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杨林在记下最后一句话后合上本子，“那如果之后有需要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来找你了解下情况。”
张泷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行，没问题。”
——
池晏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坐着宋昀和欧阳倩两个人。
“他们呢？”
“陈豆蔻的闺蜜说，陈豆蔻从小就不受陈崆待见，而且陈崆和李常乐都曾在南大任职，”宋昀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先去问校领导这件事情了。”
“她闺蜜呢？”
“她情绪不太稳定，现在在隔壁办公室坐着呢。”
宋昀把整理好的笔录交给他，“你看看还有什么是需要问的。”
池晏接过，翻看着。
宋昀问着，“孟见山那里怎么说？”
池晏说道：“陈豆蔻确实是来找他了，只不过中途陈豆蔻却离开了。”、
“那这件事情还和他有没有关系？”
池晏掏出兜里的优盘给她，“这是清和园将近一个星期的监控视频，等他们都来了之后分配一下，查查看陈豆蔻到底和孟见山有没有关系。”
“行。”
池晏出声问道：“陈豆蔻的父母曾在南大任职吗？”
“对，”欧阳倩这边刚查完资料，“不过却在03年十二月份的时候提出了离职。”
她看着具体日期，心中默算着，“队长，他们两个是在碎尸案出现后的一个星期里都离职了。”
“在碎尸案之后？”
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起凑到电脑屏幕前看着资料。
“放下大学的高薪工作，转头去做了小学老师和高中老师？”宋昀不解，“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李常乐的前夫。”
杨林先走了进来，“李常乐是二婚，这应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陈崆对陈豆蔻的态度会那么差了。”
“前夫？”欧阳倩问着，“李常乐什么时候离的婚？”
杨林说道：“03年。”
“03年李常乐离婚，03年碎尸案发生，03年李常乐和陈崆双双离职，”欧阳倩继续说道：“难不成碎尸案和他们两个有关？"
“我觉得应该查下李常乐的前夫，”庞晨问着他们，“你们知道李常乐前夫是干什么的吗？”
池晏直接说道：“医生？”
“对，是医生。”庞晨说道：“我们所想的凶手形象是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有一定医学教育基础。最重要的是李常乐在南大工作，她的前夫一定非常熟悉校园。”
他道：“小昀，你还记得院长长什么样子吗？”
宋昀摇头，“我要是记得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
她对院长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几岁的时候，到现在十年过去，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而且随着时间变化，她早就不清楚现在的院长变成什么样子了。
庞晨继续问道：“那要是院长就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他吗？”
宋昀说道：“你是想查那个前夫？”
池晏却说道：“如果前夫就是院长的话，他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快就抓到他的。”
第395章 平芜尽处68
在了解过陈崆夫妻后，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将两人叫到了南大。
不过他们被分开问话了。
李常乐一进校园就忍住的想哭，哪怕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池晏，她还是在抹着眼泪，“警察同志，你们找我们是有什么进展吗？”
池晏问着她，“你们当初都曾在南大任职吧？”
李常乐顿了下，“对。”
“那为什么又离职了呢？”
李常乐擦着泪，“因、因为学校发生了碎尸案，我们害怕...所以就离职了。”
池晏听着她这个借口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这个借口他们在之前就想到过了。
池晏问道：“如果真是害怕的话，那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再来南大上学呢？”
对面的人都没吭声。
他的目光落在李常乐身上，“你们离职的原因是和你这个前夫有关系吗？”
“你、你们...”李常乐一愣，神色有些慌乱，“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们真想尽快找到杀害你们女儿真凶的话，那就不应该对我们隐瞒任何信息。”
李常乐微微垂眸，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
“是，是因为他。”
“原因呢？”
李常乐有些艰难的说道：“我出轨了。”
“出轨的对象是陈崆吗？”
“是。”
...
另一边。
庞晨问着坐在对面的陈崆，“我们听说你和你女儿的关系很不好？”
“你们是听谁说的？”陈崆看着他，“谁跟你们胡扯的？”
庞晨继续问着他，“那你是不是经常和你女儿发脾气呢？你女儿不想回家，是不是因为跟你关系不和？”
“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庞晨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其实，你是不是就不在乎我们能不能抓到凶手？”
陈崆面色一急，“你瞎说什么呢？那死的可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希望你们抓到凶手？”
庞晨见他上钩，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讲讲你和你女儿都关系为什么不好吧。”
“……”陈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半天也不开口，“她不是我女儿...”
“是你妻子前夫的？”
陈崆惊讶，“你们都知道了？”
庞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说道：“你继续说。”
“我和常乐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以为她怀的孩子是我的，谁知道竟然是她那个前夫的。她说她从来没有让她那个前夫碰过，谁知道不仅碰过，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而他还养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
“你起初不知道吗？”
“不知道，”陈崆解释道：“我和她领证之后她就有了妊娠反应，所以我就一直以为这孩子是我的。”
“知道你妻子生下孩子之后，看到了你俩血型关系不符合？”
“对，”陈崆看着地面上的瓷砖，“在医院的时候，那些护士都在背地里讨论我。”
“你不喜欢李常乐吗？”
“她骗我，”陈崆抬头看着他，“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给我说她从来没有让她前夫碰过，我还傻不拉几的信了。”
“你们有因为这件事情吵过架吗？”
“偶尔吵过。”
“就因为陈豆蔻不是你亲生的孩子，所以你当时对待她的态度就这么恶劣吗？”
“一开始我真把豆蔻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后来等常乐身体恢复之后，我想着再要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陈崆继续说道：“可是因为一场车祸，常乐丧失了生育功能。”
“什么车祸？”
陈崆轻声说道：“常乐在去接豆蔻放学的路上出了车祸，因为这场车祸常乐差点双腿截肢。”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陈豆蔻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庞晨继续问着，“九月六号晚上八点你在干嘛？”
“九月六号...”陈崆回想着，“八点的话我还在学校呢。”
“有谁能给你证明？”
“谁能给证明？班上的所有同学啊，这个时间学校都还没下晚自习呢。”陈崆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是不是曾经对陈豆蔻说过“打死你”之类的话？”
“这...”
陈崆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庞晨说这话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你们警察是怎么查的案？”
“你先别激动，我们也是照常询问问题。”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陈崆的脸被涨的通红，“你们这都把我当成凶手， 我再对豆蔻脾气不好，那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
“他家里穷，跟我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没车没房，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甚至都可以说他算是入赘到我们家的，”李常乐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刚开始我确实是喜欢他，喜欢他性格温和，不争不抢，做什么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可这些性格根本抵挡不住生活的柴米油盐。因为这些我们经常吵架，吵的内容无非就是因为钱。”
池晏问着她，“陈崆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吗？”
“知道。”
“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选择跟你在一起？”
“有次...”李常乐的声音变小了些，“有次同事聚餐，我们两个都喝了点酒，然后就都犯了错误。”
“你前夫知道吗？”
“陈崆在学校里的很照顾我，我对他的感觉还不错，这事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有了想跟他离婚的念头。不管我怎么跟他吵架，不管我对待他的态度怎么恶劣，可他始终都不愿跟我离婚。”
“后来你们两个是怎么离婚的？”
“是他主动给我提的离婚 。”
“原因呢？”
“不知道，”李常乐摇头，“之前都是我想着办法让他跟我离婚，可那天晚上他很晚回到家，一身的酒气，刚进门就主动跟我提了离婚。”
“所以为什么要从南大离职呢？”
“我很清楚我这个前夫，他虽然性子闷不爱讲话，但他经常做一些让我后怕的事情。”
“比如？”
李常乐紧张的说道：“他喜欢解剖小动物。”
池晏听着这个回答一时半刻没有吭声。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癖好，那天晚上他跟我提离婚之后，他就又出了门，我以为是他终于想明白了，于是就兴高采烈的给陈崆打去电话，谁知道...”
话到这儿，李常乐打了个寒颤。
“当时我家里传来小猫的叫声，可我们家从来不养动物，我以为是流浪猫，下床之后检查着屋子。”李常乐继续说道：“谁知道这声音就是从他书房里传出来的，我推门进去查看的时候，在书桌下面发现好几个铁皮盒子，我打开最上面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一具还没有死透的白猫，而其他铁皮盒子里装着的，都是各种动物内脏和标本。”
李常乐后怕的直冒冷汗，“我当场可吓得把铁盒扔了出去。因为我们小区一直都有人说家里丢猫，没想到竟然都是他干的。”
“他太善于伪装了，伪装的让我害怕，当我和他离婚之后，学校就传来碎尸案的恐怖案件，我真的特别害怕...所以就让陈崆和我一起离了职。”
“你前夫叫什么名字？”
“孟昭。”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李常乐出声道：“我跟他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那他的联系方式呢？”
“删了。”
李常乐回答的干脆利索。
池晏继续问着，“你就没有他的照片了吗？”
“这...”
李常乐回想着，当她和孟昭提离婚的时候，就把两人的所有社交联系全部删了。
池晏在一旁提醒着她，“好好想想，这对我们来讲很重要。”
“这我...”李常乐拿出手机，刚想解锁时却说道：“我的手机都换好几个了，确实一张照片关于他的照片都没有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李常乐点头，“记得。”
“那麻烦你等会跟我们回警局一趟画个像。”
“可以。”
第396章 平芜尽处69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
询问结束之后，天都黑了。
为了不耽误工作进度，池晏先就带着李常乐回了趟警局。
陈崆不放心的就一同去了。
众人继续留在南大调查监控视频。
宋昀坐在位置上伸了伸懒腰，可以说这些日子他们都住在了南大。
紧绷的神经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焦虑。
宋昀起身，来到走廊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对面教学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黑色人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片刻后，黑色人影离开。
刚好，宋昀就收到了方叙言发来的消息，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宋昀刚想回他一个去不了。
杨林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小声问着她，“小昀，你要出去吗？”
“怎么了？”
杨林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哥兜里没纸了，问了一圈他们兜里也没有。”
“我...”宋昀摸了摸自己的兜，一脸尴尬的说道：“我也没了。”
杨林捂着肚子，“哥注意到楼下有自动贩卖机，里面就有卫生纸，但哥现在快忍不住了。”
可能是他上午为了省事，把昨天中午的剩饭给吃了，再加上又连续喝了三杯冰咖啡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天知道他今天跑了多少趟厕所。
宋昀愣了下，立即说道：“...我现在就去。”
“大恩不言谢。”杨林抱拳，肚子又咕咕一响，强忍着艰难的说道：“哥先去厕所等你。”
“好。”
宋昀来到楼下，自动贩卖机里果然有卫生纸，当她刚要准备扫码的时候，忽然想到方叙言还在校门口等着她。
要不然趁着现在去见他一面？大林哥那边应该还要过很久才完事，那也就不差这一会儿...
没有一丝丝犹豫，宋昀果断的迈出了自己的左脚。
他们的办公室离学校门口有五六分钟的距离。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直接跑到了学校门口。
因为碎尸案的关系，学校附近的商铺不到八点就全部关门了。
现在的校门口前连个人都没有。
宋昀在校门口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她站在学校门口前的马路边拿出手机准备给他发消息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直冲她行驶过来。
明晃晃的车灯亮的她睁不开眼，甚至让她在一时之间忘了躲避。
“小心！”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被人猛地推到绿化带旁直接跌倒在地上。
黑色宾利车见状，直接转弯离去。
宋昀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宾利车离开。
旁边的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都不看车的吗？”
宋昀收回视线，抬头看着刚才救自己一命的人，“是你？”
“你以为是谁？”
洪桐取下口罩，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起来吧，坐地上不嫌脏啊？”
“谢谢。”
宋昀并没有去握他的手，自己站起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