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继续靠近她,她却直接捂住鼻子往床里面缩去,远离他。
为什么?
他又把里面那件衣服也脱掉了,皱眉:“这样总行了吧。”
但她还是拒绝。
他逐渐冷起脸,“你别得寸进尺。”
伸手,一把抓住她,将她从床里面扯出来。但她却又再次干呕起来,怎么都停不下来。直到他松开手,站得离她远一点,才止住这种行为。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但他不喜欢这种僵持着感觉,可能是这段时间他感觉不到奈穗子身上那股‘只要给食物就什么都愿意’的气息了,所以有点不安,他迫切地想找到新的能控制她威胁她的事,在此之前他不想跟她起争执,所以他愿意稍微顺着她一点,只要她不是太过分。
他去浴间,将肩膀的位置洗了洗。
可她还是不满意。
他彻底愤怒起来,掐住她的脖子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却依旧在捂着嘴干呕。
他咬咬牙,忿忿地放开她,不爽地再次去浴间洗肩膀,这次洗得很久,那一片的皮肤都搓红了,“这样总行了吧?”
但她依旧是那副冷淡看着他的表情。
到底为什么?
他又没做错什么,这明明是那个女人自己撞过来的!而且根本就不可能有气味,就算是有也早就没有了。
这个贱人,就是在故意找茬!
他怒极反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干脆利落地将粥倒掉了,转身就走。
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而已,真以为他稍微宠着一点,就能在他这里作威作福了,不自量力的贱人!
他绷着脸,越走越气。
最后回到卧室,重重摔上拉门。即使没有奈穗子那个臭女人,他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他确保所有窗户都关上,窗帘也都拉好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严严实实的,就连头发丝都不暴露出去一丁点。
开始干巴巴的做那种事。
但没一会,他就烦躁的试图把一只手塞进自己嘴里,之后又过了会,他一把掀开被子,厌烦地去让女佣长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比奈穗子身材好长得漂亮的贤良淑德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和底气敢跟他叫板。
以为他会离不开她吗?
真是个贱女人!
很快,女佣长就安排了四个女佣过来,看着她们艳俗的装扮和大着胆子偷偷烫染的头发,他就感到一阵心烦,但最后还是强迫让自己静下心来:“张开嘴。”
她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全都张开了嘴。
他朝她们走近一点,立马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廉价香水味。但他强逼着自己不准后退,他一定要打破只有奈穗子一个女人这件事,哈,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才让那个贱人有底气跟他闹,真是个蠢货。女人这辈子只能依附一个男人,但男人却可以同时拥有许多个女人,她自小长在禅院家,这么多年了居然看不透这件事吗?
他伸出手指,试图塞进其中一个女人的嘴里。
但还没靠近,只是感受到那个女人口腔里往外冒的热气,他就有股浑身蚂蚁在爬的不适,他不想把手指塞进去,所以下达命令:“自己伸舌头。”
女佣们一一照做。
但看着她们伸出来的那根连着恶心唾液的舌头,他忽然就感觉到一阵恶心从胃部翻涌着往上。
“呕——”
他捂住嘴,干呕起来。
见他干呕,那些女人立马惊慌失措地围过来,想看他怎么了,但那些刺鼻的香水味,刺激的他更加控制不住呕吐的欲望,他抬脚将她们一个个全都踹开,捂住嘴跑去浴间大吐特吐起来。
几乎要将胃都给吐出来。
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等呕吐的欲望降低一点后,他蜷缩在浴间的墙角,无措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
他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从之前那两个同级生送他的盘片里翻找出来几张爱情片,关掉房间的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开始看小电影,还是特意找的那些有手指剧情的。
但没一会——
“呕——”
他忍不住恶心捂住嘴跑去浴间,呕吐起来。等吐得差不多后,他狼狈地趴在池台上,镜子里倒映出他,因为吐了太多次,他脸色都白了,眼角还有生理性的眼泪挂在那里。
他愤恨地一把擦掉眼泪,出去就将那些小电影的盘片全都砸碎,从窗户丢出去。
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不想做那种事的缘故,所以决定睡觉。
但趴在床上,不多时,他就莫名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廉价香水味,可能是之前她们进来时留下来的。与此同时,他控制不住的又回忆起那些女人肮脏恶心的舌头,和电影盘片里那些污秽淫.乱的场面,那些肮脏做作的荡.妇居然叫那么大声,真是……
“呕——”
他又开始忍不住呕吐欲望了。
他捂住嘴,逃似的离开卧室,躲去书房。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能闻见那股香水味。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难道是沾到了衣服上?
他开始换衣服。
但不管换多少件衣服,都能闻见那股难闻的气味,难道已经沾到了他身上?恍惚间,他想起来早上撞到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来,那个女人身上好像也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低头,闻了闻肩膀处,结果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开始大吐特吐。
等完全吐不出来东西后,他就开始干呕。
他反复搓洗,但不管怎么洗都依旧有味道,直到那块皮都搓烂了,有殷红的血从翻滚的皮肉里流出来,那股味道才终于被血腥味掩盖住,闻不到。
此刻,他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满眼是泪。他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蠢事,也想不明白根本不是他的错,是那个女人自己要撞上来的,奈穗子那个贱人凭什么要怪他。明明他都没怎么计较她被野男人骗走两次的事。
第56章 逃离御三家
禅院直哉一边强忍疼痛,艰难地给自己肩膀上药,一边在心底怒骂奈穗子。药还没上完,书房门就被外面的人敲得跟禅院家要亡了似的,他愤愤地一把将药瓶砸碎,也不管上到一半还往外冒血的伤口了,胡乱扯好衣服,就怒气汹汹地打开书房门,一脚踹过去。
“你想死吗!”
那名佣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赶忙重新跪好,说话都打着颤:“直哉少爷,五条、五条家的那个六眼来了!”
禅院直哉要踹去的第二脚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五条悟回来了?
他想起来上次去五条家要人,结果被五条悟狠狠揍到毫无还手之力的事。他顿感已经消肿好久的脸又开始隐隐作痛。
“拖住他!”
禅院直哉撂下这么一句,就一路急走,将那间独立屋子的门锁打开,就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还十分有闲心地在浇花,之前吵架吵的那么凶,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还在浇花?浇花?!贱人……贱人贱人!
他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他要赶快把她藏到禅院家之外的地方去,让六眼那个混蛋奸夫找不到她。
这次,被他触碰,她没再呕吐。
并且也乖乖地跟着他走。
但他却更生气了,心底那股气不匀的感觉折磨得他脑子都要炸了,他紧绷着下巴,抿着嘴,拉着她的胳膊,越走越快。
她逐渐跟不上了,被他扯得跌跌撞撞,最后摔倒在地上。
他动作粗暴地把她拉起来。
没走几步,她又跌倒了。
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贱人!
“五条悟回来了,你开心的要死了吧!你又要跟他走了是不是?!你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跟他走,现在他来找你了,你巴不得多摔几次,好让他赶快追上来把你接走是不是!”他像受了什么刺激,气急败坏地掐住她的脖子,因为之前肩膀的皮肉被他搓烂了而红的眼睛,在此刻更红了,他又凶又狠地瞪着她,就像一条疯狗,“你想得美!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禅院家!”
却不想她只是缓慢眨了下眼睛,然后指向他肩膀受伤的地方,嗓音软软的:“这里……没有难闻的气味了。”
“……”他下意识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那块的皮肉因为翻得太狠,血一直没止住,现在已经把他肩膀处白色的衣服染成的血红色。
她弯弯眼睛,问:“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就出来散步了吗?下次如果还是白天出来,我可以带那盆花一起散步吗?那个房子窗户一直锁着,它经常晒不到太阳。”
他掐她脖子原本就不是多用力的手,一点点松开了。
因为我的速度太慢了,还经常摔倒。
所以最后是直哉少爷抱着我走的,将我从后门带出禅院家结界后,他将我塞进车后座,随后他自己也跟着钻进来。
刚把车门拉上,司机就把车开出去了。
期间,他一直回头张望,同时狠狠踹几脚司机的车座,催促:“再开快点!”
我没问他我们要去哪。
一直垂头,盯着自己捏在一起的手看。
直到车猛地急停,直哉少爷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避免我的脑袋朝前撞去,但他的脑袋却重重撞上了玻璃。他咬牙切齿地捂住额头受伤的地方,眼神阴毒地看向车前方十来米的位置,一个穿着高专教师制服、眼睛蒙着白色绷带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右手摆出的术式手势是【术式顺转·苍】。
直哉少爷将车门踹开,拉住我的手下车,然后将我扯到他身后去,挡住,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我暴露出去。
我听见他从牙关里挤字:
“悟君,这里不是你们五条家的地盘吧?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点。”
“哟,直哉,好久不见。”悟少爷甩甩刚才发动术式的那只手,双手插兜笑嘻嘻地走过来,“我问过你老爹了啊,你不知道吗?你老爹跟我说,你擅自安排人去川崎县的事他并不知情,已经把你交给我处理了,说是只要不打死就好。”
他在直哉少爷身前站住。
歪歪头,用好奇的口吻说,“欸,你的脸已经消肿了啊。我还以为需要好几个月呢,没想到你皮还挺厚的。”
直哉少爷气急败坏地抡起拳头,却只打在悟少爷的无下限上,随即,直哉少爷就反被悟少爷一拳揍倒了。
他的脸立马就青紫肿起,牙齿也掉了一颗,满口鲜血。
他疼得眼泪都蓄在了眼眶里。
悟少爷甩甩手,没再管他,而是看向我。隔着绷带,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但他嘴角是抿成一条直线的,没像以往那样总带着轻浮的笑。
我清楚。
他一定知道我是故意被抓住的。
毕竟悟少爷那么聪明,他什么都想得到。
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当我依旧是在跟他闹别扭。甚至还是选择这么愚蠢的方式跟他闹别扭。
他拉住我的手,要带我走。
直哉少爷立马扑过来,抓住我的左手,死死不放,同时紧盯住悟少爷抓我右手的手,眼底毒狠的情绪让人光是看一眼都心惊,毫无疑问,他此刻一定是想砍掉悟少爷的那只手,甚至是连我的手都想一起砍掉。
“别逼我再揍你一拳哦,放手,快点快点~”悟少爷语气很慢的警告。
“这是我的女佣,该放手的是你才对吧?”直哉少爷怪笑,“难道说是五条家已经没有女人了吗?悟君要大费周章的来禅院家抢人。”
“我真的要揍人了哦,三~二~”
眼看要数道“一”,我轻轻开口:“悟少爷。”
他即将揍过去的拳头停顿住,偏头,被绷带蒙住的眼睛朝向我。
我不清楚他能不能看见我,但我不想跟他对视,所以我低垂下眼帘,看向悟少爷拉我的那只手,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面。您还记得吗?”
悟少爷微微愣怔住,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直哉少爷像是想起什么,立马狂笑起来,从他嘴里往外冒的血越来越多,将他下巴都染成了血红,但那双被金色碎发半遮住的暗金色眼睛出奇的亮,眨也不眨的紧盯着悟少爷,满是兴奋:
“啊说起来,悟君你小时候明明有机会带她去五条家的不是吗?让我想想啊,那时候这个废物女人应该都快饿死了吧?大着胆子祈求你带她离开禅院家,只要你当时点头,她从那时候起就是你的了,是你自己拒绝带她走,还害得她被关在咒灵房又饿又怕地呆了三天。现在又跑过来当好人,悟君你还真是有意思。呀,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东京校的时候你就在觊觎她了吧?还假装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哈,怎么样,这个女人很好看吧。”
“是不是像你这种有六眼的家伙都要更目中无人和容易得眼红病一点?小时候她饿得面黄肌,穿得也丑兮兮的你看不上,后来看我把她养的这么好,你就嫉妒了。哈哈哈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这个女人都要被我玩——”
“砰。”
又是一拳。
这次悟少爷没再吊儿郎当着,冷着脸:“上次就提醒过你吧,再说那种垃圾话,我听一次揍你一拳。”
“你这个混蛋……”直哉少爷被揍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悟少爷没理会直哉少爷的脏言脏语,站在原地沉默一会,“所以,你一直在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对吗?”他自言自语,“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没响应,只是静静地看他。
他深深呼吸了下,抓我的手紧了点,拉我走:“先回家。”
我却不动。
“悟少爷,我不需要你。”
我明显注意到他后背微顿了下后,僵硬住,片刻,他很冷静的声音传来:“回家再说。”
我的力气没他大,即使不愿意也被他拉着往前走。我越是挣扎手腕,他抓得就越紧。
“你不要强迫我。”我努力用平静的语调说,也没再挣扎了。我明白悟少爷去海外出差一个月,除了很忙之外,也有为了给我点缓冲时间的目的,希望我能自己说出来为什么不开心,他本意是想跟我解决矛盾的吧,他是期待我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为什么不开心的吧。即使我后来没有打电话,他回来之后,大概率也不会像他贴在我脸上的纸条上说的那样,要采取强制手段,悟少爷不会做出这种事,他不会强迫人。
我明明清楚的。
可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才说,‘你不要强迫我’。
“既然那时候选择了无所谓,那么之后就一直这么对我吧。否则我会恨你的。你越是想帮助我,我越是控制不住地讨厌你。”
他停了下来。
我又重复一遍:“悟少爷,我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