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印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23 17:12:20

  两边开了个会,会议上蒋大蒋二都在,唯独没有蒋意歌的身影。
  结束后,薄诏顺嘴问了句蒋意歌。
  蒋家大哥笑了笑,说:“闹情绪呢,还是小孩子脾气。”
  薄诏给蒋意歌打了电话。
  蒋意歌此时正一个人在大厦的天台上。
  上面的风很大,冷风吹着,她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心灰意冷。
  明明是她夜以继日做的项目,只他们的父亲一句话,就这么给了她大哥。她没忍住和他们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但一点用都没有。
  手机响了起来。她明明开了免打扰模式。
  她这才想起来,订婚之前她去找薄诏,薄诏第二天给她打电话之后,她怕漏掉薄诏的电话,设置了免打扰模式下他也能打进来。
  订婚之后,薄诏很少给她打电话,她后来都忘掉这茬了。
  蒋意歌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她知道薄诏今天下午会来。
  薄诏推开天台的门上来的时候,蒋意歌正望着远处。
  薄诏走到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换发型了?”
  蒋意歌:“毕业进公司了,那个发型不合适。”
  她现在留的是中分,前面的头发还没完全长好,能看出来短一截。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人会这么偏心。”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蒋意歌看向薄诏。
  薄诏很淡地勾了勾唇,“希望我安慰你?”
  蒋意歌被晃了下眼。
  这就是大家眼里的薄诏,矜贵、沉稳、内敛,还有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薄诏:“蒋三小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有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人毕业找不到工作,人家看到我们,会不会抱怨世界不公平?我们已经拥有很多了。”
  他是在嘲讽她。
  蒋意歌被嘲得红了脸。
  “这就不行了?你当初找上我的气性呢?”薄诏的声音冷淡残酷,“你够强就不会在意你父亲给的公平了,也没人能从你的手上抢走什么。”
  蒋意歌不得不承认他的话难听但是都对。
  她抿着唇,气红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气她自己还是气什么。
  薄诏没有再多说,临走时把手帕递给了她,“我等着你在蒋家说得上话。”
  还是这句话。
  在这之后,蒋意歌很快振作了起来。
  她像是被剔除了最后的弱点,变得无坚不摧,再也不受任何影响。
  前面的头发随着时间慢慢长长,她终于留起了一头黑色中分长直发。
  她凭借能力让蒋父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倚重她。渐渐地,大家看到她都要叫她一声“小蒋总”。
  她雷厉风行,手段不比男人差。大家都说,她的做事风格和薄诏有点像,不愧是未婚夫妻。
  天台那次之后,蒋意歌一直在有意地避免和薄诏见面。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面。
  薄诏倒是时不时能听到蒋意歌的消息,听到她又做了什么事,怎么在内斗里让她的哥哥姐姐吃了亏。
  有段时间,圈子里都关注着蒋家兄妹的内斗。
  谁都没想到最后是不起眼的蒋三更胜一筹。只有薄诏料到了。
  她完成了他们的约定,在蒋家说得上话了。
  薄诏和蒋意歌正式在生意场上见面是她抢了他一块地皮的开发。
  蒋意歌已经完全褪去了二十岁的稚气和青涩,眼神坚定,一头黑色的长发衬得她越发清冷,整个人内敛干练。
  薄诏被看着长大的狼崽咬了一口。
  尘埃落定的那天晚上,薄诏收到了蒋意歌发的消息。
  -蒋意歌:抱歉。
  -薄诏:各凭本事。
  蒋意歌看着薄诏简短的回复,刚打了几个字想解释,又全都删了。
  未婚夫妻还互相抢,再加上很久之前蒋意歌包/养乐队主唱的传言,以及两人很少共同露面,圈子里的人基本都认定蒋意歌和薄诏不和。
  但这不影响两家的联姻。
  在蒋意歌不断成熟的同时,薄诏也步入了三十。
  两人的婚礼被提上日程。
  结婚前,两边的律师见面拟婚前协议。这份协议最主要的就是涉及了财产的划分。
  双方律师第一次见面后,薄诏抽空见了律师。
  “怎么样?她还有什么要求?”薄诏料到了婚前协议没那么容易拟定。
  律师说:“蒋小姐那边很好说话,没有要求了。”
  薄诏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蒋意歌那边见到律师也是一样的反应。
  两人的婚前协议拟得比想象中容易。双方的律师都感受到了对面的客气和大方,不禁都在想,谁说他们关系不和,各玩各的?
  但也还有种可能,双方都是好人,觉得亏欠了对方,想要弥补。
  之后是领证。
  两人都很忙,在一堆日程里腾出了时间在民政局见面。
  两人是一前一后到的,车恰好都停在了一起。
  薄诏有阵子没见到蒋意歌了,目光落在她精致又冰冷的脸上,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她二十岁那晚拦他的车,试图引/诱他的样子。那时候,她的情绪还会外露,会被一眼看穿。
  有一瞬间,薄诏在想,当年在天台上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或许她可以不变成这样。
  他很快把这种想法抛到了脑后,“进去?”
  蒋意歌点点头。
  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是直接在民政局拍的。
  拍照的工作人员看着镜头里的他们,提醒:“你们两个再靠近一点?”
  薄诏和蒋意歌靠近了点。
  工作人员:“……”
  真就一点点。
  “再近一点?”
  “笑一笑?今天是领证的大好日子。”
  “对对对,再近一点,再笑一笑,保持住。”
  在拍照的工作人员几次提醒之后,两人终于拍出来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照片。
  盖上钢印之后,两本结婚证到手。
  这年,蒋意歌28岁,薄诏32岁。
  领证之后就是婚礼。
  婚礼对薄诏和蒋意歌来说,就像是一场人非常多的应酬。两人继订婚之后,又一次合作。
  两人的婚房地段很好,闹中取静,交通方便。
  一天的应酬下来,两人都很累,面带疲态。
  原本闹腾腾的还好,现在安静下来,铺着红色四件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一丝尴尬。
  “我先去洗澡了。”蒋意歌说。
  “嗯。”
  蒋意歌先去了浴室。
  洗澡用了三十来分钟。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件睡袍,湿润的头发被包裹着,又几缕落了下来。皮肤上的红晕大概是水汽蒸出来的,红晕让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多了点难得一见的娇艳,像被封存在冰的花因为冰化了露出来,颜色依旧鲜艳。
  薄诏去浴室后,蒋意歌就坐在镜子前吹头发。
  等薄诏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
  他扫视了一圈,才在沙发上看到了蒋意歌。她睡着了。
  她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歪在沙发上,睡袍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有点歪斜,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她睡着的样子像是卸去了一身的铠甲,显得很柔软。
  薄诏走过去,发现她的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俯身。
  前面两个字没听清,他就听到了“哥哥”两个字。
  不知道是她的哪位蓝颜知己。
  这几年关于蒋意歌的事有不少传进他的耳朵里,有主动找她的小演员,也有给她送人的。
  蒋意歌做了个梦,梦到了她五岁的时候。
  她被哥哥姐姐关在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整整一天。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她很害怕,不停地哭喊,不断地敲门,也没有人来把她放出来。
  她无助极了,周围的黑暗里好像藏着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一口咬住她的脚。
  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或者是哥哥姐姐隐瞒了所有人。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又冷又饿,拍门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就在她放弃了,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她拼命拍门。
  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了。
  外面的光照进了漆黑的地下室,蒋意歌被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了。
  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放下手,努力适应光线后,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少年。
  她认出来这是薄家的大哥哥,叫阿诏。
  “阿诏哥哥。”她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然后再一次哭了起来。
  少年把脏兮兮的她抱了起来。一个九岁,一个五岁,身形相差很多,五岁的蒋意歌又轻又小。
  “为什么在这里?”
  “哥、哥姐姐……”蒋意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完整。
  “他们把你关在这里的?”
  蒋意歌点头:“他们、他们欺负我。”
  想到这里,她更加委屈了,哭得更大声,整张脸依赖地贴在少年的肩头,眼泪鼻涕口水都抹了上去。
  “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
  听到这句,蒋意歌哽咽着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不明白。
  不然呢?
  浓烈的情绪让蒋意歌骤然从梦中醒来。
  她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小时候的事情,眼眶有点湿润,整个人还有点懵。
  她经常会做这个梦。地下室的经历让她到现在都怕黑,睡觉都要留着一盏灯。
  回过神后,她看了看四周的红色,想起来这是婚房。早上五点就起了床,晚上还喝了不少酒,她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薄诏。
  梦里的人就在她的眼前,今天是他们办婚礼的日子。
  他那句“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让她记了很久,后来她就不哭了。因为哭没有用。
  还有那句“我等着你在蒋家说得上话”。
  她现在已经在蒋家说得上话了。
  看到薄诏开着门站在门口,蒋意歌问:“你干什么去?”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带着依赖的小女生。
  薄诏因为这语气,看了看她,说:“我睡觉浅,去客房。”
  蒋意歌眼中的柔色顷刻散开,“刚好,我睡觉也浅。”
  她的语气又变成了平日里那样的冰冷,似乎刚才那样根本不存在。
  她又说:“我去睡客房吧。婚房是你买的。”
  薄诏:“不用,晚安。”
  蒋意歌:“晚安。”
  薄诏离开,带上了房间的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喜庆的房间里只剩下蒋意歌一个人。
  蒋意歌此时格外清醒。
  她和薄诏是联姻,对他来说,无论是她还是别人,都一样。
第73章 73 薄诏&蒋意歌(2) ◇
  ◎“你喝酒了?”◎
  薄诏和蒋意歌都是生活极规律, 极自律的人,不管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第二天早上都会按时起来, 先运动, 再冲澡、吃早餐。
  第二天早上, 两人醒来的时间差不多,在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
  蒋意歌穿了身轻薄的运动服,长发扎成了马尾, 额头上戴着吸汗的发带。薄诏穿了件白T, 下面是条灰色、宽松适合运动的裤子,头发软趴趴的, 难得一见的柔软和休闲, 看起来没沉稳严谨了。
  “早。”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属于清晨的低哑。
  蒋意歌垂眸移开视线, “早。”
  薄诏绅士地让了让身体, 让蒋意歌下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后,蒋意歌出门跑步去了, 薄诏去了椭圆机上。
  婚房周围的环境很好, 还有湖,清晨看起来雾蒙蒙的。
  蒋意歌沿着湖跑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楼下不见薄诏的身影,应该是在楼上洗澡。
  蒋意歌也上楼洗了个澡, 然后穿着睡袍下来,打算去厨房。
  婚房里除了她和薄诏没有别人, 早餐得有人来做。
  她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薄诏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吃早餐了。他已经换了身打扮, 白衬衫黑西裤, 不过因为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 矜贵里带着三分随意。
  看到她, 薄诏抬了抬眼,“吃饭吧。”
  蒋意歌走过去,抽开椅子,“你做的?”
  薄诏:“我叫助理送来的。”
  想想也是,他怎么会做饭。
  蒋意歌坐下来后,薄诏问:“打算什么时候回门?我把时间空出来。”
  蒋意歌:“不用了。”
  “行。”薄诏没有再问。
  蒋意歌原本还有一句,她也不打算回门。但因为薄诏一个“行”字结束了回门的话题,她就没有再说。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一个看着财经新闻,一个看着报表,各做各的,气氛安静。
  他们没有度蜜月的计划,吃完早饭就各自准备去公司了。
  两辆豪车已经停在了外面,两人各自上了车。
  **
  “所以你和薄诏现在分居??”朋友问起,得知蒋意歌和薄诏婚后的状态很诧异。
  蒋意歌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他们在北城各自都有住处,婚房只住了一晚。
  第二天晚上,她结束了一个应酬,正要回去,收到薄诏的消息,说他晚上有事,就不回去了。
  蒋意歌看了那条消息好一会儿,回复:我也是,住那里不太方便。
  回复完,她收起手机,对司机说:“不回那里了,去我住的地方。”
  看着朋友的表情,蒋意歌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分居的人多的是。”
  朋友点头:“也是,谁不是各玩各的。”
  听到“各玩各的”四个字,蒋意歌垂了垂眼睛,没有接话。
  因为分居,办过婚礼后的日子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蒋意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薄诏。
  一天晚上,她和几个朋友难得凑齐,一起喝酒。
  那个以前被她们捧的主唱也在。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从live house唱到节目里了,现在粉丝比以前更多,上过好几次热搜。
  蒋意歌和几个朋友玩得很疯,都喝了不少酒。
  出来的时候,她走路都不稳。
  她被扶了一下,抬头看是主唱。
  其实蒋意歌这几年和主唱接触得很少,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都是她的朋友经常叫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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