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包小包依旧是面面俱到,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唯独陈长风拿到的是个空盒子。
陈长风仔细看了,写着特色巧克力的包装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张纸都没。
他端着盒子去找“卖家”售后。
程诺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路上饿,就吃了。”
陈长风:“16颗的!一颗都没给我剩?你不是减肥吗,吃那么多巧克力?”
程诺拉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郁闷地问:“我哪里胖?”
她的腰比他脑袋大不了一点,舞蹈演员的身材靓得人眼晕。
程诺穿的是分体家居服,松垮的衣服虽然把她身段都遮盖住了,可陈长风的手被拉进上衣下摆,直接按在了她腰上,他能想象出她一丝赘肉都没有的腰多好看,因为他见过。
手被热炉烫到一样,他把手缩回来,质问的语气柔和了很多,“我是说,你也不至于都吃了吧,剩一颗给我也行啊。”
他在意的不是巧克力,是别人都有就他没有的她的心意。
程诺返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来一颗巧克力,“好吧,确实剩一颗。”
陈长风又不满足了,“哪有你这样送礼的?”
他虽然这么说,还是一把从她手里拿走那颗巧克力,怕晚一点儿这颗也殒命了似的,剥开糖纸就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咬碎。
程诺问他:“好吃吗?”
陈长风咽下去,从她柜子上摆的矿泉水里拿了一瓶,拧开盖子喝一口漱了口,才跟她说,“还行吧。”
程诺知道他不爱吃巧克力,她只是觉得那个盒子好看而已。她跟陈长风说:“你要是不惹我生气,每天都可以来领一颗巧克力。”
她给他看她的抽屉,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糖果,包装都很精美。她控糖,但喜欢收集这些好看的小东西。
陈长风不满地问:“你这是驯狗呢?”
程诺摊手:“狗不能吃巧克力,不是说会死吗?”
陈长风的视线落到她的嘴上,耳朵红着说出无理要求,“我不要那个,我可以来你这领别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程诺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仰头看他。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了,脸也有点热,可还能装蒜,“哦,我这还有你看得上的好东西呢?”
陈长风忽然蹲到了她跟前,他这么大一只,蹲着也不比她坐着矮多少,眼睛平视着她:“你以为我说的是接吻吗?对,也想亲你,除了亲你,还有别的,你可以装听不懂,问问我还有什么别的,我就告诉你,我还想跟你做……”
程诺直接抬起脚,对着他肩膀踹了一脚,把他踹得坐倒在地,打断了他的口无遮拦:“陈长风,你真不要脸。”
陈长风顺势躺在了她的地板上,有地暖,不冷。他看着天花板,又看一眼程诺的表情,她虽然羞恼,但应该没真的动气,于是他又看向天花板,笑着说:“做一个不要脸的人真开心。”
程诺给这个快乐的男人补了一脚,“好了,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在我房间超过十分钟,我不想被说闲话。”
陈长风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想这家里谁会说她的闲话。
程诺不想给他解释,也解释不清,她只是警告他:“在家里你正常点,反正,奇怪的话不要说,也不要动手动脚的!”
陈长风有点受伤:“我很拿不出手吗?你这做派和老张对他的小蜜一模一样。”
程诺:“老张是谁?他为什么有小蜜?你混的圈子果然不怎么正经。”
陈长风:“你先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怕他们说?”
程诺:“你不能自己想想吗?让我借住在你家,你爸妈难道是想让我跟他们儿子胡搞瞎搞吗?这说出去多难听!”
陈长风:“哦。”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坐起来了,大概理解了她的担心,想安慰她说自己爸妈应该不会介意,但又怕被她当做不尊重她。
于是退而求其次:“那就是,不在家的时候,就可以了吗?”
程诺:“可以什么?”
陈长风:“可以谈恋爱啊。”
程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肯定不是因为喜悦,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意那道仪式的。
她问他:“陈长风,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要谈恋爱了?”
陈长风:“你别急呀,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嘛。”
程诺被他的乐观精神状态打败,他就那么自信,飞了一趟琴市就把她感动得想嫁给他了是不是?
她伸出食指,在他的额头上戳戳戳,“商量鸡毛!搞搞清楚,现在是你在追我,我还没同意。”
陈长风的脑门留下清凉的指印,他有些无助,不想玩这场猫和老鼠的追逐战了。
他心里门儿清,怨念地说:“不是我在追你,是你在钓我,拿个破巧克力盒子钓我。”
程诺立马否认:“我没有。”
陈长风:“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程诺被他激的有点生气了,这怎么语气还威胁上了?
她吃软不吃硬,打算让他离开自己房间。
他忽然傻狗一样拿起那个漂亮的巧克力盒子的一角,塞自己嘴里,蹲地上仰着头跟她说:“来,来,来,拉杆,钓上来了。”
第33章 正式
陈长风cos的咬钩大鱼没能获得无情钓鱼佬程诺的芳心, 被踹回了自己房间。
他躺在床上想不明白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明明在琴市的时候,他们之间那小火花噼里啪啦窜得火热, 怎么回来以后她又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横眉冷对一阳指呢?
“对象是我,还不满意?”陈长风发出不解的疑问。
陈奕安正坐在他屋里打游戏, 回头看他哥一眼,带着点幸灾乐祸地揶揄:“可能她就是喜欢成熟款的吧, 梁云N那种。”
陈长风:“成熟什么时候跟年龄划等号了?”
陈奕安:“成熟确实跟年龄不划等号, 哥你再过二十年也贴不上这个标签。”
陈长风瞅了眼陈奕安肩上的按摩披肩,是程诺送的。他心里嫉妒的小火苗烧上了脸, 不爽地跟弟弟说:“带着她送你的按摩披风, 滚开我的电竞椅。”
陈奕安面对没风度的大哥,丝毫不跟他计较,还热心地出谋划策:“我猜你可能是话太多了才惹浪花姐烦, 下次只当个安静的帅哥试试。”
陈长风听进去了,但只听进去一半,他决定下次当个帅哥试试。
虽然他平时衣品也不错, 但陈家众人明显感觉到陈长风最近的打扮颇为用心, 每天都像个开屏孔雀似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透露着精致。
不光家里人感觉到了, 公司的女员工们最近对他的讨论度也有所攀升,尤其是陈世羽新年任命他为事业部的副总,太子爷的身价瞬间倍增, 未婚女青年们跟他说话时的声音都变夹了不少。
可程诺却领会不到帅哥的魅力, 她临时起意接活赶场子去了,每天俊男美女环绕在周围, 根本看不过来。
陈长风的漂亮尾巴翘上天也没用。
他又改变策略,走二十四孝好司机路线,她的那些半夜才结束的通告,他全都亲自去接人回家。
程诺不是太担心会不会被媒体拍到,但她觉得陈长风还要上班,这么疲劳驾驶不安全,“你不怕死,我的命还挺金贵的呢。”
陈长风心里怄火,质疑她是不是怕被梁老头看到。
他给人家起的外号越发恶毒了。
程诺懒得理他。
最近的几场活动里,确实跟梁云N碰面过,有一次看秀两个人还被主办方安排坐在一起。
他俩那天借着公事聊了挺多私人的天,梁云N跟她道歉没履行约定陪她去滑雪,她摆手说没事,自己正好回家里陪了爸妈一阵子。
梁云N还对年后要开拍的电影表示了期待,“到时候带你去吃一家超好吃的蒲叶大餐,所有的菜都是铺在很大的叶子上,烤肉清爽不油腻。”
程诺想到两个人几次约会都是在饭店,笑着说:“咱俩都快要成饭搭子了。”
梁云N:“饮食男女嘛,能吃到一起,才能处到一起。”
这话就有点暧昧了,你说是同事处到一起工作也行,更深层次地交往比如“处对象”也可以。
程诺没接茬。她觉得可惜,跟梁云N的缘分也是没能同频共振到一块:她对他意动的时候,他当她是小孩,等他反应过来想和她发展了,她又没那么喜欢他了。
要不是陈长风那个白痴,每次吃飞醋的时候都拿梁云N出来溜一圈,她可能想起梁的次数还要更少一些。
想到陈长风,程诺扭头看看正在开车的他,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她告诉他:“梁云N前几天喷的也是这款香。”
陈长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进前面格子里掏出瓶香水看了眼颜色,柑橘香的,他对着自己衣服喷了一下,喷完又找程诺的茬:“你离他那么近干嘛?”
车厢里瞬间就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程诺在面前挥了挥手,不习惯这么冲的味道:“正常距离也闻得到。”
陈长风大概把他毕生刻薄都给了梁云N:“我说什么来着,年纪大了有老人味吧,要喷多厚的香水才遮得住。”
程诺对他无理的人身攻击不予理会,抱着手臂闭上眼打瞌睡。
已经很晚了,陈长风也不吵她,由着她睡到了家才喊她起来。
喊了一声没反应,他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她的妆卸得不完全,脸上还有残妆,但是摸在指肚上依旧是滑嫩的。
程诺睡得不沉,感觉脸上有蚂蚁似的,用力拍了一巴掌挥开。
不疼,但是“啪”的一声很响。
陈长风浮夸地抱着自己的手,“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捡起来而已,下手这么重!”
程诺带点起床气,“有什么?”
陈长风一脸认真:“有勾人摄魄的美貌。”
程诺“嘁”一声,原谅了他的唐突,解开安全带要起身的时候,又被他喊停。
听说人在午夜容易心软,陈长风想试验一下,“我什么时候能转正啊?”
程诺睨他一眼:“你现在也没上岗,转什么正。”
陈长风:“是没上岗,但是上过床啊……”
程诺:“这么会说,奖励你下辈子当我老公。”
陈长风:“啊,你都想到下辈子还跟我在一起了吗?”
程诺:“对,有什么仇怨,下辈子你再来折磨我,这辈子我先享享福。”
陈长风掐着自己脖子:“啊……啊,宝娟,我的嗓子,我嗓子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程诺看他“阿巴阿巴”装哑巴,终于笑出来,抬手捏着他的腮帮,把他的嘴巴挤成鸭子嘴,然后绝情地下车回家了。
陈长风叹气,上位失败,下次再试。
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陈长风去公司也不早,快午饭时间才去,去了跑到茶歇区听员工们聊八卦。
因为是网络公司,业务部的同事们都在讨论今天霸榜的红毯明星们。
陈长风拿着笔电,听他们说的时候顺便点开热搜看昨夜红毯的造型。
话题从着装慢慢到哪些明星的脸上明显动了刀子,后来还磕起cp来。
“我听说梁云N和程诺是因戏生情,梁的下一部电影指名要程诺进组,不然不接。”一个女同事压低声音说着传闻。
他们都是干传媒的,圈内有一二同学好友再正常不过,很多故事传得都挺真。
又有个女同事说:“程诺昨晚那套红色亮片裙杀疯了好吧,那个仪态,那个腰,我是女的我都心动,哪个男的跟她搭戏爱上她太正常了。”
小陈副总放在腿上的电脑烧得有点烫,他换了条腿垫着,手指来回滑动着程诺的红毯写真。
昨天他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卸了妆,扎着马尾穿着羽绒服,他现在看她的照片,觉得妆感挺重的,没觉得多美,就觉得她看着挺冷。
八卦还在继续,但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有个男的说他听到的版本是程诺挺有背景的,有个男朋友很有势力,给她接的都是大制作电影,上节目也都是国字号的,商业资源好得不得了,十几年前出道即巅峰。
另一个男的接茬:“那这么看,男朋友恐怕年纪不小了,估计从小就得认了个大佬干爹吧。”
女同事还惋惜了一下,如果大佬不放手的话,她的“梁程美景”岂不是要不be?
陈长风本来还在审视程诺那条拖尾裙有多不挡风,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这谣已经造得没边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大家的视线立马转向他。
陈长风扫了一圈刚才胡说八道的那几个员工的工牌,也没发火,只是淡然地说了句:“她确实有个干爹,来头不小。”
众人竖起耳朵,太子爷的消息渠道肯定更靠谱啊。
陈长风指了指董事长办公室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她干爹啊,是你们陈董。”
茶歇间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喝水烫着嘴了。
陈长风说完,露出个笑来,合上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单手拎着起身离开。留下一屋子表情各异、惴惴不安的同事。
陈长风回了自己办公室,他现在也有单独的房间了,回去把电脑扔沙发上,扯开领带坐在转椅上生闷气。
他一直不喜欢程诺混娱乐圈就是因为这个,不只是圈里面关系乱,还要承受这种莫须有的脏水,谁都能嚼你两句舌头。
他皱着眉头,给程诺打电话。
程诺接起来,问他有什么事,“我在医院呢。”
陈长风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病了?昨晚冻感冒了是不是?”
程诺:“没,来打疫苗,hpv。”
陈长风放松下来,“哦,打好了吗?”
程诺:“还没,刚到,应该很快。”
陈长风:“打针怕不怕?要不要我闪现去医院?这题我会,给你‘宝宝呼呼,痛痛飞飞’。”
程诺笑着嫌弃他:“陈长风,别恶心我!”
陈长风还没完,“要是护士扎针扎疼了你,我就质问她是不是容嬷嬷转世。”
程诺:“人护士造了什么孽,要被你这么恶心啊?行了不说了,我要去打针了。”
陈长风给她打着气喊着口号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以后,自己都忘了刚才在生气的事。
程诺打完了针没在医院留观,回自己车上坐着呆了半小时,因为太无聊随手翻了翻餐厅,找到一家做粥很出名的店铺地址发给陈长风,“晚上想喝粥。”
这就是不想在家吃,想约他出去吃的意思了。
陈长风立马回复:“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粥,过分心有灵犀了哈!”
程诺看着他的回复弯唇,她想起来梁云N说的那句话,能吃到一起,才能处到一起。
相识这么多年她能不知道吗,陈长风一点都不喜欢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