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女子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变得僵硬,仿佛带上几分生疏和排斥,她的唇瓣被揉得有些过分F红,像是熟透的樱桃肉,轻轻一戳就要破碎了。此时怯生生得碰在一起,令人疑心她会因为咬唇的轻微动作就弄伤自己,“只是坐着有些不舒服。”
谢雨时低眸看着她的侧颜,心中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令他生气的原因太多,也带着些古怪。
此时看着闻姣这幅明明不自在,却又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情绪说出来,找着理由说谎,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就更加令谢雨时心脏底部泛起阴冷的怒意。
不知是在戒备他,不信任他,还是在内心厌憎着他。谢雨时本人在看到南宥汐发癫时,都恨得甚至升起了片刻将他绑起来扔海里喂鱼的念头,她作为被诱哄的人,怎么能这么平静。
他一时又想起了南宥汐的话,他说了一大堆有病没有逻辑的疯语,谢雨时却从中察觉到了少年别扭的心思。他无非觉得自己不被信任,被隔阂在外,嫉妒闻姣只对谢雨时坦诚了自己的不适。
可此时谢雨时在心中冷嘲,有些想要直接问被他半禁锢在怀中的女生,她就没有发现刚刚那个人不是他?她觉得他会那样对她?又为什么,不在那时直接给南宥汐一巴掌,将他踹开,直接打醒他,让他滚回到那条线内,戴好知礼守节的道德面具,蜷缩好丑陋的獠牙和利爪?
南宥汐在她面前不是一直都乖得很,她难道以为自己驯服不了他吗?
还是…谢雨时的手臂缩紧了些,于是女生被迫更深得陷入了他的怀里,脊背彻底与他的胸膛相贴。她不信任的人,是他谢雨时,所以在视觉和听觉损坏时,才忍耐着不与他发生冲突,难道她觉得,他会伤害她吗?
谢雨时知道,他不该这样想,也清楚,是情绪在左右判断,像是有一只狰狞的兽,肆意的将他的思想染得劣质不堪。“下次不要自己乱走动,小心受伤。”
谢雨时其实是应该清楚闻姣的想法的,一开始谢雨时猜测的,她是想要攀附利用纥骨翊黎、南宥汐达成某种目的的想法,早已经被自己彻底驳斥粉碎。女生在相处中分明是另一个极端,所有思绪都藏在自己身体里,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外露,就算是成为友人,她也总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冰壳,说不清是疏离的令人难以真正接近她,还是心软温柔到自己受伤也依旧不想流露出弱态令他人担忧。
其实不怪南宥汐会被她逼疯。
谢雨时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行为也在失控,他冷静的抬起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让女生看向自己,指腹却按在了那柔软得仿佛即将裂开表皮露出果肉的嫣红唇瓣之上,“姣姣,渴了吗。”
闻姣能够感觉到,她的嗅觉,甚至是触觉都变得有些不敏锐,是五感都在被影响着,“什么?”
她又没有听清,可能是因为谢雨时的嗓音太过喑哑了,几个字压着深沉的不知名情绪。
谢雨时的确在气她认不出他,气她轻而易举被人占了便宜,不知道保护自己。可他似乎又是在同样谴责斥责着自己,明明知道…他又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处。
本就强撑着,自己再难受也不说,是否害怕也不说,连身体的那些状况都要谢雨时自己观察发现,不知在倔强什么。
是他有错。
被南宥汐污蔑了,也是他掉以轻心的惩戒。
谢雨时没有对闻姣解释,刚刚那个人不是他,还不如让她一直这样以为,觉得是他图谋不轨,趁人之危。南宥汐与她一直关系更好,何必再将他人扯进来,让她平白难过伤心。
谢雨时这时没发现,他的逻辑不知何时也被女生带偏了一些,自以为这样是对她好。也或许,是因为他心底深处也藏着某种隐晦而阴暗的不可对人言说的污秽心思。
不想让她知道,南宥汐在觊觎她,吻了她。
谢雨时离开的那段时间用石头弄出了一个简易的石杯,采集了一点露水。他牵着女生重新坐下来,想起她刚刚说坐着不舒服,动作停顿了片刻,像是刚刚所见场景中的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虚虚圈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他的大腿总归比木头软一点吧?
只是,谢雨时不曾发觉,他此时的行为举止,几乎快要与南宥汐重合。
他将石杯的边沿递到女生的唇边,想让她喝一点。闻姣想要自己捧着杯子,手指却触碰到男人的手背,她片刻后才缩回手,放在膝盖上,却低低咳了两声,水色晕染开,令谢雨时抬起手臂,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与瘦弱的背。
怎么能连一口水都喝不好。
难道,要人喂下去吗。
既然她误解为,是他在刚刚恶意欺辱了她,此时即便再做些过分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吧。
被人占了身份,背下罪责…已经被误解,不如不再克制。
南宥汐曾经骂他的话浮现在耳畔,谢雨时还记得,他骂他是伪君子。
“我可以自己来,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眼睛的问题,过几天就会没事了。”女生的眼角咳出泪花,抬起手想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也许是,更想要离他远一些。
谢雨时眼眸浮现起一刹的刺痛,“是我没有端好杯子。”
可他依旧没有松手,只任由闻姣握着他的手腕,原本被他压制在心底的欲念,被她想要远离的动作激起来。
分明,他才是一直,戒备着他人,抑制他们在特殊时期升起妄念,保护照顾着闻姣的人。
谢雨时无端又开始想起南宥汐对他的那些指控和咒骂,明明当时觉得是他在野狗咬人,这个时候少年的声音却不断在他的耳边徘徊。
“你心中都在想着什么,才会预先给知情者设立了可能的罪名。”
在南宥汐口中,仿佛是谢雨时先产生了狎呢不洁的卑劣觊觎。
“姣姣,张开唇。”他说完,又觉得似乎是有些荒唐。
男子就着杯沿,微抿了半口,俯身下去,直到女子的眼尾被逼出愈发糜艳的红晕,呼吸近乎被吞咽得难受的窒息,谢雨时才退出来,抬起身子。
“这样喂水,就不会呛到了。”
作者有话说:
竟然有点卡文…感觉还能再写两章,番外全员过度疯批,属于非正常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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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番外(孤岛if线)
◎还是说,救援队不会来了…◎
原本冷静自持的男子, 不再刻意保持与女生之间的距离,即便当着他人的面,也能够自若的用布沾了水, 帮闻姣擦拭脸颊,头发。
他丝毫不在意闻姣的抵触和拒绝, 他不允许她独处,不准她碰任何东西, 即便是水和食物, 都要用手拿着喂她。而在做这一切时, 谢雨时总是说,他只是怕她会弄伤自己, 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了他所有逾越侵.犯的行为。
闻姣忍耐了一段时间, 认为自己应该和他说清楚。可她每次想要提起, 揭穿虚伪平静的假面, 谢雨时都总会恰到好处的打断她,或是谈起别的话题, 或是离开不听她说话,甚至是更过分的…揉捏着她的腰腹, 俯身下来“喂”给她一些东西, 缠住她的唇舌, 让她什么都说不清…
她坐在石头上, 屁股下垫着男子的衣服, 感觉到有人蹲在她身前,缓了片刻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雨时。”
男子没有回答, 他握住了闻姣的脚踝, 脱掉了她的鞋子。分明是在这种原始的岛屿,女生却并没有显得多狼狈脏污,薄薄的一层肌肤包裹住脚腕的骨节,泛着浅淡的粉色。
被男人的手掌紧紧握住,脆弱而易碎的触感硌在手心,又几乎像是引诱着人细细舔.舐。
这几天,闻姣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袜子被脱下来,可能是被人拿去洗,又晾干,才重新给她穿上。她的耳尖攀爬上红晕,心中升起些尴尬和羞耻,那些话堵在喉咙口又变得艰难。
在男子的手指拉下袜沿时,闻姣终于伸出手,揪住了他肩膀的衣料,“…雨时,我不用你做这些。你,你是喜欢我吗,如果,只是因为生理激素的影响,我不介意帮你…我们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握着她脚踝的手在那瞬间紧了紧,似乎怕捏坏她,又连忙松开,只是有些粗鲁的扯下她的袜子,将她的脚放入水里。男生毫不嫌弃的用微烫的手心捂住她的整个脚心,帮她洗起脚。
闻姣终于听到了男子的话,咬着牙,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气,“我不是谢雨时,是我,南宥汐。”
女生的身体蓦得僵硬住,容颜浮现出羞赧和无措,想要缩起脚的力度都减弱了很多。
南宥汐半蹲在地上,由下而上的有些讽刺的抬头看向她,有一刻真的恨的想要把她的脚骨直接捏碎算了。他是真的生气,要谢雨时帮着隐瞒她自己身体不适的情况就算了,现在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不喜欢谢雨时也能作为朋友给他艹是吗?这话要是让谢雨时知道,那个装得清心寡欲,冷清无情的伪君子要高兴死了吧?
可惜,听到的人是他。
南宥汐恨得眼眸通红,怎么可能不心疼,自然是心疼她的,又疼,又恨自己,恨谢雨时,恨纥骨翊黎。恨他要补办什么生日聚会,恨纥骨翊黎提议坐邮轮出海游玩,恨谢雨时与她在险境中依偎,关系变得亲密无间,相互扶持,将他排斥在外…
还恨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纵容Alpha的亲昵,养大了人的欲望,居然还敢说出来,愿意在这种地方让别人碰的话。这段时间,他们做的事情,她都没感觉到害怕吗,口中还说着不喜欢人,对于那些亲昵的行为慌乱又迷茫,一副像是她也有错的样子,不愿意被黏黏糊糊的谈情说爱,照顾哄骗,但可以被随意的对待发泄欲.望吗?
南宥汐被逼得又要陷入某种疯癫的情绪之中。他抬起身子,神情阴鸷,声音却带着温柔的怜惜,“姣姣,你被谢雨时欺负了对吗。他不许我靠近你,一副要将你藏起来的模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与你独处,他背着我们是怎么诱哄欺辱你的,你都可以对我说,我会保护你,带你离开他,好不好。”
南宥汐的指腹轻轻按揉着掌心中的软肉,痴迷的几乎要将身.体贴在女生的腿上,“姣姣,告诉我,谢雨时都对你做了什么…”
闻姣一只手愈发揪紧了男子的肩,指尖甚至划过他的皮肤,另一只手也蜷缩紧,攥得关节发疼。
她似乎意识到了,或者说,一直迟迟的,让自己忽略掉的那层险恶的真实,被撕裂开了一角。她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好像一切都变得粘稠,污浊,不堪。
“没有,宥汐,谢雨时没有欺负过我,大家一起等待救援,离开这里就好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南宥汐很清晰的知道,他在做很过分的事情。他的咽喉中挤出几声冰冷的低笑,像是匕.首将喉管割破扯烂,“姣姣,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将我看成谢雨时呢。”
身体那样难受都不肯对他说实话,被谢雨时欺辱控制也只知道忍耐,不来对他求救。好笨蛋的姣姣,你以为维护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将女生的双脚洗好,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上衣的衣摆包裹住,擦干净。南宥汐的眼眸描绘着闻姣的容颜,长指捏着她的脚踝,带着她的脚下移,踩在实处,唇中渐渐发出似是痛苦似是愉悦的轻.吟。
“姣姣,看着我,我是谁。”为了让闻姣能够看清楚,他的腰弯折着,将自己的脸颊凑到她的面前,乌睫似乎能够扫到她的肌肤。
“宥汐…”
“姣姣,再叫我一声。”南宥汐的喘.息变得急.促了些,有些沉闷,喑哑得厉害。
“你也在…欺负我吗。”他听到女生浅浅的声音。
脊椎处窜起电流,他的腰躬得更厉害,错开身子,脸埋在女生的肩窝处,手中的力度却更沉了一些,“我在怎么欺负你呢,姣姣,告诉我。”
闻姣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她怎么可能讲出那些…不耻的,却会让南宥汐下.贱的觉得快乐的言语。他比谢雨时还要更加卑劣,龌龊。
南宥汐爱怜的吻在女生挂上水珠的眼角,“脚还凉吗,我是在帮你捂热…谢雨时这些时间,是不是都是这样对你说的。”
“姣姣,你是不是后悔了,不该在一开始那样信任谢雨时的。”南宥汐终于松开了手,凑到女生的耳旁撒娇着说道。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可那道原本应该锁好的枷锁,本来应该永远封闭的链条已经被挣脱开,无法再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了。
南宥汐重新将女生白皙柔软的右脚洗干净。他又熟练的换了盆水洗袜子,像是一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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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姣逐渐有些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被谁抱在怀中,似乎有很久,都没有用双腿走过路了。
救援队还没有来吗,还是说,救援队不会来了…
身旁逐渐出现了不应该在荒岛上出现的东西,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仪器检查了身体,被喂着喝了许多药。
系统没有再出现,触感,嗅觉,味觉,听觉逐渐回归,只是眼眸仍旧是模糊的。
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床褥中,谢雨时对她说,他们在岛上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屋。因为看不清,连洗澡都要别人帮着,她能够感觉到谢雨时对她愈发的怜爱和珍惜,他覆盖上来,轻柔的抚摸。
谢雨时不知道她是omega,还是残缺的二次性转的Alpha,或者只是omega用了什么方式伪装成Alpha。他之前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热衷于谈恋爱,又很容易笨的识人不清。连同性别的Alpha都能接受,他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在某时升起过不应该的狎呢念头,她这样细皮嫩肉,要怎样容纳粗鲁强壮的Alpha,被弄坏了又能找谁求助。
此时想来,谢雨时不禁升起了更多怜惜的情绪。她会喜欢谈恋爱,是不是也一直囿困于自己不A不O的身体,如果是拥有着Alpha的信息素,身体却有着缺损,才会将其他人都排斥在外,总是独自将情绪埋在心里,不肯对人泄露出一分弱势。
他扶起女生的腰肢,指腹抚摸在她的后颈,嗓音喑哑,“姣姣,你病了。”
“要治病。”
可床上的病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借用了谎言,谢雨时便永远只能用谎言伪装包裹住自己。
可南宥汐却不同,他有时候喜欢做一些恶劣的事,这个时候他便会顶着“谢雨时”的壳子,让闻姣去厌憎那个身份。
有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耳畔轻轻哄着,说他会带她从谢雨时的身旁逃走,说他会杀了谢雨时,不让她再被男子欺负。
谢雨时不仅隐瞒了他一个秘密,他还藏起来了另一个秘密。
当南宥汐发现这件事时,他才终于明白了,荒岛之上,一开始谢雨时为何会突然对待闻姣那样亲密的呵护小心,又为何会像是防狗一样流露出对他们的戒备。本来…不应该变成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