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所以说她就不爱跟心思多的人交往,平时也就那几个朋友,说话的时候也不喜欢弯弯绕绕而是喜欢直来直去。看看,看看,这不就有了表现说对你好背地里还捅你刀的人出现了么。
“可能是你们大伯娘和三伯娘吃饭的时候走神了,也可能是吃什么东西上火了?”
狗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我们家昨天炒了些米磨米粉给小侄子小侄女吃的,毛蛋哥哥说他看到三伯娘偷偷吃了。”
那颜:“……。”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本事了,要不然怎么这事儿还突然就变的有理有据了呢。但她也明白这就是巧合,她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就长本事还有人给她圆过来,毕竟她又不是老天亲闺女。
“三伯娘太坏了,给小侄子小侄女的做米糊糊的炒米她怎么能偷吃呢。”驴蛋小脸气鼓鼓的,显然对于他三伯母一个大人吃了给小侄子小侄女做米糊的炒米很生气。
那颜怕他气坏,就转移话题问他:“你家小侄子小侄女是谁的孙子孙女啊?”
驴蛋更委屈了:“就是三伯三伯母的孙子孙女。”
那颜:“……。”
这,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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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队上陆陆续续爆出了不少人的倒霉事,最严重最有味道的一个是队里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光棍上茅房直接掉坑里的。
那玥这些天都在乐呵,特别是经过了几天的发酵,别说是知青院的人了,就连一些消息灵通的队员都知道谭艳和许明珠长了满脸的疮,嘴巴肿不说还嘴臭。特别是谭艳,离得近一些都能被熏的一个倒仰,现在葛云她们都已经和她们分开吃饭了,主要就是熏的黄。
想到她姐说的心越毒的人就越倒霉,那玥对这些人没有丁点的同情。也因为队里多了那么多倒霉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在她和她姐身边献殷勤了,或许有机敏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倒霉的人都是说过她和她姐闲话和跟她们先过殷勤的人了。
实际上跟那玥想的差不多,这会儿大队长卫和平和大队书记卫成祥正坐在一起抽旱烟,两小老头都是一脸的愁眉苦脸,桌子上摆着的酒和油炸花生米,炒鸡蛋都没有勾起他们的食欲。主要是这事吧,它是真的不对劲!
卫成祥又抽了一会儿烟,等烟锅里的烟都抽没了才问:“老弟,这事儿你怎么看?”
怎么看?卫和平都不想看。
他把已经抽完了的烟锅在黄泥和石子做的‘烟灰缸’里轻轻敲了敲,然后把烟锅放在炕桌上。他脸上没有笑,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让原本严肃的他看起来更加的不好相处。
“也不能这么下去啊。”卫成祥有些着急:“看看咱们队里那些人都倒霉成啥样了,听说知青院里的谭知青和许知青最近也病了不敢出门。要不咱们去找小颜知青和小玥知青说一说,让她们高抬贵手吧。”
“你怎么能确定这事儿跟她们有关系?”
卫成祥噎住了。
他们大队就在不咸山下,大家伙儿打小就是听着不咸山各种神鬼精怪的故事长大的,对这些事情其实还是很敬畏的。特别像是这一回所有得罪了那家姐妹的人都倒霉这事儿,原本他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可后来观察了一下,这些倒霉的人居然都或多或少的和那家姐妹有些联系,这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但他的老搭档明显不这么想,因为他居然又问:“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吗?
当然是没有的。
“这不就是没有证据才跟你商量吗?有证据我就去找她们了。”卫成祥叹了口气:“队里现在那么多人都没心思上工,生怕自己会倒霉,这样对队里影响不好。”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哈?”卫成祥都傻了,他用一种‘你疯了’的表情看卫和平,卫和平却没看他。他早就看队里这些爱嚼舌根爱说瞎话的人不顺眼的很了,可这事儿又还真的不好管,别说是他不好管了,就算是闹到派出所派出所都不好管,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也就是说几句闲话而已。
卫和平眼睛暗了暗,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就说现在倒霉的人该不该倒霉吧?人家知青来咱们这里下乡插队,别说干的怎么样,至少人家态度好。谁家孩子不是宝不是家里父母的心肝肉?就因为人家家里有些钱富裕一些就要被咱们这么算计?人家欠咱们的?”
“处对象,那也得男有情女有意双方家里同意才处对象吧,你瞅瞅咱们队里一些人做的?俩那知青没拒绝吗?十来二十岁的小伙子想要找好看有钱的处对象可以理解,你再瞅瞅咱们队里那几个二流子老光棍,他们配吗?”
“那年纪都能做俩那知青的爹了。”
卫成祥抹了把脸上被喷到的口水,无奈的点点头。
第38章
“老弟啊, 虽然你的话说得有道理,但这不也搞得大家心里都害怕吗,还都以为咱们大队撞邪了, 事情还是得解决啊。”卫成祥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掉了:“你说, 那家姐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通?”
“是供了什么大仙?”
“姐妹俩都长的俊,平时还爱吃鸡蛋爱吃鸡,这是供了狐仙?”
卫和平:“……。”
他这老伙计没毛病吧?
卫和平当过兵,上过扫盲班,在部队也有接受正规的教育, 比起只上过私塾的卫成祥来说他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是没有那么信的。但这事儿确实也是解释不通,要说那些烂脸烂嘴的还能用下毒什么的解释,可走路摔跤吃饭咬到嘴还能这么说?再说了,俩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别说没那么个胆子, 就算是有这个胆子她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能给那么多人精准的下毒啊。
但他也知道卫成祥说的对, 这么下去也不行, 他想了想, 说:“这样吧, 再看看, 那些倒霉烂嘴的咱们提醒提醒他们, 没准就是爱嚼舌根和乱传瞎话才会烂嘴。”
“先试试, 让他们憋一憋,看看情况再说。”
至于那些倒了霉还要去女同志面前献殷勤的, 那就是活该他们倒霉了。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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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和平还不知道在他吐槽烂脸烂嘴还能用下毒解释的时候,还真就有人想到了这一出,并且在背地里大骂那颜那玥的时候被下工回来的那玥祝芙黎几人听了个正着。
然后……
知青院里轰轰烈烈的打了一架。
嗯, 谭艳和许明珠单方面挨揍,连来帮忙的周解放都被那玥打了个鼻青脸肿眼睛黑的跟大熊猫似的, 特别的喜庆。
一开始祝芙黎还想要帮那玥,怕她只有一个人被欺负了。后来发现她一挑二,把谭艳和许明珠打得哭爹喊娘,完全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甚至连周解放都是简单几招撂倒,她突然就发现她对这个小伙伴可能了解的不够多。
打从一开始女孩子打架就没掺合的聂听抽抽嘴角,想到那颜那玥这几天的‘悲惨遭遇’,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那玥也跟当初在火车上一样给周解放来个‘致命一击’,他敢保证只要那玥这么做了,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他估摸着要是换成那颜,她早就直接下腿了,哪还能给周解放逼逼叨叨的机会。
这两姐妹,拳脚功夫是真的不错。不过家里父母兄长都是部队出来的,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身边的人只要家里有当兵的都会学上几招,主要还是为了防身。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那玥,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火车上那颜那利落的动作,微微抿了抿唇。
她们姐妹俩,并不像是部队里出来的身手。只要是跟着部队里的人学过,动手的时候或多说少都能看出来一些影子,可她们姐妹俩身上并没有,两个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漂亮,特别是那颜……。
聂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他看着正在活动手脚的那玥:“不用去找你姐吗?”
那玥动作微微一僵,随即她抬头挺胸:“不用,我就能解决。”
她姐身体才好一些,她才不会拿这些破事儿来打扰她姐呢。
那玥斜了正在叫嚣要报公安的谭艳和许明珠一眼,冷声道:“正好,我也是想要报公安的,让公安来查查你们这些脸上流脓嘴里生疮的到底是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儿才会这副模样,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和我姐给你们下毒。自己丧良心遭报应还想甩锅给我和我姐,我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向腼腆温柔的那玥爆了粗口,顿时让一旁的祝芙黎和葛云魏霞几人都面面相觑。
这真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
“我跟我姐,没爸没妈的,就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才下乡来支援农村建设,结果来到了荣兴蔬菜大队不仅遇到了那么多帮助我们的同志,还遇到了你们三个真小人。”
“谭知青,你不就是觉得我跟我姐没跟你们一起吃饭没接济你你就心里不平衡吗?怎么,讨饭□□惯了,跪久了不晓得起身了?刚知道惦记别人碗里的不知道靠自己的劳动好好生活?实在不行你靠家里啊,要是都靠不上那你就反思你自己啊!凭什么要把你的不如意加筑在别人身上,我们跟你熟吗?”
“周知青,你喜欢许知青你就自己上啊,有必要打着深情的旗号去恶心别人吗?你想让聂知青跟许知青处对象,也看看许知青配吗?也看看聂知青愿不愿意啊?”
“恕我直言,有你这样的朋友,聂知青真是倒了血霉。”
她扭头看聂听:“聂知青,抽空去挂个号看看眼睛吧,真的,这很重要。”
聂听:“……。”
其他知青:“……。”
那玥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在许明珠再次张牙舞爪冲过来的时候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知青院里顿时响起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她侧身躲过周解放,狠狠给了他一脚,眼睛冷冷的盯着许明珠:“还有你,许明珠,万恶之源!”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硬巴着聂知青,哪怕他恶心你恶心的要死你都想要去自荐枕席。”那玥又闪了一下:“不就是你家落败了吗?你爸你妈还有你哥他们要被下放了吧,我听说是西北的劳改农场。”
“啧啧啧,这是做了多少恶事才会被弄到那里去啊。”
那玥的话话音刚落,之前被她甩了一巴掌脸肿起来说话含糊不清的周解放愣住了,后来被她甩了一巴掌还能张牙舞爪的许明珠也愣住了。
不单单是她们,整个知青院的人出了那玥和聂听之外都愣住了。
“啊——。”许明珠没想到自己死死捂着的事情会被那玥爆出来,她抄起廊檐下的锄头就朝那玥冲了过来:“那玥,我跟你拼……。”
“砰——。”
两个人撞在了一起,顿时都疼出了眼泪,许明珠拿着锄头的手更是被人轻轻点了一下,然后……锄头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颜随手把自己拉过来替妹妹挡刀的谭艳一丢,微笑着扭头问那玥:“打架怎么不叫我?”
那玥:“……姐,打这几个憋犊子完蛋玩意儿还用不上你。”
她委屈的哼唧唧:“谭知青和许知青说她俩脸上流脓嘴上生疮是因为我和你给她们下了毒,还说要报公安呢。”
“那就报。”那颜嘴角微微上扬,她拿出手绢一边擦着手指一边说:“正好,咱们也告她们欺压烈属,恶意栽赃诽谤烈士子女。听说许明珠还是坏分子?也不知道公安会站在哪一边。”
“那鸡清,泥补药泰国混!”
“我过分?”那颜微微扭头微笑着看向周解放,看着他那张猪头脸,那颜轻笑出声:“周知青,做人不要太双重标准,我可以理解你为了保护心爱的人眼盲心瞎,但是我这个人呢脾气不太好,别人惹到我头上我一般能动手绝对不会动口。”
“对了,上次咱们原本是一道来的,但我们在常州市耽误了几天你们知道吧。其实那次的事也挺简单的,就是遇到了几个人贩子看我们长得漂亮想要卖了我们,然后呢……我和我妹妹就小小的教他们做了一下人。”
说着那颜的眼睛笑眯眯的往周解放裆部看了眼:“打断手脚,废了他们当男人的可能。哎呀,我当时还被批评教育了一下,说我一个女孩子下手居然是朝那里,太不讲究了,不过我觉得还好,招式有用就行,谁让我们是受害者呢。”
她扭头看那玥和聂听:“你们说是不是?”
面前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额前有一些细碎的胎毛刘海,巴掌大的脸上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上没多少红晕,唇色也有些淡,能看得出来身体不好,但却是个精致美丽吸引人的长相。可偏偏这么个惹人怜惜的漂亮姑娘,却能弯着唇噙着笑说出让所有围观男队员和男知青腿间一凉的话来。
想到火车上那颜毫不留情的一脚,聂听都有些想要后退夹腿,但他忍住了,毕竟面子还是要的。
他也看了周解放一眼,点点头,附和道:“是,女同志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上次的公安同志不也夸你和那玥知青表现的好,说以后遇到有想欺负你们的只管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