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一思量[校园]——十七郞【完结】
时间:2024-01-28 23:06:45

  好在有惊无险,来在二楼,乔念从陈奇肩膀上看到那既高且长的楼梯,心下还在暗暗出汗。然后她后脑一动,被陈奇一只大手又把她脸按回了他肩膀上。
  他居然还在问她:“挂着还是下来?”
  “下来。”乔念想都没想喊出来,可是很快,她就发觉自己选错了。
  她是下来了,可完全不是一个正确的地方。陈奇两步跨进他卧室,然后把她放下来在他床上。
  刚刚被他好一番那样,再有一路忐忑的上楼,乔念的眼圈早红了,湿润着眸光,陈奇只俯下脸来看了一眼,跟着就整个人压上来。
  躲都没来得及;他又醉着,不肯听她的。执拗地在她身上发疯,她的粉色开衫遭了殃、倒了霉,被他和她轮番拉扯,一个蛮横无理地拉上、一个执着坚韧地扯下,最后那蛮子仅余不多的耐心都被耗光了,拂开她手一用力,乔念只听得‘嗒嗒’几声清脆,她不动了。
  那开衫上的纽扣一颗都没剩在衣裳上面,全部滚落在了地下。跳跃着发出余响。耳边还有那人又躁郁得濒临爆发时给出的通知——“要嘬嘬。”
  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倔驴一般……
  他撒完疯,似乎也注意到那粉色的可怜衣裳眼下也不来捣他的乱了,以一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姿态敞开着,然后这人就瞬间温顺柔软了下来,心满意足地乖巧重复了一遍“嘬嘬”……就像一个不讲理的暴躁孩子终于被塞进一块心爱的蛋糕,不哭也不闹了。
  “你等一下”,“你……唔”,“陈奇,你起来”,“陈奇,你别”,最后乔念忍无可忍,大喊一句“陈奇,我要上厕所……”
  他才忍耐地停下来,抬头的时候眼睛都沾染着欲望的色彩,然后还撅嘴不满意地,“嘬嘬”。
  乔念久居人下,哪有说‘不’的空间,她近乎晕头晕脑地顺着他、哄着说“给给给”“回来就嘬”。
  海誓山盟的,好说歹说,那人才翻下来。一万个不情愿,鼓着嘴巴。乔念连滚带爬起来,刚下床又被他拿住了手腕,他一扯,她一下又跌倒回他身上。
  乔念这一下被撞得七荤八素,胸都扁了。那人也是闷哼一声,然后半张半合的眼睛眯着,在她耳边央着说:“回来换你嘬”。
  一朝得到自由,乔念气急败坏冲出房间,夺命一般奔下楼,打开门。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出来。
  虞若晗可怜兮兮还等在门外,人都要站僵了。指着乔念散乱的头发问,“姐姐,你……”
  乔念早顾不得头发什么的,从头至尾捂着嘴、裹着胸,开她家的锁,她的手指头一直都在抖。
  乔念进到她家屋子的同时,虞若晗也进了陈奇家,把门合上之前她还在不放心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乔念没理她。再打不起精神理别人了。她飞快逃进自己家里,门关上的一刹那,后背重重抵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已经湿成一片。
  保姆听到动静,从卧室里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以为眼睛出了问题,复又朝乔念脸上瞧了一眼。乔念一低头,三步两步跑上了楼。
  她把自己甩到床上的时候,想到了陈奇四岁那年。
  那一年,他父母出了意外。因为父系没什么亲戚,血缘上最亲的只剩一个舅舅。处理完他父母的后事,他舅舅来带他走。那孩子就在她家门外哭。
  当时乔念听得很清楚。她就默默站在门里面。只隔了一道门,听到那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在门外扯着她家大门的把手。他舅舅在拽他,他死活不肯松手;才到他舅舅腰的小男孩,死死使着蛮劲,把紧紧关闭着的门扯得一撞一撞的。任他舅舅再怎么掰他,怎么疼都不松手。
  “姐姐,姐姐……”他喊。
  “你开门,姐姐。”他喊。
  “姐姐,妈妈呢?”他喊。
  “姐姐,我不走。”他喊。
  乔念站在门里面,动都不会动了,全身的血都被冻住了,只会发抖。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再舍不得这个弟弟,她也不敢出去。她害怕出去。她连打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任由别人把他带走。
  那一天,任由他那不负责任的窝囊舅舅把他带走;这一晚,乔念想,今天她替他选的,应该比当初好一百倍。如果没有好一百倍,她活吃了自己的头。
  第二天一早,乔念是被一阵巨大的欢呼吵闹声吵醒的。头很痛,她趿拉着拖鞋下楼,保姆也正打开门查看走廊里的情况。乔念一眼看到田峯,和他身边闹哄哄的一群同学。
  男男女女。嘭嘭地敲门。
  敲了很久,那大门才自内而外慢悠悠地打开,然后乔念看到虞若晗从门里闪出半边身子。
  她穿着陈奇的一件卫衣,又宽又大的黑色卫衣,一直盖到她大腿的位置。下面,什么都没有,光脚穿着拖鞋。一双很大的拖鞋,穿在她脚上。显得她的脚难以言状的娇小和稚嫩。
  有男生起哄,有女生尖叫。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陈奇猛啊!】
  【我们见证了什么?】
  【请客请客】
  ……
  她羞涩地制止那些起哄的人,“你们别闹了,陈奇还没起床。他昨天睡得太晚了。”她打完这个又拍那个,生怕惊醒楼上的人,在众人的揶揄和嬉笑中,涨红了一张小脸。
  忽然,虞若晗看到对门屋子站着的乔念,似乎很惊讶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没动,那声姐姐却振聋发聩。纯真美丽的容颜,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啊,姐姐。”
  只有田峯回过头来望着乔念的眼神一言难尽。破天荒的,他连‘状元大姐’也不叫了,反倒是紧紧皱着眉,原本就浓郁的一字眉透着三分不满和七分费解,深深望了乔念很久,然后才转过头去看向虞若晗。
  下一秒,田峯问出一句话,让乔念瞬间如坠冰窖。
  他说:“虞若晗,你这么早把我们都叫到陈奇家来,究竟有什么事?”
  乔念订了当天飞回B市的机票。她连招呼都来不及跟她爸妈打,就上了飞机,落荒而逃。卢彩凤甚至都来不及从酒楼回家,只能在电话里问她:“学校里有什么急事,说走就走,连口气儿都不让人喘了?你这是读研究生还是当特工?”
  乔念说:“实验出问题了。”她走得狼狈不堪。
  回到学校的头几天,洗澡的时候,她那里还有紫红的印子没有消。大大小小的,一块挨着一块,整个右边没一块好地方;另一边却安然无恙。那人下了狠力,只发泄在一边。活似要把她吃了。撒着野要活吞下去。
  好几天,穿胸衣的时候都不敢碰。一碰就有感觉。
  乔念不知道这人怎么这样的,他前世不是的。虽然前世还没发展到这里,只是吻过,可他吻的时候,真的好温柔。把她当成一件易碎品一样,双手捧着她的脸,劲都舍不得多使。
  然后这辈子就变成一手按脑门儿一手捏下巴了。让你动都动不了,只能依着他想怎么就怎么。
  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狂轰滥炸,那么狠、那么野。
  这辈子这人虽然看着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可他内芯里子的那股狠劲一点也没少,只不过平时在外面憋着、端着,那些暴虐的因子没地方发泄,全疯在这件事上了,这么激烈狂野。
  可是再严重的淤痕,也有渐渐浅淡的一天。随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紫红色痕迹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皮肤上,乔念不止一次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发呆。
  这时才发现,她原本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鱼不见了。乔念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或者是在他家?又或许是在路上?她就像失了忆,生活全乱了。
  寒假还在继续,距离开学还早。她一头扎进实验室,一天一天地干活,早出晚归,经常饭都忘了吃。一天,她接到虞若晗的电话。
  望着手机上那个跳动的号码,乔念不知为什么,眼前浮现出的就是那天她穿着上半身衣服站在大门口的一幕,故作矜持的嗔怪。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接。可那电话执着得要人命,一个下午拨打了五遍。
  “姐姐,陈奇前次全青赛的奖金发了;一万二。”最终,电话接通的时候虞若晗告诉乔念。
  乔念没说话。她不知道这一万二跟她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原本自以为是的聪明脑袋,最近好像一下子不好用了。这个世界,或许她从来就没弄懂过。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虞若晗小心翼翼地问,声音脆生生的。“那天早晨,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叫那么多同学来的。我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实在担心,真的很怕陈奇喝多了,影响身体,所以就给他们发了信息。”
  乔念说:“我正在做实验,还有其它事么?”
  虞若晗丝毫不被她的冷淡态度打击,她说话的声音依旧甜得像蜜汁流到人心坎里,毫无芥蒂的熟稔和依赖。她说:“姐姐,谢谢你以前那样照顾陈奇。下次我和陈奇再请你吃饭。”
  大约在这个电话的第二天,陈奇打电话约乔念出来。乔念很疑惑地看了看日历,距离开学还有两周,他怎么也提前来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从那一夜过后,她根本没理由再‘出来’了。“我在做实验。”她说。
  然后她听到电话那边干脆坦然的声音告诉她:“你出来,我还钱给你。”他多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欠她五万五千八。差一点把这茬忘了。
  乔念终于明白前一天虞若晗那个电话的用意了。提到‘陈奇刚拿了全青赛奖金’的事情。
  她是在提前预告她。
  忽然有一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感觉,乔念觉得是时候该活吃了自己的脑袋了。
第56章 第 56 章
  ◎爱得不行◎
  乔念到紫荆山的时候, 陈奇正坐在石凳子上,两只胳膊肘支着膝盖。脸朝向前方,凛冽的眉眼,宁静的锋锐, 不知望着什么, 若有所思又有些怅然若失。三月的天气,还冷着;他就一件T恤, 外面套个灰色的薄运动衫, 拉链都不系。
  乔念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不料他却好似有心灵感应, 刚好转回头,冷冷注视着她, 不说话。他的头发短了一些,像是刚刚剪过, 依旧挡着点眉眼,可纵然挡住一些,在这个料峭的初春, 眼神直接得教人心慌。
  乔念不自然地低了一下头。
  陈奇沉了眉眼, 唇角勾起的弧度都透着薄凉, “不敢见我?”
  乔念忙强打起精神,干笑,“哪有,不知道你说什么。”
  陈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他把钱放在他身旁, 石凳的空位上。等她来拿。
  乔念犹豫着没动,那真是好大一叠钱。她没什么经验,却也知道不止一万。恐怕两、三百张都是有的。“钱从哪来的?怎么这么多?”
  看着这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诧异模样, 陈奇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他说:“捡的。”
  是从体校的时候就一直存, 存到现在, 所有比赛得的奖金、市队、省队逢年过节的补贴,一分没花。终于有三万块钱。除了在市队时第一次拿到的奖金,1000块给她买了一枚胸针,其它真的一分钱没动过。
  乔念如临大敌,反复确认,“你别瞎说”“究竟是哪里来的”“你没惹祸吧”……
  陈奇都不知道她哪里要担这个忧!他难道是流氓么?是不法分子么?从小到大,除了初一的时候调过几天皮之外,他哪里出格过一回?奉公守法,他要排第二根本没人能排第一。
  “有个笨贼来我家偷东西,不小心落下一个玉坠子,”陈奇懒洋洋说,身子往后一仰,两条长腿斜支在地上,“卖了,挺值钱的。”
  乔念好似突然被人劈头浇了一盆冷水,嘴巴半天合不上。果真落在他那里了!那个,那块玉,是她外婆留给她的。
  她撅了嘴,幽怨盯着他。
  真倔啊!陈奇心道,他的手在口袋里,死死捏着那条玉鱼,怎么就倔成这样?她就是不肯承认,就是要抹去一切。
  还在嘴硬。
  乔念干笑两声,“那你给卖哪儿了?”
  “你想要?”
  “不是,万一人家找呢?你拿别人东西也不好。”
  “她落我床上的,我拿着为什么不好?”
  乔念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
  “说来,你没准知道是谁呢?就是出去唱歌那天。是你送我回家的吧?”
  “没有,没有,”乔念连连摆手,“不知道,我有事先走的。”
  陈奇笑了。这理由挺好。
  现在骗人都不用花时间编了,张嘴就来。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来我家偷东西的不是一个人?”
  “那是狗么?”
  “可能是两个人。”
  “那你家丢东西了么?”
  “没有,所以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来偷东西的,而是……比如说合着伙要骗我的初夜?”陈奇很唏嘘地问。
  “那不能,”乔念感觉全身一下僵硬起来,话说得就有些不大流利,“再说……你一个男的,人家骗你干嘛。”
  “或许有一个希望我负责,跟她谈恋爱,另一个刚好可以拿这件事当借口,摆脱我。”
  乔念哪里还敢听下去,慌慌张张站起身,“你想太多了”,就准备要走,却被陈奇长臂一揽,把她又拽了回去。她一下站不稳,直接就被他拉着坐在了他腿上。
  大长腿,阻止了她落地的趋势,救她一命,可乔念心里翻滚得如同开锅的水,陈奇一只手环上来,她想站都站不起来。
  他压抑着、慢慢地说,就在她脸侧,“我好像还记得那个晚上的一些事,就在进门的墙上……”他的声音沙沙的,磨在她耳边汗毛都竖起来。
  这真的犯规了。乔念被他这一句轰得心跳加速,喘气都费力。她转过脸去看他,正在对他说些什么,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乔念一下跳起来,陈奇皱着眉头接的电话,挂断的时候对乔念说:“教练找我,你在这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回来。”
  临走,还不放心,怕她跑。直接把乔念按坐在石凳上,捏着她的脸,凑到她耳朵旁边凶她,“账还没算完,你敢走,就把那天掉玉坠子的工序再走一遍。”
  乔念的脸腾的一下红个彻底。看着陈奇高大的背影飞一般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到快拐弯的地方,他又回头,指了她一下。乔念刚想迈开的腿,被迫僵在了原地。
  体育生宿舍,一个男生挂断电话,将手机的微信打开输入的界面。对方的头像是一个侧颜的影子,纤腰长发,单看影子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等下陈奇到办公室发现教练根本没找他,我可就惨了。[笑cry]】
  不肖一秒钟,回信到了,他勾着唇读。
  【谢谢哥哥还不行吗?过几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单独请我?就咱们俩?】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