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哦。”李雨云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猜测也有道理,心里的担忧便少了不少。
她吐槽道:“那个上官玉轩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打听下柳小姐的消息告诉我们,害我们在这里担心。”
……
“阿嚏!”
另一边,泽州城里,上官玉轩猛打了四个喷嚏。
“莫不是有人骂我。”他嘟囔道,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眼前的口供上来。
这份口供来自佟伍德,这个案件的审理到了尾声,那群流民抢劫伤人的证据确凿,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但这幕后之人却似乎并不是佟伍德。
他想起今天佟伍德自我辩解的话语。
被羁押了几天,佟伍德状态狼狈,但面对控告,他却十分激动。
“他们都说不认识我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这真不是我指使的,我连这些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一个糕点铺子,只要她们迟点回来,这铺子我肯定搞得下来。”
“我为什么要雇凶害人,这不是坑自己嘛。”
“而且这群人看着就不机灵,找他们有什么用。”
“万一事没办成,还让她们觉得危险,提前回来了,我才是亏大了呢。”
“而且,要不是她们突然写封信回来污蔑我,现在珍香斋说不定都改姓了,我现在怀疑你们联合起来演戏,故意坑我呢!”
上官玉轩越听,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就越明显,这姓佟的,人虽然不咋地,说话却有几分道理。
他雇凶伤人确实没必要,如果不是许欣这封信,他和珍香斋之间的成败还未可知呢。
但许欣她们也没必要骗人。
也就是说,有人雇凶杀人,或许是有意诱导,让许欣等人误以为害人的是佟伍德,但其实背后另有其人。
上官玉轩背后起了一阵寒意,想要人命,又心思缜密,这样的对手很可怕。
而许欣几人这会估计以为问题已经解决,放松了警惕。
他有一种直觉,背后之人很可能不止这一招。
那群流民看上去就不聪明,真想杀人的话,没必要派这么一群人,这背后必然还有猫腻。
他赶紧拿出纸笔,把这些猜测全部写到了纸上。
“背后指使恐另有其人,务必万事小心!”他写下最后一行字,立即吩咐书童把这封书信寄了出去。
他望着顺山的方向,面带忧虑,“希望还来得及吧。”
许欣那几人都很聪明,杜越的武功又很强,只要她们小心点,安全到达顺山问题不大,怕就怕,她们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从而掉以轻心。
信寄出去了,上官玉轩却还在思索,到底什么人可能是幕后真凶呢。
许姑娘她们来泽州城的时间并不长,要说这一个来月她们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上官玉轩只能想到上次的风波。
除去佟伍德,剩下的人似乎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前泽州城通判邱飞章。
虽然这邱飞章被贬职后已经从牢里放了出来,但他那件事怪在许欣几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还是说,他这次的目的还是和上次一样,想针对的是他上官家。
上官玉轩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不再耽搁,而是朝父亲的书房走去,如果真能找到背后指使之人是邱飞章的证据,说不定能帮许姑娘她们解了这次危机。
……
在驿站睡了一夜后,杜越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而在享受了一顿小笼包配豆浆的早餐之后,几人再次出发。
“知道珍香斋没事,我们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现在,还是尽快往顺山赶吧。”
她们想加快进程,哪知并未如愿。
因为当天晚上,半夜时分,杜越再次被惊醒。
这一次,她十分肯定自己并非错觉,有人在跟踪她们,而且是练家子。
这屡次试探,让她想到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狼来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她担心,一旦她形成惯性思维,觉得这一声动静之后不会有异常,可能就是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把这个猜测告诉了许欣她们。
李雨云惊诧道:“这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夜夜守着吧?要不我们返回去驿站待几天?”
杜越摇头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已经跟了我们那么多天了,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驿站不去顺山。”
许欣也陷入深思,对方故意这样半夜出现又消失,让杜越屡次惊醒,既能让她的状态不好,又能让她习以为常,放松警惕。
她压低声音问杜越:“这会有人跟着我们吗?”
杜越摇头:“没有,他们很谨慎,只在半夜我睡得迷糊的时候出现。”
“那要不我们今晚都不睡,等着他们出现?”
杜越想了一会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与其让对方不断消耗她们这边的精力,不如她们主动出击,占据主动权。
……
夜慢慢深了,马车旁很安静。
许欣几人在马车里乖巧坐着,熬着等着动静响起。
杜越则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背部斜靠在马车右边的门框闭眼假寐,她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自然垂落,脚尖能够碰到地面。
虽然闭着眼,她却始终保持着警觉,耳朵正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
下半夜的时候,那声熟悉的动静果然又出现了。
这次,杜越听清楚了,是有人在朝附近的树上扔石头。
她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向石头扔来的方向。
那里果然有人!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居然还蒙了面,在黑夜中看不清样貌。
他察觉到杜越的目光,转身想走,却迟了一步。
杜越的脚一直垂在地上,就是为了此刻能第一时间跃出去,她没有迟疑,直接跃起,并且把手里的石头朝对方的膝盖关节处扔了过去。
“扑通!”那人吃痛,跌了一下,但又很快站了起来,拖着痛腿往前走。
不过,此时杜越已经追了上来,她直接抬脚飞踹,对方另一只脚也受到重击,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这次,杜越没有留手,直接又一边一脚踩在对方的肘关节处。
“啊!啊!”两声痛呼响起,这个人的手里的武器也拿不住了。
杜越这才放松下来,这人是个练家子,在没有让对方丧失攻击能力前,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正待拎起这个人审问时,却突然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
“糟糕,是调虎离山!”
她猛地回头,看见马车居然正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吃痛的马奔跑起来很快,她一时竟追不上。
马车上的许欣三人此时也被颠得七晕八素。
刚刚,她们迷迷糊糊听到了杜越跃起的动静,立马握紧了怀里的武器,防备着可能到来的袭击。
谁知,马车突然动了,而且马儿似乎受了惊,跑动幅度非常大,颠得她们差点坐不稳。
“有人在驾车!”
许欣惊觉驾车的人并不是杜越,因为她听到了杜越追在身后的声音。
“欣欣,想办法让马车停下来!”
许欣鼓起勇气拿起小刀,直接掀开帘子朝前刺去,她不需要打败这个人,只要让马车速度慢下来,让杜越能追上来。
驾着马车的人也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他听到来自背后的破空声,动作灵敏地躲开,居然还能伸手拽了许欣一把。
许欣本就猛地朝前用力,此时又被用力一拽,重心更是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那人听着杜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咬牙直接一脚踹在马屁股上,同时用力把许欣往马车外一推。
人质,少一个也没关系,这会绝不能让后面那个女人追上。
第1章 你不问我
“欣欣!”
马车里外同时响起了惊呼声。
许欣被往前拽时, 就感觉到不妙,她猛地朝后伸手, 却只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但布料轻薄,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
“嘶啦”,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响起,许欣手里拽着半截袖子,朝马车下栽去。
她努力地扭转身子,才避免了脸直接朝地的局面。
不过, 由于惯性,她还是在地上滚了半圈,才被赶来的杜越拦住。
“欣欣, 你还好吧?”
“痛, 好痛!”这是许欣最大的感觉,从快速行驶上的马车上摔下来, 撞击的力度并不小,而且她的小腿好像还撞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
“我,我没事, 快,马车!”许欣语无伦次地说道。
杜越抬头看了一眼,黑夜中, 马车已经看不清踪影, 只能听到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她叹了口气,“马车追不上了,不过我打伤了他们一个人, 他应该知道马车的去向。”
“现在, 还是先看看你的伤吧。”
眼前的局势混乱,杜越只能一件事一件事来, 马车这会是追不上了,还好那个被踩断胳膊的人还在地上躺着,她不愁找不到他们的老巢。
现在,欣欣的安全也很重要。
“有头晕的症状吗?”杜越一边询问,一边从头往脚检查许欣的情况。
许欣摇头,她的头发上沾了一些草屑,额头有一点擦伤,但头上没有看到肿包之类的。
杜越松了一口气,没有脑震荡就好。
她又检查了许欣的各个关节处,也没有发现骨折的迹象。
“还好,问题不大。”
只是从行驶那么快的马车上摔下去,一些碰撞的淤青是少不了了,许欣这会觉得自己哪哪都疼,不过最疼的还是左边的小腿。
她坐在地上,撩起了裤腿。
小腿上果然青了很大的一块,还有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杜越眉头拧得很深,“可惜药箱在马车上。”
眼前也没什么适合包扎的东西,杜越直接从自己的衣摆下撕下了一条,包住了伤口,让它不再流血。
看到血止住了,许欣松了一口气,至于破伤风什么的,这会也没什么消毒的方法,只能赌运气了。
她艰难地拉着杜越的手借力站起来,“没事,都是皮外伤。”
比起她的腿,她现在更担心马车上的李雨云和赵乐乐两人。
……
此时,驾驶着马车的黑衣人也心有余悸。
“太疯了,太疯了,这一车的女人都太疯了。”
本来他以为那个拿着小刀刺他的小姑娘已经够胆大了,哪知道他把那个小姑娘推下马车后,车上的那个女人更凶。
那两把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武器,刺到身上居然让人发麻。
当时他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摔了出去,还好险之又险地拽住缰绳,又越了上来。
而且他运气好得很,当时马车刚好压过一块石头,颠簸得厉害,居然直接把那个女人颠下去了。
黑衣人一边想着一边又踹了马屁股几脚,他不可不想让那些人追上来。
等又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敢停下来。
“还好,还剩下一个人。”他谨慎地掀开帘子查看马车里的情况,却傻了眼。
月光下,马车里只有半车的包袱堆在一起,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
“人呢?不是说总共有四个人吗?”
“难道当时两个人一起颠下去了?”
想到那会情况确实混乱,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唉!”他叹了一口气,估计得扣钱了,不过他这会也不好回去找,干脆直接驾着马车往约定好的地方行去。
“把马车交给那个人,应该能领到一些钱,然后我就回去救黑二。”
“也不知道黑二现在怎么样了,当时那声叫喊听着还怪瘆人的。”
黑大边驾车边想着,这次真是太亏了,不过也怪黑二自己,要不是他赌钱欠了那么多钱,他们何至于要接这么危险的活。
他们是两结拜兄弟,以前是开武馆的,旱灾之后,武馆生意也不行了,他们便关了武馆,帮人做起了护卫的活计,也顺利进了泽州城。
谁知,这黑二入城后,染上赌钱的恶习,在他们被赌坊追债上门的时候,有人找上他们,说有个报酬特别丰厚的活计,还可以先给他们预支一部分钱。
他们用这预支的钱还了赌债,一路跟踪那辆马车到了这里。
现在,是去领剩下的报酬的时候了。
……
一间破庙里,有人正坐在火堆旁,望着着门外。
“不知那两人今晚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他挺着微胖的肚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出他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