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硬着头皮点头,“嗯。”
他的声音紧接着又道,“系不好也没关系,待会儿也要脱的。”
她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紧抿着唇,不敢接他这句话。
陆璟肆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你当知晓,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乃是必须的。”
“哦。”
苏珞浅干巴巴地应了句。
心想,你要做就赶紧做,早点完事还能早点睡觉。
陆璟肆垂眸,眸光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刚洗完澡的小姑娘,周身还带着水汽,纱衣掩不住底下姣好的雪腻酥香。
他眸色微暗。
而她眼睫扑簌簌的,很紧张,脸颊白嫩光滑得不可思议,原本粉润的唇抿得有些发白。
陆璟肆倏地想起那日在马车里,那个深入且差点失控的吻。
他喉结微动,俯身噙住她的唇。
碾转含弄,掐住她下巴的指尖微一用力,那被磋磨的唇轻启,男人毫不客气长驱直入。
苏珞浅鼻尖唇间皆是被他的气息所占领,呼吸都变得湿热。
她紧张地双手抵在他胸前,原本是本能想阻止他靠近,可现下已经没什么清明思绪,只能攥紧他身上的衣服料子。
下一秒,她感受到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苏珞浅下意识惊呼出声,可声音却被他堵住,湮没在喉间。
陆璟肆抱着她上了床榻。
第14章 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屋里的烛火还亮堂堂地燃着,床榻间只放下了纱帐,视线朦胧明亮,苏珞浅一副闭着眼任人宰割的紧张模样。
终是忍不住开口,“…熄、熄灯…”
男人的气息微热,声线低哑,“不熄。”
“……”
苏珞浅今日穿的小衣是桃粉色的,此时紧紧裹住那娇滴滴的雪脯,因为紧张,微微颤着。
陆璟肆抬手解了她的系带,入眼皆是一片莹白酥软,眸色暗得吓人。
他力道没轻没重,埋首而下时,热息喷洒过来,苏珞浅心跳得飞快,只觉今夜的行事似乎与新婚那夜不同。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却被他一只大手按住,“躲什么。”
苏珞浅咬着唇没敢应,也没敢溢出半点声响。
陆璟肆见她这副模样,似是觉得有趣。
成婚前他就调查过她和苏家,知晓她性子和那些裕京城里的名媛贵女不同。
婚后,她似乎也并无意掩藏自己的性格喜好。
他看着她,有时守礼娴淑,有时对他冷眼相待,有时却又张牙舞爪…
各种姿态,独独没有此时这样的。
媚得像是即将绽放的娇花,却又有些无措的可怜,让人想要凶狠地占为己有。
陆璟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那些让人前赴后继,求生又求死的情爱姻缘,于他而言并非必须品。
因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主动请旨赐婚。
他娶她,只是因为想要笼络苏家的财力,别无他想。
但既成了婚,夫妻间该做的事,那便一样也不能少。
榻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暗香,陆璟肆埋首于她颈间,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用了什么香?”
苏珞浅闭着眼,声线抖得不像话,“没…没用香…”
她刚沐浴完一出来就看到他,什么香膏都还来不及用。
他身上的热度太甚,苏珞浅鸦羽似的眼睫不知是染了薄汗还是沾了泪滴,湿漉漉的。
感受到陆璟肆的大手一路往下,带着专横的力道一把掐住她的腰,长指按在她侧腰,来回摩挲。
“嗯啊…”
这一处极为敏感,苏珞浅终是忍不住溢出声吟,泛着红的杏眸也下意识睁开。
周遭光亮入眼,她猛地记起什么,慌乱地推他的手,“不行,不行…”
听到她的话,陆璟肆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那双已经染了慾的黑眸里浮上薄怒。
“由不得你行不行。”
说罢,大手便要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
苏珞浅这回是真的被吓到,眼底原本被磋磨的水汽转变成慌乱,扭着身子躲他,“不行,真的不行。”
“我…小日子还在…”
所以刚才在水亭里,她连青梅酒都没敢喝。
话音一落,榻间倏然安静下来。
只有男人沉重却无可奈何的口耑息声。
苏珞浅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定然好不到哪里去,梗着脖子躺在他身/下。
小心翼翼地捡起掉落在被褥间的桃粉色小衣,给自己遮掩上。
哪知刚有动作,便被一只大手猛地扯掉。
他覆首而来,泄愤一般在那莹润饱满上狠咬一口,随即挥开纱帐,翻身下床。
苏珞浅被他这一咬的疼呼还没出声,就看到他冷着一张脸扯下外衣披上,摔门而出。
她有些发懵。
床榻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混着她的。
灼热地交缠在一起。
“王妃,您没事吧?”
泽兰的声音由远及近,夹杂着担忧的脚步声。
王爷进来时关了门,屋里一直未熄灯,候在外边的丫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只刚才看到王爷铁青着脸色出去。
泽兰心下一紧,立刻飞奔进来,绕过屏风来到里间,一眼便看到苏珞浅正坐在床榻上背对着自己,挺着雪脯系腰后的小衣带子。
隔着一层纱帐看得不太清晰,但泽兰自小和苏珞浅一起长大,伺候她许久,苏珞浅的身姿有多好她再清楚不过。
当下有些反应过来,问道,“王妃,需要再备水吗?”
苏珞浅系好系带,轻轻掀开纱帐一角,朝她眨了眨眼,“重新拿件里衣过来。”
那件纱衣被弄破,已经不能穿了。
泽兰连忙从一旁的架子拿了衣服过来,到榻边给她穿上。
纱帐撩开,苏珞浅仅着小衣跪坐着。
她皮肤白嫩,一点点力道都能在上边留下痕迹。
此时露出的圆润莹瓷的肩头和小巧锁骨处,皆是斑斑红痕。
如画的眉眼染了粉,似还泛着尚未褪尽的媚意。
饶是泽兰从小服侍在她身旁,见到她这副模样,仍是面上一热,心底却又有些不忍,呐呐道,“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两人刚才于榻间纠缠的那些旖旎,随着纱帐的撩开和泽兰的出声,正缓缓散去。
陆璟肆没收着力气,此时她心口处仍旧有些刺疼。
苏珞浅心想,或许那日阿娘给她的那些小册子,还真能派上用场。
不过她现在有癸水护身,暂时可以先不看。
“陆璟肆还在主院吗?”
泽兰摇摇头,“奴婢刚才没注意,不过想来应该是在的。”
苏珞浅决定先不管他。
刚才他离去的那个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今夜应是不会再来正屋。
他不来,她便能睡个好觉。
穿好中衣后,泽兰给她倒了杯水,伺候她喝完重新躺下,这才熄了屋内大部分的灯火。
**
月上中天。
水亭之中,随意披着外袍的陆璟肆仍旧一动不动坐着。
初夏的这个时间,夜风透着些许清凉,驱散了他体内残留的那些燥热。
他抬手拧了拧眉心。
身体里的热是散了,但心底那股子行事一半被人打搅,偏生他无可奈何的气却仍旧积着。
面色依旧沉沉。
湖面平静无波,四周阒静。
蜿蜒曲廊的另一头,福临掌着灯,一边仔细注意着水亭里陆璟肆的动静,一边还得忍受身旁刘嬷嬷的喋喋不休。
“你说说有哪个为人妇的,半夜将夫婿从房中赶出来?”
“她无才又无德,不守礼规,现下连作为妻子的贴心熨切都做不到。”
“市井商贾出来的果然就是没教养没规矩。”
“......”
第15章 适应他
福临不耐嗤了声,“你少说两句。”
刘嬷嬷却是越说越上头,最后一拂衣袖,往前跨了一步,“不行,我一定要和王爷好好说道说道。”
“哎、别去...”
福临想拦,但已经来不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不出王爷现下正沉着脸吗?怎的非得上去触他的霉头啊。
夜深露重,福临只看得到刘嬷嬷绕过曲廊,停在水亭入口处,行了礼之后,嘴巴张合开始说着什么。
说到激动处,袖子一摆一摆的。
离得有些远,但四下静谧,他勉强能听得到一些。
“...商贾出身...”
“...不守礼法规矩...”
福临叹了口气。
果然,刘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听得水亭中传来一声威沉怒喝,“拎清自己的身份,若再僭越,那便提早出府退休。”
话音一落,陆璟肆便拂袖起身,大步出了水亭。
福临连忙提着灯迎过来。
这个方向,应当还是回正屋。
他眼观鼻鼻观心,垂眸仔细看着脚下的路。
头顶明月高悬,凉风微拂。
行至正屋前,陆璟肆微一抬眸便看到里头的烛火熄了大半。
外头守夜的丫鬟听到他的脚步声,吓得不敢打盹儿,猛地清醒过来。
男人的声音冷冷沉沉,“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
呵。
有一会儿。
那便是他刚走没多久,她便心宽松快地熄了灯。
陆璟肆直接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床榻边的幔帐垂下,屋内只余一盏烛火,光线微弱。
他抬手褪下外袍,长臂掀开幔帐,直接上了床。
床榻间再无半分刚才的暧昧情香,只有女子点点清淡的体香萦绕着。
她睡得熟,床前杵着个大男人也丝毫未曾察觉。
青葱似的素指轻蜷,半边脸颊压着锦枕,露出来的那边脸蛋粉白细嫩,眉眼精致如画。
因为侧躺着的姿势,中衣领口微开,锁骨与沟壑,隐隐绰绰。
陆璟肆黑眸幽沉,倒是不似刚才在水亭中那样带着愠怒,却更加辨不出情绪。
苏珞浅睡觉习惯挨着里边,此时倒是方便了他,顺势便直接躺在她身旁,理直气壮地分掉她半张被子。
男人的体温被夜风沁得微凉,被窝里却暖烘烘的,他侧眸看着她。
见她睡颜恬静柔适,也跟着闭上眼。
**
翌日清晨,淅沥沥的雨声落下来。
夏日的雨来得急,也猛,顺着屋檐倾斜而下,昨日陆璟肆静坐的水亭,已经被水幕包围。
屋内,窗牖半合,丝丝缕缕的潮气透进来,带着些微的凉。
倒是叫人越发觉得这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苏珞浅翻了个身,抬手拥上身侧的温热,脑袋蹭了蹭,睡意依旧。
但仅是片刻后,她便察觉不对。
猛地睁眼,入目的便是男人沉睡的俊颜。
苏珞浅杏眸圆睁,慌乱地松开手,下意识往床榻里边退了退。
却没想到刚一动,便被陆璟肆那双长臂给捞了回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贴过来,声音带着晨醒的微哑,自然无比却又清清淡淡地开口,“再睡会儿。”
典狱司的案子不多,但只要入了那个门,便是件件紧要,他忙了好几日,今日难得多了些空闲。
温香软玉在怀,晚点起床也无妨。
但苏珞浅已经彻底醒神,僵着身子被他拥在怀里。
昨夜她入睡时,明明这床榻上只有她一人的。
难不成他根本就没宿在书房?半夜又回来了?
她抿紧了唇,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但气息却越发不稳。
陆璟肆仍旧没有睁眼,揽住她蝴蝶骨的位置,埋首过来就去亲她的脖子。
苏珞浅整个人一怔。
他是怎么做到...动作这么自然娴熟的?
明明他们都没怎么亲密过。
陆璟肆似是感受到她的僵硬,大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下,搭在她的后腰处。
男人若是聪明起来,哪儿哪儿都能观察入微。
腰是她的敏感之处。
这是陆璟肆在两人不算多的肢体接触当中悟出来的。
此时那双大手就轻轻扣在她腰肢上,未动,但伺动。
苏珞浅抿紧了唇,只希望外间能赶紧有丫鬟进来伺候他们洗漱。
可惜没有。
福临早就对着外边的一众下人耳提面命,王爷若是宿在此处,除非主子唤人,不然轻易不得入内,尤其是里间。
榻间无人说话,安静得令苏珞浅心底发慌。
但在这转息之间,她倏地想起昨夜,男人是为何拂袖而去的。
她现在有“护身符”,不用这样心惊胆战。
想通了这一点,苏珞浅呼吸稍稍轻缓了些,放松了身子,不断提醒自己适应他。
适应他的气息,适应他温热的体温,适应他石更邦邦的身躯。
然后,她轻声开口,“陆璟肆,你还在睡吗?”
陆璟肆没动,也没出声。
但苏珞浅莫名就觉得他此时没睡着。
继续道,“林永鸿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果然,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到男人搂住她的手段微微一顿。
半晌,陆璟肆应了句,“快了。”
得他这句话,苏珞浅心情倏地变得明朗起来,耐着性子又让他拥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辰时过半,两人才起了身。
——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用完早膳,这雨便已经停了下来。
苏珞浅今日是要出门一趟的。
城南的玲珑阁每月固定这日进货,她通常会去挑些首饰。
城南有裕京城里最大的街市,百姓采买多在此处,当中各种商贩铺子不计其数,她陪嫁过来的铺子有不少是在这边。
不过苏珞浅今日没打算去那些商铺,让下人驾着马车直接来到玲珑阁。
玲珑阁的老板看到她就如同看到财神爷一般,乐得合不拢嘴地亲自在马车旁候接。
苏家有钱,天下谁人不知,这苏家小姐嫁入王府,身份比以前尊贵不少,如今是既有钱又有地位。
“王妃来得正巧,小的店里刚进了一对水头上乘的翡翠耳珰,与您的气质极为相配。”
这玲珑阁,苏珞浅以前未出阁时就常来,与这里的老板也算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