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尽快出院去找沈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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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热搜也把叶同尘膈应到了,纪望不如坚定的不澄清不道歉,他就是个自私到底的资本家,不爱任何人,包括那个私生子。
她也干脆在直播间问她会不会参加那档节目时,说明了:她不会参与任何跟和光同尘集团有关系的节目。
但出乎意料的是,央台的官微在第二天直接发了一条微博,宣布新普法节目《和光同行——最佳律师》改名为《是这样的,审判长》,并且终止与和光同尘集团的合作,将与善水集团开启新的合作。
微博下面的配图是节目的宣传图,上面写着——真相不该被掩盖,道歉只是道德的最低要求。
这条微博发的时间、内容都非常微妙,立刻就有一大波网友赶到评论区下面问——
[央妈是撤了和光同尘这个赞助商?因为叶尘吗???]
[这个微博暗示性好强……昨天叶尘才在直播间表示不会参与和光同尘的任何相关节目,今天央台就换掉了和光同尘的赞助,还有配图……是我多想了吗?]
而央台的官微居然回复了第一条热评:[不是因为谁,只是因为普法节目不允许存在任何不良因素。]
这个回复直接给盖了章——和光同尘集团等于不良因素。
吃瓜群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纪望和纪耀光——[看看,央妈点名批评你们呢!]
[好爽哇!这几天纪家那些热搜可把我恶心坏了!你要澄清就好好澄清,好好道歉!还想甩锅!央台不发火你当它是傻子吗!]
[哈哈哈哈天喽,我们小律所好有排面!叶律师好牛批!央妈撑腰!]
[不得不说粉叶尘的人好爽……她这种待遇谁有啊,我慕了。]
[所以叶法师是会参与这个节目吧!求求了!想和我爸一起追节目了!]
汪杰又来了律所,这次他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声称与和光同尘集团终止合作是为了叶尘,事实上也不完全是为了她。
汪杰如实的说,是因为上面认为和光同尘集团企业形象不合适,普法节目不该由一个澄清、道歉都暗搓搓利用舆论的企业合作。
所以终止了合作,换了更适合的企业。
这一次他都没有把准备好的话说完,叶同尘就同意参加节目了,甚至没有谈她的报酬。
其实,新的赞助商给了很高的预算来谈叶尘的报酬,还表示可以加,加到她满意为止。
但叶尘居然说:随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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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档节目前期已经准备了很久,所有筹备都好了,叶尘和晓山青是最后谈定的环节。
从和他们签订合同到开播只用一周时间,而这一周的时间因为签订了保密协议,律师直播间一直没有开播,热搜上几乎天天在猜测直播间为什么不开、叶尘是不是要参加节目了?
开播当天#叶尘#带着#是这样的,审判长#空降热搜。
晚八点开播,央台的官方直播间直接挤爆了,创下了所有平台的直播第一,在线人数十分钟之内从100万+飙升到了1000万+。
导演汪杰在镜头后面又激动又感慨,天选的叶尘,专为普法而生啊!
这档普法节目是采用了单元式案子,24小时直播将那些存在法律疑点的重大案子重新审理,为了增加可看度,去掉了节目一开始的嘉宾介绍、案情介绍,直接把嘉宾们送去了案发现场,让他们身临其境的开启案情。
甚至故意没有告诉嘉宾们,其他嘉宾的存在,连直播镜头和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隐藏在遮挡物后面的。
所以直播间镜头里,叶同尘和晓山青被放在空无一人的商场门口,都是一脸茫然。
晚上八点,昏黄的路灯,明明是繁华的地段,可眼前的银象商贸大厦却空无一人,拉上了警戒线。
北风在吹,晓山青拎着电脑包冷的直哆嗦,为了上节目他特意没穿丑丑的羽绒服,穿了黑色的羊绒大衣,谁想到节目组的车子把他们卸在了这里……
而身侧的叶同尘把长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拉链直接拉到嘴巴前,看了一眼晓山青忍不住嘲弄他:“你今天是不是还抓了头发做了造型?”
什么造型,已经被北风吹的啥也看不出来了。
晓山青又冷又气,四处也看不见一个节目组的人,嘴皮子都哆嗦的说:“现在是节目开始录了吗?怎么没看见工作人员?这儿是哪儿啊?”他很茫然:“咱俩该干嘛啊?”
他们看不见直播镜头,更看不见弹幕里的嘲笑——
【哈哈哈我老婆学会嘲笑别人了!好可爱哦!】
【好看的人穿羽绒服也好看,老婆好漂亮,黑头发像缎子一样】
【这是要干嘛?节目组怎么也没介绍?其他嘉宾呢?犯罪嫌疑人呢?】
“两位律师!”镜头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远远的跑了过来,笑着跟叶同尘和晓山青打招呼:“是叶尘律师和晓山青律师吧?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宋明明。”
“你好……”晓山青还有些懵的跟他握手,想问他也是节目组请来的嘉宾吗?
这位叫宋明明的警察直接说:“来,我带两位律师去案发现场调查。”他带领着她们俩就要越过警戒线进入银象大商场。
晓山青立刻说:“等一下等一下。”他虽然没反应过来是不是开始录节目了,但作为律师的条件反射让他拦住宋明明说:“我能看一下你的证件吗?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非官方人员强闯警戒线是违法的……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的证件。”
宋明明露出整齐的牙齿笑了,扭头对着某个方向说:“不愧是专业律师,大家要记住不能随意闯入警戒线范围,就算穿着警服的人也不可以随意信任。”
晓山青:“???”
叶同尘:“……”
弹幕里——
【????】
【哈哈哈哈哈这么硬的普法吗?】
【哈哈哈把我老婆和晓狗整懵了】
【第一次看这种……普法节目,有一种一本正经的搞笑。】
【救命!他怎么能看起来那么正经那么搞笑!所以他是不是警察呢!】
宋明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给两位律师看,笑着说:“我确实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两位律师尽管放心。”
晓山青确认之后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个节目组都透着让人不放心的氛围……到底有没有开播啊?”
叶同尘看了一眼隐藏在树叶里的摄像头,显然开播了。
她们俩跟着宋明明进了空无一人的商贸大厦,七层楼高的大厦只开着几个灯,光线昏暗的像是灵异现场一样。
“大厦断电了,这几个灯还是我们的同事装的。”宋明明解释说,一边走一边跟她们说:“这里之前是很繁华的商业大厦,银象商贸大厦在咱们杭市数一数二。开发商就是那个虐猫案的王峻。”
哦,叶同尘记起来了,这里就是王峻曾经“打生桩”的第一块地皮。
晓山青也反应了过来,“是那个大厦里接连四起跳楼自杀的案子吗?”
“是的。”宋明明说:“就是在这个大厦里,半个月接连四个人从大厦里跳楼自杀,四个人年龄不同、互不认识,只有性别相同,都选择了这栋大厦自杀,太奇怪了对吗?”
“外面都在传,是因为王峻打生桩害死了太多猫狗,那些猫狗冤魂不散在这里报复。”宋明明苦笑了一下说:“但我不相信什么冤魂,人心比冤魂更可怕。”
晓山青看着他,小声说:“你是在上价值吗?”就是有时候录节目,会在最后升华一下,上一下正能量的价值观。
宋明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也小声说:“这都被晓律师看出来了,局里的任务,让我破除封建迷信,呼吁大家相信科学和法律。”
晓山青好无语的被逗笑了,侧头去看旁边的叶同尘,却发现她观察着四周,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闪着光看起来……有点严肃吓人。
他心里又有些慌了,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虽然他也是坚定的相信科学,但……认识叶尘后总有些科学难以接受的事情让他三观震荡。
“怎么了?”他小声问叶同尘。
叶同尘抬头看着大厦的第六层,皱眉说:“有人在。”
晓山青的头皮一下子就发麻了。
“还有其他嘉宾在。”宋明明小声透露给他们,带着他们停在了大厦一楼的手扶电梯旁,仰头朝上面指了指,继续讲案情:“第一个死者是从七楼跳下来的,在下午三点,商场最繁华的星期天……”
他刚要继续说,只听见叶同尘说了一句:“不对,还有死人在。”
话音还没落,六楼之上一道灰扑扑的人影突然砸了下来。
“让开!”叶同尘立刻伸手去拉宋明明和晓山青,把他们推开的瞬间,那道灰扑扑的人影就“咚”的一声砸在她的几步外。
一瞬之间,血肉飞溅,叶同尘只感觉热乎乎的液体溅在她脸上,血的腥味像炸弹爆炸开来。
这浓重的血腥味蓦然见穿透她的脑子,记忆里很多零碎的画面——被啃的血淋淋的师父、满地的血、吃师父血肉的人……满村子的血和尸体……
她脑子里天旋地转,剧烈疼痛起来,抓着扶手无法自控的干呕起来。
“叶尘!”晓山青吓坏了,一地的血肉,他立刻上前去扶叶尘。
叶尘的脸色苍白极了,冷汗在额头密密一层,她却猛地抬起头看着楼顶:“六楼,有人在六楼。”
她抽走手,快步跑上了电梯头也不回对晓山青说:“和宋明明堵着门口。”
第45章
“别去!太危险了叶尘!”晓山青着急的喊她, 想追上去。
宋明明一把按住他,飞快的跑上了电梯:“你别去我去,安全第一!”对他来说,人的生命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
晓山青脑子里一片混乱, 几步外尸体被摔的都是血浆……这是假的吗?是节目组安排吗?是假人对不对?
弹幕里吓傻了——
【!!!】
【这是节目效果???是假人?是假的?快告诉我是假的!】
【靠……吓死我了, 这、这是真人摔死了?还是假的?】
【是假的吧?怎么可能是真的!真的就是直播死亡事故了!】
【老婆危险!啊啊啊我老婆会不会遇到危险啊!节目组的镜头怎么没跟上去?上面没镜头?】
【看着好真啊……节目组快说是假的!】
节目组也已经炸锅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汪杰导演身旁的晓清静,他在尸体掉下来,血喷溅在叶同尘脸上的瞬间身形就动了, 冲出了节目组的设备车,朝着银象商贸大厦狂奔而去。
然后节目组炸了一样, 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那个掉下来的人……也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假人!这是突发事故。
好在节目组现场有警察、有医护人员、有各界的大佬, 全部出动朝着大厦奔去。
警察让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大厦, 马上封锁现场,向上面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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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静已经冲了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心头狂跳,满地的血和摔碎的残肢,这太糟糕了, 叶同尘会记起来吗?她已经感到不适了……
他感知着叶同尘的气息,避开其他人和镜头几个翻身跳跃,直接窜上了六楼。
“站住。”叶同尘竖指凌空一道符画出,猛地反手一推, 那道虚空中的符“噗”一声撞在电梯口整备逃进电梯间的那人身上,直接将那人撞翻在地。
叶同尘忍着晕眩快步上前,伸手抓住地上人的卫衣帽子, 要将这个人翻过来看清样貌。
这个人在翻过来的刹那握着刀挥向叶同尘。
叶同尘还没出手,背后有人单手环住她后撤, 同时抬脚踢飞了地上人手里的刀,落脚重重的踩住了地上的人。
“你还好吗?”叶同尘抬头看见了晓清静。
他皱着眉,看起来比之前失态很多,抬手擦掉了她脸上的血,彷佛克制没了,分寸也没了,“没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