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那么他们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各种问题得不到答案。
越想,林桉屿便觉得自己脑袋生疼。
仿佛有什么真相自己快捉住了,又仿佛捉不住。
注意到林桉屿面色惨白,唐砚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林……宋……”
“唐砚,帮我个忙。”林桉屿严肃地说。
唐砚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桉屿这样,他爽快答应:“你说。”
“帮我保密。”
唐砚不明所以,他下意识说:“林桉屿你失忆失傻了吧,这你都要保密?你可是宋掠啊,多牛逼的人物。”
“求你。”
林桉屿语气坚定,口里说着“求”字,语气里却读不出任何求人的意思。
唐砚低头看着她,然后答应下来:“行。”
“但是我个要求。”
林桉屿:“什么要求。”
唐砚快速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笑嘻嘻着说:“帮我签个名。”
林桉屿:……
-
晚上,林桉屿回到家,直奔自己的卧室,然后垂直向着床中心仰了下去。
她用手抵住额头,一副疲累的样子。
这一天,信息量太多了。
让自认为强心脏的林桉屿都有些难以接受。
前脚她刚从缺少记忆中,判断出来,自己可能患有精神类疾病,比如遗忘症或者人格分裂症这种。
后脚,她就被告知自己可能确实是宋掠?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不过,仔细一想,她是宋掠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先前几次,她确实对宋掠先前的名人名言产生过记忆波动。
想到这儿,林桉屿倏地睁开眼睛。
等等,如果她患有的疾病不是遗忘症,而是人格分裂的话,那岂不是她会在没有记忆的时间里变成宋掠。
宋掠是江霭琛的师父,万一她对着江霭琛拳打脚踢,还让他罚站,岂不是都会落到她的头上?
她冤不冤啊!
想着,林桉屿快速起身,在书桌前,拿出一支笔,认真地写着。
【你好宋掠,我是林桉屿……】
第26章
林桉屿写好纸条, 便将它放在了一睁眼便能看见的地方,方便哪一天宋掠从她身体里苏醒,可以随时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这样就算宋掠醒来后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也能随时做出应该有的反应。
可是整整过去一个周了, 纸条上的文字纹丝未动,林桉屿也并未再次有过记忆空缺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之前的一切感受都是她的错觉。
难不成真的是她猜错了?
其实根本没有另外一层人格从自己身体里苏醒过来,她之所以记不起来, 是因为这些都是她的大脑受过创伤的后遗症?
不应该啊,明明之前的三年都还没有过这种情况的啊。
难不成她的创伤又加重了?
可是, 最近, 她也没受过伤啊。
林桉屿一遍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刷牙, 一边在脑子里认真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
如果事实真的是她想多了, 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话,那么她从玉清小区到机场的记忆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失了?
难不成提供证据的那位大婶认错人了?
可是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刚好缺失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那个大婶刚好在那一段时间中和她说过话?
而且, 昨天她故作熟络套话的时候, 那位大婶也确实说过, 她是在一辆粉色老头乐上和她说的话。
条条信息, 都无一不在认证一个信息——有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和意识缺失是被另一个意识操纵的着。
而且, 有很大可能那个意识拥有着她失忆前的记忆。
而她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出来, 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一个周所有人都在她耳边喊一个名字——宋掠。
林桉屿用将塞到口里的电动牙刷换了个位置, 继续想着。
之前, 她还在担心自己记忆遗忘的事情被警局的领导发现后,整个人会被赶出去, 所以拼了命的掩饰。
尤其是在和那位大婶对口供的时候,哪怕什么都记不清了, 她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生怕会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可是如果她的另一层真的是宋掠的话,这些问题好像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她周边的所有人好像都挺希望宋掠能活过来的。
铃铃铃——
不容得林桉屿多想,卫生间门外传来一阵闹铃声。
“完蛋了。”林桉屿念叨了句。
然后快速吐掉口里的泡沫,然后清洗一番后快速跑进卧室,随手拽了一件外套后就跑了出去。
“我走了。”林桉屿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了一句。
结果,无人回应。
林桉屿平日里是和她的干妈陈韶住在一起的,陈韶是个大忙人,在帝都开了一家公司,加班加点是常事儿,所以不经常回来。
偶尔几日不加班,或者得了空闲,她都会回来陪陪她。
陈韶是林桉屿清醒后,第一对她好的人,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她都感觉林家父母不是她亲妈,陈韶才是。
可是每次她一问到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时,陈韶都会说上一句,因为她年轻的时候暗恋过她爸爸,所以自她一出生就对她格外喜欢。
因为她的眼睛遗传自她的父亲,都水灵灵的会说话。
先前,她还会有所怀疑,会觉得堂堂一个帝都女企业家怎么会喜欢一个种地的普通人,尤其还是暗恋。
可是经过昨天那一茬,她才明白,陈韶喜欢的不是林桉屿的父亲林武。
而是宋掠的父亲,那位传说中因公殉职的缉毒警。
林桉屿照常小跑下楼,然后路过一个饼摊买一张烧饼。
林桉屿:“大姨,老样子。”
那位大姨对她很是熟悉,一抬眼见是她,立刻从旁边抽出一个塑料袋,将一个早就温好的烧饼递给她。
并热络地说了句:“今天挺早啊。”
“是啊,”林桉屿说,“昨完睡得早。”
林桉屿扫完码,将烧饼钱扫码付过去后,拔腿就往警局跑。
正是上班点,路边的骑着电动车赶去上班的人并不少,偶尔路过红灯路口,还会堵堵车。
在等红灯的空儿,林桉屿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饼,一边无聊的刷着微信消息。
这一日,北海刑警队的工作小群里热闹得厉害。
【你们上班的时候看到了吗?警局门口开了一个花店。】
【看到了,卧槽,那个花店老板长得是真的帅!】
【今早上我问了94年的!】
【成年了啊!】
因为是工作小群,里面并没有警局领导,所以所有人的聊天自然的放得更开一些。
【你们没去花店看过的人亏了,那颜值妥妥娱乐圈小鲜肉啊!】
【哎哎哎,你们看他那个皮肤了吗?比我还嫩,真想请教她保养秘籍。】
几个女刑警讨论的正热闹,姜南不合时宜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在警局门口开花店,他怕不是个二傻子吧。】
【难道我们北海刑警队从里到外透露着富一代的光辉吗?他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们一定会光顾他的生意?】
【平日里,我们累成狗,结果月底工资到手三千,还让我们空出闲心思买花?这个花店老板怎么想的啊,】
群里,第一个反驳的声音出现了:【姜南,你懂什么?】
姜南:【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一群上班连妆都不化的人,还能买花?】
【表示怀疑。】
一时间,警队的所有女生,齐齐出阵“讨伐”姜南。
姜南也丝毫不畏惧,一来一回在微信区里吵得正热闹。
冷不丁地,久久不说话的孟岐让命令了句:【闭嘴。】
姜南瞬间一条消息都没有了。
见到群里的消息逐渐冷下去。
林桉屿才缓缓手起手机,叼着饼,小跑穿过马路。
路过警局外面的沿街商铺,林桉屿还真的看到了一家花店。
这家花店装修的极尽豪华,白色的墙体,搭配上北欧风的简约城堡。外面摆放的鲜花锦簇,各式各样颜色的花束北规规整整地摆放在店铺周围。
一眼望去,颇有童话故事中公主城堡的味道了。
林桉屿小跑的脚步未停,她侧头,偶然目光定格在了花丛里那一个身影上。
他身形挺拔,站在花丛里,林桉屿能够清楚的看到他高于花束的半个身子。他左手拿着一个水壶,安安静静地给他悉心栽培的花朵儿们浇着水。右手手里则拿着一本黑色硬纸壳的书籍,从林桉屿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飞鸟集。
右下角还有一排金色的小字——泰戈尔。
这一日,阳光温柔,和煦的朝阳穿过云层,洋洋洒洒地照在他的身上,像无声中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像是注意到了她,他微微侧头,与她对视微笑。
林桉屿:……
不知道为什么。
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脑子里顿时浮现了一个词——人模狗样。
-
因为早上的偶遇,原本可以稳稳打上卡的林桉屿光荣的迟到了一分三十秒
成功解锁,这一个月的第18次迟到记录,
林桉屿耷拉下脸,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我的梦想是,愿天网恢恢,所有正义都可以站在阳光下。”
警局大厅照例响起一个恣肆又张扬的女音。
林桉屿仰头盯着屏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她知道她极有可能是失忆后的宋掠后。
再次看到这个尴尬到脚趾扣地的录像,她总觉得树影后那个模糊的背影是自己。
“哟,又迟到了啊小吉祥物。”姜南欠兮兮地从一旁走过来,问了句。
“是啊。”林桉屿无力地回答。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顾北知走过来问了一句。
林桉屿绷直身子,打招呼道:“顾队。”
“迟到了?”顾北知和善的问了一句。
距离上次见到顾北知情绪失控是在一周前,自那以后,顾北知就无声地消失了一段时间。
林桉屿还觉得他是被调走了。
谁曾想,他还在这里。
“嗯。”姜南率先抢话说,“这小丫头片子嗜睡,天天卡点来。”
“我那是因为情况特殊。”林桉屿见他揭自己老底,她没好气儿地反驳。
“情况特殊,就可以天天迟到了?”姜南威胁道,“小心,江队把你调出刑警队。”
“哼。”林桉屿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反抗。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被江霭琛调出去的。”突然又有一个人插了句话。
三人循声看过去。
是一个身形健硕且皮肤黝黑的男人,第一眼看过去便感觉他很健康。
林桉屿侧头,小声问旁边的姜南:“他谁啊。”
此刻,姜南已经安全呆住了,说话都带了些不利落:“裴……裴……景戟!”
“裴景戟是谁?”林桉屿刚天真地问完,立刻大脑接着像是接上了某根弦。
裴景戟?
那个国内解剖第一人,闭眼剔鸡骨,可以保证脏器和肌肤无易损伤的法医裴景戟?
那位把孟岐让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裴景戟?
北海刑警队的领导们怎么把他都给请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等等,他不会刚来就走吧。
林桉屿快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和笔摆在裴景戟面前:“来,签个名。”
第27章
顾北知无奈扶额。
林桉屿顶着这张和宋掠一模一样的脸, 却能如此流畅地做出要人签名的动作。
他还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
“你确定要我的签名?”裴景戟半笑着问。
“嗯,”林桉屿点头,“我一个朋友最喜欢你了。”
“你朋友喜欢我, 你不喜欢?”裴景戟反问。
林桉屿仰头盯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