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那点小伎俩我还能不知道吗?真是的,走了啦,快回家~”
她挽着人的手臂,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车前。
工藤新一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命地做起司机。
两人都故意忽视了从楼上的玻璃窗里透来的视线。
那是黑羽快斗在看着他们。
————
米花町发生的凶杀案平常一天一起,有时一天三起。
但不管有多少个,都会不出三天就被黑羽侦探给解决。
但这个美籍人士的公园投河案,却足足调查了一个星期也不见头绪。
哪怕国际刑警和日本公安联手,也找不出别的线索来。
简直就是一起完美犯罪。
“黑泽警官,或许你可以试着盯住这个人。”
黑羽快斗将工藤新一的照片递到人的手里。
“据我长久以来的调查,这座城市80%的犯罪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而且一旦是经他手布置的案子,都会给警方带来不少困扰。”
“往往是该进去的人没进去,被推出来顶罪的羔羊倒是数之不尽。”
黑泽阵看着照片上这个与黑羽侦探有95%相像面容的男人,回忆起在米花町公园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应该就有见过这个人。
“知道了。”
……
国际刑警的搜查权限,要大得多。
很快,工藤新一的小公寓便被他们暗自包围起来,进行盯梢。
可这位“莫里亚蒂”是嗅觉多么敏锐的人物。
狡兔还有三窟呢,他的藏身之地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当夜,他闯进了月读唯的房间。
不,那严格意义上是他的主卧。
这两天少女在这儿吃好喝好,脸蛋都圆润了一圈,像是活回去了几岁。
工藤新一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盖好的被子又被她不老实地踢下去,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白。
少女困乏得眯了眯眼,只觉得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抵着自己的额头。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被面前高大的黑影吓了一跳。
“拜托,新一 ,你不要大半夜不睡觉吓人好不好——”
她鼻尖微动,嗅到了一股硝烟味,彻底清醒地看过去,才发现抵住自己的是男人握在手中的枪。
“看来他教给你编的故事,你真的发挥的很好。”
工藤新一冰冷的话语砸在月读唯的身上,这种视生命于无物的冷漠,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会在他身上感受到的。
男人死死盯着月读唯那张美丽无暇的脸蛋,那双浅紫色眸子在此时透出的惊颤害怕的神情,差点动摇了他握枪的手。
「真是厉害的美人计,差点就要陷进去了呢。」
少女紧咬下唇,发白的脸色让她此刻看起来格外脆弱。
工藤新一垂下眼眸来,不再与人对视。很快,月读唯感到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
待到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面前是一间漆黑无比的屋子。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中央,右手却被铐在了柱角上,不能任意行动。
“工藤新一——”
“你这个王八蛋!”
第45章 镜像世界崩坏5
房间里没有窗, 没有光亮。
她甚至不能看清门在哪,更不要说判断日夜。
少女摸着黑,慢慢坐起。她已多次尝试过挣脱铁铐, 直至纤细柔软的手腕磨到破皮,隐有血丝, 也半点不见铐链松动。
细小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她清醒。
却更让她烦躁。
月读唯知道,工藤新一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
凭借工藤新一的大脑,月读唯不信他没有察觉这个世界的破绽。
「那么,他是不相信, 还是不愿相信?」
她将左手覆在右手腕的伤口之上, 试图减少一些铁铐带来的摩擦。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始终一动不动。
直至她淡紫色的眸子突然看向上方的某处角落,那双眼眸在红外线之下闪着诡异的光,令监视器面前男人的心猛跳一瞬。
随即, 工藤新一看见床上的少女做了一件令他无比后悔的举动——
她毅然决然地冲向角柱, 脑袋与坚硬的铁块撞出巨大的声响。
光用听的, 便知道这下必会让人头破血流。
……
当月读唯陷入眩晕, 世界都在旋转的时候, 她忽而感到非常刺眼, 房门已被打开, 背对光芒的男人匆匆赶来,用温热且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剧疼的伤口, 焦急地说了些什么。
可惜耳鸣轰轰, 她听不见。
这道口子裂得太狠,哪怕工藤新一捂得再紧, 漫出来的血流也模糊了少女的面容。
“你是关不住我的。”
“新一。”
她仰头笑笑,知道这一场局已经赌赢。
「只要你还在乎我, 我就不会输。」
——————
“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在利用你的心软吗?”
组织所属的医院病房前,毛利兰对着工藤新一冷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新一?”
她披着一件白色的皮氅,精致的妆容令人离不开眼。
“难道说,你要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让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付水东流?”
“我们的「莫里亚蒂」动心了吗?”
毛利兰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人戴上假面的机会。她怎么会看不透这位竹马在想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他的心神早就牵挂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所以她才会主动提出要将月读唯纳入组织。
一旦工藤新一同意,组织的杀手就会立刻按下扳机,射穿女人的头颅。
组织的“头号大脑”,绝不允许出现任何软肋。
“她对我还有用处。”
青年透过病房里的窗口,看向病床上那个头缠绷带,静心安睡的女人。
“最好是这样。”
毛利兰彻底失去了耐心,不再跟这人玩什么自欺欺人的把戏。
“任何人都不能阻碍我的计划,就算是你——工藤新一。”
她转身离去,细长的高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渐远渐消。
身后的男人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个世界太过漫长了。
长到像是炼狱。」
「不管你是谁,
如果你真的能为我来带一个结局——」
「试一试又何妨呢?」
……
半夜,陪床的工藤新一突然听见一阵急鸣。
他骤然惊醒,看见心电图机那明显异常的曲线,正想按响呼唤铃,却被一只手轻轻搭住。
少女已经醒来,食指竖于唇前,示意他不要喊人。
她借着人臂膀的力量坐起,靠在他怀里。抬手去摸头上的绷带。
“别碰,都这样了你还想折腾什么?”
工藤新一很快抓住她企图解开绷带的手。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我是不是超人。”
“哈?”
少女的话每次都能让他出其不意。
月读唯一点点把绷带解开,却因为动作太慢,还得让工藤新一亲自上手帮她。
他宽阔的胸膛正对着她,手上动作轻柔地将一圈一圈白布拆下,生怕触碰到那个伤口。
直至现在,工藤新一还难以忘记当时后怕的心情。
“这,怎么会?”!
他看着人光洁如玉的额头,惊讶出声。
少女上手摸了摸,果然是细滑一片,完全不见有伤口的痕迹。
“这种伤口愈合的速度,是不是已经超越正常人的范畴了?”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跟人打趣,“你看吧,我就说我是超人。”
工藤新一冷哼一声,赏下一个“栗子”,“超什么人,以头撞柱超笨的人吗?”
随即他又听见面前的少女语出惊人。
“跟我走吧,新一。”
“逃离这里,跟我一起去追寻世界的真相,好吗?”
她抬起纤弱的脖颈,眼里透出盈盈笑意,向他发出邀请。
无法抗拒。
「不管如何改变,追寻真相是工藤新一永远的本能。」
那么,顺应她,亦是顺应本能吧。
他这样想道。
……
凭借工藤新一在组织里仅次BOSS的最高权限,两人顺利离开医院,并且以情侣的名义在红灯区的小旅馆落脚。
这种地方人员混杂,来往密集,是隐藏行踪的最佳场所之一。
“先生,小姐,麻烦在这里填下你们的名字。”前台服务员指着一张登记表格向人说道。
这是必经的程序,但来这儿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不会填写真名。
月读唯没有犹疑,提笔写下:平井艾琳、江户川柯南,这两个名字。
工藤新一无语露出半月眼。
「就算要编,也编个普通点的名字吧。这两个一看就是假的啊。」
“柯南君,我们走吧。”
少女接过房卡,亲密地挽过人的手臂,叫得无比自然。
好像这个名字,她已叫过无数次。
男人反客为主,把臂弯从她手中抽出,揽上人的腰,低头细语:
“江户川柯南?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吗?”
她也贴在人耳畔呢喃,状似说着情话,”当然,他可是我心目中最聪明的人。”
他心口一窒,很快又将这份不爽归于另一个世界的“工藤新一”身上。
「那个家伙居然连“最聪明”也混不上吗?」
「还真是逊啊。」
走廊两侧的灯管泛出幽暗的粉色灯光,他们踩着柔软却陈旧发黄的地毯上,找到了对应的房门号。
“喀嗒”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工藤新一按下一旁的灯光开关,于墙壁上亮起了几盏黄色射灯,中央的大床是半圆形的模样,床的两边,还垂下来了暗紫色的纱帘。
少女率先走了进去,青年紧跟其后,顺便把门关好锁上。
月读唯正要说话,却被背后的人捂住嘴,又听得“啪嗒”一声,整个屋子再次陷入黑暗。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在每一处可能藏匿针孔摄像头的地方仔细检查着。
轻车熟路。
花盆里、画像后、床帘之上,还有柜前的电视机下等,他已经搜罗出了2个窃听器,1个摄像头。
旁边的少女看着人手心里的一堆设备吓出了一身冷汗。
直至工藤新一又在浴室发现了两个,将这堆“垃圾”通通冲进马桶,月读唯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害怕了?”
青年抬眼看她,“刚刚不是还很有勇气地拉着我进来吗?”
少女自知理亏,没有犟嘴,只是忿忿道:“他们这些东西是批发的吗?怎么会在房间里装这么多?”
“也要分情况的。”工藤新一狠狠地揉了揉人脑袋,希望她长点记性。
“你没注意那个前台在我们登记的时候,特意选了离她手边最远的房卡吗?”
“说明这个房间就是为他们挑中的客人准备的。”
他弹了弹人脑门,一声冷哼,“他们就指望这些客人的私密视频能卖出个好价钱呢。”
所以帅哥美女活该遭殃是吗?
“哼,等走了之后我就跟警方举报,举报这是一家黑店!”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从男人的手掌下弯腰逃出,奔向那个大床。
“今天晚上我就睡床,你随意。”
月读唯双手一摊,往下一躺。
她只感觉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就像没有了支撑点一样,似乎被水包围着。
“这个床,未免也太舒服了吧?!”
工藤新一瞥了眼已经在床上撒欢打滚的人,再一次头疼起来。
“喂,不是说要带我找世界的真相?你难道不打算说说从哪找起吗?”
少女趴在床上,舒服到不想离开。听见他的话,倒是艰难地爬起。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你看好哦——”
她将刀刃对准手腕,正要往下一划,却被人一把按住。
“你又要干什么?!”
工藤新一直接把刀从人手上夺了回来。
“一会儿没看紧你,这又是从哪顺来的东西?!”
“医院啊,那里的小车上到处都是这种东西。”月读唯耸耸肩,反倒教训起他来,“不是我说,你们医院的意识真的应该好好提高一下了。怎么能随便放这种危险的东西呢?”
因为那里本来就是专门给组织的人准备的地方,根本没有你这种浑水摸鱼的家伙!
工藤新一实在懒得跟她解释。
“放心,我走的时候还给这把刀消过毒了。用外面的东西划我自己,我还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