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兴拿过看着，“他给你们的确实是真的，不过这上面只有内行人才能知道什么意思。”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池晏关上手机，“肖术真的是新林会所的老板吗？”
“这…”易兴解释道：“抱歉，我去新林会所只是负责调查齐信的事情，对其他的人身份倒是没注意过。”
“好，”池晏说道：“打扰你了。”
“对了，”易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每次去会所的时候，齐信都会神秘的消失一阵时间。”
“消失一阵时间？”
“我有跟上去调查过，不过刚到电梯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易兴解释道：“这个电梯是直接通向负一楼的，齐信去的地方八成就是负一楼。”
“负一楼…”
池晏记下这个重要信息，“谢谢。”
“没事，”易兴笑着，“我也希望您可以记下我这个人情，说不定以后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像他这种特殊职业，最喜欢的就是跟警察做朋友了。
这是他们获取小道消息最便利的捷径。
…
警局。
因为今天轮到宋昀和欧阳倩休息，所以看监控的工作就落到他们两人身上了。
杨林紧盯着建安街的监控，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出地下停下场的人。
这一段监控视频直接让他从白天筛选到了晚上。
王栎开着三倍速，“你看到哪儿了？”
因为无法确定凶手是在什么时间段进入小区的，他俩只能看着全天的监控。
杨林动了下鼠标，“下午三点。”
“那快了。”
杨林看了看时间，“但愿能在下班之前看完。”
两人正在看着，池晏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吃饭没有？”
“队长？”
听到池晏的声音，两人朝他看去。
杨林说道：“还没。”
池晏说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来看会儿监控。”
“行。”
两人起身出了办公室。
池晏坐在杨林的位置上，继续看着他剩下的进度。
画面不断加速，他握着鼠标不断将画面加速。
齐信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出了会所，凶手必须是在四点前进入金和苑。
而现在监控的时间刚刚好。
池晏放慢进度，仔细的看着屏幕画面。
忽的，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这人打扮的严实，似乎是在有意躲避监控的拍摄。
池晏摁下暂停键，来到王栎的桌前，将电脑屏幕的进度条推到相重叠的时间点上。
果然，在下午四点十二分，黑衣人从车库出来后进入小区内。
第342章 平芜尽处15
凭着池晏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从这人的身形看出，监控的是个女人。
女人？
池晏沉思，之前杀害陈燕的凶手也是个女人。
难道监控画面中出现的和杀害陈燕的是同一个人？
“队长。”
他正想着，刚吃完饭的杨林和王栎走了进来。
池晏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来看这个。”
杨林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队长？”
池晏暂停监控画面，手指着监控中可疑的人，“这个人不仅在建安街出现过，而且还是走后门进的小区。”
两人凑近看着电脑屏幕。
“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我和宋昀在陈燕家遇到的那个女人。”
王栎微微皱眉，上次他们在调查韩辞的事情时，就一直有人在从中作梗。
“她是新林会所的人吗？”
“新林会所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了，他们做事不可能会这么嚣张，”池晏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现在除新林会所外，还存在一种不知名的势力。”
王栎惊讶，“两个犯罪集团？”
杨林疑惑，“那韩辞会是哪一个犯罪集团的人？”
“我觉得是第二个，”池晏解释说道：“因为第二个犯罪集团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一定程度上瓦解着韩辞势力。”
“韩辞和第二集团起了利益争执，第二集团便想办法让韩辞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韩辞有时候做事会自相矛盾。”
“天哪，”杨林惊叹，“这…北海市不大，黑社会倒是挺多。”
“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池晏继续说道：“你们猜这个两个犯罪集团之间是否互相认识？”
从他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两个犯罪集团之间并没有存在任何的联系。
但这却无法解释齐信的突然暴毙。
池晏轻声说道：“齐信属于第一集团，可为什么杀他的却是第二集团？”
王栎猜测，“难道是第二集团想要铲除第一集团？”
池晏沉思不语，似乎并不认同王栎说的话。
杨林好奇的问道：“队长，你在想什么呢？”
“第二集团如果想要铲除第一集团，那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动这个手， 活着齐信也要比死的齐信更对第一集团有威胁性，”池晏继续说道：“我总觉得第二集团这么做好像是在保护第一集团。”
“保护？”
不知道为什么，杨林听到这个词忽而感觉怪怪的。
池晏说道：“第二集团的人把齐信杀了，无非就是不想让警方在齐信身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王栎突然说道：“队长，你还记不记得那批在西子湾内突然消失的毒品了？”
他继续说道：“这批毒品我们一直都知道是韩辞的，如果韩辞是第二犯罪集团的，那举报给警方的一定不是第二集团。”
当时，警方发现这批货是在一栋烂尾楼里，隐藏的方式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有人举报，他们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这批货的存在。
“怪不得呢，”杨林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这批货出现的时间会那么凑巧。”
王栎说着心中的想法，“我觉得很有可能当时举报这批货存放地点的就是第一犯罪集团。”
杨林不解，“可这样看来，这两个集团不是有仇了吗？”
“不、不对，”池晏打断他，“藏毒的可能不是韩辞，而是第二集团里的其他人。”
“其他人？”
王栎有点绕迷了，“队长，那照你这么思考的话，那当时威胁林岱一行人的是不是就不是韩辞了？”
池晏点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杨林嘟囔着，“怪不得当年韩辞敢杀韦英，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栎举手说道：“那我们现在是查第一集团还是第二集团？”
池晏说道“查新林会所。”
他拿出易兴给他的优盘插进电脑里，屏幕上马上弹出一个文件夹，他点击着文件夹，里面有两段音频。
杨林疑惑，“队长，这是什么东西？”
池晏解释道：“一个私家侦探在新林会所偷偷录的音。”
他随便点其中一份长达十分钟的录音。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甜美的女声从里面音响里传来，听着不止一个人。
【您好，1516号小雪来自D市小费5000。】
【您好，1517号柔柔来自B市小费3500。】
【……】
直到20人全部介绍完，电脑中紧接着传来一阵男声，【先生，您如果看上哪个可以随便挑选。】
另一阵男声问道：【都是干净的？】
【您放心，这都是最干净的。】
半分钟过去，那人才终于说道：【就她吧。】
【好的。】
接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传来，【您好先生，1519号茉莉将为您服务。】
这一段录音结束，王栎和杨林相视一眼，他们瞬间都清楚了新林会所在暗地里的勾当。
池晏继续点开下一个音频文件。
【欢迎各位尊贵的VIP用户来到我们地下拍卖场。】
接着传来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
【拍卖开始，价高得者！】
后面用着一堆污秽不堪的词语来形容将要拍卖的“东西”。
随着每次拍卖锤落下的声音，音响里的欢呼声就又更高了一些。
这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背地里竟然会这么的龌龊不堪。
“队长，”杨林急忙说道：“我们现在要去找肖术吗？”
只要新林会所存在一天，那这种地下交易就会在北海市都出现一天。
池晏却说道：“两段音频中都没有出现新林会所的名字，就算我们现在抓捕了肖术，他也不会认罪的。况且，我并不觉得肖术就是新林会所背后的人。”
“他不是老板吗？”
池晏看着他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肖术都不是北海市本地人，他是怎么会认识北海市的政员？”
王栎皱着眉心，“肖术背后还有人？”
池晏重新将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犯罪集团的老大。”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查？”
“肖术之前是在F市工作，先查一下他在F市公司的经营情况。”池晏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他不是带着目的来到北海市的。”
第343章 平芜尽处16
宋昀和黎央找到了关琳的辅导员。
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刀素梅也已经不在学校任职了。
“你们要问关琳的事情？”
刀素梅家中的保姆帮两人各倒了杯水。
“对。”
宋昀看着刀素梅，一身素裙衬得她端庄得体。
刀素梅出声说道：“你们是关琳的什么人？”
两人的模样看起来非常年轻。
“关琳是我表姐，”黎央解释道：“她出事的时候我还没长大，我现在长大了，就想抓到杀害我表姐的真凶。”
刀素梅轻叹一声，“之前小皓来找我，也是说想帮关琳找到凶手。”
她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宋昀立即问道：“您还记得在关琳在出事前几天，有过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刀素梅摇摇头，“小琳这孩子的情绪控制能力非常好，这也是我放心把比赛交给她的原因。”
黎央问道：“关琳和杜子皓之间有过什么矛盾吗？”
“矛盾？”刀素梅说道：“肯定没有，那段时间小琳一边要准备期末考试，一边要准备省实验大赛，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跟杜子皓闹矛盾，而且那段时间都是杜子皓帮她买饭，陪她去图书馆和实验室复习的。”
“那他们两个是谁先喜欢上谁的？”
刀素梅直接说道：“应该是杜子皓吧，小琳这孩子不善于社交，在班里经常是一个人。”
宋昀问道：“关琳在班里有跟谁闹过矛盾吗？”
“没有，”刀素梅想都没的说道：“我从来没听过班里有谁跟小琳有矛盾。”
宋昀不解，关琳在班里从不跟人闹矛盾，跟杜子皓的感情关系也极其稳定，从目前来看可以排除这些日常和关琳有过交往的人。
难道凶手不是关林身边的人？
可如果不是关琳身边人的话，那凶手是怎么盯上关琳的呢？
从刀素梅家中离开后，宋昀直接坐出租车来到了警局。
“宋昀。”
宋昀刚进大厅，就遇到了安迁。
宋昀朝他挥着手，“还没下班呢？”
“没。”
两人一起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宋昀原以为安迁会回去办公，谁知道他竟然跟着自己来到了上楼。
她问道：“你不回办公室？”
之前队里重新分配了办公区域，二队现在搬到了二楼。
安迁解释道：“我去档案室存放份资料。”
宋昀了然，“那正好，我也要去档案室查份资料。”
安迁好奇，“你们一队在查什么案子呢？每天上班看你们队里人都来不齐。”
宋昀神秘兮兮的说道：“保密。”
安迁一笑，“行，那我就不多问了。”
两人一块来到档案室，先出示身份文件给值班人员，后又将身上的电子物品放进储物柜才被允许进去。
“需要我等你吗？”
安迁将文件交给值班同事，转头看着宋昀。
宋昀摆摆手，“不用，你先回去工作吧。”
“那好。”
登记完信息之后安迁就离开了档案室。
宋昀则是来到存放二十年前档案的架子上，找到了南大碎尸案的资料文档。
当时她刚进刑侦队的时候有来查看过一次，可那个时候看得急并没有翻到最后。
她站在一旁打开档案袋。
看着粘贴在上面老旧泛黄的照片，宋昀不自觉的心中一慌。
照片拍摄的正是福利院的内的场景，正中央的台面上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里面放着的正是关琳的尸体。
宋昀继续翻着档案，当时警方调取了校园内和学校附近所有的监控，但却并没有从中发现关琳的任何踪迹。
所以当时警方猜测凶手一定有交通工具。
警方为此调查了校园内所有拥有车辆的学生和在校老师，可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排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凶手将尸体碎尸将近两千余块，可见凶手有过一定的医学教育基础。
根据当时犯罪心理学家的侧写：凶手的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相貌端正气质成熟稳重，单身，受过较高的文化教育，并且有一定医学教育基础，反侦察能力较强，熟悉南大校园，或许他就住在南大附近。
可不管是在二十年前调查这起案件，还是在十年前池耀重启这件案子，还是没能成功抓到凶手。
而他们竟然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宋昀沉思，经过这一天的调查情况来看，凶手基本可以排除是熟人作案。
可根据杜子皓所言，关琳是在离开实验室内出的事，难不成凶手一早就在实验室里了？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会盯上关琳。
或者说，关琳是在哪一方面吸引到了凶手？
她现在更无法确定，二十年前关琳的死是否是院长所为。
宋昀略有些烦躁的合上档案袋，看来她改天还是要再去趟南大了。
…
另一边。
池晏出门前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见低头看手机的安迁。
安迁抬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向他打着招呼，“池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