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迟早有一天——
第81章
风和日丽的一天。
高专。
“oyi, 真希前辈！狗卷前辈！熊猫前辈！”走出宿舍，远远的，虎杖悠仁和三个人打招呼。
伏黑惠原本笔直向前的路线开始偏离。
好吵。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虎杖悠仁很敏锐地觉察到, “太大声了吗？”
伏黑惠不说话, 点点头。
“抱歉抱歉，”虎杖悠仁挠挠后脑勺, “下次我会注意的。”
从大声与不大声。
吵与不吵。
联想到安静与不安静。
“话说啊，”虎杖悠仁奇怪地看着伏黑惠，问他，“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好像少了点什么。”
虎杖悠仁皱眉想了半天。
伏黑惠望着虎杖悠仁想事情时下意识抠眼下部位的手指头。
吞下两面宿傩手指, 成为容器之后，虎杖悠仁的眼睛下面有黑色的印记, 那是两面宿傩的“眼睛”。
提醒、还是不提醒。
在[超真实扮家家酒]的领域中, 一直是两面宿傩占据虎杖悠仁的身体，哪怕两面宿傩有将身体的掌控权归还的意思也没有办法换回虎杖悠仁。
在这一段时间里，虎杖悠仁没有意识，也就没有记忆。
“哦对了, 两面宿傩已经有三天没说话了！”虎杖悠仁突然意识到。
伏黑惠瞥了一眼虎杖悠仁, “有些事情, 知道的太多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哈？
虎杖悠仁一头雾水。
怎么就严重到要死了。
这时，“谁要死了？”戴眼镜的少女看上去干净又利落。
“讲起来有点复杂，”虎杖悠仁说, “算了, 反正不重要。”
“前辈们来是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禅院真希只当他们之前是在说开玩笑之类的话，便直接说明来意, “三年级生被除名，今年京都姊妹交流会的人手不够。”
“所以要我们参加吗？”悄无声息出现的钉崎野蔷薇道, “完全没问题哦。”
虎杖悠仁拍拍心口，吓他一跳。
虽然两个人被钉崎野蔷薇顺便一起代表了，然，无论是虎杖悠仁，还是伏黑惠，都没有理由拒绝这一次邀请。
钉崎野蔷薇举手，“但是，这身衣服很不方便诶，申请一天的时间去买运动服。”
“半天，今天下午半天，明天正式特训。”禅院真希双手抱臂，不容拒绝地拍板决定下来。
……
下午。
虎杖悠仁精神萎靡，“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
说到逛街买衣服，女孩子总是兴奋的，钉崎野蔷薇带头走在前面，“你也没有的吧，运动服。”
其实是有的。
虎杖悠仁幽怨地看了一眼钉崎野蔷薇的背影。
“五条老师还给我布置了任务的，买完就要回来哦。”
钉崎野蔷薇摆摆手，“当然。”
虎杖悠仁偏头看身边的伏黑惠，“还以为你不会出来的。”
伏黑惠淡淡道，“我们不同路，只是顺路一起出校门。”
“什么？你要去哪里？”
他那样子，活像是伏黑惠抛妻弃子背着他去找了不清不楚的人一样。
“……”伏黑惠觉得自己没必要连回一趟家都要向同期报备。
而就在伏黑惠思考的一瞬间，钉崎野蔷薇已经帮他回答了，“虎杖，你话很多诶，伏黑回家都要跟你报备吗？”
的确是说出了他的心声，但是——
为什么她会知道？
伏黑惠幽幽地望着钉崎野蔷薇。
“为什么钉崎知道我却不知道？”虎杖悠仁控诉，明明他俩才住一栋宿舍不是吗。
幽怨的□□。
更像了。
钉崎野蔷薇得意洋洋，“因为我刚好路过听见了。”
虽然她那样子让人拳头有些痒，却也无意间拯救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友谊的小船。
虎杖悠仁马上转移目标，“那我也要去！”
伏黑惠觑他，不回话。
“上次樱子小姐邀请我了。”虎杖悠仁理直气壮。
伏黑惠，“……”
正常人都不会把人的客套话当真吧。
他的意思很明确地显露在脸上。
但是没有人在意，因为——
“要是虎杖去，那我也要去！”
“没有人邀请你。”
“……”
好吵。
伏黑惠加快步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进入市区。
繁华的、热闹的街道，脚步声、谈话声，店铺招揽客人的喇叭声。
行人往来匆匆，向他们走来的人不住地往后看，马路上汽车靠边停住，中间留出了两个车道。
显然，这一次的热闹中多了几分不安的喧嚣。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看到了喧嚣的源头——
戴着口罩的示威者高举手中的宣语，昂首挺胸行走在道路上，还有警卫在一旁维持秩序，以保证没有人在这一场游行示威中受伤，也防止暴力事件的发生。
“坚决反对排放核污水。”
“坚决反对！”
“不可饶恕！”
……
他们路边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三个人高专学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事情。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们做任务本身就是和死亡共舞，比起时政，他们更关注自身实力的提高、日常的训练，因而对外界信息的摄入不是很及时。
不过，他们现在身处于人群之中，关键信息不停地从他人的口中蹦跶出来。
政府。
核污水。
排海。
……
“这可真的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虎杖悠仁喃喃道。
不止是指事件本身，作为咒术师，他们还“看到”紧紧缠绕在人们身上挥之不去的黑色阴影，甚至将天空都染上了不详的色彩。
虎杖悠仁眼下的黑色印记一动，一只眼睛缓缓睁开，眼珠不怀好意地窥视着，“人类可真是一种喜欢自讨苦吃的生物。”
此情此景。
无法反驳。
虽然对于不大关注的事情，消息滞后，但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知道。
两面宿傩的话的确没有错……
“傩傩，恢复元气啦！”充满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少年人的自我怀疑。
樱色的长发从视野中飘落，抬起头，是樱田樱子戏谑的笑，身后是万年不变的小跟班、剪耳兔。
两面宿傩，闭眼闭嘴。
匿了匿了。
见两面宿傩逃避的样子，樱田樱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欺负他们家的小孩，偿还□□上的伤害还是次要的，得主打一个精神伤害。
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她远程连线五条悟、夏油杰和天内理子，一起来迫害两面宿傩。
只不过五条悟他们连入的是意识，本身并不在领域内。
在两面宿傩达成目标，领域消失之后，伏黑惠带着虎杖悠仁去找辅助监督，而樱田樱子则是去寻找委托人儿子的线索。
被特级咒胎的生得领域捕获的人类，无异于被野兽圈养的猎物，遗体并不是很完整。
樱田樱子尽可能地为他拼凑身体并带回。
“傩傩……？”这两个字好像有点烫嘴，在虎杖悠仁的嘴里打架。
樱田樱子点头，肯定，“是爱称哦。”
啊？
虎杖悠仁难以理解，他看着伏黑惠，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他没有印象的那一段记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真的好好奇！
伏黑惠移开视线，不理会虎杖悠仁过于灼热的视线。
“人啊，不需要活得太明白。”樱田樱子意味深长地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更想知道了。
虎杖悠仁抓头发。
在樱田樱子出现的时候，钉崎野蔷薇便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比起男孩子，同性的女孩子更喜欢看漂亮的女性。
看樱田樱子，虽然第一眼都会被她精致的样貌吸引，但更让钉崎野蔷薇喜欢的，是她身上的气质。
自信、从容、神秘。
还有隐隐透出来的强大。
于是，在樱田樱子的视线触及到她的一瞬间，钉崎野蔷薇脱口而出，“你好，我叫钉崎野蔷薇，上一次我们见过的。”
莫名有些紧张，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被握住，入目是樱田樱子盈盈的笑眼，“抱歉，上次没有和你好好和你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野蔷薇，我是樱田樱子。”
在交往方面，女孩子的优势总是大于男孩子的，樱田樱子和钉崎野蔷薇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感情火速升温。
伏黑惠、虎杖悠仁对视一眼，他们，是不是，有点多余。
游行示威还在继续，后面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竟有些阴霾，不复澄澈。
“他们、”虎杖悠仁犹豫地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讲。
那些游行示威的人不用去管吗？
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吗？
但仔细想想，除掉咒术师的身份，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民众，无法决定政府的决策，也不能拦住那些示威的人、不让他们扩散抗争、不满的情绪，毕竟这一决策本身就是错误的。
虎杖悠仁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只咒灵上，在浪潮般的负面情绪的滋养下，它的体型肉眼可见地胀大。
他的迷茫大家都看在眼里。
在示威者“抗议”“抗议”的背景声里，这一小块地方显得尤其安静。
“他们很勇敢啊。”樱田樱子的声音拉回他们的思绪，她说，“能够把自己的想法大声地说出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很有道理，但是他们所关注的点好像不太一样。
樱田樱子，“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寻找方法再解决问题，人类每往前走一步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过程。”
“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伟大的事情。所以你们要准备去干嘛？”
三个小孩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只能顺着樱田樱子的思路回答，“买衣服。”
“好了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买衣服去吧。”樱田樱子挨个儿拍拍他们的背，催促他们离开。
樱田樱子看似纤细的手、力道却不容人拒绝，“小惠，晚上记得带悠仁和野蔷薇一起回来吃顿便饭哦。”
挥挥手，转头之际，游行示威的队伍之中，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是错觉，但定睛一看，因为被负面情绪滋养着，身形越加庞大的咒灵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
但是、
虽然只有一瞬间，他们的确是看见了。
那是另一只和剪耳兔差不多大小的兔子，混迹在游行的队伍中，一口吃掉咒灵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很微妙的存在感。
民众抗议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不远处，平静的海面下波涛暗涌。
……
东京郊区。
诅咒师的大本营（划掉）兔兔神教。
樱田樱子做完委托回来，远远的，宅子门口堵着几个人——
“五条老师，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没有穿制服，一身休闲打扮的五条悟没有偷懒被学生抓包的心虚，理直气也壮，“没错啊，出差去了，刚回来。”
“不只是刚回来，你也才走没多久吧。”
五条悟推墨镜，“路上是花了一点时间，下次不坐车了。”
众人，“……”
在祓除咒灵这件事上他们永远可以相信五条悟。
对于他来说，祓除咒灵呢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让他烦恼的是路上花费的时间。
察觉到樱田樱子，五条悟举起手，“哟，回来啦！”
樱田樱子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欢迎。”
餐厅。
一进门，迎面而来是烟火气，热气腾腾的饭菜，大家兴致勃勃地就着饭谈论今天的所见所闻，气氛热烈而不让人觉得吵闹。
“伏黑，你家不仅房子大，而且人还多诶，好热闹。”虎杖悠仁感叹道。
钉崎野蔷薇比虎杖悠仁更细心一点，“大家好像都是从事咒术师行业。”
“……对也不对。”伏黑惠说。
虎杖悠仁好奇，“怎么说？”
“来的时候都不打听一下的吗小朋友，”在嘈杂的环境里，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欢迎来到诅咒师的大本营。”
那人冷不丁地开口后便扬长而去。
虎杖悠仁拍拍心口，突然出现、吓他一跳。
琢磨一会儿，虎杖悠仁望向伏黑惠，“原来你是这样的身份吗，伏黑？”
伏黑惠，“……”一脸你真是辛苦了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
虎杖悠仁情真意切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卧底的身份说出去的。”
没理会戏精上身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去端来晚饭径直走向樱田樱子那一桌。
樱田樱子和夏油杰正在听五条悟由自己亲身经历所改编的传奇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