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大胆叹为观止:“姐姐的人脉好强大啊!”
陆怡晴陷入沉思:“……我有吗?”
明明她已经竭尽全力地避免社交了。
但好像,她的通讯录还是在不可避免地变长、变长。
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真大胆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陆怡晴想了想,又道:“C父那边有情况的话,也麻烦你告诉我吧,谢谢。”
“没问题!”
放下平板后,陆怡晴才起身离开客舱前往餐厅。
餐厅里的氛围明显比之前还要沉重。
房地产商太太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板上,她颤抖着嘴唇,没有哭,没有眼泪,但别人一看就知道她似乎已经彻彻底底地绝望了。
她的怀里抱着丈夫的尸体,房地产商的表情很痛苦,地上有一滩呕吐物,似乎是刚刚经历过催吐,但那没有用。
他最后,还是在妻子的怀里,一口一口地咽下了气。
陆怡晴审视着他,表情很痛苦,有可能是中毒或者是突发性疾病。
“我老公不会有病的!”房地产商语气尖利地说,“他身体健康得很,我们前不久还接受过全面的体检!”
至于猝死,也不太像,因为他的表情太痛苦,死亡的过程又那么漫长。
私人医生开口道:“我也觉得不太像,更像是中毒……”
他话音未落,房地产商太太的眼镜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吧!是你看不惯我老公,就下毒害死了他!”
她张牙舞爪地想要过来挠私人医生,后者一边躲避一边哭笑不得:“我有那个必要吗?”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她歇斯底里地叫喊,“你是医生吧!救人不应该是你的天职吗?”
“这本来就是周先生新买的游艇,医疗设备配置又不是很完善。”私人医生吼道,“谁能想到这一茬,而且我已经在竭尽全力让他催吐了啊!”
市长儿子作为一个法官,立刻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首先,既然是中毒的话,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房地产商先生最后吃的东西有哪些?”
“早餐。”市长夫人说,“他在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而早餐都是由厨师统一做的。
一旁的厨师立刻大喊冤枉:“我和这位先生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更何况,所有的早餐,除了陆怡晴的,都是面包牛奶吐司培根煎蛋,统一标配。
凶手真要毒人的话也不能够放在早餐里,他没法确保就一定是死者吃下那一份。
而且除了女歌手有小助理端早餐,其他人都是自己拿的。
市长夫人推测:“也有可能涂在餐具上了?”
她的儿子并不赞同:“餐具也是统一从洗碗机里拿出来的。”
要是下毒的话,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小助理在这个时候细声细气地开了口:“我记得,茵茵姐之前不是和房地产商先生交换过饮料了吗?”
对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女歌手,房地产商太太的脸勃然变色:“是你!一定是你这只狐狸精!是你杀了他!对吧!你这个贱人!”
她早就知道,这个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人!
她又向女歌手扑了过来,被市长儿子再一次拦住。
“太太,请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房地产商太太几乎泣血,“我丈夫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被这个狐狸精下毒害死了!”
陆怡晴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只铅制水杯。
噗。
不行,忍住,忍住。
想点悲伤的事。
啊,有了,她十七岁那年排队买点心的时候轮到她时,点心正好卖光了。
女歌手面对房地产太太的指控,哼了一声,她慢条斯理地环顾周围所有的人,最后看向了小助理,冷笑:“你们有没有脑子?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们可别忘了,我把那瓶饮料给他的时候,提前就已经喝过了一口!”
众人闻言,一时间都想起来了。
对啊,她在把饮料瓶子递给房地产商的时候,喝了好大一口。
如果真的是她下毒毒,怎么她一点事都没有?
女歌手冲着小助理翻了一个白眼,冷哼。
小助理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哦,还有!”私人医生说,“我想起来了,房地产商先生刚刚不是为了讨好茵茵小姐,把周先生私藏的那瓶红酒偷偷开了吗?”
因为席间,女歌手一直都在抱怨这里没有合她心意的酒,于是房地产商就把那瓶酒给开了,只为博美人一笑。
当然,女歌手并没有很买账的意思,于是房地产商舔着脸倒了两杯酒,敬了她一杯。
当时的女歌手冷笑道:“敬我?既然要敬我的话,那就可得全喝光了!”
房地产商二话不说,吨吨吨就连干了三杯,这瓶红酒度数不低,他脖子都红了。
这瓶红酒,就只有房地产商喝过。
“……所以,你把毒下到了酒里,是吗?”房地产商太太眼睛冒火地盯着周先生,“好啊,好啊,亏我们夫妻俩一直很支持你的事业,你倒好,你居然还给我们下毒,我早就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陆怡晴支起了耳朵,刚想继续听下去,然而周先生无奈一笑,他直接拔开了那瓶红酒的瓶子,喝完了一小半。
私人医生惊呼出声:“周先生!”
周先生制止了他的话语,把空掉的红酒瓶子给房地产商太太看:“满意了?”
房地产商太太一时失语。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周先生安然无恙。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苦笑:“这下你们满意了?我怎么可能会在红酒里面下毒呢?”
顿了顿,他叹气。
“这瓶红酒,原本是要留着大家一起喝的。”
房地产太太不死心:“会不会是你提前吃了解毒药?牛黄解毒丸什么的?”
私人医生的白眼要翻到后脑勺了:吃了解药吃毒药就能抵消,你搁这玩游戏呢?
“那……那该怎么办?”房地产商太太终于无助地哭了起来,“到底是谁杀了他?是谁?”
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人是犯罪凶手,所有的食物都没有问题。
且用餐时大家都坐在一起,似乎也没人看见有人下毒。
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死掉呢?
陆怡晴慢吞吞地开口:“不如,就先从最有犯罪动机的人开始排查?”
所有人都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只有房地产商太太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她如梦初醒地看着陆怡晴,随后就看向了老市长:“这么说的话,市长先生,您最有嫌疑才对!”
年迈的老市长一听,他怔了怔,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他的儿子就先一步地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爸爸怎么会杀人,给我住口!”
他刻意抬高的声音非但没让房地产商太太住口,她反而先他一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您已经忘记了,是吗?那好,那我来提醒你!”
“当初周先生说要在港口附近建造产业园的时候,是公开招标的,我先生明明是中了标的,但政府就是死活卡着不肯松口,后来等我老公给市长先生您送去了好处以后,产业园才得以动工的!”
她语气尖利了起来。
“是我们给你的好处不够多吗?市长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
老市长捂住了心口,一副快要被她气得撅过去的样子:“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市长夫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她立刻拿出一个哮喘喷雾让老市长吸了几口,等老市长平复了呼吸后,她才冷冷地开口。
“请你不要再继续胡言乱语,公开招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并不存在什么黑幕,如果你再继续造谣的话,我会给你发律师函的。”
房地产商太太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互相勾结!你儿子又是法官,判个输赢简直是轻轻松松!”
市长儿子忍无可忍:“如果我是当事人的话,是无效受理案件的!”
他顿了一下,警告她。
“太太,请你不要再说出这种亵渎法律的话语,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承担相应的后果!”
什么后果呢?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他没说,而她也没法掏出一个平板当场搜索。
但他的警告似乎真的起了效果。
房地产商太太不再说话了,她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们,半晌,她突然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公!老公!你死得好惨啊!”
她趴在丈夫的身边,哭得涕泪横流。
“你就这么抛下我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老公……”
周先生似是不忍,他轻声安慰着房地产商太太:“他虽然死了,但灵魂必将去往天国,我主所在的地方!”
啊,又一个人去天国了。
陆怡晴想,不知道那个天国挤不挤,要不要叫号什么的。
房地产商太太闻言,狠狠地挥开了他的手,她用一种同样是恶狠狠的眼神瞪住了周先生。
似乎他也犯过什么罪一样。
但半晌过去,她只是一言不发,失声痛哭着。
陆怡晴看着他们,突然瞥见有一个人影快速地从餐厅的窗户旁边闪了过去。
是个成年人,陆怡晴根据他一晃而过的身形判断,似乎是这艘游艇的船长。
他不去修理故障,又在这凑什么热闹呢?
……虽然这个热闹的确挺热闹的。
第81章
一时间, 整个餐厅里只有房地产商太太的哭嚎。
但她一个人的哭嚎就足够吵闹了。
陆怡晴在今天终于深刻地理解到了什么是“独角戏”
最后市长夫人冷冷地打断了她:“既然是中毒,且只有他一个人中毒,那就是谋杀。我们都在游艇上, 杀人凶手只能是在我们中间。”
她冷冷地环顾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把那个凶手找出来不就行了么?现在, 又没指认完毕呢!”
女歌手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别老盯着我们一家啊。要说矛盾,谁没有呢?”市长夫人看向了周先生, “您说呢, 周先生 ?”
房地产商太太停了停,打了一个嗝,抽噎着看向了周先生。
后者语气无奈:“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 你之前和房地产商先生大吵过一架, 对吧?”市长夫人幽幽地望着他, “怎么现在就突然和好了呢?还邀请他来新买的游艇上玩, 又是海钓又是潜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
所有人又看向了周先生, 他无奈地笑了笑:“是这样的, 我原本想变更一些产业园的规划设计, 已经让设计院出具了变更图纸,现在正在走签证办理手续, 只不过审计那边出了点问题, 但我们现在已经协商好了, 并不是什么多么严重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
“更何况, 我是最早离席的, 红酒你们刚才也都见我喝下去了,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然后市长夫人突然看向了陆怡晴:“那么这位小姐呢?”
陆怡晴万万没想到她还能cue到自己, 她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
“您请说。”
“人贩子能够进入会员制的游艇会码头,这一点就挺可疑的。”市长夫人说,“更别提他们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起了争执,然后突然就被周先生好人好事地给发现了。让我们来进行一个合理的猜想,如果,周先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把你带上船呢?”
陆怡晴弯了弯唇:“所以您觉得我是周先生带上来的杀手?”
市长夫人言简意赅:“我只是提供一个猜想而已,无意冒犯。”
“可是陆小姐之前和房地产商太太待在一起呢。”私人医生嘀咕道,“再者说了,她就是个小姑娘,这里所有人,除了囡囡,就数她年纪最小,夫人,这可不兴瞎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