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么久没见,那不得干柴烈火,好好温存一通啊!最好能给她整个孙子出来。
天呐,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她连小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刘美凤见邹筝一直盯着窗外看,还笑得那么灿烂,她神色狐疑,忍不住探出脑袋,“阿筝,你看什么呀?什么这么好笑,瞧瞧你这嘴角咧的。”
不好,敌军虎视眈眈,可千万不能暴露儿子。
邹筝立刻缩回脖子,收敛笑容,正色道:“没什么。”
刘美凤看见窗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背影,她激动地抓住邹筝袖子,“嗳阿筝,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小川呀?他是不是上机场来接你来了?”
邹筝:“……”
邹筝赶紧扳正刘美凤的脑袋,“美凤,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小川,小川今晚在医院值班。”
“是吗?看着很像啊!”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自己儿子我还会认不出来啊!”
“可真的很像小川啊!”
“美凤,你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
……
***
上飞机之前,俞早特意查了青陵今天的天气。
阴天,微风,气温13度。
说好是微风的,俞早却感觉今晚的风有点大,呼呼啦啦刮过来,吹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面前是她熟悉的身影,祁谨川拖住她的行李箱大踏步往前走,轮子转得飞快,都快冒烟了。
她现在真的很懵,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祁谨川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回国,而且还是这个时间点落地的?
机场这么大,他怎么就能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
短暂懵了几秒,俞早迅速反应过来,绝对是宁檬那个叛徒出卖了她。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呐!
祁谨川走了一段距离,回头见俞早还杵在原地不动,就跟一只傻孢子似的,全身写满傻气。
浓眉微蹙,隆作一团,他语气不悦,“还杵在那干什么?想我抱你走?”
俞早:“……”
不敢不敢!
俞早被人摁了重启键,一秒回神,赶紧小跑两步追上他。
男人步子迈得极大,行走如疾风。她追上他没过多久,又被他重新甩开距离。
上赶着投胎啊!
俞早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他。
这人似乎是嫌她走得慢,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拢进手心,用力握住。
她下意识挣脱了两下,发现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作罢。
他垂眸睨她一眼,没好气道:“跑路不是跑得挺快的,这会儿这么磨蹭?”
俞早:“……”
这家伙这么记仇,今天绝对是来找她算账的。
小命堪忧啊!
一路被拉到停车场,祁谨川先把俞早塞进车里。
见她伸手要去开副驾车门,他冷冷一瞥,眼神警告:“你下车试试?”
俞早:“……”
玛德,好凶哦!
俞早怂得要死,立马缩回了爪子。
见她坐在车里安分了,祁谨川才绕去车后放她的行李箱,随后坐进主驾。
此时,铃声大作,大小姐拨来了语音电话。
“叛徒!”俞早盯着屏幕,愤愤不平。
电话接通后,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头一顿吼:“俞早,你人呢?跑哪儿去了?我在停车场都快等发霉了你知不知道?”
俞早:“……”
她默默瞅了一眼自己身侧脸色阴郁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发懵。
看来宁檬并不知情,她没有出卖自己,她误会闺蜜了。
那祁谨川怎么知道她今天回国的?还特么时间卡得这么严实,专门上机场来抓她。
难道这人能掐会算不成?
俞早正满头疑问,祁谨川干脆利落的夺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沉缓有力地说:“宁檬,我是祁谨川,俞早我接走了。”
宁檬:“……”
不给宁檬任何说话机会,他果断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给俞早,点火,打灯,转方向盘,一气呵成,黑色小车分分钟驶离机场。
男人目视前方,不发一言,惜字如金。
没过多久,他们就上了堰山大桥。大桥两侧灯柱笔直,直冲云霄。路灯橙黄斑斓,一束接一束,连绵不断洒进车厢。
有几缕正好照到主驾,照在祁谨川身上。光影将他整张脸分割成明暗交错的两个区块,一边是暗的,朝着俞早的另一边是亮的。
她忍不住拿余光偷瞄他,凉薄镜片泛起幽暗冷光,下颌线绷得僵直,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全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说是黑面煞神也不为过。
难怪他手底下的实习生会那么怕他。这人一旦沉下脸,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想起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俞早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频率过快,犹如擂鼓。
她深呼吸,做了好几个吐纳动作,还是压不住心脏狂跳。
老话说得好,乐极生悲。俞早算是身体力行,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出国旅游有多快乐,有多惬意,当下就有多痛苦,有多煎熬。她原本还打算到家后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个美容觉的。如今看来是彻底泡汤了。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胆大包天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男人。
她太轻敌了,忘记这人一向是睚眦必报的。她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那如沐春风的感觉,可都是假象。褪去伪装,他其实就是蛰伏在暗处,手握扳.机的猎人,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和强劲的占有欲。
天呐,她今晚还能活吗?
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她才会去招惹祁谨川。
招惹了他不算,她还跑路。那天早上,她就应该听他的,乖乖等他下班回来好好谈谈。她怎么敢作死跑路的?
谁给她勇气?
梁静茹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呐,千万不能作死,即使短暂逃离一程,后面照样会付出代价。该她受的,一样都少不了。
此刻,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天底下哪里有后悔药吃。
俞早的心路历程无比漫长,脑中天人交战,各种想法都过了一遍。
她甚至都想跳车。
想想自己的小命,她不敢尝试。
她现在就是被押赴刑场的犯人,在闸刀落下之前,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
奈何她无力摆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赴死”。
二十分钟不到,两人就从机场回到立春苑小区。
一路狂飙,俞早严重怀疑祁谨川超速。看得出来他很着急找她算账。
把车停在负一楼车库,祁谨川先取了俞早的行李。
他站在车外等俞早下车。
她僵坐一会儿,颤颤巍巍地拉开车门,迈出了脚。
“滴……”
清脆一声响,车被锁了。
俞早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打了好几遍腹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祁谨川,谢谢你送我回来,就送到这里……”
话还没说完,她就承接到男人冰冷犀利的眼风。
她识趣地闭嘴。
祁谨川压根儿没打算走,提着她的行李箱乘电梯上了19楼。
停在她家门口,她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开门。
她有预感,她今晚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男人老神常在站在她身侧,也不催她,看她能拖到什么时候去。他有的是时间陪她耗。
俞早能够感觉,祁谨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堪比几千瓦的大灯泡,让人头皮发麻。
她终是僵持不住,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吱呀”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祁谨川越过她,先一步进门。
把行李箱往鞋柜旁一推,伸手扣住俞早的手腕,把人拽进屋。
俞早一时不察,只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压在门板上。
男人宽厚伟岸的胸膛近在咫尺,清冽干净的皂荚香瞬间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将她整个裹挟。
她置身他的包围圈,犹如被粘在蛛网上的可怜虫,无处遁逃。
祁谨川一手摁住她肩膀,一手摘掉眼镜,随手丢在鞋柜上。
看见他摘眼镜的动作,俞早就清楚自己完了。
毫无悬念,铁定又要干坏事了!
第32章 老婆婆 (32)
老婆婆(32)
俞早眼睁睁看着祁谨川摘掉了眼镜, 随手丢在鞋柜上。她甚至清晰听到了金属触碰木料发出的细微声响。
不是她的听力突然变好了。而是周围实在太静了,除却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诡异的死寂, 让人不免心生颤意。
死刑犯终于被押解到了刑场,对面刽子手举着闸刀虎视眈眈。
俞早即将迎来属于她的审判。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迫切地想要逃离,却被男人死死禁锢住, 不得动弹。
祁谨川注视着女人漂亮的大眼睛,似乎在欣赏她眼底飘闪而过的慌乱懊悔的眼神。
她越是惊慌失措, 如临大敌, 他这心里就越是感到酣畅淋漓。不能光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备受煎熬, 她也得体验体验, 不然多不公平。
祁谨川自诩已经足够体贴,俞早出国旅游十多天,他愣是克制住自己, 没去打扰她,让她放肆疯玩,玩得开心自在。
现在旅程结束, 她回来了, 那么他就不必手下留情了,今晚新账老账一起算。
俞早不敢直视祁谨川, 偏头避开他的视线。
眉棱骨微动,他拧了拧眉毛,轻嗤一句:“跑路的时候不是很能耐, 现在这么怂?”
俞早:“……”
祁谨川垂眸, 目光落在她耳间,橘红色的流苏耳环, 细细闪闪两串,随着她急促的吐息微微摇曳。
桃花眼微眯,眸色猛然变暗。
他缓缓伸手,指尖尚未碰到俞早耳朵,她猛地往后一缩。
手垂在半空中,落了空。
不悦的嗓音自头顶炸出,“躲什么!”
他似乎和她杠上了,不由分说地摘掉了她两边耳环,露出一双粉粉粉嫩的耳朵尖。
“晃得我眼睛疼。”转手扔鞋柜上,和他的眼镜紧挨在一起。
俞早:“……”
俞早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还嫌弃上了?
我让你看了?
她正吐槽着,感觉下巴一紧,男人微凉的手指覆上来,缓缓抬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俞早。”祁谨川小声喊她的名字。
喊完,他似乎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很浅。
俞早一阵哆嗦,觉得这家伙的笑容特别危险。这就是猎人对待猎物露出的胜利微笑。下一秒他就会扣.动.扳.机,“啪”的一声,脑壳开花。
光设想一下那个场面,她就心惊肉跳。
果不其然,她的耳旁很快就浮现一道危险至极的声音,“睡完我就跑,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俞早:“……”
不等俞早回答,男人埋头咬住她的耳垂,像是在故意惩罚她。
灼热吐息四处扩散,脑袋轰隆一声,瞬间炸开。
小动物一样的啃咬,小心翼翼,游走不停。头皮一阵麻痒,整只耳朵,连同半边脸颊瞬间僵掉,她整个人差点垮掉。
“祁谨川……我错了……”俞早都快哭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真想穿越回去,一巴掌拍死当时的自己。她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竟然这么想不开去招惹祁谨川。
她是没睡过男人么?非得睡他?
“现在才求饶是不是晚了点?”他语气和缓,却尤为危险,抵在耳郭,让人不寒而栗。
俞早:“……”
“我可以……”
“唔……”余下的话来不及冲破喉咙,一瞬间淹没在男人炙热的吻中。
俞早头晕目眩,气息不稳,两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腰肢被人环住,猛地一用力,她坐上了的鞋柜。两条腿悬空,晃晃悠悠,踩不到实处。
仿佛置身万丈高崖,只需往前一步,她就会万劫不复。
短暂的一瞬,沁凉空气闯入牙关,她抓紧时间发声:“祁谨川……”
刚喊了个名字,又被人堵住声带。
“闭眼。”耳旁是男人熟悉的声调,略带警告。
俞早脑子混沌,被糊了一层浆糊,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被他一喊,条件反射闭上双眼。
他素来威严,声音冷下去一截,很像是在传达指令,会让人本能听从。
视觉受阻,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一切在黑暗中进行,无声触碰,反反复复的浅尝辄止,潮湿缠绵,如同没有形态的流水,轻盈淌过皮肤表层,缓慢地渗透进骨头缝里。
俞早的思绪有些发散,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两个月前祁谨川发在她微信里的那张栾树照片。
秋雨过后,街道湿漉,一地的积水,水面上横着一大串粉色小灯笼。
他说:“栾树红了。”
身体离地,骤然的失重感猛地拽回俞早飘散的思绪,她被祁谨川腾空抱起。怕摔下来,她本能搂紧他的脖子,紧盯他的侧脸,满眼戒备,“祁谨川,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