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男主灭掉盛国花了三年。
其实在他登基的第一年,他就连夺盛国二十座城,一路打到了女主兄长所守的城池。
眼看就要打下来了,上官迟突然跟男主讲女主就在城中,建议男主先派人进去保护女主,防止城破的时候误伤。
男主一下子就答应了。
而且还因为担心女主被她的哥哥牵连,把作为军师的上官迟送了进去。
结果女主得知早年守在身边,与自己私定终身的青梅竹马竟然是敌国的现任皇帝,还亲自射伤了她作为守城官的兄长。
她整个人都非常混乱,崩溃,不能接受。
哭过一场后,便决绝地将定情信物摔碎,并让上官迟带回去给男主,表示自己与对方恩断义绝,以后只当仇人。
这个时候,上官迟开始给她出主意了。
他让女主写了一封血书。
说自己要与城池共存亡,如果男主执意要攻城,她就从城楼上跳下去。
假如男主退兵,那么她就嫁给他。
一般来说,光是这封血书就足够引起一段狗血虐恋的大戏了。
结果暗卫出了意外,被耽搁了,没有将信及时送到男主手里。
男主自以为把媳妇的事情安排妥了,不仅没有缓缓,还抓紧时间攻城。
女主觉得自己在男主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男主的行为是在对她的嘲讽和侮辱,悲痛欲绝,喝下上官迟给她的送行酒之后,便在城破时跳下了城楼。
打了胜仗的男主跪在女主的尸体旁,一手刚拿到的血书,一手搂着女主的尸体,悲恸非常,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这时,上官迟又开始提建议了。
他说“保住这座城是她生前最后的心愿”,然后建议男主与盛国暂时休战,治理好之前打下的城池,并回国都为皇后准备葬礼。
是的,他甚至研究了冥婚的流程,在刚刚打下的城里给男女主办了个冥婚。
这还不算什么,最骚的是,上官迟趁男主对着女主的遗物发呆,让人带着快复活的女主跑了。
是的,他给女主的,是很经典的那种假死酒。
上官迟为了自己能够脱身,本来是安排了一具与女主外表相同的尸体躺在棺材里。
谁也没有想到女二发现了妹妹的尸体是假的。
女二模仿了女主的笔迹和口吻,给男主写了一封信。
信里写的大概意思是“家国之仇不共戴天,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凶手,所以选择假死逃走,今生都不要再见了”。
男主以为被骗,在极度愤怒之下将女二纳为皇妃,给予各种荣宠,意图让流离在外的女主明白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对这段剧情,萧云只有一个字的评价:6
这段之后的剧情里,上官迟出现的频率也并不低,许多大型狗血情节都有他的推波助澜。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人幸免,平等地令每个人都受到伤害。
可以说,只要在上官迟刚刚出现的剧情里将他掐死,《倾国绝恋:乱世美人泪》这本书就能减少一半的厚度。
刨除这些槽点不谈,萧云发现原著里并没有描写上官迟跟谢攸谢衡的关系。
只写了男主因为上官迟“年纪不小但未曾娶妻”“年纪不小但外貌极为出彩”“年纪不小且跟女主关系过密”等一系列原因,逐渐冷落了他,改而重用谢衡。
之后走了男主的事业线(将乱成一团的盛国收入囊中),不得重用的上官迟就这么消失在文章中。
乍一看,上官迟和谢衡兄弟没有太多接触,还曾与谢衡是竞争对手。
但仔细想想,重泉候的封地是翰州重泉县,而重泉县就在云穆郡。上官迟身为重泉候的独子,能不认识云穆第一望族,谢家的贵公子?
根据萧云今天的匆匆一瞥,她觉得上官迟与谢家人不仅是认识那么简单,他跟谢攸简直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不是加钱的那种。
虽说小说都不是客观的东西,不能用其中的描述来将现实中的人盖棺定论,但省略掉这种信息也多少有些过分了……
萧云抱怨了两句,便按捺不住好奇地问墨衣:“上官迟岁数如何?”
墨衣:“二十有一,生辰在七月初九。”
萧云算了下时间线,发现上官迟在原著中的首次登场时甚至没有满三十岁。
给他写的像是什么中年大叔一样……
虽然但是。
不过。
在这个年代,三十岁还不结婚的男人,尤其是贵族男人(并且长得很好看),实在是很诡异。
上官迟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该不会喜欢谢攸吧!
萧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冲去提醒邻居保护好自己的清白。
又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说这种话非常奇怪。
但让她坐视不理,她又很担心对方因为不防备而被人白白占了便宜。
不是她诋毁上官迟的人品哈,是这人实在是跟她的缺德程度不相上下。
而她,如果有机会的话,是绝对会占谢攸便宜的。
在一阵焦灼又暂时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后,萧云决定放弃“收拾收拾睡觉”的想法,换装回朱鸾巷睡。
夜无明本来已经睡下,听到前院的动静又醒了。
他挣扎着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衫就催促着梧桐推他出去。
正听到萧云让人烧水,说是今晚要在府上歇息。
他奇怪地问:“阿姐今天怎么来这边歇息?”
她随口忽悠:“本来是要歇息了,突然觉得你一个人在这边怪孤单的,便过来陪陪你。”
夜无明:“……”
他还尚未处理好此刻复杂的心情,便听到她紧接着问了梧桐一句“今天隔壁府上可有客人上门”。
呵。
原来是想打探隔壁的消息。
在这一刻,夜无明深深地怀疑自己是这个女人待在这栋宅子监听隔壁的借口。
梧桐表示没有,萧云短暂地松了口气,决定明天早上再找理由去拜访。
邻居府中。
“谢攸,伯珩,谢兄,谢大公子……”仗着会武功从另外一边翻墙进来的上官迟站在某间房外,轮流地喊着自己对谢攸的称呼。
且声音越来越大。
谢攸倒还能忍,只是某人声音再大些,会被邻居的人听到。
所以他穿上衣服,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干什么?”
上官迟:“想问下你有没有睡着,现在看来是没有。”
谢攸:“……”
饶是以他的耐性,此刻也很想拿剑把此人叉出去。
某人丝毫没有吵醒别人的愧疚,兴致勃勃地说:“你看今天晚上多好的月色,我们一起踏着月色散步怎么样?”
谢攸言简意赅:“滚。”
“你不跟我一起,我可就去隔壁散步了啊。”
“……等我片刻。”
月色如水,桂香宜人,两位俊秀的才子相与步于庭中。
本该是极风雅的事情。
气氛却隐约有些剑拔弩张。
以防某人估计一张口就是“你隔壁的姑娘”,谢攸先提出话题:“你来京城,是有什么打算。”
上官迟(即答)“来看望你。”
在谢攸“你骗鬼呢”的目光中,他狡黠一笑:“如果想听我说真话的话,你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谢攸熟知他秉性,懒得再与其拉扯,便答应了。
偏生某人不懂见好就收,贱兮兮地说了句:“当有人过分回避某个话题的时候,就足以证明对方心里有鬼。”
谢攸平静地说:“不然如何?要我跟你一起在背后议论人家?”
他并不喜欢从旁人嘴里听到“某某家的姑娘如何如何,是否与你相配”的话,况且她遭受到的非议已经足够多了。
“好吧。”上官迟嘴上这么说,实则并未放弃,“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与她谈不上清白,但又似乎没有跟她发展男女情谊的打算,为何?”
都问到这份上了,谢攸也不再回避,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说:“她无意,我也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了些许的好感,就打乱自己和家族的计划。
对方现在是太子党真正的核心人物,私下执行的任务大多数不能让人知晓,还十分忙碌,并没有时间,也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而他对太子没什么好感。
至少短时间内没有替太子效力的打算,自然不宜跟她走得太近。
谢攸一直对这些事情明了于心,他也相信,聪明如她,看得出来他的打算。
在这种情况下,某人似有若无的撩拨与偶尔过线的言语完全就没有走心。
只令他独自烦恼。
“哦——”
上官迟沉吟良久,神色几经变化,最终一拍巴掌说:“这样吧,你去追求她试试,其他的困难交给我。”
谢攸:“……”
“伯珩,你老实说,你来京城也有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啥也没干?整天就在各种角落里猫着观察局势。”
上官迟苦口婆心地劝着:“这样不行的,咱先不管对你或者谢氏有没有好处,只要没有坏处,咱就随便找一件事,把参与其中的人都整得明明白白,事情也整得漂漂亮亮,那样,她就会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你身上。”
谢攸婉拒他的迷魂药,毫不客气地戳穿:“你想动手,一定要拉上我?”
“荣王世子要去白雀街修路,多新奇的事儿啊,肯定很热闹。”上官迟坦然承认,“你就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吧?”
“诚如你所说,来京城之后,我并未做过什么,因此也总有人觉得我很好说话。”
谢攸觉得这事无所谓。
反正跟谢氏没有关系,反正荣王世子必须死。
多方角逐之下,若有令所有人都惊讶的结局,确实会很有意思。
第24章
还有一些人员安排要反复核实, 荣王世子要在第二天的下午才开工。
所以次日早晨,萧云还有时间去探探邻居的情况。
她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出门,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有客人来。
她:“谢家的两位公子?”
梧桐:“谢大公子和另外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公子。”
出人意料, 上官迟也来了。
萧云隐晦地看了一眼夜无明的屋子方向。
见过质子的人比见过太子真容的人还要多, 上官迟是重泉侯独子,未必没有见过少年期的夜无明。
梧桐会意,告退后朝着夜无明的屋子方向去。
萧云瞥了眼镜中的人,确认自己的便宜父皇都没法认出来她是自己的九儿子。
又随手抓了一枚超闪的金蝶流苏步摇插进发髻里,便大大方方地出去见客。
昨日她对上官迟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再见, 不免被那张灿若桃花的脸惊艳到。
朱唇粉面, 面若好女。
但相较于谢攸的清贵俊雅, 他像是一个穿着花花袍子四处招惹人的街溜子,让人时常忽略那张脸。
还是谢大公子好看。
萧云在心中下了定语,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
上官迟自报家门后, 从后边的箬竹手上拿过一个半径五寸的竹球,随手抛了两下,笑眯眯地说:“昨日的秋水宴办得不错,灯挺好看的,我便带了一个走。”
“本打算送给伯珩的弟弟, 又听说杨姑娘也有个弟弟住在隔壁,思及你昨日错过了秋水宴上的灯火,便在上门拜访的时候, 带过来赠给你。”
竹球中挂着一半球形的灯盏,即使竹球滚动或是被抛起下落, 也会保持蜡烛朝上,灯火不灭。
这叫做滚灯, 和走马灯一样,是一种具有玩具性质的灯笼。
简而言之,是哄小孩的玩意儿。
萧云皮笑肉不笑:“先后打败两位十来岁的弟弟,成为被上官公子赠送此灯的人,小女子深感荣幸。”
上官迟眸中染上意外之色,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他转头跟谢攸挤眉弄眼,似乎是在说“没想到你小子喜欢这种”。
谢攸没理会他,只是无奈地表示:“不必在意他的胡言乱语,他只是闲得无聊,想要找个借口来拜访邻居。”
萧云有点笑不出来:“上官公子与谢公子同住?”
“对的,他借住伯父的宅子,我借住他的。”上官迟突然叹了口气,“姑娘久居京城,可能并不知道我家中的情况,但翰州人都知道我爹不待见我。”
“我这次来京城,也是背着我爹偷偷来的,现在正囊中羞涩。”
上官迟家里的情况确实有点奇怪。
首先是他爹重泉侯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却没有给他请立世子。
其次是他现在都二十一岁了,连表字都还没取。
这两项加起来,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爹对他嫌弃到极点,不把他踹出家门仅仅是因为就这一个儿子。
上官迟还做过很多“大孝子”的事情,原著中甚至跑去夜国当了男主的军师。
萧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没有在这档口花力气去调查的想法,便说:“上官公子若是需要,我可以让家父举荐你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