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机提出疑问。
第24章 夏油前辈的过去
“是啊。”
夏油杰坦然承认了，他没有想过隐瞒这份厌恶。
他不会主动和星宫凛说他的想法，但既然她问了，他也不介意多说一点。
两人默契地离开了格斗场，找了个房间长谈。
“凛你没有过这种感觉吗？前段时间不是经历过吗？”
夏油杰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自然地挑起话题。
“你是指……清水议员的事吗？”
夏油杰点头。
“愚昧的普通人利用自己妻子的能力，最终还杀死了作为咒术师的妻子。”
“夏油前辈是怎么知道的？”星宫凛有些惊讶，这次事件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他们也是从五条老师口中得知的。
“悟有调查的渠道，我自然也有我的。”
没在这方面多做纠结，星宫凛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与普通人、咒术师的身份没有关系吧。”
“如果他的妻子是普通人，他也会从她身上榨取利益和价值。”
“归根结底，清水雄介丧失人性做尽坏事，最终得到了报复，仅此而已。”
夏油杰看着少女不解的眼神，没有反驳，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两个养女。
“凛见过美美子和菜菜子了吧。”
“我在一次任务中遇见了她们。任务地点在一个偏僻的村庄，我去的那天正巧碰上警察把村子里的人都带走了。”
“然后，我看到了刚从笼子里被解救出来的两个小女孩。”
“因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咒灵，无父无母的她们被当作异常对待。村民把她们关起来虐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因为猴子们的无知，珍贵的咒术师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听到这里，星宫凛眉头紧蹙，她没想到在遇到夏油杰之前两姐妹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但是，听到夏油杰对普通人的蔑称，不适感油然而生。
夏油杰看出星宫凛的不自在，但他没有开解，而是把自己的思想剖开了讲给她听。
星宫凛不知道这是连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没有的待遇，他们至今不知道满口正论的夏油杰为什么选择叛逃。
“凛，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咒灵存在吗？”
“咒术师可以把负面情绪转化为咒力，但是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会产生咒灵。”
“咒灵，是因为普通人才存在的。”
“咒术师为了保护普通人和咒灵战斗，甚至牺牲，但普通人不仅不懂感恩，反而伤害咒术师。”
“上野加奈因为有特殊能力被普通人以爱之名利用，双胞胎姐妹因为具有咒术师的能力被关起来虐待，还有许多咒术师死在了与咒灵的战斗中。”
“就连我的学弟也曾因为情报出错，在一场任务中差点送命，退出了咒术界。”
“难道身为咒术师就要面对这些吗？永无休止的战斗，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
愚昧无知的普通人却在为同胞的死亡欢呼。
夏油杰再次想起午夜梦回反复出现的那一幕。
他匆匆忙忙赶到盘星教，看到满身是血的五条悟沉默地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周围一群面目可憎的人在欢呼。
他们在庆祝一个无辜女生的死亡，却不知道这个女生之前打算与天元融为一体，为了和平稳定牺牲自己。
她临死前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未来，尚且沉浸在幸福的幻想里。
夏油杰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在那一刻，动摇了。
“强者保护弱者，可笑，被吸血的蚂蟥沾上，它们就会钻入你的皮肤，榨干你的全部价值。”
“我想改变这样的情况，为此，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夏油杰庆幸自己没有走上最极端的路，尽管他的理智摇摇欲坠，整个人似乎要坠入无边黑暗。
一开始是对愚昧教众的痛恨，而他的两个学弟就是因为要保护这些人出任务重伤。
知道咒灵的产生原因后，他有想过杀掉所有的非术师，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夏油杰痛恨这样的现状，像美美子、菜菜子一样经历的咒术师不会少。
他承认，人性中存在善的一面。
他不会讨厌来到枷场村的那些警察、天内理子和自己的父母。
如果那天不是警察先到而是他先到，他大概会屠村，让这些无知愚蠢的村民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在咒术高专寻不到想要的未来，他叛逃了，成为被咒术界通缉的诅咒师。
尽管，他什么都没做，没有伤害普通人，只是悄无声息地走掉了。
不为总监部所用就要被打上诅咒师的名头吗？
夏油杰被总监部派来的咒术师围追堵截过，后来得知他们还去找过自己的父母，想以此威胁他，只不过被五条悟和五条家拦下了。
于是夏油杰改主意了，他打算先报复总监部，再去考虑咒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该如何解决。
极端的情感还是影响着他，近些年，他经营着盘星教，经历得越多，对普通人的观感越差。
来到这里寻求他帮助的那些人，很多都是自作自受。因为自身原因产生的咒灵侵损着他们的身体，很少有被牵连的无辜者。
好在夏油杰接受过普通人的善意，好在总监部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力，理智与情感的拉扯维持在了平衡的状态。
星宫凛听了夏油杰的话，心情沉重。
这个世界的夏油前辈所思考的、所走的道路就是老师们玩笑中提到的弯路吗？
夏油前辈的表情和平时聊天一样，是她喜欢的温柔的笑，可是他说的内容却如此严肃而又沉重。
她觉得夏油前辈说的不对，除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悲惨经历是客观的，剩下的让她认可的只有改变现状需要更多的力量这一句。
夏油前辈思考问题有些偏激，由于其他地方在她看来都是槽点，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打算理理头绪，和夏油前辈激情辩论，掰正他的思想。
谁知，她的沉默让夏油杰误会了，夏油杰以为天真的小咒术师需要一点时间来吸收先进的思想。
于是星宫凛一脸懵逼地被夏油杰送出了盘星教的大门，美其名曰今天训练太累了好好回去休息。
星宫凛对着夏油杰充满蛊惑性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做一个体贴的后辈，顺了夏油杰的意回去了。
走的时候，星宫凛还把这件事记在了备忘录里。
下次和夏油前辈见面时一定要好好说一下！
第25章 真人、顺平、七海
“虽说知道长相，但是找起来有够麻烦啊。”
偌大的东京市，真人百无聊赖地游荡。
他诞生的时间不长，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憎恶、恐惧是他成长的极佳养料，如今他的实力压过了其他几个特级咒灵，被他们当作首领。
后来他们选择和绀野合作，想要实现咒灵统治世界的未来。
这话是特级咒灵漏瑚说的，不排除是绀野给他们画的大饼。
和诅咒师合作后，他便以此劝说他们蛰伏起来，不要提前暴露在五条悟面前。
平日他们呆在陀艮的领域里，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玩点娱乐游戏。
其中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踢足球，足球由漏瑚友情提供。
漏瑚：？？？
人类世界的一切都真人来说都很新奇。
既然没找到任务目标，他做点别的也没关系吧。
想到这里，真人眼珠转了转，开始了自己的摸鱼之旅。
吉野顺平趁着周末坐新干线来到东京，有一些他感兴趣的影碟在神奈川买不到，所以他打算来这里扫货。
母亲以为他要和朋友出来玩，很大方地给了他零花钱。
他没好意思和母亲说出他没有朋友的真相，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
想到在里樱高中的遭遇，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厚重的刘海，心情低落起来。
他摇摇头，不想为了这些事败坏心情。
提着袋子从音像店出来，吉野顺平的心情愉快了许多。
天色不晚，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想去哪里。
他走到街角，看着路牌陷入沉思。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偏移。
一个穿着蝙蝠衫的长发青年在街道另一头，如今已经十二月了，周围人都穿着大衣或者厚外套，他却穿得如此轻薄。
他看上去已经成年了，但是一举一动像是小孩一样，东张西望，时不时还上手摸摸。
怪异的是，周围人对他熟视无睹。
那边做鲷鱼烧的大叔连他伸手碰到自己正在做的食物上面，眼睛也一眨不眨，还把这份打包好递给排队等候的客人。
好怪，再看一眼。
他没有盯着看太长时间，后面的观察也都是用余光扫过。
事实证明，这份谨慎是对的。
真人敏锐感觉到人类的视线，当他循着方向看去，没有人表现出异常，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那边有几个人类小鬼看着这个摊位上的食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真人了然，换了个地方接着看。
直到确认真人已经离开，吉野顺平才松了一口气，他后背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根据他多年的观影经验以及日本传统怪谈，对这类其他人看不见的事物装作无视，才能够保平安。
刚刚那个蓝发青年目光轻飘飘看过来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心跳暂停了一瞬。
遇到了这种事，吉野顺平也没了留在东京的心情。
他拿着自己的战利品，走上了去车站的路。
有什么事情等到回神奈川再说吧。
吉野顺平上了一班公交，投币，坐在了后面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被打扰的概率很低，还能欣赏窗外掠过的风景。
这趟公交的人不多，除了前面不断上下车的乘客，稳定坐在后排的只有旁边安静看着手机的金发上班族。
过了一会儿，到了新的站点。
一个漂亮的少女上了车，吉野顺平自认为对恋爱不感兴趣，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像是上好的绸缎。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纤瘦笔直的长腿被牛仔裤包裹着，她穿了一件短款外套，带着毛领，衬得整张脸小小的。
她打量了一圈，似乎想找一个喜欢的空位。
突然，她向这边看了过来。
吉野顺平恍惚间对上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猫眼，紧接着，看见她一步一步坚定地向这里走来。
吉野顺平心跳速度加快，砰砰声在安静的环境中似乎过于明显，尽管他知道其他人听不见，他只是太紧张了。
他强迫不去在意，极力遏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只见，她站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对着那个金发上班族打了个招呼。
“七海先生。”
那个金发上班族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了头，面上掠过一丝诧异。
“星宫同学。”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向里挪了一个位置，名为星宫的少女坐下了。
怕打扰到周围人，两人攀谈声音极小，简单寒暄几句没再开口。
原来这两人认识啊。
吉野顺平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耻，又庆幸于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现。
星宫同学不仅漂亮，还落落大方，看上去很有修养。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学校都是备受欢迎的风云人物吧。
和学校里的小太妹完全不同。
吉野顺平想到了和欺.凌他的伊藤翔太混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经常向着对方卖弄姿色，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包括和对方说自己偷看她的胸.部。
因为她，自己额外遭到了不少暴力。
女生像以这样的方式向男生夸耀自己的容貌，有多受欢迎。男生乐得在女生面前彰显自己的力量，以霸.凌其他同学的方式。
如果星宫同学是里樱高中的学生，想必对方会嫉妒得发狂。
吉野顺平想象了一下画面，只觉得好笑。
星宫凛从盘星教出来，走了一段距离，上了公交车。
她找座的时候，看到了后面耀眼的金发，是一起做过笔录的七海先生。
星宫凛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打了声招呼。
上次在警局，她知道了七海先生出于好心，想默默护送她一段才跟过来的。
看着对方严肃正直的眼神，星宫凛知道，自己误会了。
这次坐在一起，星宫凛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七海建人表示自己也没做什么，不用道谢。
“那个人抓到了吗？”七海建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多问了一句。
“已经抓到了。”而且已经死了。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
“那就好。”
结束了这段对话，两人相对无言，索性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那天晚上的人也是傀儡师，他想用清水和美来威胁她的父亲。
没想到遇见了星宫凛和七海建人，不想节外生枝。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心血来潮，后来收到了雇主上野真的警告，就彻底放弃了。
至于隔壁别墅的三十条人命，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
既然雇主没有其他指示，他就按照以往的情况，在去宫城前就把幸存者都杀了。
星宫凛听说这件事时觉得傀儡师死得太便宜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耳机，听歌打发时间。
车子又经过了几站，还有两站她就下车，以咒术师的体能回到高专轻轻松松。
倒数第二站，车停了，这一站上来不少乘客，停留时间有点久。
一道满是好奇与恶意的视线黏在她身上，星宫凛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她顺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脸上有着缝合线的蓝发青年。
不、这不是人类。
他周围的人看不见他，这是个咒灵。
注意到她看回去，形似人类的咒灵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他说了一句什么，随即嘴角越咧越大，显露出非人的狰狞诡异。
星宫凛识别着口型，他说的是“找到你了，咒术师～”
星宫凛噌地一下从座位起身，轻巧地从公交车后门下车。咒灵的目标是自己，留在车上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果然，真人追了过去。
七海建人反应也很快，他也下车跟了上去。
他也看到了这个具有智慧的咒灵，明白星宫凛的意思。尽管已经不在咒术界了，但是放任一个孩子去对付明显一级以上实力的咒灵，他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