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博也说:“我也觉得。”
林慧摆了摆手,烦躁道:“算了算了,继续吃。”
李维博正想跟着回座位,周鹤明一把拉住他,他疑问:“咋了周哥?”
周鹤明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也不知道在想啥,他将手里的药瓶拿起来,声音冷冰冰的:“认识这药是治什么的吗。”
李维博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复方木尼孜其颗粒。
他掏出手机:“等等我查查。”
接着,他将搜索的内容念出来:“复方木尼孜其颗粒由药芹菜根、菊苣根等中药制成,可以调节体内的内分泌激素水平,提高免疫力,身体免疫力差的患者在医生的指导下吃复方木尼孜其颗粒,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哦,提高免疫力的,那这也不能当关键时刻的救命药啊,这是饭后吃的吧,而且应该是长期吃的。”李维博百思不得其解。
周鹤明听完之后,表情有点凝重,接着,他表情恢复正常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看人家都迷糊了,说错了不很正常。”
“也是,还是周哥你细心啊,以前没发现啊。”
周鹤明没理他,将药瓶放自己兜里,随即捞起自己烟和手机转身离去,话里透着随性:“不吃了。”
“哎,还有好多呢。”林慧在后面追着说。
“你们两个解决吧。”
-
六月底,岑潼稚因为那次昏迷,被岑凯龙提前送到了南泱去调理身体。
那段时间,她老做一段梦,都是同一个片段。
那是段很具有想象力的梦,既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就那一小段。
所以岑潼稚打算买一本《梦的解析》来看看。
后来再回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绉钰娴那次过后也回到了城里。
她不在的那个月,岑凯龙带着施华英一起回了趟陕南,施华英娘家。
据说是又吵架了。
岑凯龙年轻还是小伙子的时候,谈过许多姑娘,说白了,岑父就是当时的村草,喜欢他的姑娘多的很,只是岑父到了结婚的年龄后,家里给他挑,自己挑,都挑不出喜欢的,只好把目光放到外地。
外地的姑娘大部分比本地的要白一点,淮镇边境的人个个皮肤都黑黑的,再漂亮也是个黑妹,再说了,岑凯龙自己也是个意外,生下来皮肤就不黑,自然不愿意和黑妹结婚。
于是与岑父的爸爸,也就岑潼稚的爷爷出省了一趟,到北方打工了一阵,在陕南地区遇见了高中未毕业的施华英,施华英少女时期人娇媚可人,性格内敛害羞,没见过般肤白貌美的美女的岑凯龙一下坠入爱河。
二人相爱后,施华英才随着岑凯龙嫁入y省,那时他们年轻,有干劲,想着再苦再累也要往好的方向走,想在南泱市里定居,可是家有老母老父,岑凯龙最终还是带着施华英在淮镇里定居了。
他们结婚生孩子都早,因此,施华英和岑凯龙现在也才36岁而已。
这两人,别说已经是一个十八岁成人的父母了,放在有些人身上,估计恋爱都还没谈明白呢。
岑潼稚也是亲眼见证他们分分合合的很多次了,看着他们一把年纪还在闹离婚闹分手,很无奈。
岑潼稚回来后,岑凯龙也不知是受什么刺激,再也不许她和这里的朋友接触,说等上了大学后才去结交新朋友比较好。
岑潼稚这一下,就又在家里待了一周。
后来,岑潼稚再也忍不住,人不出门是会憋坏的,她又不是宅女。
岑父岑母也嘱咐她,只能和路宁静玩,其他乱七八糟的人都不能接触。
岑潼稚一口答应说好,可结果,还是跑到了没有路宁静在的地方。
这里大部分人都住老旧的竹楼,竹楼屋顶上有很多雨水往下滴落,滴落时,容易砸到人,人需要躲开点走。
岑潼稚边走边观察街边,也就一个月而已,大家的穿着打扮越来越凉快了。
走到花红酒绿的闹街附近,路边有一些站街的女人,她们站在被雨水打的微湿的屋檐下,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腿,有的在化妆,有的在打电话。
看着像电影里奇奇怪怪的红灯区。
岑潼稚收回目光低着头大步走,来到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包子铺——玉家包子铺。
今天似乎开张比较晚,沓落在门面口处的十屉包子上空呼呼冒大烟,是还没蒸熟呢。
岑潼稚走过去打算去问问有没有熟了的包子,可走到门店门口也没发现附近有人在。
岑潼稚有些疑虑的停在了店门前,打量四周片刻后,听见内厨有声音。
里面有人在叫,而且是惨叫,预感到里面发生什么事的岑潼稚,虽然害怕,但没有想逃的心思,她还要买包子呢。
她身子猛地一颤,脚步有些紊乱的缓缓向里走去。
她颤颤巍巍地走进去,悄悄掀开一点遮挡的帘子,内厨里的景象,让她诧异。
想的到里面有人在闹事,但没想到,是这样一群人在闹店老板。
包子铺的老板在这干了三十年了,卖肉包子的,身子骨硬朗,一堆肥膘,人也有一米八以上,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居然被几个年轻的男子堵在墙角,一脸怂相。
这几个年轻男子,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的带了耳钉,有的打了唇环,他们面露凶像,看起来就是些不怕疼的。
围着的四个年轻男人,有三个人的将老板死死的摁在墙上,还有一个寸头皮肤黝黑但长相姣好的男人握着拳头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偏头将嘴里的烟头狠狠扔在地上,质问他:“老玉,你一直这块混着呢,如果不想混不下去,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肥膘老板被他们堵着,艰难的伸出手,合十求饶,陪着笑:“各位年轻小伙子,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我这是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么生气?”
寸头男人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老板:“我听说,你儿子在追我一朋友,我这朋友没答应,可现在突然两天没回过家了?我来找你打听打听,明白了吗?人在哪?说个地儿!”
老板问:“你朋友是谁啊?”
“罗婷。”
几个人逼近他。
老板吓得哆哆嗦嗦地发抖,憋着一口气,说:“昂钦,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吧,你说的人,我也不认识啊,真不在我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寸头男人不满,耐心已经快磨没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呢?儿子呢?儿子在哪总知道吧!”
老板立刻求饶:“好好,我把我儿子的电话给你行吧!我儿子可能知道!”
里面这场面,看起来真像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岑潼稚心被提的一下一下的,也不敢看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了。
以为他们要出来了,岑潼稚正打算跑出去,蓦地,身后冒出一个男生,将她吓了一跳。
岑潼稚转身的时候心脏差点跳出来。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
男生先是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这,后是挑着眉眼睛在她身上上下乱看,伸手碰她:“美女…”
他话还没还没说完,岑潼稚便皱着眉拍开他要揩油的手。
男生被她拍开了,不仅没生气反而更不淡定了,手摸了一下头,自我感觉良好的给她抛着眉眼:“美女,这里可是我家店,你在这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东西了?”
岑潼稚撇着眉,懒得和他说话,准备绕过他。
可是这男生一身坏心眼,笑的很嚣张,一把抓住她将她往墙角推:“跑什么,让我搜一下身。”
第11章
◎是周鹤明的人。◎
岑潼稚知道她这是遇到坏人了,使劲摇头,伸手去推他,看了一眼内厨的方向:“你放开我!”
男生可不管她说放不放开,看她这么柔弱漂亮,肯定好欺负,不管不顾的想伸手摸她的腰。
岑潼稚在角落里无处可躲,绝望地大喊一声:“救命,有流氓!”
男生不以为意,邪笑道:“美女,这是我家店,除了我没别人。”
可就在他笑着摸到女孩儿腰的那一刻,他裤兜里的电话响了,男生顿了顿。
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时,内厨里听到呼救声的寸头男人和他的兄弟们也出来了。
一时间,电话的响声在店里响亮的外放着,内厨门口的男人耳边贴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给谁打电话,定定地看着门外的二人。
突然,不知谁喊了句:“昂哥,这不就老板的狗儿子李玉吗?!”
然后举着电话的男人将手中的电话挂断,男生裤兜里的铃声停了。
很明显,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岑潼稚缩在角落里半蹲着,弱小又可怜,睁着又惊恐又好奇的眼睛看着一群人。
原来这个流氓就是老板口中的儿子。
而此时堵在岑潼稚面前的李玉,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又有人说了:“靠,昂哥你看到没,这孙子还敢欺负岑潼稚,今天不揍是不行了!”
他们走过来时,岑潼稚一动也不敢动。
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刚刚打人的那个男人此时捏着手机,满身戾气,看他一头板寸黝黑的皮肤还有身上的纹身就知道,不好惹。
那人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又转而看向李玉,表情阴冷。
李玉表情猛的一变,看到他爸一脸无奈的从内厨里出来,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跑。
“敢跑?”里面一个男生咬着牙说。
有纹身的寸头男人走近她,多看了几眼,什么话也没说,接着,带着一群人去追李玉了。
岑潼稚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看着内厨门口的老板,想过去问问,却又不太敢,只好远远的试探问道:“需要帮你报警吗?”
看来这个老板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儿子犯错连累了爹,不过不管谁对谁错,报警警察来就不会错。
老板看了她一眼,缓过劲儿后才说:“谢谢丫头,不过不用了。”
岑潼稚看着他满身伤痕,实在不解:“为什么?”
老板没多言。
“那是周鹤明的人。”
岑潼稚愣了愣,咬了下唇。
她说那寸头男身上的纹身怎么这么眼熟。
是和周鹤明同款。
-
岑潼稚今天要去诊所里拿点日常备用的药。
从诊所里出来后,她就着手中医院的免费开水咽下了一颗布洛芬还有一颗白色药片。
苦涩在嘴里泵发,久久不能消散,岑潼稚皱着眉,忍了好久都不见好转。
与镇相邻的工厂上方,烟囱里的浓雾已经散去,正是这样的工厂,让镇里的空气质量很不好,岑潼稚怎么呼吸都是难受。
路边有个老板在卖烧烤,香味浓郁,传进岑潼稚鼻子里,刺激味蕾。
岑潼稚一下就想起上次吃烤串的滋味。
岑潼稚粉色的鼻尖小小的皱了一下,嘴里的苦涩又瞬间被口水冲去。
刚迈向烧烤小摊的脚步,被一通电话打断。
岑潼稚拿出手机,嘟的一声响后,路宁静的声音立马响起:“岑潼稚,你妈上午来我家看你,发现你不在简直给她急死了都,我就撒了个谎你说在我家浴室泡澡睡着了,你猜怎么着,你妈她信了哈哈哈。”
岑潼稚倒是觉得不好笑,反而撇了撇嘴:“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大了他们还这么担心我。”
路宁静在电话里怪叫了:“好家伙,一趟医院你没住够是吧,这不是担心你身子吗?而且不就是你小时候那场意外,导致你生了那么大的病,看你爹,都气的把事发现场推了建摩天轮了。”
岑潼稚一手捏着手机,另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太开心的和好友说:“好吧,这让我压力很大耶。”
岑潼稚用的撒娇的调调。
“哈?全世界的人都宠着你你还压力大?”
岑潼稚顿住,哪有全世界的人都宠她。
路宁静听着岑潼稚娇软的调调,也没由的觉得:“我真是服了,你这丫头,小时候就撒娇,长大了后又是一个神话,你这样显得我很男人哎?”
“本来就男人呀。”
她嘴角慢慢挂起笑,听到好友的声音,心情都有所缓和。
“你!!??”
岑潼稚连忙哄:“骗你的,一点都不男人,这次回来,看见你这么自信这么漂亮,我都觉得羡慕。”
岑潼稚觉得自信的女人魅力和闪光点就是会无限放大。
“切,你就凡尔赛吧!”
岑潼稚笑了笑,在不开心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在身边陪着是多么珍贵的事,她可没朋友,唯有一个九年前的儿时闺蜜。
这些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那个呆了九年的大城市,说实话没留下什么回忆,很平淡无常。
“凡尔赛没我不知道,但我是在真心夸你。”
路宁静嘀嘀咕咕的:“信你一回,快别瞎溜达了,你金贵着呢,哪里还敢再出事啊。”
岑潼稚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语气,幽幽问道:“哪里金贵。”
路宁静嘿嘿了一声:“这么多年没见,知道你可能会变,经过这段时间对你的二次了解,没想到你人前小白花,人后小狐狸精,表面冷冷清清的,但背后…哼哼,昨天早上你下单了一个快递,你说不想送到你家里填了我家地址,今天一到才发现,你居然在背后买女人的必杀技丝、袜穿,白的黑的通通有!”
岑潼稚关心的却是:“你拆我快递。”
“哎呦没事嘛,你敢让我去取这快递,还怕让我看吗?”
她说:“反正,姐妹我觉得你是个宝,就靠你这张脸傍大款了。”
“什么啊,衣服不就是觉得好看才穿吗?”说完,岑潼稚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的小裙子,虽然有地方露着,但恰到好处,不该露的没露。
是适合她这个年龄穿的。
路宁静却似是心有灵犀般,提醒:“行了,你不知道当美女有被色狼搭讪尾随的风险吗?不然,你就别当美女了,回家我就把你裙子都给你藏起来!注意别乱跑啊,镇上不良青年多,别被盯上了,话费贵了,等会儿见面聊。”
“哦。”
通话到此为止。
岑潼稚挂了电话后,将目光聚焦到对面的那家店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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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温度达到了三十多度。
y省夏季多雨天,背靠群山,阴天时紫外线强度极弱,因此大家都换上了清凉的夏季装。
放眼整个淮镇一带,也就天空中的云彩和姑娘们展露的胳膊腿看着最的沁人心脾了。
外面的各路门店招牌房屋依然拆迁重造,没翻新之前,依旧是个简陋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