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琢磨父亲这句话的意思,又是自己欺负了陆思麒——她明明对他就不凶的?
她父母真是偏心!
挂断视频,谢橘气呼呼地翻身躺下,不理他。听见身后的陆思麒呆呆地,半天也没有动静,不知道在发什么楞呢?
隔了一万年那么久,他才起身,到床尾整理她小腿上的靠枕,她散步之后肿胀酸麻的双腿被他轻轻地抬起来,然后谢橘感到腿上的肌肤一热,他捏着自己的小腿,轻轻地按摩起来(这里女主怀孕了,双腿肿胀酸痛)。
他按摩的手艺有些好,轻重缓急越发得法,按压揉捏的力道刚刚好,双手先是按摩她的小腿,纾解疲乏,然后沿着她的膝盖向上,挪到她的大腿上。谢橘闭着眼睛,正感到舒服无比,就觉得他的手好像按到了自己的痒痒肉,谢橘从小就不禁痒,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睁开了眼睛。
她双目亮亮地看着他:“喂,你按哪儿呢?”
陆思麒满脸茫然:“腿啊?”
什么腿,明明——
“我让你不舒服了吗?”他问,俊逸的脸微微发红:“我才学了没多久,就在我爸身上试过,他双腿不能动的时候,我经常给他按摩。我再小点儿劲儿,行吗?”
谢橘的脸也跟着红了,想到他有力的大手刚刚触碰到的地方,那个跟他一起制造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的夜晚,突然就浮现在脑海里。她觉得自己心跳得要蹦出来,头脑也不甚清晰,整个脑海里,全都是不宜胎教的禁忌画面。
她不吭声,陆思麒就没有动,好半天,他将她的双腿放在靠枕上,然后起身下地,关了灯。
室内一片黑暗,陆思麒的脚步声很轻,等到床垫微微向下一沉,她知道陆思麒躺在了自己旁边。
黑暗中他倾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谢橘紧紧地闭着双眼,心想任凭他看,想来看一会儿也就该回去安静睡觉了。
哪知他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保持了很久,也没有移动。谢橘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在自己视线的正上方捕捉到了他专注的视线。
谢橘呼吸微微一窒:“怎么不睡?”
“不想去睡。”他说,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快去——睡吧。”谢橘被看得脸滚烫,室内所有的灯都关了,光线这么暗,他应该发现不了她的脸红,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就将脸向枕头里埋,“我困了。”她一边儿埋头,一边儿小声说。
陆思麒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话,乌黑晶亮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她。
他这个异常的表现让谢橘更紧张,隐隐地觉得这一刻的他有些不同往常。
以往的陆思麒,稳重,妥帖,可靠,是个最自重最自爱的五好青年,她跟他在一起,永远都感到安心,因为她本能地觉得,除非她带着他做坏事儿,不然他这个人,绝对不会行差踏错一步。
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狠了吗?仿佛一只乖乖的小狼狗,在身边的时候就驯服可爱,但是如果被自己狠心赶走,在外头沾了野性,就变得没有以前服帖听话了?她当初狠下心肠,将他硬是赶回学校去,这些日子的分别,让他变得没有在自己身边时,那么听话了?
她意乱情迷地想着,陆思麒居高临下的身体果然低了下来,谢橘猛地睁开眼睛,就感到他漂亮的嘴唇快速地压了上来,毫不犹豫地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触感让人迷乱,谢橘脑子嗡地一下,心跳都几乎暂停了。
这个吻很快,她尚未来得及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来得及生气,他就已经抬起了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对她说道:“姐姐对不起,我没忍住。”
他迅速地回到他自己的位置,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谢橘脸还在红,心砰砰地跳动,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良久她才想起他刚刚亲自己的手时,就说不是故意的,那现在呢?
夜色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到底是怎么亲到自己的嘴唇的?
明明就是故意的,偏偏还嘴硬。
她在枕头上睁开眼睛,看着紧闭双目的陆思麒。夜晚的光线朦胧柔和,他高挺的鼻梁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漂亮得让人心折,白天棱角分明的嘴唇现在紧紧地闭着,让人难以相信就在刚刚,这削薄性感的嘴唇,曾经亲过她……
谢橘放在枕畔的手突然一热,被他轻轻地握在了掌心里。
他的掌心很热。
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手却反覆地摆弄着她的手,手指,手心,手腕,翻来覆去,似乎在找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握姿,后来他五指分开,跟她牢牢地十指相扣,他才算安分下来。
黑暗里,陆思麒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对谢橘说:“姐,我天天都想这样握着你的手?”
谢橘的手微微动了动,仿佛颤抖。
“被姐姐赶走的这几天,我每天都睡不着。”他仍然闭着眼睛,仿佛睁开了,就会失去剖开心绪的勇气一般,“无论我怎么想睡,都睡不着,天天睁着眼睛到天亮。姐,我什么都不做,我跟你保证我什么都不做,也不惹你讨厌,你能让我留下来吗?”
谢橘静静地听着,没发出声音。
握着她手的大手又紧了紧,隔了好半天,陆思麒又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当时说让我搬出去,有人会过来照顾你,实际上都是借口,对吗?”
谢橘内心一阵叹息,手在他的掌心挣扎了一下。
他感到了谢橘的手的挣扎,猛地握紧,床垫微微下沉,仰面躺着的陆思麒突然翻身过来,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次黝黑的双目里带着难掩的热切:“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谢橘嘴巴张开,可没等她发出声音,陆思麒的手却突然按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双唇。
他乌黑的眼睛凑了过来,凑得很近,渐渐地越来越贴近她的脸,下一瞬,他捂着她嘴的手突然抽开,他的嘴唇就那么压了上来,带着一股独属于被压抑狠了的男青年式饥渴,生疏但是却用力地亲着她。
热切的年轻的炽热的生疏的亲吻,越来越火热,从开始的轻柔的碰触,到深吸热吮,谢橘被牢牢地压在枕头里,丝毫动弹不得。
亲得谢橘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被身上这具火热又有力的身体给烫的。
不知道这样被压着吻了多长时间,陆思麒才放开她,他轻轻地俯下/身,谨慎地避开她的肚子,伸出长长的双臂用力地抱住她,眼睛盯着她,亮亮地:“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就天天陪在你身边。姐,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谢橘:“我——”我不让你在我身边,是为了你,你能明白吗?她在心里暗暗地叹息。
但这样的话并不容易说出口,她了解陆思麒,她知道他自尊心高,所以她既不能对他刻意示好,也不能刻意冷落,她对他所有的中意与喜爱,必须要埋得很深、很深,不让这个世界,尤其是他知觉才行。
“答应我吧?”他抱着她,拥抱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对年轻男人的影响太过巨大,他闻着谢橘的体香,心头的情感仿佛堤坝决堤一样,倾泻而出,令他一瞬间忘情,双臂一个用力将谢橘的上半身抱了起来,牢牢地嵌在自己怀里:“就到孩子出生,行吗??”
谢橘是个理智极其强大的人,她很少让情感战胜自己的理智,此刻她脑海中全是推开他,让他过他大学生的正常生活去,不要让他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将一生的情感定型,可是她一边这样想着,心头却千涛万浪,恣肆做响。
尤其当她被他强而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束缚在怀里,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情感、气味、呼吸,这密密实实的夜晚,这心跳交织的瞬间,心头那放肆的、不受约束的放纵一次的想法萌发、成长、壮大……
她的头被他牢牢地压在他的肩窝处,或许是呼吸了太多他身上的气息,那干净、清醇,仿佛最高级最沉淀的木质馨香的味道,让她迷失了心窍,良久以后,她点了点头。
陆思麒大喜过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他将她推开一厘米,盯着谢橘的眼睛:“真的答应让我住下来了?”
谢橘眼睛亮亮的,对他点了点头。
“每天晚上都留在这里?”他确认自己领会的对不对。
谢橘又点了点头。
陆思麒长长地出了口气,满脸的欣喜若狂,这样真实流露情感的表情对他来说十分罕见,谢橘忍不住笑了,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陆思麒意识到了自己的真情流露,他有些慌乱,但是夜晚和微笑着的谢橘给了他信心,那慌乱很快消失,然后这年轻的男大学生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凑过来吻着谢橘的嘴唇,这一次他一直吻,用力地吻,吻得谢橘的身体再一次被他深深地压在床垫上,两个人的呼吸急促、粗重。陆思麒在深吻的间隙,对谢橘耳边说:“那我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用跑过来看姐姐的阳台了?”
谢橘心头一动,嘴唇从他的双唇中挣开:“跑过来看阳台?”
他有些不好意思,长长的眼睫毛眨着,嘴唇却不肯离开她的双唇,固执地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恰如初识情爱滋味的小伙子应该表露的那样,急切,无法克制:“被姐姐赶走的这些天,每天下了晚自习,我都会过来这里。我也不想过来,可不过来看一眼姐姐的窗子,我就什么都干不了,我会整夜失眠,第二天天一亮就跑过来看你的阳台——现在好了,我从今以后都不用跑过来了,我可以每天晚上躺在姐姐身边,看着——”
看着什么他说不下去,仿佛心情太过激动,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连嘴上的蜜吻都停了,他长长的有力的胳膊伸出来,用力地将谢橘抱住,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要写的文,求收藏,谢谢:
《光华璀璨的前任》文案:
多年不见&久别重逢
“我爱你,你也爱我好吗?”六年前,长发、白衣白裙、妙目流波青春无敌的周蜜对尹图南笑意盈盈地主动告白,瞬间攻陷了高冷倨傲的男神,与尹图南谈起了恋爱
高大俊朗的尹图南是南方集团太子爷,
所有科大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这是一场人人都以为的小城市的小女生,高攀了豪门高富帅的恋爱,
却只有男神本人知道,当他终于等到周蜜满二十岁,拿出准备已久的订婚戒指,双膝跪地捧到她面前求婚时,周蜜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分手吧,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
*
六年之后,她化名周密
重新出现在尹图南面前
这一次
她决定无论使出任何办法
她都要跟尹图南重新开始
【痴情高冷帅男神vs神秘绝美小秘书】
温馨提示:
1、男女主SC双洁HE
2、主写两个人重逢之后,或许会穿插少量回忆情节(酌情添减)
3、女主角并未结婚,消失是情非得已,重新出现也一样
4、文案轻松向,内容就~~尽量轻松吧
第46章
陆思麒弯下/身体,将假肢给父亲套在腿上。
陆建设腿上这款“卡门杨”品牌假肢,是法国的一家公司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采用最新的复合材料,既结实耐用又超级轻便,可以通过与体内的电流系统相连,侦测出腿部需要的大动作指令,极为灵巧。此外这个卡门杨义肢里有一个微型电脑处理器,信号经过处理之后,可以完成陆建设想要的多数精细腿部动作,比如他想要踮起脚尖,甚至旋踵,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义肢的笨重感与异物感,极大地缩小了与原本肢体的差别。
这一款定制义肢造价三十万,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陆建设当然知道这钱是谁掏的,看着儿子弯身给自己抹上滑石粉,小心翼翼地将义肢安装在自己的腿上,动作稳重妥帖,丝毫不见毛躁,心里满意极了,也喜欢极了。人老了,弱了,病了,就会额外地感念亲人的照顾,对这个被家庭拖累得几乎无法喘息的二儿子感激不已,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谢谢人家谢总没有?”
陆思麒点了点头:“谢了。爸你起身试试?”
陆建设站起身,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很轻,很稳,车祸之后还可以这样便利地行走,简直就像是做梦。陆建设高兴得在室内走了十好几圈,后来他捂着脸哭了,越哭越是大声,老泪纵横。
陆思麒看着痛哭的父亲,矮下/身子蹲在他面前:“别哭了,让我妈看看去?”
陆建设擦干眼泪,高兴地点头。他原本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被撞残疾之后行动不便,没有劳动能力,而且成了家庭的沉重负担,这不但消磨了他生存的意志,也极大地打击了他多年来作为家庭顶梁柱的自尊心。最难过的时候,看着自己家聪明绝顶的二儿子被拖累得从学校辍学,他甚至有过自暴自弃寻死的想法。
现在能走在儿子身后,跟高大一表人才的儿子并肩,让他心里升腾起无限的希望,仿佛所有的厄运都过去了,曾经垮下去的一家人,还可以如同断肢再续的自己一样,重新站起来。
多亏了这个二儿子啊,他在心里暗暗地想。三十万的一对儿假肢,加上全家住院治疗将近两个月的费用,二儿子的那个谢总迄今为止花在他们陆家身上的钱,估算起来快有小一百万了吧?
何况未来也是个天价数字,因为重病的刘福兰几乎全身关节都需要置换,人体六大关节,肩、肘、腕、髋、膝、踝,她第一步要置换膝髋,恢复行动能力,材料一律进口,医生也请的国内最顶级的专家,前期的手术和预后费用五十万起步——人家为什么花这个钱,陆建设和刘福兰虽然没有深问,但谁都不傻,看自己二儿子那张帅气的脸,大概也猜出来了。
虽然不舍得孩子就这样被人包/养了,尤其是二儿子这样天资聪颖又争气的孩子,可是,乞丐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格?天上掉雹子他们也得受着,何况现在天上掉下来的是馅饼。
即使,这馅饼是用自己亲生骨肉的尊严交换来的。
刘福兰躺在病床上。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她整个人比之前健康多了,蔓延全身的炎症得到了控制,虚弱的心脏在药物的维持下,状况也有了改善。她看见老伴儿行动如常,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跟儿子一样高大健康,眼睛里闪过一抹泪花,又哭又笑地喃喃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你也能好。手术都排期了,等所有手术做完了,咱们家就再也没事儿了。”陆建设叹了口气,对老婆语重心长地说道。
“多亏了思麒啊。”刘福兰脸上泪如雨下,擦不胜擦,这一年多来全家遭的罪、受的折磨让这个刚强的女人什么要强的心气儿都没了,整个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看着在病床前忙碌的小儿子,眼睛里闪过一抹泪花,伸出颤抖的手,死死地握住小儿子有力的双手:“思麒啊,这一年来委屈你了啊!爸妈等于从你手里捡回来一条命,等这道坎迈过去,过几年你自己自立了,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受委屈了?”
陆思麒听得一愣,整理东西的手停下,看着母亲:“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