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溺——七稚驰日【完结】
时间:2024-01-24 17:15:53

  两个人视线对上,他皱了皱眉,似乎才想起来,起身往门口这边朝着边慈走过来。
  “吓我一跳,还以为谁呢。”顾航在旁边开口道,跟梁靳白说话,“我还以为你今儿忙不打算过来。”
  梁靳白神情平淡,扫了眼包厢里的人,往里走,漫不经心道,“刚好路过。”
  “得,”顾航被逗乐,主动给他让了个位置,开玩笑道,“哥您赏脸来就成。”
  程京淮走到门口边慈这边,目光落在她身上单薄的针织裙上,略微拧眉,“怎么穿这么少?”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触感一片冰凉,“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边慈下意识的抽回手,“刚到,给你发微信了。”
  程京淮动作僵了一瞬,刚准备说话,后面顾航打趣的声音传来,
  “阿淮,女朋友来查岗啊?管的这么紧呢。”
  屋子里基本都是几个熟人,闻言也都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程京淮有些不耐,抓着边慈的手往沙发那边走,随手抄起手边一个枕头朝着顾航那边丢过去,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我靠。”顾航将枕头丢到一边,有些不服气的继续道,“本来就是,今儿这局是我给闻音组的,你带着女朋友来算几个意思啊。”
  他很明显的是在给闻音鸣不平,有意为难。
  程京淮没说话,只让边慈在一旁坐下,
  “那我跟她一块走?”
  “……行。”顾航仰头喝了口酒,脸色也难看几分,没再说话。
  边慈被拉着在一旁坐下,尽量忽略异样感。
  梁靳白在她旁边的位置,从坐下开始他就没怎么说过话,只随手拿着桌上不知道谁放的魔方在玩儿。
  另一侧是闻音跟一个不太熟的女生,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之前见过几次,桌上放着些打乱的牌,刚才大家都在玩牌。
  闻音手里拿着瓶酒,并不怎么在意现场的冲突,只抬眼看着旁边的程京淮,视线一瞬不瞬,仰头灌酒。
  她旁边的女生拿开她手上的酒,笑着道,“好了,大家继续玩啊,不过输了的换个惩罚。”
  “什么?”顾航来了点兴趣,跟着问。
  “这个嘛。”女生笑了笑,起身走到旁边的窗口,打开船舱的门,外面的冷气灌进来,瞬间冻得发凉。
  “这么好的天气,玩牌输了的人跳下去游泳咯。”
  “好啊。”
  顾航一口同意,立刻跟着赞同,“就这样玩儿,洗牌洗牌,快发牌。”
  很快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开始过来洗牌给大家发牌,边慈坐在旁边,牌发到一旁的时候顾航指着她这边开口道,
  “别忘了给高材生发啊,来了就一起玩儿。”
  边慈微怔,下意识想拒绝。
  她没玩过,不会玩牌。
  “当然啊,不玩牌来做什么。”刚才提议的女生也笑眯眯开口,看了眼边上的程京淮道,“阿淮,你的小女友你可得保护好哦,别让我们欺负了。”
  程京淮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刚才喝的有点多,脸色很明显的不太好,并没有搭理对方,只是跟边慈道,“没事,我教你。”
  边慈看着发到自己跟前的牌,点了点头,拿起牌。
  “来来来,都好好打啊。”顾航来了点精神,似乎觉得好玩了起来,催促着边上的侍者快点发牌。
  “重新发。”旁边一直没怎么讲过话的梁靳白忽然开口,打断边上侍者发牌的动作,淡淡道,“我也来。”
  “哟,真是稀奇,我们梁教授也玩牌?”顾航边说边朝着侍者使了个眼色,“赶紧的。”
  边慈也微微怔了怔,看向旁边的梁靳白。
  就连一旁的程京淮都觉得稀奇,忍不住道,“你不是从来不玩这个吗?”
  牌已经重新开始发,梁靳白拿起桌上的牌,口吻平淡道,“偶尔玩玩。”
  “不管哈,谁输了都一样,输了跳海。”顾航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怕不够好玩。
  很快牌发完,闻音跟程京淮都空手,场上四个人在玩,程京淮在边慈身后帮她看牌,指导着她打了几张牌。
  一开始场上情况也还好,基本处于平衡的状态,到后面顾航很明显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开始连连开口,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都没怎么玩过吗?”
  “还是靳白哥跟阿淮配合的好啊,不愧是好兄弟。”闻音旁边的女生打出一张牌笑着开口道。
  “靠,不行,你这是作弊吧!”顾航开始不干了,“程京淮你教教就行,怎么还亲自上手。”
  程京淮坐在边慈身后,微微俯下身,手臂看上去从身后揽着她的肩膀,帮她打出一张牌,“我未婚妻,亲自上手又怎么?”
  梁靳白坐在一旁,闻言似乎目光淡淡地扫过一眼,又移开,他神色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桌子上方的灯光落下来照的他指骨清晰冷白利落,只丢下一张牌。
  “等等等等,”顾航看着梁靳白丢下的牌,马上跟着打出一张。
  程京淮看着梁靳白丢出来的牌,愣了愣,略微皱了下眉,看着边慈手上的牌,思索着下一张打什么。
  “音音,怎么了?”对面位置闻音忽然从桌子边上起身,转身推开包厢门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顾航也拧眉,立刻看向程京淮,“还不出去看看?”
  程京淮表情淡漠,依旧看着边慈手上的牌,“船上不是有那么多人吗?”
  “音音刚才好像喝多了,可能会出事。”闻音旁边的女生开口,“你要是觉得这样也没问题也行。”
  程京淮没说话,但边慈很明显的感觉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似乎有些紧绷僵硬。
  包厢的门没有关,海面上的风从狭窄的船舱口灌进来,正对着她的位置生冷的刮过来,她攥着手里的牌,没有说话,等着程京淮开口。
  过了两秒,肩膀上的手挪开。
  “你先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程京淮在她身后开口。
  边慈感觉肩膀上刚才还有余温的位置瞬间变得冰凉又刺痛,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的攥紧了衣裙,她仰头看程京淮,只说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今天很冷。”
  程京淮已经从一旁起来,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她说了什么,只目光看向包厢外面,开口道,“嗯,没事,我很快回来。”他说完,放开边慈的手,快步焦急的往外走。
  “好了,继续打吧。”对面的女生看向边慈,眼里微微带着点笑,“边妹妹,刚好到你了。”
  程京淮离开的焦急,包厢的门依旧没有关,边慈握着手里的牌,没说话,打出一张牌。
  顾航在对面笑了声,“你还真是瞎打啊。”
  “把包厢门关上,谢谢。”梁靳白朝着一旁倒水的侍者开口道。
  侍者说了句抱歉,马上放下水壶,关上门。
  桌对面的女生眼眸微顿,似乎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梁靳白,又看了眼边慈。
  “继续打啊,都愣着干嘛。”顾航催促。
  边慈从来没有玩过桥牌,也不清楚游戏规则,刚才程京淮教她的几把基本都是手把手帮她打出去的,也没告诉过她规则和技巧,此刻的心绪也让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琢磨游戏规则,只随便的打着自己手上的牌,很快场上几把下来,她跟前的筹码几乎快输光。
  “打算直接认输?”又一次中场洗牌,一旁始终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梁靳白忽然朝着她开口道。
  边慈微怔,有些恍然的抬头看着他。
  梁靳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漆黑的眸平静地看着她,抬眸看了眼外面,“今天确实很冷,海水更冷。”
  他口吻平淡,语调没什么起伏,注视着她淡淡道,
  “你要是想下去,可以直接认输,后面几把也不用打了。”
  “梁教授开课了?”边上顾航笑嘻嘻道,“不过你这人家也不一定需要你教啊。”
  “四哥,你这次回来好像是去了京大附属?该不会真是边妹妹的老师吧?”对面的女生笑着开口道。
  女生喊梁靳白四哥,边慈抬头看向对面的女生没,才发现对方确实长得跟梁靳白有几分相似。
  “不是吧,真的假的,有这么巧?”顾航显然也不知道。
  旁边的侍者给几个人到倒了热茶,梁靳白端起茶喝了口,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直接承认,
  “嗯,近两个月内,我应该算是她的导师。”
  顾航很明显的愣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也没听阿淮说过,梁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知道,”梁栀耸耸肩,“我刚刚随便猜的。”她笑了下,视线慢悠悠落到边慈身上,看了她两秒,又看向边上的梁靳白,笑着说,
  “难怪我看四哥你还挺护着边妹妹的,原来是师生情啊。”
  顾航也跟着笑起来,“行,改名我也重新报个班,给我们梁教授当学生去。”
  边慈听着他们的话,隐约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只低头看着跟前茶杯里盘旋的茶叶。
  梁靳白没说话,似乎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
  牌已经洗好,重新发放给每个人。
  边慈拿起手上的牌,认真回忆了下前几把的规则和出牌情况,开始认真打。
  经过规则摸索后,很明显的这一把她的牌打得好多了,筹码也慢慢多了起来,后面连着好几把也都在赢。
  不过察觉到她的牌变化,场上另外几个人也都明显开始认真起来,尽管有所进步,但前面连着输了太多把,边慈的筹码依旧是最少了,眼看着到最后一把定输赢,边慈也忍不住有些紧绷起来,每张牌落下去的时候都比之前认真不少。
  每个人最后手里只剩下一张牌,边慈紧张的看着大家出牌。
  梁靳白打出手里最后一张牌,落定在桌面上——
  “我输了。”
  他神情坦然,推翻跟前的所有筹码,平静宣布。
  “???不是吧,你输了?”
  ”你可别放水,再看看。”
  太过突然,顾航显然不信,立刻要看牌。
  “四哥,公然放水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梁栀也在对面道。
  边慈手里最后一张牌还没打出去,此刻也完全愣住,视线有些怔然的看着他。
  梁靳白神情平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旁边的冰柜打开一瓶冰冻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解开衬衫袖口,淡道,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当老师的,怎么能不护着学生。”
  他顿了顿,喝完水,语调散漫道,“而且,今天确实很冷。”
  边慈攥紧纸牌,仰头看着他,他也低眸视线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桌上的纸牌和筹码都散了一桌,梁靳白仰头灌完半瓶冰苏打水,直接走到包厢侧面,推开走廊的门,抬腿翻过围栏。
第1章 海风
  游轮上要冷很多,晚上的时候似乎又降温了好几度,海面上隐约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顾航拿着衣服敲了敲房间的门,没等里面应声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梁靳白刚从浴室里出来,穿着船上准备的那种简单的白色浴袍,头发半干,看他进来只掀起眼皮扫了眼,拿起沙发上的干毛巾。
  刚从海里游上来,尽管冲了热水澡,但瞧着还是有股冷冷的寒意。
  顾航把衣服丢过去,背对着他在前面沙发坐下,有些不解的说,
  “让你跳还真跳啊,这么冷的天儿,大家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么。”
  梁靳白擦了头发,拿起衣服看了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样子。
  顾航拿起前面桌上的杯子在手里掂了掂,撑着下巴倚靠在沙发边上,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今晚心里不痛快,
  “我怎么觉着,你对边慈有点太好了呢?比程京淮那正牌未婚夫还好,今晚这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边慈是你带来的人。”
  身后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儿。
  顾航转过头去,梁靳白刚好套上衬衫,一晃而过,但仍能看见宽阔的后背上薄薄的肌肉线条紧实分明。
  顾航趴着沙发瞅着人,
  “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总不会真像梁栀说的那样,只是你学生而已吧?”
  梁靳白套上衬衫,低头系扣子,动作慢条斯理,还没说话,船舱外面的门响了响,有人在敲门。
  顾航皱眉看了眼,起身过去开门,是船上的侍者,
  “是梁先生的房间吗?”对方手里拎着个袋子,还有个小票,“这是他刚才让我买的女士大衣。”
  顾航愣了愣,往屋里看了眼,接过大衣说了声,关上门,
  “你买女士大衣干什么?”
  顾航将袋子拎进来,随手放在一边。
  梁靳白换好衣服,走过来,看了眼装大衣的袋子,又瞥向沙发上的人,轻描淡写道,“你很闲?”
  顾航梗了下,仰头看他,“我过来给你送衣服的大哥。”
  梁靳白嗯了声,拎起大衣袋子,“衣服送完了,走吧。”
  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顾航一愣,怔了怔,骂了句我操,不知道他搞什么,也立刻从沙发上起来跟了出去
  船舱这边房间都在二楼,几间都挨着在一块。
  梁靳白在靠近船舱里面尽头前的一扇门口停下,抬手准备敲门,动作又停住,还是没敲门,只把大衣袋子挂在房间门把手上。
  顾航跟在他后面看见,脸色变了几分,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张嘴想说话。
  梁靳白转过身,也看见他,眉梢微微抬了抬,示意他去船舱下面再说。
  船舱一楼是喝酒的地方,小吧台就在进门口位置。
  前面台上是原本应该在甲板上演奏的乐队,这会儿太冷转到这边了。
  顾航一上来直接让调酒师调了两杯度数不低的酒,推给梁靳白一杯,整个人有些窝火又尴尬地说,
  “到底什么情况赶紧说说。”
  梁靳白没接酒,重新跟调酒师要了杯苏打水加冰后才轻描淡写开口道,
  “就是你看见这样。”
  “我看见这样?”顾航搓了把头发,彻底有点蒙圈了,“什么意思?”
  顾航跟他和程京淮三个人打小一块长大,几家人是世交,年纪相仿,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高考的时候顾航没考上国内的大学,被送去了国外,程京淮跟梁靳白倒是一块去了京大医学系。三个人里头要说论关系谁更铁,顾航一直觉得程京淮跟梁靳白两人绝对是比他要更好的。
  但这几年梁靳白一直在国外,很少回,跟大家联系也不多,打小梁靳白性格就是他们几个里最难琢磨的,这两年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顾航一想到先前包厢里打牌的事,还有刚才船舱门口梁靳白给人送衣服又不敲门的样子,终于有些忍不住口无遮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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