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4-01-26 23:11:53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不是。
  脱离了他的唇舌照拂,走失热度,她的眼波变得更为可怜,更加无辜,她的一切暴露出不堪晾晒的脆弱。
  盛欲已经足够了解GUST的脾性,倘若他玩心起来,绝对有可能接下来这漫长的时间都不会再懂得怜惜,而盛欲又是绝对忍受不了他这样的。
  “我…我不知道……”盛欲学乖了,她学会在这种情况下立刻服软,像要求,又似央求:“让我…让我再试一下,再试一下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江峭轻哑低低地笑起来,勾在她腰下的手臂施力收紧,把控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倾身低头,削薄唇瓣重新覆上去,轻力咬紧牙关,齿尖微磨,继而舌尖打转一圈。
  盛欲紧紧皱起眉,薄睫迷乱震颤,频率失控,呼吸溅起不正常的乱,神经末梢因他的抚慰而空前绝后的敏感,思绪背离清明的那秒,像坠堕入漩涡。
  她已经不必再回答。
  此刻,她破碎的呼吸是对他表现的认可,轻率的颤动是对他努力的表扬,在她身体上发生的每一帧过激反应,都是为他的慷慨馈赠施以嘉奖。
  只是她能够坚持的时间,实在短暂的可怜,分针没走过一个方格,盛欲已然开口讨饶,又只会叫他的名字:“江峭…江峭江峭……”
  她的颤音落定。
  江峭也如他所愿地停下。
  然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欣赏她,欣赏她的求救,欣赏她的难过,欣赏她的眼睛此刻与他的唇一般湿亮泛红。
  残余的清醒让盛欲刚刚松了一口气,然而,似乎江峭上一秒的放过只是为了让她放下防备,是为了接下来的停落,创作机会。
  裙裾掀翻的那个刹那,盛欲刚舒展的眉眼僵滞住,瞳孔剧烈收缩,不可名状的触觉逼迫感官末梢一秒窜过电流,令神经一并感到麻痹。
  她眼底惊起的骇然表露出大脑的宕机:
  他竟然,妄然潜藏在那浅薄的两层纱帷之下。
  “不、不…江峭!!”盛欲想要后撤,却被江峭牢牢掐着腰的两侧,动弹不得,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濒临溺死的鱼。
  这种方式让她变得非常轻易被操控,江峭只需要花费心思展露一丁点温柔,就足以惹得她瑟抖着退缩,令她在虚软里惶惶不安,逼她在未知的漩涡中四顾茫然。
  她比江峭想象得还要没骨气。
  让他如此满意。
  盛欲死死咬住下唇,眉尖蹙得更深,纤弱脚踝错乱勾缠住裙摆。
  而人鱼裙尾落在他肩上。
  她脚腕肌肤白得吸光,腿线修靓,在半空中起伏与垂落拓写出情动催发得光影,跃动,描弧成符,无论赞歌或序曲,江峭是永久的主题。
  瓷白手指绞紧深黑色床被,色调的对立拉出无比刺眼的反差,她好像希望可以捉住什么。
  可是什么都是迷茫的缺失。
  她气喘吁吁得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感觉很不好过,只会期期艾艾地求助江峭:“我好难受…江峭、你…帮帮我吧……”
  心跳泵搏飙升极限那一秒。
  盛欲眼神迷蒙,手指松开被单胡乱碰触之际,不知道是不慎按到哪里的触控开关,厚重高奢鹅绒窗帘突然间自动缓缓对向拉开——
  全景落地玻璃窗霎时撑阔开视野。
  她看见,外面下雪了。
  窗外,他的花园被今年的初雪垂怜倾盖;室内,他们在亲密肆意的热切相爱。
  这时候,全息荧屏上正播放到电影那句经典台词。
  盛欲听到男主人公说:
  “我会回去,回去找你,爱你,娶你,然后昂首挺胸地生活。”
  但注意力很快被扯离。因为她发现,小乌云将将病愈就恢复活力,不知何时跑到了花园,此刻正探长一颗小脑袋站在窗外,透过光明几净的玻璃盯望着暖房里的荒唐春光。
  江峭在这时帮了她。
  于是,她的盛绽比起舞的雪花更旺盛,更动容,足以定格为永恒意义的美学。
  落在天花板上的视域发虚,幻叠起几度重影,她出了些汗。
  闭眼缓了缓,之后很恍然地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瞬时睁开眸子,告诉江峭:
  “刚才我们吃的巧克力,好像是酒心的……”
  她没有忘记,酒精对他的病情来说,是极度危险的。
  她话音没完。
  便倏然闭嘴噤了声。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江峭欺压上来,视线颓靡恹恹地盯视她,眼神沉黯。
  他是从纱帘的覆盖下抬起头的,脸上的表情被灯光照得肆无忌惮,展现在她眼前,不是恍惚的错觉,她看清了他万分愉悦的表情。
  微微翕动的唇沾染着薄亮水光。
  上面满是她的香味。
  他不知道按动了哪里的开关,然后歪了歪头,浸泡情动的眼尾勾着邪气笑意,示意她看过去。
  盛欲扭头,只见到仿生机器人速度很快地滑动而来,在他双手之中,端举着一个牛油果色四方小箱柜,紫外线杀菌,自带冰藏功能。
  盛欲不是小女孩了。
  如果她仔细阅读就可以很快理解,
  那是整整一箱套。
  “你、你怎么还有这些!”她简直惊呆了。
  “别误会秧秧,我可是跟你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江峭打了个响指,机器人控制透明柜门应声开启,他却一点都不急,解释得耐心,
  “只不过我们秧秧现在还是个宝宝,不能有任何意外。”
  并非是他时刻惦记这种事。
  只是他们已经有过十分亲密的时刻了,情到浓时,对于两个健康适龄的,正在相爱的年轻男女来说,不能自已最是正常。
  如果他的秧秧需要,那么他不能没有准备。
  “所以,你想用什么口味?”
  江峭探手过去,眯眼开始挑选起来,甚至还不忘了征询她的意见,“薄荷?甜橙?荔枝怎么样?”
  “……”盛欲羞红着一张脸,却也不甘示弱,挑衅他,“那你会戴吗?”
  江峭嗤笑:“我是第一次,但我不是傻子。”
  盛欲还想在说什么。
  但是不必了。
  不必再说了。
  心脏揪悬的这一秒,她已经感受到了江峭。
  “盛欲。”
  可是江峭却这样叫她。
  不再是秧秧。
  “江峭…你……”盛欲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泛湿,呼吸碎乱,艰难完成这个句子,
  “是因为酒心吗,你…我……”
  没办法,太难了。
  她做不到在这种境况下去问他是不是切换了。
  她甚至快要说不出话。
  因为,刚刚切换人格的江峭似乎还在状况外,但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他动了一下。
  便迎来盛欲尖锐的叫声。
  于是他停了下来,长指屈蜷,挑走她眼尾因欣快刺激而逼出的生理泪水,动作温柔至此,沙哑嗓线却凝入疑惑,直白的发问:
  “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
  “为什么我们,在做这种事?”
第37章 续夜
  ◎你想要的是什么◎
  被束缚引诱的女王如同一件破碎的艺术品, 轰然坠地,落入“窄桥”人格的盯视之下。
  不知所措的,也不止盛欲一人。
  “盛欲……”江峭嗓线湿哑。
  他刚一占据身体主导权, 就被一种近乎要他命的感受畅快裹挟,理智被击溃, 呼吸被震碎,被肾上腺素的本能完全驾驭,被柔软又包容的爽感狠狠压低腰背。
  他被驱使为兽类。
  如果还有残余丁点属于人类范围的正常认知, 如果他还算作天才, 那么江峭就该明白, GUST是如何猝然“掉线”的, 自己又是如何趁隙“苏醒”的。
  那么江峭更该清楚,
  倘若, 一早换做是作为本体人格的自己,先行感受盛欲的甜美, 他的表现绝不会比另一个“他”好到哪里去。大概率,“窄桥”也会被迫让位。
  江峭还是那个天才。
  他用一分钟搞清楚了眼前的事实。
  事实就是, 属于江峭的每一个人格, 都在向盛欲表现臣服。每一个他, 都在“跪”。
  哪怕此刻,他在极力告诉自己要退离。
  然而他的心不愿意。
  分明属于他的一颗心,却从来不受他的管束。也许这颗心早已找到可以肆意操控它的主人。
  主人的名字,叫做盛欲。
  主人现在命令它, 继续。
  所以, 是盛欲先动的。
  实在……太糟糕了。
  盛欲这样了解江峭, 从他第一声叫她名字起, 她就知道, 主人格回来了。
  自己这般猎艳泥泞的样子,在理论年龄只有16岁那么单纯的主人格眼前,展露得彻底。
  她该羞涩到脸颊爆红。
  可是,她已经顾不上帮他回忆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像之前每次那样告诉他这段时间他们经历过什么,做过那些,现在这样的原委又是怎么回事。
  她做不到了。
  因为。
  因为GUST足够温柔,足够耐心,他的准备工作足够、不,是过分到位。当体会到他的那刻,比起痛感,饱胀感更多。
  到此刻,如果说还有不适的话,那应该是因为迫切需要江峭的给予而令她无比焦灼。
  她需要一点激烈。
  而江峭恰好在此刻,满足了她一下。
  但那不是他本意。
  不过是一种出自潜意识的自然迸发,于是他的动作如此矛盾,力度深刻,却只肯在两次后又很快停下。盛欲便像波浪里系不住的小船,上下浮沉两遍。
  可是无论如何,她已经和他密不可分了。
  不想要停下。
  或者说,她的心底,其实有一丝期待。期待这种情况发生,期待江峭的每一面都为她失控,都来染指,饱尝她的邪念。
  羞耻心与罪恶感交击在他们体内,逼迫盛欲仰起颈项,红唇溢泄弱声弱气的轻呜,怪诞奇妙的刺激感让她皱眉,似乎痛苦。可摇摇欲坠偎向他的贪心如此昭然若揭,又像欢愉。
  “你很享受么,盛欲?”男人的声线暗藏冷静诱导。
  她的鼻音含混不清:“嗯……”
  支离破碎的音节,像只生嫩的鸡蛋被搅打散,拉丝语调泛出黏稠的浮沫。
  江峭停了下来。
  眼色一瞬恢复清明,凝住她。
  然后,淡冷地笑了声,含有隐约嘲弄感。
  他退出来,紧锁的眉头,是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留下挣扎的余迹。
  炽热霎时间离她而去,凉意空虚将她浇淋。
  盛欲从靡艳气泡浪潮里睁眼,表情迷茫又困惑,看向江峭的眼神,是哀求他继续的渴盼:“为什么停了……”
  为什么。
  在他身下这朵可口欲滴的花苞被打湿,几乎绽放的过程里,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争先涌入他的脑海。
  到此为止,江峭已经可以确定,
  作为本体的他这次被唤醒,契机除了酒心巧克力,还取决于GUST与盛欲身魂交织的行为。
  被主人格视作圣洁救赎的女孩,那样小心翼翼,一遍遍确认她的心意,希望被她需要,只有她首肯才会跨出的一步。
  被GUST就这样轻易抹去界限。
  好恨啊。
  恨GUST和他共用同一个身体,恨GUST触碰了他的挚爱。
  更令他嫌恶的是,在这本该旖旎的情景,GUST被他顶替下场离开,却又以【记忆互通】的形式,强行向他宣告前因后果。
  从七年时间,GUST如何李代桃僵,替他考入医科大学,替他进入父亲的实验室做科研,替他跟虹霖斗狠,在【中峯典康】的天下中争权夺势。
  到近在眼前的两个月前,
  GUST擅自代表“江峭”,向盛欲求婚。
  他怎么敢。
  该死的双重人格。
  该死的他自己。
  “江峭……”盛欲挺起来一点,舌尖滑过他的喉结,小腿轻轻抽动了下,蹭他,催促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向他请求,请求结束中场休息,继续下半场的赛事。
  江峭却不肯施以援手。
  低垂下眼皮,他伸出手,修削长指停落在她鼻唇,缓缓拉低,细数她丰腻曼妙的身线曲弧,烫过锁骨,一点点游移,最后徘徊在GUST嘬吻的位置。
  那里是一点俏丽。
  江峭慢慢伏低头,舐吻在另一侧。
  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相比GUST暴戾发狠的侵势,窄桥的亲吻更像一种类似软体动物卧沙的行为,舌尖轻抵,舔动,蹭磨,缓慢辗转的过程中饱含耐性,探索她,拆解她,被宠爱得湿红又晶亮。
  左侧GUST,右侧窄桥。
  盛欲惊骇地尖叫出声。
  这种极致背离的反差感,一面疯狂,一面温柔,近乎折磨得她快哭出来。体感神经燥起热度,血液翻腾不休,让她难以为继地拼命颤瑟,身体缩蜷着想闪躲,又不得不偎靠向他诠释迎合。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盛欲实在抵抗不住他这样,委顿在他怀里主动开口,要他给个痛快,用力平息碎烂的呼吸频率,“只要你说…我、我会听话。”
  江峭弯唇,沉哑的笑音崩落在她身体上,舔了舔,总算肯好心放过可怜的豔红,掀抬眼睫,颓怠萎靡地瞥向她,发音懒涩:“很难以忍受吗,盛欲。”
  “是。”她很诚实。
  “那么接下来,你自己为我绽放吧。”
  他温柔地发号施令。
  “自己绽放……?”盛欲红着眼尾,目光无措地望着他,看起来仿佛有些没太理解他的话,吸了吸鼻子,嘴唇轻动,“我自己要怎么……”
  江峭虚眯起眼睛,低笑了声,唇上带着她的味道,低头吻落在她的指背,温柔耐心的口吻里,带有浓烈循循善诱地鼓舞,煽动她说:“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知道怎么让我满意。”
  盛欲咬住唇,湿漉潮水的眸里有一点思考,她移眸看向被他亲吻的手指,难道说……
  他要她……
  “可是我不会……”后面的话,盛欲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干脆搂紧他想要去找他的唇,可江峭像提早预判了她的行为,拉开她一点,偏头躲掉了她的索吻。
  捉住她的手指,拉下来,江峭在引导:“你可以的,盛欲。”
  她可以吗?
  可是要在江峭的面前那样,她好羞耻,在此之前就算自己独身一人时她也从未这样做过。
  当她犹疑,江峭抬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眼神怜惜,薄唇贴近她耳际,轻语威胁:
  “如果你不努力的话,那么今晚,我们都不会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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