你带回神域,听天尊处置。”
第1章 097
沈折忧虎口钳住她的下颌, 强行逼迫她张开嘴,桑离紧扣在地面的掌心艰难收缩,汗水打湿鬓边的乱发。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 却也明白是吃不得的东西, 一旦真的吞下去,后果难以承担。眼看着那颗灵丹送至嘴边, 一颗心心也跟着跳到嗓子眼。
咻——!
暗红光刃划破雾霭, 沈折忧目光闪烁,硬生生接下这一刃, 猩红浸染他左臂, 他停顿住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将丹药推至桑离喉间, 再用力拍向她的胸脯, 强行让桑离把药咽了下去。
这段过程持续不过须臾, 待来人抵达身后时, 丹药已顺着食道滑进了她的肚子。
桑离趴在地面呛咳, 尝试利用内力把药物逼出来, 可那丹药进入腹部的瞬间便如密网般牢牢锁住了丹田。她呼吸错乱,双眼如同笼着沉沉的雾, 大脑也跟着闷重起来。
模模糊糊间, 她好像看到了寂珩玉。
对方着一身红衣,暗火一般烧向沈折忧。
桑离齿间喃喃, 没有发出一个字,只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折忧全然是无视了寂珩玉, 单手捞起桑离,意要将她带回神域。
倏然间, 漫天灵阵将他囚囿,沈折忧被逼止步。
两人相对而立, 彼此面上都是冷意。
“天衡君莫不是想包庇?”
寂寻沉默地睨了眼被他夹在腋下的桑离,“这是归墟,容不得你造次。”
“你可知她是谁?”
“我不在乎。”
寂寻掌间化刃,迅猛之势犹如雷火。
沈折忧肩膀负伤,仅剩的一只手还掌控着桑离,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应对他。堪堪躲过几个招式后,沈折忧也看出来“寂珩玉”的确是下了死手。
——他不准备让他活着回去。
既然如此,沈折忧自然也没有留情的必要。
望着杀意偾张的寂珩玉,沈折忧面无表情,用力拉过桑离挡在身前,寂寻瞳孔紧缩,匆忙收回灵术,刹那间气血上涌,攻泄而出的术法有一半反噬于自身。
如同遭受重击,寂寻接连后退两步,气脉翻腾,脸色变了又变。
沈折忧借此机会指尖结印,负在身后的折云剑破开万剑,剑芒犹如飞花负雪,齐齐扎在了寂寻身上。
肩膀,胸腔,手臂,脸颊,密密麻麻均是深色的剑洞。
他依旧站得笔直,眸光像极了冬日里的太阳,逼迫却不灼人。
桑离张了张嘴,封闭的穴脉让她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愤懑痛苦都积压在心口的位置,拥堵喉咙,便是简单地反抗也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