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静好:我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追求我?】
很快,就有人回复。
【1L:那题主,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逾期静好:现在的我和他,身份已经不匹配了。不方便说他是哪家的继承人,只能用云泥之别形容我俩的阶级地位。】
【2L:我觉得题主不用太在意身份差距,最关键的还是,你是否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放下从前的种种。】
【逾期静好:过去是我对不起他,我还没有主动放下的权利。】
【3L:亲身经历给题主参考。我也是和分手多年的初恋仓促复合,结局就是重蹈覆辙,还把已经重新生活的自己,搅得一团乱。】
【4L:分手七年,足够全身细胞血液新陈代谢一遍了,也足够翻新一个人。题主怎么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对当初的伤害不甘心才回头的。或者题主才是唯一那个,还在怀念曾经的你和他的人。】
林逾静陷入沉思。
她确实无比怀念曾经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怀念到,她连做梦都不敢。
生怕醒来后,情绪的落差会杀死自己。
【5L:男人嘛。都喜欢缅怀初恋。而且听题主的话,他现在应该很有钱和地位。有钱的男人玩一下落魄的前女友,也算是一种正常的猎奇心理。题主还是不要太当真,结局只会是你受伤。】
【6L:支持题主清醒的说法。而且看你定位是华清大学,学霸就请好好学习,为未来决断更拥有更多女性而努力!】
林逾静鼻腔默默酸涩,继而关掉了页面。
她搞不清楚自己所思所想,也害怕被其他人影响思维。
于是,报复性的,一晚上写完毕业论文初稿,又将申博申请二次复盘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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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JING资本,她心中的异常浮动安定不少。
只是开会时没见到陈京澍,连褚言都没出现。
会议结束,林逾静还是客套地问任墨引道:“怎么不见陈总?”
任墨引自从知道她是陈京澍初恋,就不再对她有任何幻想,反而奇怪她的问题,“你不知道陈总去美国做手术的事吗?”
“手术!”
“每年冬天都去。”
林逾静摇了摇头,本平静的心,再次乱作一团。
是什么样的手术,会要每年冬天都去。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陈璇和姥爷的遗传性心脏病。
“都去半个月了。”任墨引说着,突然看到褚言,“褚总来了,关于细节,你可以去问问褚总。”
林逾静转身,小跑着去向褚言。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那些心里的枷锁,只想知道陈京澍的现状。
“这么久不见,气色养得不错嘛!”褚言先笑着说道:“看来那家药膳坊不错,对得起价格。”
“阿澍为什么做手术。”林逾静直接问道。
褚言愣了下,看到身后的任墨引算是知道没瞒住,“京哥不让我告诉你。”
“你说!”林逾静有几分气恼。
褚言也想试试她的反应,于是故意说道:“京哥心疼你自己的身体都没养好,不想你操心他的事。他有一堆人照顾,你就只有自己。”
林逾静眼眶都红了,甚至有泪光闪动,“褚言,之前是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她也不想再去纠结那些帖子里的回答,玩弄也好,报复也罢,反正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
只要陈京澍能开心一些,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不过一点点感情,她死不了。
“阿澍和其他人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同的。你别瞒我,算我求你。”
褚言听了这个回答,是从心底替陈京澍开心的。
他承认林逾静有属于她的魅力,但同时又很危险。这个女人是美,但她美的同时,底色是凉薄自私的。
“好吧,我告诉你。”褚言也想她能心疼心疼陈京澍,“不算大手术,还是之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牵引出陈璇阿姨的隐性遗传。没有危险,就是会让他一段时间内很是虚弱。”
“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静静,京哥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林逾静沉默了。
她其实才是最不清楚的,因为太在乎,所以连幻想都不敢。
“京哥为了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了。去美国之前,熬了几个通宵,把你们联盟合作的事和总部敲定下来。现在的会议其实都是走过场,不想让他堂姐挑毛病卡你们进度。”
“唯一困难的就是打款,这也是你们联盟目前最紧要的事。他怕财务审批时间太久,直接把自己的私人账户给我,只要总部签了字,保证你能立刻拿到钱。”
“静静,你真的该心疼心疼,主动关心下京哥。”
“就他那个心脏,熬夜都能累死他。”
后面的话,林逾静已经听不进去了,心疼几乎堵住了她的耳朵。
“褚言,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你没有吗?”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我...我之前,没敢要。”
褚言都笑了,“你们两个,真是配得不行。他不敢的事,你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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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陈京澍的电话,林逾静没有立刻拨过去。
壹京和加州隔着15小时的时差,她回到宿舍后,就坐在阳台上,从黄昏等到日落,再到深夜。
什么时候倚着凳子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但突然的失重,让她立刻醒来,连同手指一滑显示拨打了陈京澍的电话。
那天,加州的日出时间是07:13:33AM,也是陈京澍接通的时间。
天际线瞬间明亮,连带他黯淡无力多日的心脏,也有了回转跳动。
林逾静握着手机,反而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关心,比起他不间断地送补品和药膳餐,一通电话显得并不足够。
哭,那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千言万语,她反而无言了。
但就在这时,听筒内先传出了陈京澍的声音。
低沉沙哑,带了些病后的无力,可温柔更甚,关切更浓。
陈京澍问:“静静,你身体好些了吗?”
第23章 告白
林逾静握着电话, 一时间竟有些近他情怯的退缩感。
但他声音一传出来,她心顿时就化了。
“静静, 你身体好些了吗?”
哪里有人自己做着危险的心脏手术,却更关心别人身体的。
“不好意思呀!都半个多月了,我才知道你做手术的事。”她站在阳台上,冬日的风吹得她鼻尖微微泛红,又赶紧给他解释。
“是我故意不让褚言说的。”陈京澍应该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一翻身,布料传出的窸窸窣窣声音,“没想到你会去问。”
“我怕你会不喜欢,我向别人打听你的行程。”她咬着唇, 委婉又自卑地, 诉说着自己拼命压在心底, 翻腾汹涌又克制的爱意。
“静静,你要是想知道我的行程, 我往后让袁术每天给你抄送一份。”他话音很轻, 却像是透过那句话,看透她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
林逾静眼眶突然有点湿润发烫,心脏也因为他这句话悸动的同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太过于自私。
面对他总是矫情又纠结, 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拧巴不坦荡。
陈京澍遇上她, 真是倒霉。
“你手术还成功吗?”林逾静承认自己不够勇敢, 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去适应与他的突然亲近。
所以岔开了,暧昧又似是而非的话题。
闻言, 陈京澍温柔低笑一声,有点不愿放过她, 偏要在这深夜撩拨她心,声音慵懒又性感地反问道:“静静,你现在是在问候投资方老板,还是问候陈京澍?”
轻飘飘一句话,伴着初冬晚风,彻底搅乱人心。
林逾静撩了一把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也故意似地,将拉扯的皮筋弹了回去,“阿澍,我在问候,我的初恋。”
电话那边,先是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就在林逾静以为电话被挂断时,听筒内突然又传出了类似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那瞬间,她都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才连失控加速的心跳声都暴露了。
“放心吧,你初恋的手术很成功。”
“你那边,什么声音?”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道。
陈京澍似乎又变得难为情了,声音都低了几分,“是心脏监控仪的声音。当我心脏跳得过慢或者过快时,就会发出心跳同步提示音。”
林逾静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要失序了,“好像有点快,要不要叫下医生?”
“静静,我心脏最大的问题是低心率。”陈京澍向她解释,“刚刚是手术后,我心脏跳动最快的一次。”
林逾静脸颊都开始烧红,大脑更是乱了逻辑,“那是异常吗?”
“不是异常。是我的初恋,问候我身体,我心脏感到开心的具象变化活动。”陈京澍说得直接明了,暧昧无有一丝留白。成年人之间的情感拉扯,充满了诱惑的遐想。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她仍是做不到直抒胸臆,所以在心底默默将这句话翻译,‘我想见你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这边出院需要身体检查报告,达标才可以。”陈京澍说完,又反问一句,“怎么了?是有急事着急我回国吗?”
“没有急事。”她也不能说,急事是想见他。
“真的没有,需要急着见我的事?”
“没有。”
陈京澍声音立刻低落下来,“知道了,那就是不想见我。”
林逾静觉得他这人长大之后,连处事作风和性格都变了。
喜欢生人气,还喜欢逗人,最喜欢就是曲解别人的话意。
总的来说就是,变坏了。
“陈京澍,你不要曲解我的话!”难得把她都惹急了。
“那你刚刚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是什么意思?”死脑筋,仍在追问。
她不免又想,这估计就是做资本家的特质。
一句话,要细品一百层意思,于是抱怨一句,“就单纯的一句话,哪里就有一堆意思。”
“...”谁知陈京澍不语了。
隔着电话,只能通过电流辨别人情绪,林逾静脑海里莫名是他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是想问,你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她还是做不到责怪陈京澍,他应该才是那个握有她生命里特权的人。
陈京澍这才开心了,回道:“冬至前,我一定回国。”
冬至。
他这次的话像有留白。
因为冬至是她生日。
于是似某种约定,林逾静那晚在书桌的日历上,在冬至日那天画了个圈。
写道:阿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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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赶在冬至回国,看来是要陪你过生日。”祁渥雪知道后,笑嘻嘻对她说。
林逾静趴在桌上,“其实这25年,我就只过了一次生日。”
还是在澎镇时,陈璇和陈京澍一起陪她过的。
后来分开的那七年,她日子都过得勉强,更不要说特意去纪念某天。
“唉!可怜孩子,以后肯定会有人陪你的。”
林逾静耸了耸肩,微微叹口气,不想聊这些事,“师姐,有没有比较灵验一点的寺庙,我想给他求个平安符。”
贵的她送不起,就想着送比较能体现心意的。
“最近雍和宫的香灰琉璃手串很火,不过就是早上七点开始排队,而且每天只有固定的200串。”
林逾静在网上搜了下,“好像还挺不错,很多人说灵验。”
说做就做,她第二天六点便起床,计划七点到雍和宫排队。
结果在她还庆幸自己提前十分钟到时,发现已经排满了人。
第一天无功而返的人,第二天不等天亮就起床。
十二月的天,窗子上是一层朦胧的水雾。
一开灯,又凝结成水珠缓缓滑落。
祁渥雪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才四点半,你起这么早写论文?”
林逾静从柜子里拿出厚羽绒服,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只熊,“不是,我要去雍和宫给阿澍求手串。”
祁渥雪皱了下眉,头一沉又倒了下去,“疯了,今天零下。”
林逾静走出宿舍楼,单是呼吸就有阵阵白雾。
等她骑着共享单车到15号线再转乘5号线到雍和宫,还不过六点钟,壹京的天更是刚刚泛出青灰色鱼肚白。
实在冷得紧了,她就在旁边买了瓶热豆浆,抱在手里取暖。
“小姐姐,你也是来雍和宫许愿的吗?”等待时,旁边突然有个同龄女孩同她搭讪。
林逾静对人慢热,也没有解释,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