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艾莉卡垂下了眼眸，她牵起裙角，向达米安行礼，与最初向塔利亚行的那个仅代表礼貌的礼仪不同，女孩完完全全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向上首的达米安展露出脆弱的颈脖。
那代表着臣服。
“向您致敬，兄长大人。”她软糯的声音显得极为无害，但任谁都不会忽视她的威胁，“您会赋予我您的姓氏吗？”
达米安不带情绪地轻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艾莉卡直起身子，转身朝塔利亚甜笑：“他答应了，对吗，母亲？”
第120章 if逆序＋揍敌客（二）
“提米！提米！”男孩的声音清越高昂,尾音带着极具个人特色的上扬，由远及近。
瘫在书房的懒人沙发上休息的提姆无奈地坐起身，正好接住了扑过来的小鸟,他下意识勾起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怎么了，迪克？”
“不好了！达米把杰伊抓走了！”迪克惊恐大叫。
提姆有些惊讶地挑眉：“他回来了？”
不怪提姆这么惊讶，自从五年前与布鲁斯彻底闹翻，达米安就回去了刺客联盟,五年来基本只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回来住两天，再不就是在杰森和迪克来到家里之后回来认过脸。
除此之外,达米安就像是在坚决履行五年前的那个诺言——
我尊重您的原则,父亲，在您失去对哥谭的统治力之前，我不会冒犯您,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哥谭的新主。
提姆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情报，确定最近哥谭没发生什么会引来年轻的恶魔之首的注视，愈发好奇是什么让达米安在这个时候突兀回家。
而且……
“他抓了杰森？杰森又干什么了？”
虽说家里的小崽子们一个比一个怂大哥，但是提姆可是很了解达米安的，恶魔之首虽然看上去冷面无情、随时都有可能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小朋友看看水平、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实际上……实际上也确实不是啥好东西。
没有偏见，嗯。
提姆的意思是，达米安没那么无聊，多半是杰森说了什么,让达米安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揍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鬼了。
“杰伊什么都没干！”迪克愤然反驳，下一刻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提姆挑眉：“嗯？”
“我们、我们在讨论达米下次回来，要给他准备什么惊喜……”小孩的视线乱飞。
提姆只觉得好笑，就杰森和迪克的顽皮程度,他们口中所谓的“惊喜”大概率是恶作剧。
“你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迪克垂下脑袋，有着沮丧：“因为达米很少回来嘛……”
“行了，你变胖了，迪克，从我身上下去，我去看看情况。”
“我没有胖！我只是长高了！”迪克尖叫着扒住提姆的脖子，因为被说了胖，反而是怎么都不愿意下去了。
提姆也无所谓他这点重量，小孩冰冷的体温隔着衣物传过来，让他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他任由小孩扒在他身上，直接带着迪克出了书房，下到了一楼的大厅。
大厅里，达米安大概是刚收拾完杰森，一袭黑色长外套连衣角都没有被伤到。
“啊啊啊可恶！放我下来恶魔头子！”杰森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地攻击达米安，却被达米安三两下治住。
“格雷森就算了，陶德，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十八岁，不是八岁。”达米安轻松地把弟弟拎在手上，语调嫌弃。
刚下来就又听到自己被说了坏话的迪克：“什么叫我就算了！我十六岁了！”
达米安瞥了他一眼，理论上来说应该已经十六岁的男孩看上去顶多十岁，身高堪堪一米四，被一米七八的提姆轻松地单手托着大腿扒在身上。
达米安冷笑：“等你长到一米五再说这句话吧。”
说着，达米安把手上不安分地挣扎着的杰森丢到地上，掀起眼皮看向站在楼梯上的提姆，视线扫过他苍白的皮肤和蓝绿色的眼睛，最后颔首：“德雷克，父亲在哪。”
提姆没直接回答他，反问：“你找布鲁斯做什么？”
达米安没打算瞒着，他抬手，一道黑影倏地飞向提姆。
提姆轻车熟路地接住，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穿着与达米安同款刺客服饰的女孩笑得甜美可爱，她坐在白色的铁质椅子上，手边的圆桌上摆着精致的甜点，深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镜头，压抑在眼底的冰冷破坏了整张照片的温馨。
她与布鲁斯长得很有几分相似。
提姆面色不变：“这是你的崽？”
女孩与布鲁斯相似，也就等于她与达米安长得相似，而塔利亚最初制造达米安的目的就是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继承人，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再给达米安捏个弟弟妹妹？何必呢？
给达米安捏个继承人倒差不多。
达米安不太想承认自己在见到艾莉卡的第一面时产生了与德雷克一样的想法，他惯例地嘲讽：“去蝙蝠洞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德雷克。”
提姆耸肩：“你知道我会的。”他本来就需要定期检查一下自己的大脑。
如果是五年前的达米安，他或许还有闲心跟提姆斗嘴，但现在的达米安只是顿了两秒，命令道：“把老头子叫回来。”
……
虽然对大哥丢下自己跑去找父亲的事情有些不满，艾莉卡到底还是在听大哥的话和悄悄跟去两者间选择了前者。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周了，一周里，她非常自然地将自己摆在了刺客联盟副首领的位置上——鉴于母亲是前首领，兄长是现任首领，艾莉卡不觉得自己的定位有问题。
在揍敌客家的时候，她就经常帮忙筛选管家，训练一些投入了揍敌客家族的新人杀手，甚至因此有传言称她是揍敌客家的看门狗之一。
对于这种把她跟三毛放在一个地位的言论，艾莉卡不置可否，也并不觉得生气。
过往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答揍敌客家族的恩情，但现在可不同。
站在训练场的正中央，艾莉卡甩了甩手，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动作溅进地面的水泊中，她摊手，等在门口的一个刺客立刻小跑过来递给她一张手帕。
艾莉卡接过手帕，顺手抓向给她递手帕的刺客，尖锐的指甲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渍，在灯光下几乎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刺客没想到她突然发难，艰难地抵挡了两下她的攻击，还没能从被动防御的节奏中挣脱出来，就被快出残影的艾莉卡掼到地上，失去意识。
现在，这里只有艾莉卡一个人站着了。
她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手。
“艾莉卡，如果仅仅只是出门一趟，就发现自己的仆人少了一半，达米安会很生气。”塔利亚的声音从训练场的上空传来。
艾莉卡露出无辜的笑容：“母亲，他们都还活着。”
“通常情况下，我不会随意杀人，毕竟没钱的买卖可不划算。”艾莉卡瞥向满地的“尸体”，“但是恕我直言，这样的废物，就算是作为仆人也太过碍眼了，哥哥的手底下怎么可以有这样会呼吸的垃圾存在。”
塔利亚叹了口气，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说出接下来的话：“女孩，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成长。”
“一群二十多岁还不能做到无声移动的废物？”艾莉卡踢了下脚边的刺客，蹲下身掀了刺客的面具，“啧，二十九岁，这样的水平放在揍敌客家只有一个用处。”
塔利亚：“嗯哼？”
艾莉卡：“揍敌客家有一只非常可爱、非常温顺、非常黏人，只是胃口有一点点大的小狗狗。”
“……如果你实在看不下去的话，你可以亲自训练他们。”
艾莉卡刚想拒绝。
“达米安会高兴的，由你训练过的刺客可以有机会加入达米安的亲卫队。”
艾莉卡：“好。”
她愉快地接下了任务，已经开始畅享自己亲手调jiao过的刺客们称为哥哥的亲卫后，哥哥赞许地摸摸她的脑袋，夸赞她的场景。
不过……
“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情，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与哥哥之间的事情。”丢掉手帕，她越过血泊朝门口走去，“我能教导你的刺客多少，取决于你告诉我多少，母亲大人。”
闻言，坐在总控室的塔利亚勾唇：“你很不满？”
艾莉卡轻哼一声：“一点点。”
“我以为你会跟踪达米安一起去。”
素未谋面的父亲和超级符合预期超级帅气的哥哥谁更重要？当然是后者！艾莉卡可不傻，或许在达米安明确禁止她跟随前她还有一点点悄悄跟去的心思，那么在达米安明确警告过后，艾莉卡就乖乖听话了。
父亲迟早都能见到，达米安会去找父亲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艾莉卡可不希望败坏她在哥哥那里的印象分。
但这不妨碍她一边听话一边不满一边心痒痒。
揍敌客家族可是一个相当大的家族，仅就她这一辈的小辈除开她就有五个，艾莉卡可羡慕了，怎么可能放过父亲。
她无所谓帮哥哥训练手下，但是她从不打白工，塔利亚总得拿点什么来跟她交换，父亲的情报就很不错，要知道她可是到现在除了父亲的名字以外就一无所知了。
塔利亚：“我知道了，成交。”
第121章 if逆序＋揍敌客（三）
布鲁斯沉默。
他已经沉默了五分钟了,在有人开口之前，这个沉默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除非圣诞或者有重要事项否则不会回庄园的大儿子突然回来，布鲁斯不能不承认自己有一点惊喜,但于此同时,更多的是惊吓。
在从韦恩大厦令人昏昏欲睡的董事会上赶回来的路上，布鲁斯已经不动声色地查看了庄园内部的警报系统好几次,确保达米安回来不是为了料理一顿杰森和迪克,也不是带着刺客进攻哥谭彻底掀翻蝙蝠侠的“统治”。
他一路飙车回了庄园,在临近庄园大门的时候，神经紧绷起来，自发地进入战斗状态。
事实证明,他的准备永远是对的,在他还没能捕捉到大儿子的身形前，来自大儿子的攻击就先一步抵达,银白的短匕直冲他的面门,冰冷的杀气刺得他头皮发麻。
他侧身躲过飞射过来的短匕，又抬手架住达米安的手臂,深邃的钢蓝与森然的碧绿碰撞，两个人无需多言就在花园里交手起来。
慢悠悠地晃出来的提姆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红茶——最近他被禁止□□了——抿了一口，整个人颇有一种提前步入养老生活的悠闲。
十多分钟后，战斗以达米安被布鲁斯一个过肩摔按在地上为结局戛然而止。
这种程度当然不至于让达米安失去行动能力，但是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确认了家族的头狼仍旧有能力带领家族，在打下去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布鲁斯也了解达米安的想法,伸手给达米安借了把力，让青年从地上起来。
此刻，布鲁斯身上那件不知道多少钱总之价格不菲的高定西装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领带上镶着宝石的领带夹更是不翼而飞，与之相对的，达米安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实则材质特殊的外褂也被撕扯得变了形。
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阿尔弗雷德适时上前，取走大小两位主人明显只能进垃圾桶的外套，不轻不重地开口：“未免媒体对韦恩家族的欢迎仪式产生误会，我会妥善处理好布鲁斯老爷和达米安少爷的外套的。”
大小韦恩：……
在管家的注视下，他们终于走进了屋子，在客厅坐下。
客厅里，迪克和杰森正靠在一起打游戏，两个男孩把手柄搓得噼里啪啦地响，在注意到他们进来后，自觉地停掉了游戏。
但他们完全没有要回避大人们的谈话的意思，迪克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语调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欢快：“布鲁斯！快看这个！”
他三两下蹿到布鲁斯身前，双手高高举起，将手里的照片展示给布鲁斯。
布鲁斯看了眼照片上的女孩，旋即将视线投向达米安。
达米安：……
青年平静的语调硬是因为他那绝对说不上好看的表情带上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跟我和母亲都无关！”
……
从塔利亚那边得知了自己同样拥有一个超大的家庭的艾莉卡兴奋得睡不着觉。
若非还记得达米安临走前下的命令，艾莉卡恐怕早就随便挟持一个刺客让他带自己去哥谭了。
她姑且安分下来，专心致志地教导分到她手底下的一队刺客。
揍敌客家族的家族技巧当然不能外传，但是杀人说到底就只是杀人而已，本就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技巧，艾莉卡在揍敌客家的时候也做过数不清的暗杀任务，论这个，她是绝对的行家。
她安分了五天，发现驻地里的刺客数量不对，塔利亚也不知所踪，按理来说早该回来的达米安也没回来。
她思索了不到两秒，愉快地将命令抛之脑后，强行镇压了自己教导的那一队十五人的刺客，气势汹汹地杀向哥谭。
刺客联盟传承悠久，内部设施很多都保留着古老的样子——倒不是说他们不用现代科技，只是很单纯地看上去古老——但是哥谭完全不同。
带着浓厚哥特式风味的建筑矗立在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极具现代风味的高楼大厦穿插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络绎不绝的车辆……
谈不上喜不喜欢，艾莉卡只觉得新奇。
被她训练了几天的刺客们很听话，在来的路上就为她订好了酒店，艾莉卡很满意，对他们悄悄给达米安发消息，告知她来到了哥谭的行为更加满意。
没用的狗没有存在的必要，认不清主人的狗更是如此。
艾莉卡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死亡之后来到这个世界，但对于她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钱。
尽管达米安和塔利亚似乎都默默地承担了她的日常开销，艾莉卡也并不认为花费家里的资金有什么问题，但是同等的，她认为她需要为家族做出贡献。
假使不是在一到达这个世界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艾莉卡想，或许她会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杀手，赚取足够的钱，再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杀手组织，不是揍敌客，只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巢穴。
但是没关系，现在，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思索间，她拿出手机，登陆了从塔利亚那里要来的悬赏网站，随手接了一个哥谭市内的悬赏任务。
现在，是时候为家族出一份力了。
……
虽然蝙蝠侠总是一副独行侠的样子，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蝙蝠是一个家族。
哪怕是最早的蝙蝠侠在行动的时候也有便士一的辅助，而之后，代号为蝙蝠小子的小刺客出现在了蝙蝠侠的身边，很长一段时间，哥谭陷入了对蝙蝠小子的恐惧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