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上级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手下的人,他皱着眉道:“不知道在开会吗?有什么急事不能等会再说?”说罢,他就给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叫他们将对方给先带出去。
年长的军人这一路上跑过来已经汗流浃背,他喘着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一楼!有人闹事!”
这一句话让原本都在低头整理资料的几个人都抬起了头来,其中一个靠窗坐着的,穿着衬衫的男人赫然就是林孟。
他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从第一天进入体育场避难所的时候,所有人就都知道一楼关押着的是什么人。
这件事情不算是小事,很快众人就决定将刚才在讨论的那件事先往后放一放,先来处理这件事情。
年长的军人语速很快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给叙述了一遍。
“这群人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想从一楼出来吧。”
围在桌子前面的几个人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几个人却持有不一样的意见。
“把他们放出来也不是不行啊。”
“坚决不行!把这群人放出来,绝对会对避难所现在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
虽然房间里面只有几个人,但争论起来的时候,依旧谁都无法说服谁。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孟皱着眉,望着那几个不断在吵架的人,开口道:“他们手里还有人质呢,听描述受伤还不轻,别管什么放不放的,先想想怎么救人吧。”
商讨没有个最终的结果,年长的军人只能先硬着头皮回到一楼,想办法营救自己的同伴。
未免打草惊蛇,他还是孤身一人返回了一楼。
看见对方重新踏进房门,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阴郁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手表,望着上面不断走动的指针,略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你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
年长的军人脸上表情不变,淡定道:“我只离开了七分钟。”
男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七分钟,足够你去通风报信了吧?”
“今天换岗的时间还没到,我混进休息室里面拿钥匙需要时间。”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串钥匙。
那一串环上面挂着七个钥匙,碰撞在一块,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小小的一串钥匙,吸引住了房间里面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躺在地上的年轻军人看着那一串钥匙,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他几乎每天都要看这串钥匙,一眼就发现这里面真的有能够打开牢门的钥匙。
他忍不住喊起来:“别把这钥匙给他们!”
蹲在一边控制着他的男人眼神瞬间凶狠起来,将抵在他脖子间的断刺往前送了送,那尖锐的一端刺破了一点皮肤,鲜红的颜色从脖颈间流了出来。
年长军人紧张道:“别伤害他!”
那人听到这句话,不禁没有收手,反而将那断刺抵得更上去一些,强迫着对方昂起了脑袋。
阴郁男人笑着说道:“把钥匙扔过来,扔过来我们就放了他。”
人质被对方捏在手里面,年长军人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照做,将那钥匙串扔了过去。
钥匙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个人用棍子将钥匙弄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开始一把一把试钥匙。
年长军人立刻道:“你们现在能放人了吧?”
阴郁男人不急不换地把玩着手里面的断刺,掀了掀眼皮:“急什么?等我们把这门打开再放人也来得及。”
听到这无耻的发言,男人不禁瞪大了双眼,但眼下正受制于人,他只能将一肚子的怒火全都吞到肚子里面去。
“门开了!”终于试出真正钥匙的小弟性高彩烈地向自家老大宣布了这个消息。
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男人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道:“你们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阴郁男人蹲下身,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绑着的绳子:“可以,不过...\"
他话锋一转,抬眸,嘲弄地看着男人:“你晚来了很久,作为对你的惩罚,我要在你亲爱的同伴身上再收点利息哦。”
男人心中警铃大作,但他来不及阻拦,电光火石之间,阴郁男人抬起手,毫不拖泥带水地将手中的断刺扎进了年轻军人的脖子里面。
年轻人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脸庞上闪出一点无措的表情,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的伤口里面喷射出来。
他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温热的液体很快就打湿了他的手,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同伴,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像一片落叶一样,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四处都有哄笑声响起,年长的军人脑袋里面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在看见同伴的身躯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彻底崩断,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他想冲上去和对方拼命,但身后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强行带了出去。
随后那一扇门再所有人惊诧的视线中,再次被关上。
“卡达。”
这是大门落锁的声音。
第43章 高温席卷
“该死的!”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 “居然还有后手!”
阴郁男人望着那扇关起来的门,眼中情绪闪烁不定。
有人拿着钥匙去开门,但分明已经将门锁打开, 但就是推不开这扇厚重的大门。
“别费劲了,对面肯定在外面又加了一层锁。”
阴郁男人坐到凳子上,闲闲地说道。
边上有人崩溃道:“那我们就这样被关在这里面?!这里什么都没有!”
阴郁男人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餐车:“这里不是有东西吗?饿不死你的。”
望着边上不大的餐车, 那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几个人上前将餐车里面的东西全都分发了下去。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干活,先等着吧。”
这话一处来,一群人纷纷赞同, 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 还有人直接躺在地上开始睡觉了。
房间里面弥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望着正中央躺着的尸体,有人嫌弃道:“这大热的天,放在这别都臭了,谁来搭把手, 挪到边上去点?”
几个人擦擦嘴, 詹奇里,将年轻军人的尸体扔到了角落里面去。
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众人都有点累了, 阴郁男人想让他们以更饱满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事情,因此他大手一挥, 让大家今天晚上都好好睡觉,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房间里面睡倒了一大片,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面站着两排装备齐全, 手持木仓械的人。
最前面的几个人手里面拿着盾牌,半蹲在地上, 随时准备应对从房间里面会冲出来的人。
但里面的人在经过刚开始的焦躁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之后的几个小时,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下令原地坚守,轮岗,保持高度警惕。
年长的军人受到了刺激,被先安排去了医务室,经有林孟和剩下一个医生的检查,对方并没有受伤,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被要求回到自己房间里面休息。
目睹同伴的死亡,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有一部分人会在受到刺激之后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因此年长军人回去的时候还被安排了两个同行的人员和他一起回去。
他短时间内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边上的两个人也都是素日相识的朋友,不禁开导劝慰对方。
时间悄悄流逝。
时间走到半夜11点,驻守在一楼外面的战士们不约而同地都听见了一阵几乎要冲破云霄的尖叫声。
很难想象这是男人能够发出的尖叫声,这是充斥着恐惧,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冲破音域限制的尖叫。
不断有东西碰撞在大门上,但若是叫战士们说,他们更愿意称这样的拍门为求救。
是的,里面的人在求救。
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情绪的传递,一墙之隔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们并不知道的恐怖的事情。
里面的人正在疯狂地敲打着面前厚重的大门,还有人在踹锁,想要从里面出来,但很快的,这样剧烈的动静就安静了下来。
门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但这样的安静和从前不太一样,用话语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
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最前面的战士紧盯着那扇门,他眨眨眼,疑成不变的事物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他定睛看过去,就看见一丝鲜红的颜色从门缝里面流淌了出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鸡皮疙瘩瞬间蹿上了手臂。
里面有人死了。
放在末日之前,那个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和平的世界,死人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世界伤每天都要死去很多人。
放在末日,这就更算不上一件事了。
到处都在死人,人们都已经快麻木了。
但看着这缕鲜血从门缝里面缓缓流淌出来的时候,他们似乎重新找回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感,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
相比起死亡,他们害怕的其实是不了解的死亡。
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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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吃饱了饭,喝够了水,不少人都先择直接滚在地上,开始享受这一段难得的睡眠时光,剩下醒着的人也没有再说话,反而安静地待在原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墙角正在产生一些他们陌生的,或者是恐惧的变化。
年轻人的尸体正在一点点塌陷。
房间的格局十分简单,除了几把椅子,一张不大的桌子,房间里面就只剩下被固定在墙上的电扇和挂在天花板上面的电灯。
大晚上睡觉呢,也不要开灯,因此房间里面近乎是全黑的状态,谁都没有去注意那个散发着腥臭味的无人的角落。
也就谁都没能及时发现危险。
死去的人晃晃悠悠地动了动手指,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呈现一种僵硬的惨白,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睁开了眼睛。
它重新获得了生命。
它顺从着自己的本能,缓慢但又坚定地朝着那散发着自己喜欢的血肉气味的方向走过去,一步又一步,虽然走的摇摇晃晃的,但它确实抵达了目的地。
胖子半闭着眼睛,只觉得有人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意乱,刚刚才生出来的那点睡意都让对方给晃走了。
他不愿意睁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骂道:“瘦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在我眼前晃什么晃!”
但他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又含糊的声音:“胖哥,我在你后面啊...”
胖子骂骂咧咧的:“那我前面这是谁?”
血腥气扑面而来,胖子愤怒了:“谁特么还沾一身血站在小爷前头?”
他睁开双眼,就对上了那对空洞无神的眼睛,还有几乎只剩下皮肤,瘦到恐怖的脸颊。
他吓得傻傻愣在原地,没有做除任何躲避的动作。
虽然这个距离之下,他也躲不开。
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迅速将他的思绪给扯了回来,他惨叫一声:“诈尸!”
这一嗓子将全体人几乎都给喊了起来,加入南极生物峮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每天吃肉混乱之中,有人爬了起来,周围的血肉气息让白骨生物更加兴奋了,太趴在胖子的身上,张开嘴一口又一口地咬着对方的血肉。
胖子吃痛,猛烈挣扎起来,终于将对方一脚踢开,但很不巧,他那一脚,直接将对方踢进了人堆里面。
白骨生物也不挑,张开嘴,就咬上了身边的另一个人。
“我去!谁咬我!”
“神经病啊?!”
黑暗里面,不断有人在发出痛呼声。
混乱了大概几分钟,还是阴郁男人站起来,去把灯打开了。
重新获得了光明之后,或坐或站或躺在位置上的人们才发现,那个咬人的家伙,身上穿着一身深色的作战服,他们面勉强徐,再扭头朝着角落里面看过去,果然,那里原本应该躺着的人已经消失了!
望着还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的生物,人们不寒而栗。
他们能够确定再之前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成为了一个死人。
但为什么对方现在还能在这里行走?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大难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短短几分钟之内,被咬伤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两位数,但望着那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家伙,人们心中都有点害怕。
“不是说咱们这里没有病毒吗?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情况?”
被问的人也在颤抖,他愤怒回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被这东西咬了,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吧?”
不知道是谁抛出来的问题,引得房间里面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