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可能与小殿下有关系。
她想证实。
结果啥重点都没看到，还产生这种误会。
“不不不, 别乱想, 我可不喜欢你。”她头摇成拨浪鼓, 连忙挥手。
这厮秘境中种种劣迹在前, 即使有张漂亮的脸，也不能掩盖他骨子里的疯。
林灵头摇得相当坚定。
她明明确确坚定否认：“不！可！能！”
闻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抿唇，目光嫌弃：“你最好是。”
他身上气息又冷冽起来。
林灵被他目光里的嫌弃刺激到了。
就你这样的, 还嫌弃我？
胜负欲上来, 她鼓着脸, 瞪大眼睛：“本姑娘天生丽质, 姿色出众, 未来必会觅得如意道侣。你脾气这么差，才不会有姑娘看上你！”
“哦。”闻越勾唇，冷不丁道, “你的心上人可是很讨厌你呢。”
他的目光转向前方, 看着出现在那里的人。
林灵顺着他的目光, 看到来人, 有些惊讶。
她刚才全身心投入跟闻越的较量, 竟没注意到卫霁来。
想起刚才说的意中人之类的, 她有些脸红。原主在卫霁那里印象负分, 她可别雪上加霜啊。
她瞪了闻越一眼，向前走两步，歪头盯着卫霁：“小师弟可是有事？”
卫霁跟沈灵比试，伤得不轻。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疗伤才对。
而且，卫霁可从来不会来原主的洞府。真是奇了怪了。
卫霁视线从闻越阴沉的眼底移开，看向林灵。
他脸色还很苍白，小脸很酷，抿唇道：“有事。”
林灵看他额头有汗，显然是在硬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他没有让第三人知道的意思。
林灵真的好奇了。
她也不忍心让一个重伤之人为难。遂对闻越道：“你乖乖待着，不许惹事啊。”
闻越眼底几乎是立刻射出刀子：“呵。”
林灵没把他那点脾气放在心上。反正他总是不高兴的。她瞅了眼卡牌，发现还是没办法像其他卡牌那样把闻越收回去，只能讪讪放弃。
闻越看着屁颠屁颠朝卫霁跑去的林灵，抿唇，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卫霁冷酷的目光从闻越身上收回，抿唇对林灵道：“你随我来。”
林灵本来想搀扶一下，卫霁排斥的眼神让她一顿。
算了，她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毕竟原主脱人家衣服在前。
“什么事呀小师弟？你不是被师父带走了吗，怎么来我这里？小师妹呢？”
她跟个喜鹊似的，叽叽喳喳，一蹦一跳不安生。
卫霁原本疼痛欲裂的脑袋瞬间更疼，他抿唇：“你，闭嘴。”
“哦。”林灵挠头。她只是怕尴尬嘛。干嘛这么嫌弃她。
她安静下来。一声不吭，乖乖跟着。卫霁回头看了一眼。
她不吵了，又过于安静。
走到一处小亭，卫霁停下。
林灵知道这是要说事了。眼睛一个劲眨巴眨巴。
她的脸是有些婴儿肥的，眼睛炯炯有神，乌黑明亮，睫毛浓密卷翘，浑身的热情，像秋天忙着储存松子的小仓鼠，整天跳来跳去，安静不下来。
“大师姐。”卫霁有些不自在。
“哎！”林灵脆生生回应。
卫霁一顿，又看她一眼，移开目光，道：“小师妹与顾秀，皆非沈灵对手。”
“啊？？”林灵茫然。她脑袋里想七想八，想了一万种卫霁可能说的要事。甚至红着老脸连他是不是突然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都想了。
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他很敏锐，察觉到沈灵实力远远不止与他对战中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冯依依没有鸿蒙秘境传承，实力远不如卫霁；顾秀混不吝的招数和深沉的心思即使能在同等级胜出，在沈灵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也不堪一击。
“怎么会呢？小师妹那么厉害。”林灵眨眼。
卫霁抿唇：“你会对上她。”
他淡淡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已是化神修为。”
林灵目光颤了颤。
她认真审视着少年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竖起了大拇指，男主不愧是男主。
不过她还是要演一演的。于是瞳孔震惊：“化神？”
卫霁嘴角一抽，无眼看，扭开头去：“秘境中我欠你一个人情，今日还你。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不要妄想能赢她。”
小酷哥说完，一点时间都不打算浪费在她身上，捏碎了传送符。
“还有一事。”卫霁脚下一顿，视线没有看她，“你不该将闻越带回凌仙宗。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你好自为之。”
林灵听见传送符虚空那端传来老头子的吼声：“还不快滚回来！”
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竟然是传送符！”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她靠在柱子上，满面悲伤。一阵凉风卷起两三黄叶，更为她增添几分凄凉意境。
远远看去，活脱脱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形象。
灵台里林灵的小人对着一个师父形状的小人打沙包。
边打边咬牙：“死老头，有传送符你不给我！呔，你偏心！”
以为她被对手的实力打击得体无完肤，锦鲤本想大发善心，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结果就听见她的注意力压根不在那方面。
它咬牙：“呵，女人。”
你可以永远相信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
闻越冷漠着脸，看林灵跟卫霁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离开。
少年身姿挺拔，面容隽秀，偶尔侧首看向少女，目光平静，一副倾听的模样。少女活泼好动，叽叽喳喳，激动得小脸通红，很难不看出对少年的羞涩。真是犹如一对璧人。
这一幕有些碍眼。
他冷哼，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晕晕乎乎醒来的吉吉刚睁开眼睛，身体便打了个滚，险些掉下去。
它忙抓住主人袖口，屏息凝神向外看去，看到了林灵。
她正悲伤满面，似乎被离开的少年伤透了心。
吉吉茫然。
闻越眼神凉飕飕的。
他冷哼：活该。
林灵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为师父那老头子的偏心咬牙切齿。
“唉。”她叹了口气，眼角被擦红了，看起来更像哭过。
她吸吸鼻子，哽咽：“我好可怜呜呜。”
正自伤悲，斜对面突然飞来一物，携着凛凛杀意，她当即一肃，伸手快如闪电，抓住那“暗器”。
“嗯？”
林灵眨巴着眼睛，跟吉吉的黑豆小眼睛对上。
她杀气腾腾往“暗器”吉吉飞来的方向看去，闻越这厮没骨头似的倚着罗琦树，懒洋洋的。
“你想谋杀不成。”林灵咬牙。
闻越肌肤白，日光照在他脸上，整张脸几乎都要透明。他的手中把玩着脖子上那根骨坠，袖口空荡荡的，一截腕子瘦得厉害，青色血管在薄如蝉翼的肌肤下清晰可见。
林灵察觉不对，这厮怎么看起来一副虚弱至极羽化而登仙的样子？
闻越抬头，视线冷漠，恶狠狠瞪她一眼：“我饿了。”
“……”
林灵忙赶过去，还是差了一步。闻越眼睑虚弱地阖上，睫毛颤抖，整个人如同轻飘飘的纸张。
她用上灵力，才在这厮摔在地上前将人揽住。
“呼。”她抹了把虚汗，吓得不轻。
她给闻越喂了灵鳍。人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她心里疑惑，这家伙身体怎么又变弱了。
她踹了一脚系统。
系统装死不吭声。
少年闭上眼睛安静的时候是相当美好的画面。
他的脸实在太过好看。
不得不说，睡着的少年连头发丝都是漂亮的。
吉吉着急得团团转，林灵被它转的眼晕。她提起乌龟，丢给仙女：“一边玩去。”
林灵背起闻越，御剑回到洞府。
她的洞府极尽奢华，完全不似一个剑修的洞府。
长绒地毯没过脚踝，甜甜的熏香气息漂浮在鼻端，帐幔随风舞动，十二扇屏风，四壁描金画粉。
她把少年放到床帐中，有些纠结。
“算了。”她按下其他心思，爬上床，将闻越扶起来，背对着自己，她盘膝坐好，双手贴到少年背上，缓缓输入一丝灵力。
让她惊讶的是，灵力轻而易举就送进去了。她以为会跟沈随妄一样难。
她看到了闻越的灵府经脉。
完全是一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模样。他竟然不是骗人。
他真的没有灵力。
这副身体确实极虚弱。之前于水水说的时候她还不太懂，如今自己来看，便发现了原因。
闻越五内虚弱，先天不足。
林灵想到了小殿下。
她输完一周天灵力，小心地将人放下。
闻越呼吸平稳了些，胸口微微起伏。
林灵盯着他衣领处有些走神。
她缓缓伸出手，抓住少年领口，眼里纠结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狠心地扯开了领口。
她以为这厮脸够白了。没想到身上肌肤更白。
她盯着他心口处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不死心地上手摸了摸。
什么都没有。
看来他跟小殿下没有什么关系。
她给小殿下换过衣物，小殿下心口是有胎记的。沈随妄心口同样的位置有同样的胎记。
她有些失神，漫不经心地扯动衣领替他穿好，心里乱糟糟的。
蓦地，她头皮一紧，缓缓将视线移向闻越。
闻越那双漆黑的眼睛正静静看着她。
林灵手一僵，视线迅速扫过被她扯得乱糟糟的衣领。
完蛋，这个情况，她该怎么证明清白。
“那啥，我可以解释。”
“……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太邋遢了，也不好看。”闻越目光嫌弃，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
◎倒霉◎
043
林灵肚子里的火蹭地暴涨。
她咬碎了一口牙, 拳头捏得“咔咔”响：“你，再，说, 一，遍？”
闻越勾唇：“你不好看。”
林灵终于明白了仙女为何每次那样悲愤地要冲上去咬他。她错了，她不该拦着。
可是怎么办，她一拳头都能打死他。
算了, 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算了。
她努力把火压下去, 扯了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如今你灵泉也洗了, 说吧，沈随妄去哪里了。”
“要是你敢跟我说不知道——”林灵比了比拳头, 眯眼威胁。
“哦。”闻越点了点脖子上的骨坠，懒洋洋道, “他在这里。”
林灵以为他在开玩笑。可闻越眼神清澈, 不像骗人。
林灵狐疑地伸手, 握住那漆黑泛冷的骨坠。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脑子里很多疑问。闻越的身份, 他跟无妄之巅什么关系……偏偏辣鸡系统什么都不肯说。
闻越眼神嫌弃, 示意她将骨坠拿开，不要凑近他的脸看。
林灵更嫌弃他好吗。
她低头不情不愿凑近，一手狠狠托起这厮后脑勺, 瞪他一眼, 一手将那骨坠从他脖子上拿了下来。
她一靠近, 那股甜香便扑鼻而来, 闻越不适地抿唇, 视线移开, 落在她脖子上。
林灵脖子锁骨的位置, 有颗很小很小的痣。闻越盯着那颗痣，喉咙滚了滚。
一缕头发掉在他脸上。像羽毛挠在心上。
他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发烫，白皙的脸染上薄红。他有些气恼，皱起眉，心烦意乱地伸手拨开，很是嫌弃。
林灵哼笑，见他恼怒，故意甩了一下头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气死你气死你！”
闻越脸都气红了，林灵高兴地拿了坠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反复查看。
她试着输入灵力，骨坠一丝反应都没有。
林灵对人的骨头并没有研究，看不出来这截骨头出自哪里。
“这是，谁的骨头？”
闻越脸上气红的薄晕还未完全消退，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眼睑半垂，冷漠道：“你找的人的。”
林灵嘴角笑容滞住。
骨头缭绕着不散的寒意，触手生凉。冰冷顺着手指，渗入肌肤，一直蔓延到心口。林灵觉得遍体生寒，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小殿下的断腿。
“把话说清楚，他怎么能在这里面？”
“他快死了呗。骨头是他的墓。我一出现，骨头就把他的身体吸进去了。”闻越无所谓道。
“我不信你。”林灵摸着骨头，只要想到这是小殿下的骨头，她就觉得心里像被踹了一脚，有点疼。
“他才不会死呢！”林灵瞪他一眼，起身准备走，“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休养，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救不了你。”
卫霁既然警告了，说明鸿蒙秘境之中的事情已经走漏。闻越的存在也引起了仙门注意。
她捏着骨坠，将一个灵袋丢给闻越：“饿了就吃鱼。不许走出洞府一步。”
闻越眼神古怪：“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据我所知，你并不喜欢这个人。”
“要你管。”林灵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退回来，“你出去要是被人抓了，我可比谁都高兴。反正我不会承认认识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
闻越嘴角扬起，狭长的眼睛，眸子清亮，眼尾的红痣勾魂夺魄。
“哼，她就是担心我。”
吉吉从他袖子里爬出来，黑豆眼茫然：“不是威胁和警告咩？”
“你懂什么。”闻越嫌弃地将它拨倒，“笨蛋！”
可怜的小乌龟四脚朝天，被主人拨弄着玩。
“主人呜呜。可是骨坠被拿走了。”吉吉很着急。
那里面是主人最重要的本体，怎么可以随便让人拿走。任何一个恶鬼，都不可能将自己的骨头给别人。
闻越眼睛一闪，语气里有种少年人的得意：“她不会让我的骨头出事的。”
“你不懂。”他勾唇。
*
林灵握着骨坠，眼前一会儿闪过小殿下红着小脸别扭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原主记忆里沈随妄阴郁单薄的样子。
秘境里，小孩拉着她的的手指，唇红齿白，漂亮得不像话，稚声稚气道：“我要跟羽裳一样渡劫，跟羽裳一样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