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脸色爆红，恼羞成怒：“你成日里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
“在想阿灵。”闻人越委屈。
林灵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头，催促道：“快亲，被人看见了！”
闻人越扭头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一把揽住林灵的腰肢，带着她飞向墙边一株开满花的木棉树上。
红色的花像一团一团的火焰，飘悬着簌簌落地，有一朵花落在林灵乌黑的头发上。
林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一眨眼人已经在树上了。
“这样就看不见了。”
木棉树枝繁叶茂，闻人越月白的衣衫上沾染的花瓣像是雪地上落下的梅，将少年衬得容光焕发，如琢如玉。
他紧紧盯着林灵，喉咙滚动了一下：“我要亲久一点。”
林灵脸色爆红。
她恼怒地瞪着闻人越，眼睛湿漉漉的，鬓边的木棉花将少女的脸映得明艳夺目。
“你闭嘴！唔——”
林灵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像蝴蝶羽翼，脆弱，美丽，令人心醉。
她紧紧揪着少年的衣衫，脸色陀红，呼吸急促。
闻人越品尝着清甜的气息，他像一只贪婪的怪物，攫取越多，越觉得不够。
他只想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想跟她紧紧相拥，不留一丝空隙。
骨子里叫嚣着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想……
想怎么呢？
少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贪婪地吮吸着，耳边传来林灵痛苦的呼吸。
他脸色一变，猛地松开。
林灵大口大口呼吸，嘴唇湿漉漉的，全是某只大狗啃的！
“闻！人！越！”
闻人越却只觉心里所有的冷冽和黑暗，在看到少女的一刹那，都变成了温暖的春水。
他凑近林灵，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脸：“好喜欢阿灵。”
林灵肚子里的火气一瞬间就散了。
不行，不能惯着他！
林灵给自己打足了气，她板着脸不看闻人越：“今天的第二个亲亲没收了！”
闻人越呆住了。
他抿唇，抱着林灵撒娇：“为什么？我不要，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林灵狠心不看他：“谁让你——”
她的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烫得快熟了。
她能说你怎么可以亲的那么……那么色气吗！
她抿唇：“谁让你亲那么久了！我的嘴都亲疼了！”
她摸摸嘴唇，很怀疑是不是亲破了。
要是被婆婆和丫头看到多丢人呐。
闻人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盘膝坐下来，很自然地将林灵面对面放在自己腿上。
林灵都惊呆了。
“你，你，你干什么？”林灵结结巴巴。
闻人越轻轻地用两只手托住她的下颌，凑近了，盯着她的嘴唇，眸色认真，像在研究很重要的事。
长长的睫毛半垂下，他抿着唇，显得很乖，眼尾的痣很漂亮。
林灵呼吸都要停了。
这个姿势太近了，太亲密了。
“没有破。”闻人越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唇。
他的手凉凉的，指尖有些薄茧，跟嘴唇的柔软截然不同……
林灵清楚地看到少年看着手指，目光嫉妒。
嫉妒什么？
她懵了一瞬，随即大怒：“闻人越！”
闻人越迷惑地看她。
“你给我住脑！满脑子胡想什么！”
她感觉自己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闻人越委屈：“我控制不了。想亲阿灵。想一直亲。”
林灵要晕过去了。
还一直亲！
做梦呢！
闻人越蹭了蹭林灵的脖颈：“那，晚上再亲好不好？”
“不好！你现在就走！”
“我不要。”
“你走不走？”
“我舍不得离开阿灵。离开阿灵好难受。”
“那只能再待一炷香，一炷香以后必须走知道吗？”
“好。”
一炷香后。
“你该走了。”林灵冷漠脸。
“我还想在阿灵身边待一炷香时间。就一炷香好不好？”
“不行！”
“阿灵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好难过。”
林灵眉头狠跳：“闻！人！越！”
“你听不听话了？”
“就一炷香好不好？我好舍不得阿灵。”
“……说好了一炷香哦，不可以耍赖的。”
“好。”
……
不知道第几个一炷香后。
林灵气笑了。
她推一推身边的粘人精：“抱我下去。”
“下面有人，不好。”
林灵使劲扯了扯这家伙的腮帮子，咬牙切齿：“你还知道有人偷看！”
她这暴脾气是憋不住了。
“你不渴吗？下去给你倒糖水喝！”
闻言，少年抿唇一笑，眉眼灿烂，比天边的晚霞还动人。
林灵什么火气都没了。
“你真是……”
她板着小脸道：“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不要怕，好吗？”
她的心鼓胀得厉害，装满了五味十杂。
又是高兴，又是酸涩，又是心疼。
如果不是惨痛地失去过，他怎么会这么害怕分离呢。
闻人越的目光从晚霞上抽离，笑容微微一收，随即更加灿烂了。
晚霞洒满天际，少年漂亮的脸映在在满树火红的木棉花里，映在林灵的眼睛里。
“嗯嗯！”他拉着林灵的手，兴奋地带着她飞到地上。
他乖乖坐在桌前，眼睛一瞬不瞬跟着林灵走动。
“这是什么？”他睁大眼睛。
“我自己泡的浆果。用来冲茶，甜的。”
林灵捧着一个冰裂纹器皿，大口圆肚。
丫鬟机灵地将煮茶器皿准备好，视线规规矩矩，不敢多看闻人越一眼。
林灵拿一双筷子，从大口瓶里夹出一颗泡成胭红的杨梅。
茶煮开，林灵将杨梅放进去。
闻人越眼巴巴看着：“是阿灵自己做的么？”
林灵没好气道：“本来准备婚后才给你吃的，便宜你了。”
“真的吗？”闻人越眼睛放光，更加虎视眈眈地盯着罐子。
“不许打坏主意！”
现在他眼珠子一转，林灵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坏事了。
她又夹了一颗杨梅塞进闻人越嘴里。
“我放了很多糖。甜吗？”
“好甜！”闻人越眼睛亮亮的。
“阿灵好厉害！”
林灵得意洋洋：“我腌渍的杨梅最好吃了。”
她警惕道：“不要想骗我给你第二颗哦。”
她仔仔细细将罐子密封起来：“不许偷吃，不然我会生气的。”
“哦。”闻人越有些失望。
他目光紧紧盯着沸腾的茶，几次要伸手去拿，被林灵打开手。
“还没好呐！”
“哦。”
“再等等！”
“哦。”
“闻人越！”
“怎么这么久。”
……
“好了哦，可以喝啦。”林灵提起巴掌大的茶壶。
茶水清润，热气翻腾，泛着茶的香，夹杂着杨梅的甜与酸。
“小心烫！”
闻人越捧着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好喝吗？”林灵眼睛亮晶晶的。
“好喝。”闻人越感觉嘴里充斥着甜的，酸的，涩的，各种味道。
这些味道却很自然的融合成一种独二无二的味道。
是开心。
他伸手：“还要。”
林灵替他倒茶：“喝了茶就要乖乖回去知道吗？”
闻人越一顿，若无其事地喝茶。
太阳下山，月亮升起来，满天星星一闪一闪。
院子里传来少女恼怒的声音：“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去！”
“再待一炷香好不好吗？”
“不！好！”
“亲亲——”
“没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要写一章~
第62章 062
◎青青◎
062
东临城的日子很平静。
除了林灵觉得自己脾气日益暴躁。
闻人越这个粘人精, 粘人的习惯越来越严重了。
近来他沉迷于让她生小孩。
就比如此时。
闻人越摸摸林灵的肚子，目光好奇，以及期待。
林灵冷哼：“没有。”
“哦。”
闻人越有些失望。
前几日隔壁院子里的夫人肚子显怀了, 每日都挺着肚子从他们家门前经过。
闻人越看见了，跟人打听了一番，回来就开始研究生小孩问题。
林灵被他一日摸三遍肚子，烦不胜烦。
除此之外, 还有第二件事。
“跟我比试。”
比如突然出现在他们院子里的卫霁。
少年体格见长, 长成了清隽青年, 却还是个酷哥。常年板着一张脸, 面无表情。
三不五时就要找闻人越比试。
回回败在闻人越剑下。
回回都放话：“我会超越你的。”
林灵有次好奇问他：“你为何一定要超越他？”
卫霁可能是来的次数多了，也可能是被闻人越教育过。
他回视林灵, 抿唇，冷酷道：“剑道至圣, 只能有我一人。”
林灵翻了个白眼：“哦, 你加油！”
闻人越擅长的根本就不是剑。
这样过了许多年, 林灵跟闻人越跟随人间慢慢苍老, 卫霁却还是当初的少年。
只是他永远也赢不了闻人越。每次都败在闻人越剑下。
闻人越咽气的时候, 林灵握着他的手。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话落，闻人越嘴角露出一丝笑, 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稚气。
林灵睁着眼睛, 目光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再见了, 阿越。”
随即眼前景物如同海市蜃楼, 一缕一缕开始消散。
林灵的心紧了紧, 脸色发白, 眼眶通红。
等到幻境散去，眼前是黑漆漆的走廊，红灯笼发出幽幽的光。
她卧在白骨上，旁边躺着小师弟和小师妹。
林灵还没有从幻境中那一生走出来，她呆呆地坐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滴一滴从眼睛里坠下，打湿了衣襟。
“你怎么了？”卫霁抿唇，小脸冷酷。
他的表情称得上郁闷。
林灵拿手抹了抹眼睛：“眼睛里进了沙子。”
她哽咽道：“你——”
卫霁跟她的声音撞上：“你——”
卫霁目光古怪：“你有没有在幻境里见过我？”
林灵点头：“见过。你呢？有没有见过我……”
我和闻人越？
她没有说出后面那个名字。
卫霁点头。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
比如，他在幻境中一直挑战无妄仙尊，可林灵她怎么跟无妄仙尊结为了夫妻？
“这个幻境，是心魔作祟。”卫霁抿唇，他的目光郁闷。
林灵：“嗯。你的心魔是——”
卫霁看了她一眼。
如果她没看错，那个眼神是警告。
林灵的心情还沉重着，她没精神照顾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你想当修真界第一人？”
“你想跟无妄仙尊结为道侣？”
两人同时开口，说完，同时瞪着对方。
林灵：“为何这样说？”
她探究地看向卫霁。
幻境中闻人越跟沈随妄的脸完全不同。
她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幻境中你与他结为夫妻。”卫霁冷漠。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灵警告，“此事有关本姑娘的声誉，你不可告诉他人。”
卫霁淡漠地看她一眼。
“不然我就将你的心魔告诉别人。”林灵瞪他。
“成交。”卫霁抿唇。
他扭头盯着沉睡的冯依依。
林灵也将目光放在冯依依身上。
少女脸色陀红，睡得不省人事，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林灵摇摇她：“醒醒！”
“没用。除非她自己醒来。”卫霁道，“你在幻境中，没有见过她么？”
林灵摇头：“没有啊。你见过？”
卫霁不说话。
林灵睁大眼睛：“你真的见过？”
“嗯。”
卫霁目光复杂。
“这个幻境是我们心底的心魔在作祟，只要我们战胜心魔，达成自己的愿望，幻境就破灭了。小师妹还不醒，她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吗？”
林灵瞪着卫霁。糟糕，冯依依的愿望，那不是跟卫霁双宿双栖恩爱白头吗？
卫霁这厮自己就醒过来了，冯依依一个人怎么办？
“不是。”卫霁警告地看着林灵，让她不要瞎猜，“她的心魔……我不知道。”
“而且，每个人破镜，并不依赖他人。只要她想破，自然会破。”
就像卫霁认定闻人越是沈随妄。
他要战胜无妄仙尊，闻人越一死，他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林灵想起闻人越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抬眸看向通道远处：“这里有什么古怪，我们为何会陷入幻境？”
她戳了戳系统，查看卡牌，突然顿住。
闻越那张卡牌裂了一条缝。
她的脸色在红灯笼下惨白。
卡牌裂开，往往是作废的预兆。
好端端的，这张卡牌为什么会裂开？
她额头上渗满了汗，使劲戳系统。
系统卡了半天，看到裂开的卡牌，自己也要裂开了。
“你做了什么！”它几乎是惊恐。
“我什么都没做。”林灵只觉心里很慌，她还没弄清楚闻越为什么跟小殿下长大后一模一样，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要向主系统上报。”系统说完就不见了。
林灵轻轻摸了摸卡牌的裂缝，眼睛直愣愣的。
