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不是说了不想再看到我吗？”我一动不动，试图冷静的和他沟通。
傅言殇冷哼道：“我改变主意了。楚玥一尸两命，你，也应该尝尝一尸两命的滋味。”
我瞳仁一缩，被他吓了一跳。
尝尝一尸两命的滋味是什么意思？
让我怀上孩子，再把我和孩子一起杀掉吗？
我感到内心的某一处骤然崩塌。
怀孕生子的惨痛经历，仍历历在目，我不恐惧死亡，却害怕透了回想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感觉。
那是一场恶梦。
此生我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恶梦！
“不要……我不要！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怀孕，死也不想！”
傅言殇眼眸一眯，大概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想？死也不想怀我的孩子？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我沉溺在他满眼的怒意中无法自我救赎，在他撞进我身体的一刹那，我绝望地哭了出来。
……
“傅言殇，仔细想想，我在楚玥的事情上，没有对不住你。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血库，输不输血是我的自由。”
“婚检单那件事，是我不对。除此之外，我没有亏欠你什么。至于沈寒，你之前也说过，不过问我的私生活，现在你这么失常，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受不了我和其他男人搂我？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傅言殇一怔，像是被我的问题戳中了心房，薄唇抿了抿，久久都没有回答。
“你不是个不辨是非的人，心里应该也清楚楚玥的死是个意外，为什么却冲我发那么大的火？”我穷追不舍地问他，只想抓住那丝一闪而过的不确定。
傅言殇的眉心逐渐蹙成‘川’字，四目相对的霎那，他的眼底似乎掠过几缕复杂的情绪。
第38章 怀上孩子
深沉幽暗。
我很确定自己没看错。
“傅言殇，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扶着墙站起来，只想用平等的姿态和他对视。
傅言殇撇开视线，点燃烟的同时终于对我说了一句：“我根本不介意沈寒搂你。你和他连孩子都生过了，搂搂抱抱算什么。”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这样做，是想全世界都笑我娶了个贱女人？”
他的口吻越来越冷，说到最后，索性狠命地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喷到我脸上，。
我一下子红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烟雾熏的，还是心里面难受，反正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
傅言殇见我僵站着，不说话也不看他，倒也没再理会我，转身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
他重重地甩上门。
仿佛将我和他彻底划分成两个世界。
我拖着虚软的身子回到客房，坐也不是睡也不是，索性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楚玥父母似乎以为我还没有回来，无比感慨地说：“言殇，刚才在西饼店看见蛋糕挺好看的，是小玥喜欢的卡通造型，我们就买了。”
“虽然我们知道你前段日子也给小玥庆生了，还亲手准备了她最喜欢的火锅，可我们就是忍不住……”
卡通生日蛋糕……火锅……
我握着行李箱的手一紧，只觉得好像被人当头抡了一棍，原本尚算清晰的思维霎那变得混乱不堪。
生日那天，傅言殇其实并不是为我庆生，而是念念不忘楚玥的生日吗？
那他给予我的温暖算什么？
对我说的生日快乐又是什么？
我多想冲去书房，面对面问傅言殇个清楚，可我再也提不起勇气了，我怕追问下去所得到的答案，只有自讨没趣和自取其辱。
过了大半个小时。
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但饭菜的香味透过门缝钻进来，很香。
我提着行李箱走出去，走到饭厅的时候，傅言殇的目光恰好从餐桌转移到我的脸上。
“想走？”
他的声音很冷。
我禁不住抖了下，楚玥父母在厨房忙活，应该看不到饭厅这边的情况。
可即便如此，餐桌那个生日蛋糕还是无声无息地提醒着我：走吧，秦歌，你什么也不是，难道还要等傅言殇腻了你，再扔出去吗？
“我想去林薇那住几天。”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没有人顾虑我感受的时候，我只能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傅言殇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冷淡，说道：“想走可以，除非怀上孩子。”
我一愣，忍不住低吼：“要是你真想让我怀孕，尝尝一尸两命的滋味，刚才就不会……大家都是成年人，身体的本能反应最诚实。”
“那是因为刚才我还不知道一件事。”
我又是一愣，看着傅言殇幽暗的眼眸，问他：“什么事？”
第39章 好用吗
傅言殇薄唇一勾，清冷的眉目在灯光下又添了几分冷意。
“楚玥曾经冷冻。”
我只感到四肢百骸瞬间僵硬，明明猜到了傅言殇想做什么，却不愿意去面对。
或者，是我不敢去面对。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便知道我听懂了他的意思，“秦歌，这是你和沈寒欠我的。我只要一个孩子，我和楚玥的孩子。”
我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一刻眼泪会失控般往下掉。
本来我已经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了，可傅言殇却之前却对我那么好，是他让我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暖的，但现在，那个让我感到如坠冰窖的人也是他！
“如果我拒绝呢？”我低着头，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在哭。
傅言殇上前一步，淡淡的嗓音在我头顶盘旋：“你没资格拒绝。婚检单那件事，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只要不追究林薇，我想怎样都可以。”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
是啊。
当初我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一切，可现在，傅言殇要我生他和楚玥的孩子，我突然承受不住了！
这时，楚玥母亲端着菜走了过来，“言殇，秦小姐，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你们有什么要谈的，倒是坐下来好好说呀。”
我一动不动，好好说？说什么？
我受不了的难受，在楚玥母亲转身走回厨房拿碗筷的刹那，对傅言殇说：“我不愿意。”
傅言殇一字一句道：“那就别怪我收拾林薇了。”
“愿意代孕的女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忍不住抬眸瞪着傅言殇，也顾不得满脸泪痕的样子有多狼狈了，捏成拳头的手一下子松开，死死攥住他的衣领。
“傅言殇，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
“秦歌，要是我早知道你是沈寒的前妻，你觉得当初在精神病院我还会带你走么？”傅言殇慢条斯理地扯开我的手，“如今你在我看来，和沈寒没什么分别。”
我呼吸一窒，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一片入骨的冰冷。
一顿晚饭吃得各怀心事。
楚玥母亲不停的给我夹菜，大概是看在要借用我肚子的份上，时不时对我嘘寒问暖。
我无心应付也无力应付，始终低着头吃饭。
“那个，言殇啊，代孕的事情，你和秦小姐说了吧？”楚玥母亲顿了顿，又腆着脸说：“要是秦小姐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勉强。毕竟太委屈秦小姐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第一时间去看傅言殇的反应。
他低着头吃饭，脸上有什么表情我看不清楚，可是一贯不喜欢用餐时说话的他，这次竟说了一句：“伯母，秦歌同意了。”
“那就太好了，要不是刚才楚玥的闺蜜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这丫头曾经取卵冰冻。”楚玥母亲高兴地一拍大腿，“说起来，秦小姐和我女儿的闺蜜还是一家人呢，秦柔，可不就是秦小姐的妹妹吗。
第40章 你想谈什么
我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再看傅言殇，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仿佛楚玥母亲的那句话丝毫没影响到他。
“傅言殇。”我放下碗筷起身，实在没办法再保持沉默：“我们谈谈吧。”
他不看我也不表态，像是觉得我在用餐时突然离席，是件非常没礼貌的事。
楚玥母亲一看，倒是笑眯眯地打圆场：“秦小姐，等会儿吧，言殇这才吃几口饭呢？天大的事也得吃饱喝足了再谈啊是不是？”
我忍了又忍，本来想当作没听见的，但一想到他们一个个都在打我肚子的主意，我就觉得既难过又愤怒。
“伯母，我没跟你说话。”
我的语气很恶劣。
楚玥母亲可能感到脸面上挂不住，讪讪道：“诶诶诶，怪我多嘴。秦小姐，对不住啊，以前小玥还在的时候，吃饭时我们习惯一家人有说有笑的……”
多么明显的挑衅！
我听得懂她在暗示我只是个外人，那傅言殇呢，我不相信他听不出楚玥母亲的意思。
我条件反射般望向傅言殇。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很短暂的一下，但我留意到了。
“伯父伯母，你们慢慢吃，我和秦歌谈谈。”
楚玥母亲似乎察觉到傅言殇的不快，尴尬地说：“去吧，要是我有什么话说得不恰当，你和秦小姐别放在心上。”
傅言殇颔首，拉着我走进书房。
“你想谈什么？”他牢牢地钳住我的手腕，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在长辈面前耍脾气有意思？”
我皱着眉，“你弄疼我了，放手！”
傅言殇理都不理我，指间的力道却悄然轻了不少。“说，谈什么。”
“你不觉得，突然说楚玥曾经冷冻过很奇怪吗？现在秦柔那么憎恨我，说不定是她撒谎……”
“所以？”
我挣扎了几下，见无法抽回自己的手，索性放弃了。
“在没弄清楚冷冻存不存在之前，就打算要我，傅言殇，你对我是否太残忍了？”
傅言殇抿着唇，眼底好像有千百种情绪交错，足足盯了我好一会才说：“晚饭前我打电话确认过了。”
“可是……如果秦柔买通了那些人呢？”
“不可能。”傅言殇开了电脑，“经手人发了楚玥当时录制的视频资料给我。”
我心下一抽，看着视频资料中的女人。
她竖起剪刀手，笑容清纯灿烂，是那种看一眼，便会让人甜到心都化了的女人。
楚玥……楚玥……
我自卑地撇过脸，和她的甜美可人比起来，我简直沧桑得太黯淡。
所以，醒醒吧，傅言殇哪可能对我有分毫的男女之情呢？
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
若不是沈寒在这时打电话过来，我怕是会一直沉默下去。
我无声地接了电话，心里想的却是，傅言殇会不会介意我和沈寒讲电话。
“秦歌，我可听秦柔说了冷冻的事，你的身体情况不适合代孕，要是硬来，你会没命的。”沈寒说道。
第41章 他想要的孩子
我不知道傅言殇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他的表情还是一贯的清冷淡然，怕是根本不会在意我这条命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了。”
沈寒一听，估计有点震惊于我的平静，卯足了耐心对我说：“秦歌，别傻了。傅言殇不可能喜欢你。”
“在傅言殇眼里，我们都是害死他心上人和孩子的凶手，回到我身边吧，我们才是一对。以前就算我怎么残忍，至少没想过让你代孕，可见傅言殇才是最冷血无情的那一个！”
我没说话，是啊，现在的傅言殇，是挺冷血无情的。
沈寒见我不吱声，估计觉得我动摇了，又说：“我现在就在楼下，你下来吧，跟我回家，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了。”
我笑得有点苦，明明已经无路可走，嘴上还要逞强：“不了，我现在很好。”
“秦歌，你！”
沈寒顿了顿，大概觉得我不见棺材不掉泪，咬牙切齿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听秦柔说，楚玥父母已经和傅言殇商量好了，一旦胚胎成功植入，他们便会禁锢你，直到你生下傅言殇和楚玥的孩子为止！”
我感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再看傅言殇，他不知何时离开了书房，反正偌大的空间一片寂静，除了我凌乱的心跳声，其他什么也没有。
深秋的晚风特别冷。。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以前遇到什么事，我还可以打电话给林薇，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她对我还有几分情谊。
半夜时分，我实在睡不着，便走到客厅。
傅言殇就这样站在落地窗边吸烟，和他并肩站着的男人清瘦斯文，沉沉地问他：“人都死了那么久，还惦记着孩子，傅言殇，你是被楚玥父母洗脑了？”
傅言殇的心情似乎糟糕到了极点，此刻竟没发觉我就在他们身后，低声道：“楚玥父亲的病情又恶化了，他唯一的心愿，是看到他女儿生命的延续。”
“可你的新婚妻子秦歌是人，我可打听清楚了，她当初坐月子时太遭罪，现在身体应该还没养好，要她代孕，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分别？”
傅言殇弹了弹烟灰，一下又一下地弹着，可弹到最后，竟然连火星烫到了他的指尖也浑然不觉。
那人见傅言殇这样，又是一阵叹息：“其实你早就对秦歌有意思了，为什么就是不说出来？作为你的好友，我不得不说一句，口是心非只会伤人伤己。”
“厉靳寒，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傅言殇颀长的身躯僵了下，语气有点冷硬：“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离异、生过孩子的女人意思。即使她死了，我也无所谓。”
我浑身一颤，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中一样，疼到快要停止跳动。
果然，我的生死对这个男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可为什么这一刻，我竟会难受得连呼吸也撕扯生痛？
我下意识的退了几步，那人恰好转身，看到我的同时，对傅言殇说：“你老婆似乎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第42章 不介意吗
我看见傅言殇的表情僵了一下。
很微妙的一下。
若不是此刻窗外的灯火恰好映在他的脸上，我真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傅言殇皱着眉问我。
我满心满脑都是刚才他和那人的对话，一时间有点走神，答非所问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那人笑笑，抢在傅言殇表态之前向我伸出手：“什么都没听到的话，你会这样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叫厉靳寒，婚礼那天的伴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