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托尼·斯塔克，都是你的错！”
飞机落地。
失踪的、被劫持的托尼·斯塔克重新回归的消息一出来，几乎所有的媒体和公众都沸腾了。
斯塔克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束的红发美女，他的得力助手——维吉尼亚·波茨，外号小辣椒。一个工作能力高超的女人，托尼·斯塔克的事情十有**都是她过手，而且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
在他的提前安排之下，飞机刚到，救护车就已经在原地待命了。第一时间，莉莉安和银森被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而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莉莉安就这样被送上了救护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心跳都十分正常。但是当那些检测身体的机器一连接上去，刚刚开始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便是大片大片的红光和警告，所出来的结果让一众医护人员瞬间瞪大了眼睛，立马联系医生、调用设备，场面顿时紧张忙碌了起来。
而另一边，斯塔克轻飘飘地丢下“关闭斯塔克公司的武器部”这一消息，也不管他这个决定引起了多麽大的惊涛骇浪。斯塔克利落地戴上眼镜，毫不留恋地就从记者会离开了，就连波茨的电话都是拒接的。一个人坐上车，不需要其他人待在自己身边问他问什麽要这麽做。
斯塔克一回来之後，行程就很是匆忙。刚才记者会的时候，他的联系设备上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最初汇报——当真是彻底贯彻落实了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他的要求。
他现在就是要立刻赶到医院去。
贾维斯制定了路线，并且提高了速度，争取在最快时间内抵达医院。
“......基本营养严重不足，身体机能受到影响，陷入昏迷......”一连串的词语接连不断地朝着斯塔克的耳朵砸过来，让他有些不解。他可以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医学术语，他也都可以理解，但是一旦放在莉莉安的身上，他就忽然有些连接不上，久久不能把这些严重的词汇与几个小时之前还活蹦乱跳地独自崩掉两路人马的人联系起来。
按照他们的说法，莉莉安早就该在很久以前，就卧病在床了。
斯塔克让贾维斯帮忙驾驶，他抬手捏了捏眉间，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听错了，“可以请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身体检查结果吗？”
银森是太久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所以身体孱弱，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各个方面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需要处理。可是相比起莉莉安，他的问题却完全可以被忽略。因为莉莉安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失真的地步。
脚上有旧伤，当时环境恶劣虽然处理及时却也留下了一点遗留的问题，需要长期调养。肩膀上有新的枪伤，伤口很深，有撕裂的迹象，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因为手法太过粗暴，後期没有得到良好妥善的处理，可能需要开刀。肩膀上的皮肤受到严重的擦伤，已经进行了清洗，需要定时换药，有留疤的可能。
这些都是外伤，光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之前她还那麽活蹦乱跳的，他们一直都和她在一起，而他从来都没有察觉，该夸她隐藏得太好吗——当然，除了坏消息，还有更坏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整天断网，今天下午恢复网络，让人绝望的三十多的小时orz
第65章 65 .不配合的病人
按照那位医生的说法是, 莉莉安的身体本身正在处於无限接近於破败的程度。
从他那掩饰不住惊讶的语气当中，斯塔克几乎可以猜测到, 对於他来说，这样惨败的身体还能活动到今天是件多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医生几乎都要惊叫出声了，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已经超出了人类身体承受范围了！这究竟是什麽样的存在！
营养严重不足, 各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缺乏。
身体机能倒退，甚至萎缩。
生理信息紊乱, 思维混乱，无法清醒。
诸如此类。
一副不死就是万幸的样子。
怎麽可能呢？
斯塔克长叹一声, 不可置信地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 他才听到贾维斯一直在喊他, “什麽？”
斯塔克如梦初醒。
贾维斯耐心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各路媒体的电话已经全部挡下了，只是波茨小姐一直在打电话过来, 您要接吗？”
“不，去医院，其他的事情都往後排。”
“好的, 先生, ”贾维斯对於斯塔克的命令永远都是遵从, 充满磁性的电子声音响起, 带着英伦贵族的优雅气质，“不过我建议您也检查一下身体，毕竟您现在看起来很憔悴。”
沉默片刻, 斯塔克缓缓开口，“贾维斯？”
“是的，先生。”
“你觉得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应该是什麽样子的？”
“大部分十七岁的女孩子都处於高中学习生活之中。”
“那麽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会是什麽样的呢？”
“各种各样都有，很难一言蔽之。先生，今天的您有些多愁善感，也许是经历过劫持事件之後出现了心理不适，需要我为您联系纽约最知名的心理医生吗？”
“......不用了，谢谢。”
“不用客气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剩下几点稀疏的星光。皎洁清冷的月色轻柔地从倾洒进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单薄的病床周遭，包围着无数个价格昂贵的珍惜医学设备，无数个机器同时运作着，不知道同时间有多少美金在同时从斯塔克的账户上消失。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医生，最妥善的照顾，一声令下，全部都为她准备好了。
病房里面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这些机器不断运转的声音。各种不断跳跃的数据和心跳波动，都显示着床榻之上的那位苍白如纸的少女，依旧是苍白的鲜活着，并没有死去。所有的器械将病床之上的少女团团包围，显得她愈发的消瘦和纤细。
月色之下，她手腕上的皮肤白皙得将近透明，透着一点病态。她和床单比起来，苍白得不遑多让。纤细的手置於床单之上，连着针管和点滴。她的血管发青，非常清晰，仿佛一不小心碰一下，就会断掉，单薄得可怕。
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一点微弱的萤光亮起，泛着悠远又朦胧的蓝，逐渐清晰。由於身体状态处於临界点，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命迹象，所以抽离了所有能调动的能量，触觉、听觉、视觉全部关闭，意识堕入黑暗，不过是为了温养和维护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休息的时间足够了，身体也受到了来自外部的良好的照顾，营养补充起来，能量也逐渐汇聚，莉莉安清醒的时间已经算快的了。
只是一直等待的人，这段时间就显得极端漫长，好像没有尽头。
纤细的手指微微颤动一下。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连带着整个人都逐渐鲜活了起来，仿佛按下了重启似的，一切感官渐渐恢复了运转。
就在这一瞬间，连接着她身体的其他机器，上面所显示的关於她生命迹象的数值，发生了大幅度的变动。不断地上下跳跃着，要是让那些医护人员看到，肯定是要大跌眼镜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一具人类的身体可以承受这样剧烈的变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主动自身修复到这种可怕的程度。数值起起落落，曲线大幅度的跳跃着。一下子跃到高出，下一秒又跌到了零点，然後逐渐稳定下来，回落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数值，不再产生那麽大的变动，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的，都只是一场可怕的错觉。
红光乍现，警报瞬间发送出去，深夜惊动了无数人。刹那间，在不远处的办公室，许多人急匆匆地披上外衣，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她所在的病房赶过来，神色匆匆。
躺在病床之上的少女睫毛一颤，像是折翼的蝴蝶一般，缓缓地张开了。目光直视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没有聚焦，片刻之後，才缓缓恢复了神采，好像被注入了灵魂一般。
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她感觉到房中只有她一个人，方才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身来。莉莉安觉得身体有些干涩和难以控制，像是很久没有动弹过一样，还和她的意识隔着一层薄膜。
完全陌生的环境。
莉莉安左看右看，目光所及之处净是雪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很明显的刺鼻味道，让她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她现在已经被打理干净了。
莉莉安看着自己的衣着，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带着淡淡的警惕和防备。
各种大型的机器在身边运转，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非常不喜欢机器，那段在十戒帮中生活的日子，只让她见证了它们的可怕。监控器是监视、囚禁自由，枪支是杀戮、剥夺生命。这堆用钢铁包裹着的、用电线连接起来的、通了电源才可以正常运转的器械，在莉莉安看来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她并不知道它们为什麽被创造出来，她觉得它们的存在没有丝毫意义，只是威胁。
坐在它们中间总有一种无端的□□感。并不是衣服被扒光的那种□□，而是从内到外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的彻彻底底的无所遁形，这比任何的跟踪和透视魔法，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头发很长，坐起身来发尾也会摩挲到床榻之上。发色中的红已经显露出来了，落在她的身上，把她浑身的白映得愈发的白，不论是衣服，还是脸色，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莉莉安抬起手，像是打量着什麽稀罕物件一样地看着那正插在自己血管上的针头，再顺着输液管看到那正一点一点往下滴的点滴。
她不知道这个插在她身体之中的东西，是什麽。
顺着输液管看过去，只看到一袋透明的液体，逐渐滴落下来，顺着管道传输到她身体里面。
这是什麽，她不知道。
她自己的身体上，脑袋上，全都是这种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不需要这些。
这里是哪里？她为什麽会在这？银森呢？斯塔克呢？如果他们成功逃出了沙漠，那应该是获得了自由，为什麽她会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她为什麽会在这里？她究竟又陷入了一个什麽样的环境？会比之前更糟糕吗？他们相对她做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
无数的问题从大脑中冒出来，莉莉安的呼吸有些不受控制地开始急促起来。
坐在一堆冰冷的机器当中，它们闪着让人心里发慌的红光，像是血光把她包围了一样，让人无端的心慌和心生暴躁。一身白到让人发慌的衣服，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拿去解剖的样子。
莉莉安抬手把贴在她脑袋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扯下来，然後扔在一边。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收敛，所以等她反应过来，那透明的管子已经开始倒抽她的血液了。莉莉安看着那映着鲜艳红色的管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地抬手扒下，用力地往旁边一扔。
掀开被子，她翻身就赤着脚走下了床，唇线紧抿。
站在原地，她认真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些闪烁着的屏幕只是跳跃着一堆看不懂的数字和波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攻击或者可以攻击的物件或倾向。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个地方，反正早点离开就对了！
病房是有门的，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转向了窗户。
只是她才刚刚把窗户大开，几乎是同一时间，病房的门也从外面被打开了。莉莉安猛地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轮廓身影，她本能地朝後面退了一步。
当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眼前这种场景的时候，瞬间连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於她居然可以下床走路的反医学的事实，还是小姑娘竟然想不开想要跳楼的真相，不论是哪一件，都显得万分的不可思议，让人无法接受。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一束阴惨惨的光从外面倾泻进来，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扭曲得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他们阴测测的脸上显露出了过分的震惊，好像看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一样。从莉莉安的角度上看，他们眼底都闪着兴奋又嗜血的光，眼镜上折射出来的全都是濒死的森冷。
人多势众。
这是莉莉安的第一个反应。
医生见她的身体完全紧绷，面上全然是警惕和防备，他稍微知道一点女孩之前的经历，带着同情和了然，他缓和了神色。医生主动拿下面上的口罩，语气尽力温柔下来，“莉莉安，这是你的名字对吧？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是医院，而我是你的专属医生。”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他强调着这一点，带着和蔼和诚恳的表情，“你现在不能大幅度地动作，先回到病床上好不好？我们再帮你检查一下。”
说罢，他便极其自然地上前一步，以为已经解释清楚了。毕竟只要是正常人，看一下周围的环境也就该明白了，他们没有说谎，谁会认不出这里是医院，看不出他们本来就是医生？
可是，凭什麽他们几句话就要相信他们？
“医院？医生？请先不要过来，”莉莉安重复着他的话，随着他的上前猛地後退一步，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审视，忽然一个眼神射过去，抬高了音量，“你想要干什麽？！”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和霍奇医生一样的身份，可是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好像是处於某种体制的要求，他们的装扮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就连同她身上也是一样的东西，严谨的、一丝不苟的......某些不好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被强行挖掘出来。
莉莉安指尖开始发凉。
好像这种情况，说他们来自某种邪教，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她不知道该怎麽辨别他们，她的脑袋里面就没装备这套认知系统。从踏及这片土地之後的每一刻，她都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防备，好让自己安全活下去。所有的未知都隐藏着危险，她不知道该怎麽看待这些完全陌生的存在，不小心就会死。
刚才如果没听错，她还听到了些许感慨她身体特殊的声音。这一大帮人，就直直地挡在门口，企图让她回到那堆机器里面去。
看她身上爆发出来的防备，甚至敌意，医生感觉到了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一些，抬手推了推眼镜，对护士打了个手势，让她不要乱动。抬起手，他想要表示自己的无害，“她只是想要去开灯，现在房间暗暗的很不方便不是吗？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来帮你的，真的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执照，我是医生，她们是护士，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没有开灯，他们保持着距离，那张证件有点小，莉莉安的视力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莉莉安看不清楚，但她是拒绝对方扔过来的。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耐心，至少现在还没有彰显出任何想要攻击或者危险的气息......莉莉安胡乱地点点头，“开灯吧，但是请暂时、不要靠近我。”
这是她的让步，因为他们迄今为止的行为和语言都没有漏洞，具备一定的可信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