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预言必死的我摆烂了——苏霖【完结】
时间:2024-01-05 17:19:52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只是这登云门的功法没有你能用的,别的地方的话——”
  叶宵的话戛然而止。
  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就算真的有,薛秭颜又能怎么去呢?
  她甚至连下山的自由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其他能继续通向修炼之道的办法?
  “元夕哥哥?”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薛秭颜也感觉到了不安。
  不行,她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好不容易才让她把耻辱转变为动力,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不然秭颜会承受不住的!
  “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许我嫁给掌门也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
  “你想啊,我以后就是掌门夫人了,等掌门外出去别的门派拜访的时候,我也可以跟着去。到时候不就有机会看别家的功法了吗?”
  怎么可能呢?
  就算她只是个凡人也能猜到,不管哪一个门派,功法肯定都是最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像她这样的外人看。
  更别提这个前提就不可能实现。
  钱一笑对她再好,也不过是表面功夫,为了征服她而设下的甜蜜陷阱。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这个人型仙芝离开登云门,离开翻云岛的范围,给任何外人染指的机会的。
  “是……这样吗?”秭颜迟疑地问。
  可如今,她只能这么说。
  “当然了。所以你别担心,来日方长。”
  “恩……”
  感受到她的动摇,叶宵紧了紧藏在袖口中的手,提出了一个建议。
  “秭颜,有件事我想求你帮个忙。”
  “元夕哥哥说什么呢,你的忙我一定帮!”
  “好。那……”她轻轻抬起头,在盖头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以请你揭开我的盖头吗?”
  薛秭颜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语带颤抖地说:“我?”
  “恩。我想让你揭开,好吗?”
  “可等下掌门——”
  “没事,等下再盖上就行,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她说得那样笃定,薛秭颜心动了。
  掀起新娘的盖头,就像这是属于她们两人的婚礼一样。
  虽然在她曾经的设想里,被掀起盖头的人是自己。不过这一点小小的错位,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她颤抖着伸出手,捏住那精致的红色布料一脚,郑重地像是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不,这就是重要的仪式。
  只能由自己来做的——
  然后慢慢,慢慢地,掀开了盖头,露出了被遮盖的,叶宵的脸。
  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美丽容颜,不知为何薛秭颜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瞪目结舌地望着叶宵呆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元夕哥哥今天,好、好漂亮……”
  “笨蛋,怎么还叫我元夕哥哥。”
  嘴上这么说,叶宵脸上却一片绯红。
  “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薛秭颜呆呆地问。
  “还说我,你也不是吗?”叶宵好笑地说。
  “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热……还有点渴……”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样,有点晕乎乎的——
  “糟了,不对劲!秭颜你别睡,你别——”
  骤然一阵冷风吹来,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被打开的房门。
  是掌门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啊?
  “秭颜……心……么人……别……放开……啊……”
  元夕哥哥好像在喊什么,感觉听不太清楚。
  好热,好难受……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全身上下有着熟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的感觉。
  她知道,每次修炼之后都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但是,为什么?
  这里不是元夕哥哥的喜房吗?
  对了,元夕哥哥呢?
  等薛秭颜半裸着身子从一堆被撕烂的衣衫碎布中爬起来时,所见到的是——
  带着凌·辱痕迹全身赤·裸地躺在喜床上,胸前插着一柄匕首的……
  叶宵的尸体。
99|第 99 章
  元夕哥哥死了。
  死在了与掌门成亲的当晚,死在了喜床上。
  但好像,不是掌门做的,而是大长老。
  “启禀掌门,大长老昨晚便拿着令牌离开翻云岛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追啊!”
  “是……是!”
  大长老因为修为低掌门一个小境界,于是一直屈居人下。这次人型仙芝的问世给了他超越钱一笑的希望,他更是越发看不惯钱一笑想要独占全部好处的做法。
  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没办法正面同钱一笑抗衡的。而门派中的弟子也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根本不敢跟着他一起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他便一直蛰伏着,等待人型仙芝落单的机会。
  然后,他真的等到了。
  多亏钱一笑非要按照凡人的成亲流程,搞什么拜堂摆酒的仪式。自己跟着一众弟子待在前殿,让人型仙芝独自一人待在后殿,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在事先,大长老便在喜宴的酒中混入了千日醉。虽然总量并不多,但就算是出窍期修为的钱一笑喝了,也得醉上个一整晚。到时候他早就完事,远走高飞了。
  或许因为一切尽在掌握,又或许是对自己的极端自信,钱一笑只顾着封锁翻云岛的对外路线,忽略了来自内部的威胁。大长老的计划,执行顺利得不可思议。
  当晚不仅是钱一笑,其他长老和各位真传弟子全部都被千日醉放倒,整个前殿倒下一片。个别没有饮酒的弟子也在他稍加威胁之下,便悻悻退下,不敢对他动手。
  因此,他是光明正大从前殿走到后殿,推开喜房的大门走进去的。
  至于新娘子这边嘛——
  他早已通知了喜娘,将在喜房中点燃的香换成了合欢香。
  甚至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喜娘自己就以为这助兴之物是掌门要求备下的,压根没有多想。
  只是没想到等他到了喜房,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他们登云门最妖娆的炉鼎薛秭颜也中了这合欢香,让他大为兴奋。夜御二女这样刺激的玩法他还没试过,在他与人型仙芝的大喜之日里,正好作为开胃小菜尝尝,也未尝不可啊。
  而一边与这两位美人修炼,大长老还一边做着原地晋阶的美梦。
  钱一笑也真是人如其名,特别可笑。
  还真跟人型仙芝玩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夫妻游戏。
  女人嘛,哪会有那么多想法啊?
  她们只会对第一个占有她们身子的男人死心塌地。
  只要能在床上让人型仙芝欲·仙·欲·死,快活无边,那她必然会倾心于他。接着在她到达极乐之时了断了她的性命,这不就达成得到人型仙芝的要求了吗?
  今晚啊就让他受点累,给她终身难忘的一晚!
  最终,这原本属于新婚夫妻的新房,沦为了大长老一人发泄兽·欲的地方。
  “我们登云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那厮的阴谋吗?!竟然让他在酒里下药?!”
  “要你们有何用!”
  “拖出去砍了!”
  前殿里,钱一笑暴躁至极的怒骂声此起彼伏。
  殿外,薛秭颜幽魂一般的身影隐没在廊间的阴影里。
  叶宵死了。
  之前被风风光光迎进门的掌门夫人,极为不堪地死在了喜房里。
  与她拜了天地的丈夫却只会对着外人大呼小叫,竟没有一人想起要去收殓夫人的尸身。以致于等薛秭颜在天光大亮醒来时,还能见到叶宵凄惨的尸体。
  她找了块干净的床单,将她的元夕哥哥裹了起来,带下了山。
  等到忙碌的钱掌门想起来时,她的尸身已经沉入了她最爱的湖水之中,再也不见。
  面对薛秭颜这自作主张的行为,怒火攻心的钱一笑将她绑起来,亲自抽了她整整一百鞭。这次同之前的惩罚不同,鞭鞭如肉,下了狠手。等一百鞭抽完后,薛秭颜气若游丝,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好皮。
  多亏她平日里“人缘好”,与她有过露水姻缘的哥哥们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对她受的这无妄之灾颇感同情,私下里给她送了不少药。大概这就是命吧,靠着这些药吊着口气,她竟然在钱一笑不再理会她的年月里慢慢养了回来,恢复了原本的美丽外表。
  之后的生活日复一日,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对于薛秭颜来说,失去叶宵的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没有了光,她理所当然地堕入了泥泞里,沉沦在了□□之中。
  而这,原本就是她身为炉鼎该做的,不是吗?
  时光荏苒,又是八年寒暑。
  风光一时的掌门夫人同那些年老色衰的炉鼎一样,早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天材地宝而已,不管是谁用掉的,反正用掉了就没有了,谁也不会对此挂心。毕竟这世上还有更多的天材地宝等着修士们去追寻,不是吗?
  自然,也无人再记得门中有一位炉鼎,曾与那薄命的掌门夫人相交甚密。他们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名为薛秭颜的炉鼎终于彻底长开,在仙山灵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艳丽无双,只一眼便能让人彻底沦陷。
  而拥有这样的姿色,和门中炉鼎少有的体质,薛秭颜本该可以成为掌门甚至长老专用的炉鼎,过上更好更自在的生活,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她依旧来者不拒,即便是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筑基的外门弟子也不例外,继续过着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荒唐日子。
  “秭颜落魄之时,多亏了哥哥们的怜悯和爱惜才得以苟延残喘。不管秭颜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哥哥们的恩情的。”
  这一年,登云门发生了一件有些诡异的事。
  门中频繁有弟子失踪。
  他们有的是在房中闭关,有的被外派到岛内做事,有的出门小解,有的追逐猎物而去——
  然后,全都没有回来。
  就算之后去找寻,最多也就是找到他们留下的衣物和储物袋,就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修仙本就凶险,弟子是不是少了那么一两个,根本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一位弟子在与一个炉鼎修炼之时突然凭空消失,这才引起了掌门的重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有鬼,有鬼!”早已被此时吓疯的女人惊惧地瞪大双眼,不安地咬着左手的指甲。
  “你讲什么疯话?!”自从失了人型仙芝后,钱一笑愈加喜怒无常,他愤怒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女人身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炼,我们修炼,修炼……他喜欢从背后,就从背后进去……”女人絮絮叨叨地讲着,“然后鬼来了,鬼来了!啊啊啊,到处都是鬼哭狼嚎,鬼,鬼啊啊啊——然后,他就没了!只剩衣服掉下来,衣服,衣服,好烫,好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人的叙述开始颠三倒四,渐渐地再也无法提取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便掌门以惩戒为由恐吓她,也无法让她从疯癫中恢复神智。
  钱一笑与几位执事长老讨论了一阵,想要理清思路,却最终什么也没能搞清,不得不将此事暂时搁置。察觉到长老们落在他身上的轻视目光,钱一笑更加恼火。
  自从他精心安排的婚礼被那个该死的大长老接了胡,到嘴的人型仙芝长翅膀飞了之后,他在门派中的声誉便一落千丈。虽然碍于他的修为仍旧最高,无人敢当面违逆他,但终究是不像之前那般尽心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嘴上都说着宽慰他的话,但眉梢眼角处透露出的都是讽刺与嘲笑。
  再看向地上还坐着的衣衫不整的疯女人,钱一笑大怒道:
  “还不把这疯女人给丢出去,都没眼力见儿了吗?不中用的东西!”
  守在门口的弟子立刻走进来,顶着他迁怒的目光和辱骂,唯唯诺诺地将满口胡话的女人拖下去。临到殿外时,与刚巧来到这里的薛秭颜擦肩而过。
  薛秭颜娇笑着与两位弟子打招呼,目光却落在那空洞麻木的女人身上。
  来这登云门十年,她已经彻底明白了炉鼎的一切。
  像她这样风华正茂或是体质特异的炉鼎,自然会被他们好吃好喝地供养着,绫罗绸缎更是予取予求,养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养出丰乳肥臀的姿色,养出娇憨天真的性子,再让山上的修士享用。
  而那些年老色衰或者因为一些意外无法使用的炉鼎——比如怀孕了——则会被送去后山。若是一年内能养好,就能重回前山,过上之前奢华享受的生活。
  若是养不好,但生出了带灵根的孩子,那身为母亲便可以留在后山照顾。等将来孩子大了,男孩成为门派里的新鲜血液,女孩就成为更有价值的炉鼎。要是生下的只是凡人,女儿可以留下,儿子就要和母亲一起,被丢下悬崖,葬身于大海。
  而眼前这个已经彻底神志不清的女人,纵然依旧饶有姿色,怕是也逃脱不了葬身鱼腹的宿命。
  令人惋惜,但是,她还救不了她。
  薛秭颜只是略一停顿,便错开了视线,提步走进了大殿。
  守卫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便十分有眼色地将大门重重合起,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之前还因为掌门乱发火而悬起的心,这下好好放了回去。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得靠小秭颜啊~”
  果然不一会儿,殿中便传出了那位媚骨天成的炉鼎妖娆动听的呻·吟。
  薛秭颜很早以前就知道,钱一笑这个人表面看起来莽撞粗狂,一副莽夫的样子,实则内心阴暗扭曲,掌控欲和施虐欲极强。多年来,无数与他修炼的炉鼎都经不住他的折腾,多则三次,少则一次便被从掌门榻上直接拖去海里喂鱼。
  只有薛秭颜,不管他如何打骂,如何施暴,都一如既往地顺从,甚至还享受着他的施暴,而她被上好的灵果灵米灵药养着的身体竟然也撑住了这种残忍。这种在床上的难得契合让钱一笑终于舍弃了其他所有炉鼎,专宠她一人。
  对此,其他惧怕掌门的炉鼎们更是对她感恩戴德。
  但炉鼎们的想法,向来不在修士们的专注范畴之内。
  他们所关注的,是弟子们持续不断但又原因不明的消失。
  渐渐地,门中传出了流言。
  有的说是前几年一次雷雨,后山的通灵石碎了,破了仙山的风水,如今这洞天福地已经变成凶煞之地了。有的说是之前叛逃的大长老潜入了门中,偷偷袭杀弟子,报复登云门的通缉。也有人说是钱一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了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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