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床——六棋【完结】
时间:2024-01-18 14:41:25

  定是提前派人来传话,需要萧府一行人等接驾, 实际上人已经在路上,快到了。
  萧鹤棠这时还稳得住,祖母未吩咐起身,他便不动,孝心可鉴。
  以大局为重,萧老夫人还能怎么说,“先起来吧,快去接驾,那几个妾室,在我没发话之前,不许她们从冷香苑里出来。”
  萧鹤棠站起来,顺便扶了膝盖有点酸麻的东月鸯一把,只是刚碰上去,就被东月鸯拂开了,不许萧鹤棠挨她分毫,她特意拉开距离的举动被萧鹤棠纳入眼中,只静默了一瞬,便不甚在意地笑笑。
  萧老夫人着急走在前面,东月鸯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抬起身碰到了萧鹤棠的胸膛,他竟然还在,并且贴着她的背脊,像是将她整个揽在怀里,俯首戏谑地说道:“怎么,碰不得你,嫌我手脏?”
  东月鸯惊骇地回头恼怒地瞪他,“对,是如此,明知故问。”
  萧鹤棠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们好些天没碰过面说过话,一开口好像就夹枪带棍,实际上他除了贴着东月鸯,双臂并没有张开对她做什么,只低了低头,用前方萧老夫人等人听不到的音量在东月鸯耳边放狠话,“说好在祖母面前和睦相处,怎么对我冷冰冰的,还嫌弃我脏,我看过会儿你能有多干净。”
  他想做什么?东月鸯吃惊地想探寻萧鹤棠眼底的深意,然而刚恐吓完她,萧鹤棠便负手从她身后大步走开,只侧脸留给东月鸯一抹让她心惊肉跳的浅笑。
  如今天子,并非是当初就被立下的太子,而是运气好,资献铀盟ノ,能干的都被奸人所害,剩下个平平无庸的,没什么威胁作用,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嫡系血脉,便被立为太子。
  之后做了许久的傀儡皇帝,由朝堂上的丞相带头清君侧,将奸佞铲除才有了喘息之地,得到新生,为了拉拢丞相,资咸熳颖闳⒘素┫嗟呐儿作为皇后,在丞相的劝谏下,带领大臣们一同迁往庸都郡。
  庸都郡有大将军在,只要萧鹤棠一日不倒对他们来说就是御敌的天然屏障,不像在原来的古都,每天夜里都在担心乱军冲破城门,哪天就杀到宫里去,半夜被活生生惊醒。
  众人在萧府的大门前等候天子舆车的到来,大概片刻,终于听见车轱辘和马蹄声。
  天子下车,不光他一个人来,后面的车舆紧跟着还下来几道身影。
  “弦音?可是弦音?丞相,快来看啊,这就是朕的大将军,朕听说,大将军还曾是丞相的学生?弦音,可还记得你的老师?”
  酌髟笠坏剑便拉上徐囟骺觳阶叩较艉滋牡母前,“微臣,见过陛下,见过恩师。”
  “弦音,许久不见了。”
  “快快,都请起,弦音更是不必多礼。”
  在滋熳拥氖疽庀拢跪了一地的众人纷纷起身,听着天子与大将军的寒暄传来。
  “朕今日携皇后公主出行,是专程来为萧老夫人庆寿的,如此大的喜事,之前为何不叫朕知道?老夫人呢,在何处,快领朕去见见,朕要亲自为她祝贺。”
  一个寿辰竟能劳动天子,这份殊荣可见一斑。
  萧鹤棠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领着椎鄣热说搅讼衾戏蛉烁前。“妾身一老妇,怎敢劳动陛下前来贺寿,实在是折煞我也……”
  “老夫人说得哪里的话,弦音于国有功,镇守半壁江山,他为你举办寿辰,百官几乎都来了,朕又岂能不来?这等喜事,合该庆祝。”
  说着,椎刍够搅松砗笈眷过来,“这是朕的皇后,徐氏,同是你们这儿的人士,老夫人可曾见过?”
  滋熳拥幕屎螅萧鹤棠恩师的亲女徐清凤,以前也是在萧家串过门的,如何不认得,只有滋熳雍竺娼樯艿墓主未见过,“这是朕的妹妹,姝嘉公主,我等众人匆匆出行,今日可是多有打扰了。”
  说着,徐清凤同姝嘉公主到前面来与萧老夫人打个照面,“老夫人,安康。”
  萧老夫人点头回礼,同样命令萧蒹葭和东月鸯上前来和滋熳拥热诵欣瘢“快来见过陛下皇后和公主,这是月鸯,鹤棠的妇人,这是蒹葭,皇后娘娘应该识得,是鹤棠的妹妹。”
  萧鹤棠的妹妹到不稀奇,稀奇的是依萧老夫人的重视程度,竟然排在亲孙女的前面,而且传闻中萧鹤棠的妇人,不是应该和他和离了吗?怎么还在萧家?
  自从被萧老夫人推到人前,东月鸯的身份便藏不住了,她的存在得到了许多的关注,这让她略有些尴尬,但是面上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东月鸯顶着众人打量,同萧蒹葭一样问候滋熳拥热耍“月鸯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姝嘉公主。”
  滋熳樱骸澳闶窍乙舻摹…妇人?你们……”
  “陛下。”关键时刻,在东月鸯预感自己答不上话时,又有人救了她一回,这已经是第二回 了,在空中相触的目光中,东月鸯清楚地看见萧鹤棠眼里的兴味和暗示,他叫住了滋熳樱“陛下,何不进屋了再说?宾客们,都等着呢。”
  环顾一圈四周,果然来萧家庆贺的宾客都在等候多时了,滋熳右槐淮蚨希好像忘了是要追问东月鸯什么,在萧鹤棠的引领下,带着皇后等人往萧府里走去。
  众人随着他们纷纷挪动身躯,这回哪怕被祖母先介绍了东月鸯,萧蒹葭居然没有生气,她只挽住东月鸯的胳膊小声问:“哎,你瞧见巫家人了没有?”
  东月鸯知道,她是在找巫常鸣,自从知道是巫常鸣救了自己以后,萧蒹葭似乎就对这个人改观了,并没有表现得像以前那样不喜欢。
  不过,她们是不是太亲密了,像是关系很好的姑嫂一样,东月鸯很亲疏分明地将萧鹤棠的手腕从她身上扒下来,淡淡说:“问你哥去吧。”
  男客都在他那,她怎么知道。
  萧蒹葭很是埋怨地瞪了东月鸯一眼,仿佛在责怪她的不领情,她都这样示好了,东月鸯怎么那么小气,还在因为过去而跟她计较啊?
  临走前,萧蒹葭说:“我倒不是在多管闲事,劝你同我哥和好,就是好心提醒你喔,我哥太招人馋了,你若不想同他在一起,可有的是人想取代你的。”
  东月鸯眼皮眨了眨,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扇动,等她想开口时,萧蒹葭已经窜到人群里,跟她认识的姑娘说话去了。
  萧鹤棠没有正房,东月鸯又身在后宅之中,有了萧老夫人的示意,不清楚他们现在关系的还是要拿她当半个正室看待,只是态度算不上多亲近,至少皇后和姝嘉公主对萧老夫人和萧蒹葭比对东月鸯还要看重。
  毕竟是大将军的亲人,东月鸯只是个名分还未表明的外人。
  要想拉近关系,只要讨好这两位就好了。
  宴席上热热闹闹,来的人太多了,萧府的每个人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好在除了开始之初需要接客待客,一个不落,后面就轻松多了。
  萧府占地千亩,是座堪比园林的大豪宅,来的客人只要想,皆能随意在园子里逛逛走走。
  这就让主家轻松了不少,萧老夫人是今天的重中之重,她身边有皇后和公主陪伴,来说话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命妇,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东月鸯都很难有容身之地。
  她身份的确很尴尬,就算将她挤走了,也没什么要紧。
  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拉拢讨好大将军的祖母的头上,根本没留意不知什么时候,陪同她们逛园子的东月鸯忽然就不见了身影。
  隔着山石,被请到一间房的东月鸯秀眉微蹙,皙白小脸防备而又略带不情愿地望着头上的牌匾,这是园子里一间再随意不过的茶水阁,供游园的人累了可以进来歇息小坐的。
  周围摆满绿枝花树,葱葱郁郁,风景倒好,就是不知道萧鹤棠让她来这里是做什么?
  东月鸯本是不想过来的,但是跟在萧老夫人身边,听那些命妇吹捧讨好,还有皇后公主坐镇,东月鸯待得实在是难受,那些人好像明里暗里都在排挤她,干脆换个地方,透透气躲懒也好。
  “还不进来?”
  比她早就到了萧鹤棠安然地坐在屋内,拨弄着窗台上悄然伸进来的藤蔓,他居然这么悠闲?
  东月鸯迈开步子踏入,头上珠花微颤,洁白如玉的耳在香雪般的粉腮边轻晃,屋内光线落入她衣襟领口,照亮了那段秀颀光洁的纤细脖颈,令座上的人微微收紧了抚摸绿叶的手指。
  比叶子更柔嫩的,当然还有人的皮肤。
  察觉到萧鹤棠看她的视线发生变化,东月鸯不曾靠他太近,她机敏地站到另一扇窗户前停下,靠在那,外面偶尔有客人经过,还有下人守着,人来人往的萧鹤棠应当不敢乱来吧。
  确定好后,东月鸯适才回头,“你不去宴客,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她刚一开口,就被身后不知不觉跟上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萧鹤棠居然没有脚步声的,他悄无声息不知什么时候就距离她两步之遥那么近,像是要贴在她身后,只是被东月鸯正巧发现了。
  然而看见了就被看见了,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玩味地翘起唇角,拉住东月鸯的手毋庸置疑地将她转过身,从背后拥抱上来,桎梏住她的手腕五指交缠,腰身紧贴着东月鸯,与她共同站到了窗户边。
  “你这是做什么?!”东月鸯的反应可以说是嗔羞震怒。
  萧鹤棠再没皮没脸,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他怎么还敢乱来?
  “你,松手。”东月鸯抵着萧鹤棠的胸膛,想以这种方式将他顶开,然而却不知弄巧成拙,这样正方便了萧鹤棠更好地将她纳入怀里,二人好似一对恩爱夫妻,紧紧抱在一块,“走开,你……真是……”
  东月鸯快没好气骂他了,无论怎么样萧鹤棠都能厚着脸皮贴上来,而且越贴越近,衣摆下随着她挣动明显贴出反应,她喘着粗气,紧张地说:“你就不怕被人瞧见?天子呢?你老师呢?萧鹤棠,你难道不用招待他们吗?”
  他可是萧府比萧老夫人还要重要的主人。“不用啊,有群臣替我招待呢。”他懒洋洋地贴着她耳朵随意地应付道,“鸯鸯怎么还这么胆小?”
  东月鸯被他吹得耳根发热,双肩缩紧。
  “天子担心我功高盖主,我偶尔招待不周,让一两个言官上谏几句,反倒更合天子心意,”他解开东月鸯腰间的衣带,手指灵活而干脆地撩开裙摆一角钻进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忄青欲的迹象,轻柔地说:“他巴不得群臣以他为重,我去了反而容易抢了风头。”
  “所以你就这么猖狂为所欲为地叫我来这里,供你摆弄?”东月鸯及时地按住那只讨厌的已经跑到她衣裙里的手,萧鹤棠道貌岸然地轻笑:“这怎么叫摆弄,我这不是疼爱你吗?难道你想回去,扎堆在那些聒噪的妇人里,听她们胡乱吹捧?我救你于水火,把你捞出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生怨呢?”
  巧如舌簧。
  “乖,把手松开。你喜欢站在窗边看风景,那就好生看看不好么?”萧鹤棠劝说她,一点一点掰开东月鸯紧抓着的五指,她力道根本不如他,轻易就被拨开的手掌,最后只能按在他臂弯上,瑟缩着说:“不要,萧鹤棠,萧弦音你没有廉耻……”
  这里人来人往都能乱来,虽然他们是在屋子里,可是是在窗户边啊,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他难道都不担心他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
  “哼,”他在东月鸯脸颊处蹭了蹭,“你不是知道我的为人么?胡作非为,寡廉鲜耻,你之前不是还嫌弃我脏?鸯鸯,就用这只手把你也弄脏好不好?”
  “我脏,你也脏,就这样不分你我,谁也别说谁?”
  东月鸯阻止不了他,又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异常,轻声急切地喊:“住,住手……”突然一种被指尖勾住破开的力道让她全身都软了下来,控制不住地弯曲了身子,幸好被萧鹤棠从背后扶住,紧贴着窗台上的墙面才没有跌落下去。
  如遭重创般呜咽一声,东月鸯深呼吸两口,才能集中神思看清眼前的景象,游园的客人好像……好像还没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东月鸯一手撑着窗台,一手抓紧了萧鹤棠的臂膀,“你,你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碰那些新接来的妾不碰你?”萧鹤棠满声委屈地说:“鸯鸯,你也瞧见了,祖母今天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叫你我跪下认错,她让你老实交代,你都不敢说,还是我替你解了围,就这样,你觉得我还敢碰她们吗?”
  提及萧老夫人,东月鸯就像被掐住命脉熄了声,但短暂的她又回过神来,赤红着面颊,双目含春,盈盈地受不了地望着萧鹤棠,夹着眉头,“你,你……”
  他没回主院歇息这几天,难道没有去碰新来的妾室?
  东月鸯想叫他别骗人,何必拘泥于她,还不是因为在祖母那儿吃了教训才找她报复。“你知道吗?”
  萧鹤棠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他们交颈在一块儿,萧鹤棠左手箍着她上面,就像在环着她的腰,右手则在她下面的衣摆里不知在忙活什么,总之让东月鸯气息时而不稳,时而缓重,外人见了,不过是一副登对貌美的夫妻抱在一起临窗赏景悄悄说闺房话的画面。“祝家劝祝柔臻自缢了。”
  为了放缓东月鸯此时的感受,不让她一下达到太刺激的程度,萧鹤棠试图说了些话来缓和她的情绪,同样也是为了不让她集中精力反抗他,提及祝柔臻的死,他好像不过是提到一个无关要紧的人,没有丝毫波动,“什,什么时候的事?”
  东月鸯站都站不稳,但好在萧鹤棠的话有效,她被迫分了心神,哪怕知道萧鹤棠的手在作乱,这时为了知道祝柔臻的死讯,东月鸯还是把持住自己,集中精力问。
  “就在前夜。”
  从祝家收兵后,萧鹤棠并没有大肆宣扬,借祝柔臻下药的机会将整个祝家都毁了,还是有人到他跟前来求情的。
  既然查清楚,祝柔臻只是为了下药,想要献身,那么实在没必要将整个祝府都拖下水,而她犯的错情有可原,是因为苦恋萧鹤棠才步上歧途,因此害得萧蒹葭涉入陷阱,生了场大病。
  祝家那边为了不得罪萧鹤棠,祝柔臻的舅舅则任由他处置了,至于嫡女本身,祝家人传话过来,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于是就劝人自缢了。
  自缢就是吊死,祝柔臻本身就因为一念之差,害得全家跟她一起遭罪,她失了名声,祝家也容不下她,反正家中不止她一个女儿,犯了这样的错反而耽误其他人的前途,自然只有将她吊死,让她彻底消失在人前,那么新仇旧怨再怎么算,也就算不到祝家头上去了。
  毕竟人死如灯灭,爱恨都能因性命的消亡而抵消了。
  东月鸯闻言很是心惊,她微微侧头,循着萧鹤棠清俊而明晰的轮廓望去,他的唇没有感情地微勾着,黑__的眼珠藏在浓密细长的睫羽下,很深很仔细地等着她回头凝视着她,“怎么这么看我?怕了?怕她怀有怨气,冤魂不散回来找你麻烦?”
  他说的东月鸯背上发寒,轻轻打了个寒颤,萧鹤棠把她往怀里更深地搂紧了些,手指并拢,往深处掘了掘,在听到东月鸯难耐的呜咽声后,满意地轻嗅着她的鬓发道:“别怕,夫君在呢,要找也是找我,不会叫她欺负你的。”
  东月鸯泪眼都快出来了,踮着脚尖,萧鹤棠的手指还在往里钻,勾着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