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印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23 17:12:20

  她马上关上了车窗。
  “不害怕了?”薄谈问。
  顾含青摇头。
  车里的空调驱散寒冷。缓过来后,她居然觉得很爽。
  薄谈:“就这么放心把安全交到我手里?”
  顾含青:“反正你也在车上。”
  世界上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了,可以肆意地做任何事。
  难得这么不管不顾地疯一次。
  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只是,这条山路是有尽头的。
  车一直开到了山顶,终于开始减速。
  四下无人,只有一盏还没车灯亮的路灯在苟延残喘。
  空旷的夜幕连颗星星也没有。天气预报说夜里要下雪。
  车在护栏边停下,往下就是北城交错纵横的路和星星点点的灯火。
  顾含青还没有从速度带来的刺激中缓过神来,薄谈解开安全带,伸手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来。
  是很重的吻,强势地掠夺。
  才停止飙升的肾上腺素继续上升。
  顾含青抬手,双臂绕到他的颈后交错,回应他。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飙车的片子主角的身边都有美女或者帅哥了。飙车过后,血液里的沸腾确实需要宣泄。
  她被他有几分暴戾地扯到了腿上,后背抵上了方向盘。脊骨磕上的那一下有点疼,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今天的气温在零下,夜里的山间更冷,车里的温度却在爬高。
  顾含青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快喘不过气了。
  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她清醒了几分,有点慌,按住了他的手,“不要在这里。”
  薄谈反握住她阻止的手,一改刚才的强势,挤进掌心与她十指相扣,卸下她的防备与抵抗,“不会有人。”
  顾含青:“那也不行。”
  薄谈看着她笑了笑,直接又吻上了她。
  突如其来的温柔最让人受不住。在他格外耐心的安抚下,顾含青被他牢牢地掌控。
  逼仄的空间加深了隐秘感。
  她的脑袋几次差点撞到车顶,都被薄谈用手挡住了。
  她的后背完全贴上了方向盘。
  车里没有开灯,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薄谈的脸,半开玩笑问:“二哥这么离不开我,要是哪天分开,不会不舍得吧?”
  刚说完,她就被薄谈掐了一下,声音变了调。
  薄谈:“小点声,山下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
  明知道不会,顾含青还是被他说得紧张了起来,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这样不行,她又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指关节。
  偏过头的时候,她看到车窗外的树影摇曳,但分不清到底是谁摇曳。
  在她身体紧绷的时候,薄谈把她捞回了怀里,在她的耳边叫了她一声:“青宝?”
  顾含青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这么喊。
  蓦地,一簇烟花绽开,点亮了夜空。
  紧接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声响,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打破寂静。
  北城的市区早就不让放烟花了,只有城郊能放。
  车里被烟花映得忽明忽暗,陡然间,顾含青抓着薄谈手臂的手指尖绷紧到泛白,脑中也有烟花绽放。
  大概是零点了。
  山下的人在以鞭炮和烟花迎接大年初一。
  山顶的视野很好,没有一点遮挡。
  顾含青枕着薄谈的肩头,看着车窗外,短暂又绚烂。
  薄谈撩开她额头上汗湿的头发,落下一个吻:“新年快乐。”
  顾含青:“新年快乐。”
  在平海山的山顶,那些烟花似乎与他们齐平。
  山下人仰望的烟花之巅,只有他们。
  等烟花声渐息,顾含青才懒洋洋地动了动。
  薄谈身上的衣服基本完好,而她身上,只罩了件外套。
  回到副驾上整理,顾含青看到他懒倦等待的样子,心里很不平衡。
  察觉到她的视线,薄谈故意问:“需要帮忙?”
  顾含青:“……不用。”
  她整理好,打开车窗换气。外面的空气像是带着冰渣子似的,吸一口都凉得透心。
  下山的时候,车就开得没那么快了。
  有东西飘落到了干净的挡风玻璃上。
  下雪了。
  下山后,薄谈没有把顾含青送回家,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老太太那里。
  这个点老太太和郑妈都已经睡了,他们两人到了之后没有惊动她们,不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洗了个澡就睡了。
  顾含青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薄谈叫了起来,说是大年初一,去给老太太拜个年。
  确实该去拜个年。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顾含青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被园子里的一片雪白惊艳到了。
  雪还在下,外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压着深色的瓦、翠绿的竹子,再配上深红色的柱子,本就精致的园子更漂亮了。
  “回来再看。”
  薄谈拉着顾含青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比顾含青上次见的时候精神许多,病气少了。
  “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早上要不是郑妈说,我都不知道。”
  薄谈:“太晚了,就没惊动您和郑妈。”
  老太太没好气:“指不定多晚。晚上又不睡觉。”
  薄谈笑了笑:“大过年的,您就别说这些了。来给您拜年还不好?”
  老太太拿出红包递给薄谈,顾含青也有。
  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拿。
  薄谈:“收吧,只要是小辈都有。”
  顾含青收了红包,“谢谢老太太。”
  之后,薄谈陪着老太太说话。
  顾含青离开,在外面看了看雪景。
  她也没有乱走,就是在落地窗外的池塘那一片。她上次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还种着腊梅。
  余光看到回廊上有人走来,顾含青转头,见是薄谈的哥哥薄诏。
  薄诏像是有点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
  目光对上,顾含青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大哥,新年好。”
  薄诏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句“新年好”,然后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之后,郑妈来给顾含青送了早餐。
  昨夜后来雪下得很大,听郑妈说外面的路上有积雪了,薄诏的车上来都不太方便。
  顾含青今天大概率是要留在这里了。
  她回房间吃了早餐,然后给纪书桐发消息。
  等她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纪书桐也才回消息,显然也刚起。
  -纪书桐:路上积雪是不少,反正你回来我们也是在家里,出门不方便。
  -纪书桐:你明天回吧,安全最重要。昨晚的剩菜和饺子够我吃了。
  就这样,大年初一,顾含青留在了老太太这里。
  雪在大年初一的中午就停了。
  年初二,出行已经不麻烦,来给老太太拜年的人一拨接着一拨,特别热闹。
  薄谈和薄诏兄弟两人都陪着老太太。
  顾含青也不认识那些人,身份尴尬,就一直在房间里,连午饭也是在房间里自己吃的。
  下午的时候,顾含青无聊地和纪书桐发消息,两人讨论着春节档的电影哪几部回比较好看,得出的结果一致。
  -纪书桐:青宝,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顾含青:好。我今天肯定回来。
  -顾含青:来得及的话,可以看个夜场,小孩子应该会少点。
  顾含青等着薄谈回房间的时候跟他说。
  等着等着,眼看都快四点了,薄谈也没回来。她给薄谈发消息。
  -顾含青:你还在老太太那里吗?
  他要是没空,叫辆车把她送回去就行了。
  薄谈可能在老太太那边没功夫一直看手机。
  顾含青又等了会儿,眨眼太阳下山,天色都暗了,薄谈还没回复。
  再这样下去天要彻底黑了。
  她给薄谈打电话,没人接。
  大过年的,怎么能一直把纪书桐一个人丢在家里,她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顾含青决定出去找郑妈问问。
  她刚出来,正好遇到了郑妈。
  “郑妈,薄谈还在老太太那里吗?”
  郑妈:“不在啊。老太太累了正休息呢。”
  郑妈又说:“你找薄谈?他不在房间里?”
  顾含青摇了摇头:“他不在。”
  薄谈总不能是把她忘了,自己走了吧。
  郑妈叹了口气,说:“那他应该在他妈妈的房间里。”
  顾含青:“他妈妈?”
  “明天是薄谈妈妈的忌日,每年过年,薄谈其实都是不怎么高兴的。”除此之外,郑妈没有多说,讳莫如深。
  顾含青顿了顿,想到了除夕那晚。
  竟然不是她的错觉。他那时候的情绪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
  顾含青回到房间,刚脱下外套,手机响了一下。
  是薄谈的消息。
  -薄谈:怎么了?
  顾含青想到郑妈的话,一时有点犹豫。
  就在这时,薄谈又发了条消息来。
  -薄谈:来对面。
  在薄谈的房间的对面不远处还有个房子。顾含青上一次来就想过那里应该是做什么用的,以为是客房。
  现在看来,那应该是薄谈母亲的住处。
  走出来感受到冷意,顾含青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穿外套。
  她抱着手臂加快脚步绕过围墙走到对面,房间里的灯果然是亮着的。
  她敲了敲门,“薄谈?”
  里面没有回应。
  她试着转了下门把手,门打开了。
  这个房间比薄谈的房间要大一半还多,是个套房,里面布置得很素雅。
  顾含青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薄谈。
  “薄谈?”
  靠近门边的墙上有一整面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因为上次做小组作业查过一些资料,有些积累,顾含青认出来大部分都是和天体物理相关的书籍。
  突然,毫无预兆地,房间里的灯灭了。
  四周变得昏暗。
第27章 27
  突如其来的黑把顾含青吓了一跳。
  她对这里的布局很陌生, 又看不见,只好站在原地。
  “薄谈?”她再一次叫薄谈的名字,声音有点抖。
  一束光照了过来, 伴随着薄谈的声音:“不用怕, 我在这里。”
  顾含青顺着光, 看到了拿着手机的薄谈。
  他正站在里面的书桌边。
  顾含青朝他走去,刚走到他的面前,还没看清他的脸, 他就息了手机。
  周围又黑了下来, 似乎比刚才还黑。
  她垂在身侧的手被温热的手包裹, 薄谈拉着她在地上坐下。
  顾含青的后背靠着书桌,问:“为什么要关灯?”
  她刚问完, 薄谈的吻落了下来。
  看似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有顾含青才能感受到那种强势,像黑夜里来临的暴风雪, 她呼吸都困难。
  一个绵长的吻后,薄谈摸了摸她的手臂, 鼻梁贴着她的侧脸,低声问:“身上怎么这么凉。”
  顾含青的呼吸还很急促, 隔了两秒才回答:“出来忘穿外套了。”
  薄谈把她揽进了怀里。他的身上确实要暖和许多,顾含青忍不住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两人就这么在黑暗里坐在地上。
  顾含青从薄谈的身上感受到了虚无感的侵蚀。
  一阵静默后, 她开口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薄谈:“这里是我妈的房间。初三是她的忌日。”
  顾含青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巴巴地说了句:“别太难过。”
  薄谈失笑:“你不太会安慰人,就别勉强了。”
  “……”
  顾含青抬头想去看薄谈。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一个轮廓,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却莫名的冷寂萧瑟。
  薄谈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颌, “想问什么?”
  顾含青其实有很多疑惑, 但她不会去问。她从来不会去问薄谈家里的事情,守着一定的界限和分寸。
  她挑了个比较浅的问题。
  “书架上那些书都是你母亲的?”
  薄谈动了动,打开手机。
  手机屏幕散发的光让周围终于有点亮了。
  顾含青下意识地去看薄谈的脸。她还没有看到,薄谈就息了屏,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去照墙壁那边的书架。
  然后,她的脸被扳了回去,什么都没看见。
  “她以前是做科研的,后来和我爸结了婚。”
  顾含青的目光顺着光线照到的地方在书架上移动。
  书架和他们隔着大半个房间,书脊上的字看不清,多得像浩瀚星辰。两人宛如在用手电筒照着天上的星星。
  “你学物理是受她的影响?”
  顾含青一直很奇怪薄谈为什么会学物理。他们那样的人学商、学金融的多,再广一点就是技术类型的,而他是科研方向。
  “她因为联姻嫁给我爸,放弃了事业。他们一开始关系还行,后来她喜欢上了我爸。”薄谈轻描淡写,只是简单地叙述。
  顾含青从后面那句话猜到了接下来的走向。
  他们那种家庭,联姻是利益为先。两人都动感情了还好,只一方动心,很容易成为怨偶。
  “你妈妈放弃事业,牺牲很大。”她有点触动。
  “我两岁那年,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她向我爸提出分居。我哥跟着我爸,我被她带回了这里。”说话间,薄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顾含青的发梢。
  顾含青没想到薄谈会对她说这些。
  “后来呢?”她一不小心,越过了一直守着的界限。
  “我六岁那年,她为了两家的利益、为了我和我哥,和我爸结束分居。他们假模假样地维持夫妻关系,直到我十三岁那年,她离世。”
  顾含青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额头贴在他的颈间。
  “受她的影响,我学的物理学。”薄谈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顾含青:“你爸同意吗?”
  薄谈轻笑,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当然不。”
  可以想见他报A大物理系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的反应了。
  这个时候薄谈已经关掉了手机的电筒,房间里是黑的。顾含青在黑暗里依旧看着书架的方向,想起了往事。
  “提起专业,我填志愿的时候一开始填的是外语系的专业,但薄谚不让我填,我才填了现在的专业,戏剧影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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