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令——古星乐【完结】
时间:2024-01-06 17:21:48

  “只是好奇而已,一件如此小的事情,难道你就该瞒着表哥了吗?”白景辰情绪陡然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抬眸逼视她,“温宛意,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已经和好了,你会全无保留地信任表哥,不会把什么事偷偷藏在心里不说。你要永远和表哥交好,忘了吗。”
  温宛意咬唇:“我知晓表哥疼惜我,可……有些事情不该同你讲,不合适的。”
  “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合适的!”白景辰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扯过来些,要她抬头看着自己,“任何大的祸端都是在微末中潜滋暗长的,一桩桩,一件件,积于忽微,养锐蓄威后一举击溃。温宛意,你好好说,仅仅是一个画册而已,为什么要欺瞒表哥?”
  他一直以为把话说开了,表妹就不会和前世一样了,谁知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到头来还是功败垂成。
  温宛意倔强开口:“是表哥污蔑人,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这种事情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次是,下次也是,就不告诉你。”
  白景辰简直被她气得头晕,两夜未睡了,叫这样一激,当即胳膊撑在桌上扶住了额:“表妹,你要气死我吗。”
  温宛意道:“表哥,我已经过了‘你哭惨扮委屈我就心软’的年纪了。这一招不管用了,同样的当我不会上第二遍,不是我刻意欺瞒你,而是这件事是我们之间不可谈论的。”
  白景辰额角一抽一抽地跳,他突然想到——前一世的表妹,很可能也是因为这种“不可谈论”的想法,才一步步把他推开的。
  “我们本是至亲的表兄妹,这种事情为什么是不可提的?你若不说,怎知表哥是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白景辰眼前发黑,但还是咬着牙和她解释,“表哥不希望你有所隐瞒,因为这种隐瞒,很可能会酿成苦果。”
  “表哥你既说‘我提了才能知道你的态度和想法’,可眼下你也知道了——我就是看了画册。”温宛意失望地站在桌边,把那画册往他眼前一推,苦涩道,“你的态度不也明了了?不也如同料想的一样,不允我去看这些东西吗。”
  “可以谈论。”白景辰再次重申一遍,“可以。”
  “可以讨论画册的事情,但不能看画册,是吗。”温宛意甚至都想笑了,“表哥,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话很矛盾吗?”
  白景辰缄默片刻,开口道:“你看画册,表哥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宛意随即一愣:“什么不是滋味?”
  这样的感觉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白景辰心中万分不适,偏偏还得顾着很多事情,没办法掰开揉碎了全都和她坦言。他重活一世,有自己的苦楚和不得已,她才刚及笄,哪里懂得他的顾虑?
  “听话,别看了。”
  白景辰只能干巴巴说了这样一句,随即合上画册。
  “不。”温宛意越得不到答案,越叛逆地和他顶嘴,“偏要看,爱看,还要天天看。表哥要求我对你毫无保留,可自己却什么都不想和我直说,那我也不和你交心了,我们继续生疏便是了。”
  “温宛意,把你的后半句话收回去。”白景辰险些一口血没吐上来,他真是气得眼冒金星,当即摆摆手,把画册展开给她,“爱看,天天看,现在就看,表哥就看着你,你要怎么看?”
  温宛意到底还是没维持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颜面,她本就快要崩溃,那些气话被他这样当真地指出来后,当即就盈满泪水,带着汹汹委屈把那画册沿着合缝全给撕了。全部撕完后,她的泪再也忍不住了,瞬间沿着双颊簌簌而落,那画册也被她扬了,一页一页地散了个漫天遍地。
  白景辰正头疼着,突然脚边落了很多不可言说的画,再一抬头,却见表妹哭着回榻上去了。
  “表妹——”
  他一时间慌了神,连忙拾起地上不堪入目的画,整理好之后急忙去安慰她。来到榻边,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女儿家的颜面本就薄,要劝也该柔和些的,他的一派苦心,放在今夜却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别哭,表哥……”
  白景辰后悔不已地坐在榻边,刚想说什么,却见表妹满脸是泪地拂开他的手,直接把他手里拿着的一沓秘事画弄撒了。
  顷刻间,绘着无数招数与姿势的画页以一种微妙巧合全部铺洒在榻上,甚至很少有叠住的画面,每一张都是完整铺陈开来的,宛若重现了温宛意说的画面——嫁妆画,新婚夜,铺陈开,以供新婚夫妇从中欣赏学习。
  温宛意的哭声也被这一景象吓停了。
  白景辰的手指还僵在空中,他目光迟疑地落在榻间,随即,脚底像是有一把火沿着衣裤燎了上来,燎了一半,集聚到了本不该有反应的地方,给出了最不该有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v了~小天使们如果喜欢的话,欢迎大家订阅~其实我知道好多正在追更的小天使其实是没有收藏本文的,如果大家不会跟着继续走完这个故事,可以在离开前点个收藏吗,十分感谢(抹泪)本章评论区还会掉落红包,v前最后一次了,可能v后的评论区就见不到熟悉的小天使了(哭
  接下来照例宣个预收,年上养成甜文《小养》
  欣小养是乾远侯府上的伶人,曾一舞动京城,引来倾慕者无数。可她面纱下的脸虽靡丽艳绝,却不似中原人。
  之后,乾远侯给了她足以一生无忧的钱财,要赶她走。
  欣小养跪伏在裴远凌膝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愿离开。”
  威仪肃穆的乾远侯坐在繁缛的太师椅上,语气平和:“要是舍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无妨再多给你些金银细软。”
  欣小养露出一个破败苍白的笑意:“不是离不开侯府,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你。”
  裴远凌紧蹙的眉心倏地放松,垂目看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
  多年前,乾远侯挂帅出征,随手救了个孩子。
  小姑娘模样娇俏可人,还颇会讨人欢喜,所以当她突然以伶人身份进了侯府的时候,他也并未怪罪。
  后来他偶然间听下人说,她会偷偷书写自己名字。
  “没大没小的。”
  他一笑了之,依旧只当没看见。
  一次次的纵容被小姑娘当成了默许,直到他不得不忍痛驱赶她那日,她终于坦白了一切心意。
  裴远凌知道自己被下蛊暗害,再也无法人道,可后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好了?
  “起来吧。”
  困窘之下,他一如往常的没能狠下心来。
第24章 v章
  ◎v章(修虫)◎
  温宛意跌坐在榻间, 看着榻间景象,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表哥……”
  她无助地小声唤他,却被对方捂住了眼。
  白景辰不得已地遮住她眼眸, 说什么也不能让表妹察觉自己的反应, 他情难自堪地低头——表妹才刚及笄, 到底还是天真稚弱的小姑娘, 哪里懂得这些,眼下榻上落了这么多的画页, 她当即便懵然地坐下, 细润柔顺的青丝凌乱在膝边, 两踝俱隐, 只露出光洁粉白的足尖,被自己捂住眼睛的瞬间, 带着几分茫然轻启檀唇, 或许因为才哭过, 唇色光润凝着丹辉, 一副任君采撷的乖软。
  他突然就觉得, 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 怕是要出事。
  于是他一边帮她遮着眼眸一边拾起榻上所有散落的画页, 等收拾好了, 才一移目光, 扯了锦衾覆在她身上, 随即松开遮她眼眸的手:“可以了。”
  他一只手还捏着拾好的画页,所以不便帮她掖好被角,只能出声提醒她自己掖好了。
  温宛意还有些没有缓过神, 她迟缓地拉高一截被子, 小半张脸缩在锦被中, 像个藏在洞穴口观察人的小狐狸,脸上写着未经世事和一瞧便知的谨饬易惊。
  见她双足还露在外面,白景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扯得过高的被子又拉下了一截,随后握住她双踝藏进锦被中。
  温宛意一颤,蜷着膝收好双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像有了这层锦被的保护就能隔绝一切未知的危险:“表哥,你要走了吗,这些画页……要不还是丢掉吧。”
  白景辰强行把不良反应压下来后,也终于自在了些,他落了眼眸,撑着身子在榻边瞧她:“表哥日后帮你寻一些有趣的话本拿来读,这种画册内容太过寡颜鲜耻,叫人看得也不自在。”
  “好。”
  锦衾的暖渐渐笼住全身,温宛意脸庞微微热着,无论是身还是心,全在表哥的三言两语间熨帖到了极致,她明眸一弯,一副姣好讨巧的姿态。
  白景辰负手捏着那些画页,腾出另一只手在她鼻头轻轻一挨:“睡吧,表哥该去上朝了。”
  到卯时了,他出了合至殿,察觉这清早的潮意冷得实在不像话,几夜未睡的疲乏再难抵抗,一步踩空,险些就这样摔下台阶。
  当值的侍从们赶忙上前扶他,把匆匆刚来的程岑吓得三魂没了六魄。
  “王爷!”程岑赶了过来,慌得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已经到了该上朝的时候了,您还未歇过吗?如今正值初春换季的时候,天凉雨湿的,若不好好歇息,这身子骨可受不了啊!您若病了,别提皇后娘娘,就是陛下早朝时候也不放心。”
  白景辰一扶脑袋,眼前一阵阵地眩晕,再也撑不住了,失去意识前,他强撑着叮嘱程岑去告个病假,千万……不要往严重了说。
  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向来活龙鲜健的恒亲王便没了知觉。程岑愁坏了,和几个侍从左支右绌地扶起恒亲王,又派人连忙去把府医叫过来瞧瞧。
  恒亲王甚少生病,不病则已,一病便是轰轰烈烈的,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一病,整个太医院上下都得火烧眉毛好几天,当今皇帝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之前的皇子也全都因病夭折,因此皇帝对“儿子生病”一事十分挂怀,恒亲王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此事上更是深受重视。
  程岑哪里敢瞒着,还不是脚后跟点了火似的率先禀报到皇帝那里去。
  浓云沉雾,暗香流稠。
  在王府上下与太医院都扑地掀天的时候,白景辰于平静中做了一场真切的梦。
  他好像又梦到了之前——前世表妹嫁人的时候。
  瑞京城满城都是锣鼓喧天的喜声,红妆连贯数十里,接着天边的红云与晚霞,绘着鸳鸯纹路的喜绸挂满了树梢,晚风一拂,飘飖不已,他瞧见自己就站在王府前,看喜轿从面前路过,喜轿四周通体透雕着“囍”字,轿顶是红鸾赐缘的鎏金尊像,那红鸾就站在轿檐的花板旁边,好似活物似的瞧着他,轿帷上亦是绘满了吉纹喜饰……俨然一副溥天同庆的景象。
  除了恒亲王府,和王府门前的恒亲王。
  白景辰就站在那里,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喝令他去拦下这桩婚,扯掉那些碍眼的福喜红绸,不然就晚了。可他双脚却好似在王府门前生了根,半步都挪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轿从面前经过。
  表妹!他听到自己心中凄厉一声呼唤,随即天上便落了雪,漫天遍地一场白,絮雪覆住了碍眼的红,喜轿上停着的红鸾振翅而飞,有人轻轻叹了一声,面前景象瞬间由喜转丧,红事转眼间成为了白事。
  须臾间,喜轿外的人全都一哄而散,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他与轿中之人。之后,一切禁锢都消失了,他看到自己去了喜轿前,抢走了端坐其中的新娘。
  他抢走了,就是他的。
  梦中哪里讲得什么道理,他只知道怀中抱着的表妹那般好,叫他心生欢喜,回寝殿的几步路里,让他体会到了世间罕有的欣喜得意,好似这本该就是他的妻。
  新房暖烛朦胧,身下的悸动随着暧昧的红烛缓缓烧了起来,夜深人也静了,他屏气凝神地来到她面前,见那鲜红的盖头上拓了蝶戏牡丹的绣样,柔软的软绸硬是用金线密密绣出了挺括之感,雍容繁丽到了极致,他轻轻抚过漂亮的红盖头,满怀期待地掀开艳红的盖头——盖头下,是他的表妹。
  见是他来,她也笑了,好像并不嫌弃他的贸然抢婚。
  他看到她在榻间展开了心心念念的嫁妆画,明艳嫁衣下是纤长的素颈,一双柔夷攀住了他,撒娇似的要他陪她一起看,他照着那画为她分开膝轮,去见识那妙好清净的地方,整夜都欢愉得叫人窒息。
  白景辰:“……”
  梦境倏地散去,触感与画面太过真实,醒来后直叫人怅然不已。
  他悚然低下头,发现自己第一件该解决的事情是丢掉亵裤。
  “王爷可醒了?”程岑进门,满脸凝重,“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白景辰收整片刻,凝神问:“发生了什么?没有惊动父皇与母后吧。”
  程岑锁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再三思量,还是开了口:“陛下得知您病了,昨日下朝后不顾落雨,直接赶往王府……”
  白景辰利落地穿了身干净衣裳,随即问道:“父皇来了怎么不早说?”
  “陛下行至半路时,遇到个碍眼的竖子冲出来拦住御驾,口口声声说要告御状。陛下心里牵挂着王爷您,没有理会,但……但听那竖子口口声声喊着‘恒亲王草菅人命’,亲卫把人扣下后,陛下又回头叫人把他押了上来,斥责他所诬皆不实之事。”程岑低着头,说道,“那小子越诉冲撞了仪仗,已经挨了一百重板,被瑞京府审过,还是一口咬定您杀了人。”
  白景辰可能是刚睡醒,莫名其妙地听了一耳朵,当即不解:“本王何时杀了人?这小子诬告什么。”
  “王爷,您还记得那日霄琼街鱼跃鸢飞楼里的那个梁域来的少年郎吗?”程岑压低了声音,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他进了国公府后就再没出来,那告御状的小子说,在乱葬岗找到了梁域少年的尸首。”
  白景辰压了压眉心,这才想起来了:“父皇怎么说。”
  “陛下没有来王府,走到半路听了这么一耳朵,当即便说头疼回宫去了。”程岑道,“今日听宫里的人说,陛下淋雨着了寒,眼下又病倒了。”
  “叫人备车马,本王得入宫去探望父皇。”白景辰隐约觉出了一些不妙,也知道此事不该拖着,死了一个梁域少年可追究的事情有很多,背后很可能牵出康国公与表妹,这事儿经不住查,一查便知道表妹这几日都是住在王府的,万一叫父皇想起了之前的那桩指婚,盛怒之下,他更难劝得了父皇。
  康国公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异族来的落魄乞丐,居然还有人挂怀,哪怕死了,也要拼命在此事上讨个说法。
  白景辰也是有些拿不准父皇的意思,父皇只是把人扣住了,并未严查下去,可能是要轻拿轻放,也可能是在酝酿着火气。
  君心难测,他不敢赌。
  在等待中途,表妹也来了。
  “表哥对不起。”温宛意不由分说地上前抱住他腰身,难过极了,“若不是我执意缠着你吵,你也不会歇不好。”
  白景辰梦醒后只顾着眼前的燃眉之急了,刚把心底的旖旎揭过去,结果兜头又来了一盆水,将梦里的不可说淋漓尽致地展露在他面前,把他佯装不在意的东西都摆到了台面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